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烈郎怕纏女,霸女硬上弓,輕鬆逗趣 >> 月夜偷情去作者:董妮 | 收藏本站
月夜偷情去 第三章 作者:董妮
    「我不瞭解。」沈冬雷很認真地看著眼前嬌小的女子。

    柳心眉臉上還留著日前受傷所殘存下來的蒼白神色,她不高,約只一百六十左右吧!身材圓潤,卻不見骨,一看就知是典型受盡呵護的千金小姐。

    她眉目清秀、皮膚白皙,一年的奔波並沒有折損她太多的嬌貴之氣。

    這樣的女子合該是讓人捧在手心裡,如珍似寶地供著才是。

    她可以溫柔、可以刁蠻,但如此地執著,卻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尤其她那種頑抗的態度、固執又鑽牛角尖的行動力,那得耗費多大的氣力,她這樣一個千金大小姐如何受得了?

    偏偏,她忍下來了。

    而原因居然只有一個,她要找到他這個逃婚的老公——沈冬雷。

    他自認沒有那麼好的條件,讓她為他付出那麼多。

    他們不相識、沒有感情基礎,只憑著一張照片就訂下婚約;他不相信有哪個現代人會接受這樣的婚姻,但為何她就是死死認定了他是她的丈夫?

    「憑柳小姐的相貌、家世,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為何非我不可?別告訴我妳對我的照片一見鍾情,我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有幾分認識的。」

    「但我就是對你一見鍾情啊!」柳心眉一直記得那回馬路飆車的事,連同上星期她被搶劫,沈冬雷已經連續救了她兩次。「也許你不記得了,但我們見過面的,一年多前,你在一場飆車事故中救過我。」

    飆車?他腦海裡閃過一些東西,好半晌,他一拍大腿。「妳是那個差點被翻覆的汽車撞到的女孩?」

    天哪!那麼久的事了,她居然還念念不忘。

    而且他記得那夜根本沒和她說上什麼話,他一路忙著叫救護車,救那些無辜被波及到的觀眾,和那票年輕氣盛的飆車族,壓根兒沒多望她一眼,怎麼她就這樣記住了?

    他突然一陣好笑,想不到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種英雄救美、小女子以身相許的事情發生。

    「上次我忘記跟你道謝。」她很慎重地對他一鞠躬。「謝謝你救了我,沒有你,那晚我就死定了。」

    「妳就是因為這樣才要嫁……不對,是招贅我?」

    「你如果不想入贅也沒關係,我跟十八爺爺說過了,我願意嫁進沈家。」

    但沒人問過他的意見啊!他願不願意入贅?願不願意娶?

    「柳小姐,那晚救妳只是順手,其實……不管是誰,看到那種場面都會伸出援手的,妳不必因此就許下終身。我們並不瞭解彼此,這樣的婚姻妳不覺得太過草率?萬一我有什麼病或者不良嗜好,妳不就吃大虧了?」

    「可你沒有病、也沒有不良嗜好啊!我的相親對象都是十八位爺爺精挑細選出來的,你能夠被選中,代表你擁有一流的條件。」她看著他的眼裡,像有兩把火在燒。「還有,有一點你說錯了,這年頭願意順手救人的人並不多。比如上星期,我被搶劫,在現場看到的並不只你一人,但只有你想辦法又救了我一次。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沒有錯,你是個好人,你救過我兩次,我喜歡你,我要跟你結婚。」

    沈冬雷聽她那一串話說下來,臉都紅了。

    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女孩子當面告白,而且是說得如此清楚明白。

    實話說,他現在心跳得很快,整個人熱得像被放進蒸籠裡,燙得都快冒煙了。

    柳心眉歪著頭,等著聽他的答案。他是接受她?還是拒絕她?其實不管他答案如何,她早打定主意,今生今世非他不嫁。

    可是他一直沉默著,眼神四處飄移,最後竟連看她都不敢了。

    她實在等得不耐煩,只好主動開口問:「你的想法呢?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她的表情看起來好天真,只是沈冬雷早見識過她骨子裡的執著,那是一種堪稱為恐怖的執念。

    但無論如何,他還是要問上一問。「如果我的答案是不,妳會回家去嗎?」

    「不會。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直到你喜歡上我,願意跟我結婚為止。」

    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星期前被她死抱在懷裡的皮包,只要被她認定是她的東西,她無論如何都絕不會捨棄,死都不肯。

