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在門外敲門,他便可以感受到由屋內傳出來的緊張。
「董小姐,我是九龍城警局的督察陶澤。」
戛然而止的音樂聲,和瞬間關掉的室內燈光,在在透露董珊珊