    現在他的尷尬變成了頭痛。「柳小姐,妳並不瞭解我不是嗎?僅憑一面之緣就要結晤,妳不覺得太過草率?」

    「那我們來交交往,直到你確定我們互相瞭解,然後我們就結婚。」她又是幾句話把他扣得死死的。

    他暗暗咬了咬牙。「如果交往過後,我確定我們並不適合呢?妳可願意回家?」

    「我們絕對不會不適合的。」她從來就是認定了便死不回頭,二十年來的經驗告訴她,她至今沒有做錯過。

    但沈冬雷就想大叫救命了。

    「妳不瞭解,我……我根本構不上妳的擇偶標準。也許是審核錯誤,或者有人在耍我,我的數據壓根兒不該出現在那堆相親照中,這是場誤會。」

    她很仔細地把他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越看,那粉臉兒居然越來越紅,兩隻眼睛射出來的光芒都變成心形了。

    沈冬雷心頭大叫不妙。

    有沒有搞錯,就憑他這副威比鍾馗的模樣,應該是人見人嚇、鬼瞧鬼怕才對,怎麼她似乎越看越對味兒了?

    柳心眉輕扭著衣角。「可是我看你英明神武、高大威猛,雖然只是經營一家修車廠,卻總能把生意做得很好,很有本事。哪裡會不合標準呢?」

    他,沈冬雷英明神武、高大威猛?她眼睛應該沒瞎吧?怎麼會看得這樣離譜?

    「柳小姐,妳再看清楚一些。」他把自己那張號稱媲美鍾馗的臉更往她面前湊近幾分。「大家都說我的頭髮硬比豬鬃,長相又橫眉豎目,一看就是凶神惡煞的模樣。」

    她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小平頭,那髮絲果然剛硬,竟會扎手呢!不過……「好性格喔!」

    瞧她眼底的愛意,似乎又燃燒得更劇烈了。

    「不會吧?妳是不是沒看清楚?」他把臉又更湊近她一分。「仔細看,這張臉據說可以放在大門口,驅邪避災的。」

    她目光筆直望著他,神情柔得似要滴出水來,而事實上……也確實滴水了,不過流淌下來的是她的口水。

    愛慕他已久,卻從沒機會如此接近地看過他,如今伸出手就摸得到。她只覺得心臟跳得快蹦出胸口。

    那累積許久的愛意,再也克制不住狂湧而出。

    柳心眉兩隻小手用力捧住沈冬雷的臉。「可不可以……一下就好,你讓我親一下。」說完,等不及他的答案,她芳唇覆上他的嘴,狠狠地吸、用力地吮。

    沈冬雷腦袋徹底當機。

    他被強吻了,他居然被一個站起來不到他肩膀高的小女人給強吻了。

    天啊!這是什麼情況,如此離譜的事居然也會發生?天地莫非顛倒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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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男人都用什麼方法追求女朋友?

    送花、寶石、漂亮衣服、甜言蜜語、燭光晚餐、海灘散步……方法看起來是不少,但總歸也不過就那幾樣。

    可是當一個女人下定決心要追求一個男人時,她又該怎麼做?

    這正是柳心眉眼下最煩惱的問題。

    她看遍中外的文藝小說、愛情電影,都沒有找到答案。

    畢竟,在這世上還是男人追求女人多,沒多少女人會真正去追求一個男人。尤其這女人還是個堪稱美女的人物時,那機會幾乎等於零。

    也因此,柳心眉從小沒接受多少有關這方面的教育。

    開玩笑,憑借柳大小姐的家世、背景、相貌,多的是男人從美國一路排隊到台灣,等著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她唯一需要學習的是如何應付那些不識相的登徒子。至於追求,她只要在家裡坐著,自然有無數男子自動送上門任她挑肥揀瘦。

    可命運偏偏跟她開了一個大玩笑,祂讓她愛上沈冬雷,一個堅持拒絕她求婚的男人。

    他說自己配不上她,他們在一起只會給彼此造成困苦,絕不會有幸福可言。

    但她覺得只要能陪伴在他身邊,她就很幸福啦!哪裡來的配不配得上的問題?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一定要講究那麼多條件嗎?她不以為然。

    他卻堅信,只有相同的理念與個性才能造就一場幸福的婚姻。而他本身在立足點上就已經缺乏她所需要的最關鍵東西,所以他們絕對無法結合。

    她不信,卻又無法說服他。

    當然,她也沒有被他說服,乖乖回家另擇良婿。

    她認定的東西從來沒有放棄過;以前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有。

    她是賴定他了。

    沒有追男人的秘招可用,她就自己創造。

    一大清早,她就跑去花市。過去她收到追求者送的鮮花時,都挺高興的,將心比心,他應該也會喜歡才是。

    只要是人都不會討厭美麗的東西,而花的美麗向來為所有藝術家所歌頌。如果它們能夠幫她打動沈冬雷的心,那就太好了。

    她一路繞著花市慢慢走,玫瑰、百合、海芋、鬱金香,這是過去她收過最多的花種。

    但沈冬雷是男人,聽說男人的審美觀和女人不大一樣,如果是他,應該會比較喜歡那種有氣勢、威武一點的花卉。

    她一路走下來,最後停在劍蘭前面。那橘紅的花朵艷麗得就像她頭頂的太陽,花姿挺拔、孤傲自賞,看起來還挺有幾分沈冬雷的味道。

    「就決定是它了。」她揮手喚來店員。「先生,對不起,請幫我包……」她想了一下,既然是追求男人用的,那就該給他一個特大的驚喜。「我要九百九十九枝劍蘭。」

    風裡清楚傳來店員下巴殼脫臼的聲音。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他是有聽人提過,拿這玩意兒追女人幾乎是百試百靈。

    但劍蘭……面前的小姐兒是打算把醫院給淹沒?還是將墳地填滿?

    可柳心眉根本沒有給他發問的機會,她訂下劍蘭,順手就是一迭千元鈔票甩過去,並附上一張地址。

    她可沒本事獨自將九百九十九枝劍蘭搬回沈冬雷家,當然是請花店送貨到府嘍!

    「請幫我送到這個地址,謝謝。」說完,她轉身走了,要去準備下一場驚喜。

    那店員還以為碰上了瘋子,但事實是,他手裡握著貨真價實的鈔票,還有一張字跡娟秀的地址。

    真的有人一口氣買九百九十九枝劍蘭呢!到底是要做什麼用?探病?上墳?

    他作夢也想不到,這些花全是柳心眉準備用來追老公的。

    而且,她的驚喜還沒結束。

    她跑去超市,不過時間太早,超市還沒開,在好心路人甲的告知下,她逛了生平頭一回的傳統市場。

    那個熱鬧啊!讓她兩隻眼睛都看花了。

    一堆鮮活生跳的雞鴨魚蝦在籠子裡、在水缸裡跳躍著,生氣盎然;兩邊的商販大聲叫賣著。個個都在喊「跳樓大拍賣」、「老闆跑路搶現金」。

    她覺得很奇怪,大拍賣就大拍賣,為什麼非得要跳樓呢?

    真想抓個人來問問,是不是不跳樓就不拍賣了?老闆既然跑路了,那這些貨物又是打哪兒來的?它們應該屬於債權人所有吧?難不成這些攤販去搶人家的倉庫了?

    這裡什麼都稀奇,真是好玩。

    不過她現在沒時間玩,得趕快買些好東西回家弄頓燭光晚餐,捉住沈冬雷的才是。

    「要捉住一個男人的心,得先掌握他的胃。」這句話她還是聽過的。

    而幸好,她一向不排斥下廚,儘管家裡所請的職業大廚手藝比她高上百倍,不過偶爾為了體貼辛苦的父親和十八位從小伴著她長大的爺爺們,她還是會下廚弄些小玩意兒請他們嘗嘗。

    據他們說,她做的東西還挺不錯吃的。

    她很高興地買了牛排、龍蝦、蛤蜊、起司,對了,燭光晚餐最重要的是要有蠟燭,可是……

    她一連問了十來個攤販,他們都說沒賣蠟燭。

    最後一個扔給她一對用玻璃瓶裝的菠蘿造型對燭,還說用這個拜神最好,因為這燭重、立得穩,還不怕風。

    她不太瞭解燭光晚餐和拜神有什麼關係,不過……有蠟燭總比沒有好。

    所以她還是買了那對菠蘿蠟燭。

    萬事俱備,她興奮莫名,準備今晚將沈冬雷給搞到手……是這樣說的吧?

    她其實也不是很瞭解。可人生總有第一次,不試試,怎麼知道結果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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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

    柳心眉的驚喜變成了沈冬雷的噩夢。

    他是個修車的,雖然修車廠是自己開的,但他還是個修車的。

    他的工作很辛苦,身上常常東沾西黏一些黑抹抹的東西,再配上他那副粗獷到不行的外表,總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除非是熟識他的朋友,否則第一眼見到他的人都會以為他表面上是個修車工人,實際上是某地下幫派的總舵主,或者殺人不眨眼的變態殺手。

    不過沈冬雷卻很容易交朋友,隨便哪個人,只要跟他交談超過兩句話就會發現,他是個忠實誠懇的男人,有一副好心腸。

    龍依就曾經對他說過,倘若他肯多轉幾下腦子,憑著他的親和力和聰明才智,去選美國總統都不成問題。

    但沈冬雷對名利那些東西卻沒有太大的興趣,縱然費盡心思去搶奪,有沒有命享受還是未知數呢!

    他喜歡平靜而安寧的生活。

    這種個性注定他能創業,卻無法開闢出大片江山,但絕對可以穩穩守住基礎,永不動搖。

    可從柳心眉找上他開始,平靜和安寧就徹底遠離他的生命。

    他一覺睡醒,打開門準備做生意,突然就被一大片花海給淹沒了。

    好多、好多、好多的劍蘭和滿天星,多到他兩隻手都無法合抱住。

    要知道,台灣的土地面積並不大,尤其是台北,簡直是寸土寸金。

    他在台北租這樣一個四十餘坪的工廠,每個月租金就要好幾萬,差不多就跟他的收入打平,雖然有剩,也不夠太大的開銷。

    而這塊四十餘坪的地方還要隔出他的休憩處,剩下來的面積就更小了。

    驀然地,一片花海淹過來,幾幾乎乎就要佔滿他整座工廠。

    他毫不懷疑,自己就要淹死在這片劍蘭海中了。

    「搞什麼鬼?」他低咆。這時才覺得自己長得太高大了,擠在花海中,連要移動都很困難。

    「請問是沈冬雷先生嗎?」一個年輕的聲音自花海另一端傳過來。

    「我是。你是誰?為什麼一大早送這麼多劍蘭到我家?」這是準備謀殺他嗎?被花淹死倒是種特別的死法。

    「這是一位柳小姐訂的花,請你簽收。」現在店員也有些後悔了,不該如此莽撞將花束擠進來,瞧,整座工廠都塞滿了,如今他們是聽得見對方說話,卻無法瞧見對方的人了。

    唉,九百九十九枝劍蘭實在是太多了。

    尤其他家老闆聽見一開門就做成這麼一大筆生意,買方爽快付現,連零頭都不計較,老闆更開心了,又多送一大把滿天星,弄得這束花要開大卡車載才送得過來。剛剛他還是連推帶拉才將花束弄下車,又請了兩個路人幫忙把花束擠進門,現在想再把它弄走……他懷疑自己有沒有那把力氣。

    「柳小姐?」噢,上帝,一聽到這是柳心眉的傑作,沈冬雷幾乎要跪地慘嚎天道不公了。

    為什麼柳心眉非要嫁他不可?都跟她說了他們不可能,結果……她昨天搶去他的初吻,他還沒哭,她居然感動到掉淚,說什麼早知道吻他的感覺如此美好,早一年前相遇時她就把他鎖在身邊狂吻個夠本了。

    弄到最後,好像被欺負的人是她似的,因為他不肯貢獻雙唇讓她一次吻個夠。

    後來還是他好聲安慰,多方勸解才止住她的眼淚。

    可她死活不肯離開,非求得他點頭答應結婚不可。

    然後,她佔據了他的家、佔據了他的睡房、佔據了他的床鋪。

    他好可憐,被強吻就算了,連房子也丟了,這稱不稱得上人財兩失?

    「對面是沈先生嗎?你有沒有辦法過來簽收?」被卡在外頭進不來的店員對沈冬雷發出求救聲。

    「你覺得呢?」這束花把他的修車廠塞得滿滿的,現在他連動都動不了了,還談什麼出門簽收去。

    「那……」店員也很為難,沒得到簽名,他回去很難跟老闆交代啊!「你有沒有印章,扔一顆過來讓我蓋一下?」

    唉!沈冬雷只想仰天長歎,出是出不去了,不過返回屋內取印章倒是可以。

    「你等等。」麻煩是柳心眉惹的,他也不想找花店店員的碴,爽快地轉回去拿印章。

    半晌,沈冬雷取了印章回來,喊道:「我現在就把印章丟過去,你蓋完,直接將印章放在門口那輛白色福特車上就行了。」

    「謝謝你,沈先生。」嚴格說來,這烏龍場麵店員也有份參與。難得沈冬雷不計較,爽快地給他方便,店員很是感動。

    「不客氣。」沈冬雷的聲音有幾分意興闌珊,店員接到印章,蓋完後很快就走了。但他該怎麼辦?就讓這麼一大束花卡在屋裡動彈不得嗎?

    真是該死,到底柳心眉買這麼多劍蘭要幹什麼?填平全台灣的公墓也用不著這麼多的劍蘭吧?

    還是先把它推出去吧!請所有的街坊鄰居幫幫忙,每家分個十枝,就當美化環境嘍!應該可以解決這麻煩。

    他用力推著花束。「可惡,好重。」先塞兩片巧克力進嘴裡再推。

    幸好他還有幾把力氣,不然非被卡死在這裡不可。

    那花束一寸一寸地被推出了工廠。

    沈冬雷額頭的青筋都冒出來了,好喘,他邊使勁、邊往嘴裡塞巧克力,好像那是他專屬的大力丸,吃了它,他就有力氣解決這把大到離譜的花束。

    「哇,沈冬雷,你幹什麼?就算要買花追女人,也不必搞這麼誇張吧?」一把調笑的聲音悠悠傳過來。是龍依。

    沈冬雷如遇救命恩人,差點喜極而泣。

    「九小姐,妳來得正好,請妳幫幫忙將這束花拉出去好嗎?」他在屋裡喊。

    龍依到底是受過嚴格體能訓練的,手底下的力氣不比他小。

    兩個人整整推拉了半個小時,終於,那束大到可怕的花束被弄出修車廠,分解完畢了。

    沈冬雷幾乎是趴在地上喘氣,只剩些余的力量用來把口袋裡的巧克力送進嘴巴裡。

    龍依雖然也是滿頭大汗,倒還站得住。

    「你最近一定沒有看電視。」瞧他拚命吃巧克力的模樣,她忍不住打趣他。「男人在這種時候,應該去喝蠻牛才對,巧克力有什麼用?」

    「妳去買?」他現在連動一下都沒力了,還蠻牛咧!難道喊一聲「我要蠻牛」,天上就會降下蠻牛給他喝?

    龍依想了下,搖頭。「我累了。」她原本是想來吃頓早餐,順便跟他道別的,她又接了新工作,這回準備去泰國。

    誰知一來就碰見這檔事,累了大半天,肚子空空如也,哪還有力氣走去超商買蠻牛?

    沈冬雷一聲不吭。他更累,累得臉都青了,現在只想爬回房間睡它個天翻地覆,可惜他連爬的力氣都沒有了。

    唉,誰來救救他?好累,感覺身體裡所有的精力都被抽空了。胸口疼得像要裂開來。

    巧克力已經救不了他,他覺得頭暈目眩,就要昏過去了。

    他的靈魂一點一滴地被黑暗給拖了過去,就在神智幾乎全失的時候……

    「雷哥哥。」柳心眉的聲音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淋得他一把透心涼。「你趴在地上做什麼?」

    煞星又上門了,沈冬雷連最後一點力氣都消失了。他覺得從今以後,光明再也不會降臨在他的生命裡。

    「嘩!」雖然剛才龍依已經稍微聽了沈冬雷對那把恐怖大花束的解釋,也知道柳心眉找上門來的消息。但這還是她第一回面對面將柳心眉瞧個仔細。

    平心而論,柳心眉不論容貌、家世都屬上等。這樣可愛的女孩,怎麼沈冬雷就是不動心呢?難不成他不是自己口中的三分鐘英雄,事實上……他也許連三秒鐘都不行?再不然他就是同性戀。

    嗯,兩種都很有可能。站在同為女性的立場,龍依忍不住想要警告柳心眉一下。「妳是柳心眉小姐吧?」

    「我是。」柳心眉打量著龍依,有一股比較的意味存在。

    龍依是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子就看出她對自己立場的懷疑。

    「別誤會,我跟地上這傢伙只是普通朋友,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跟妳打招呼只是看在大家都是女人,有點事想警告妳一下,我知道妳很喜歡地上這傢伙,不過……嗯,他有個外號叫三分鐘英雄,妳知道吧?」

    柳心眉搖頭。「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快槍手的意思。」

    柳心眉還是不懂。

    「唉呀,這麼明白的暗示妳都聽不懂,就……」龍依畢竟也是未婚閨女,太粗俗的話語教她如何出得了口?「妳轉個腦子想一想啊!快槍手……很快,三分鐘解決……」

    柳心眉真的如她所言,歪著頭想了許久。

    「不明白。」無奈,她依然不解。

    「真是……」怎麼這樣天真單「蠢」?龍依幾乎要罵粗口了。「說白一點吧!他那方面有問題。妳考慮清楚,如果這樣還是想嫁他,那就嫁吧!否則最好快快回家另擇良婿去。」說完,她走了,也不管柳心眉到底理解了幾分。

    所幸柳心眉不是笨蛋,她完全懂了。如炬的目光瞬也不瞬從沈冬雷青白的臉一路移到他的兩腿間,然後,就再也沒移動了。

    「騙人的吧?」良久,她低呼。

    老天保佑沈冬雷現在昏迷不醒,否則非要吐血身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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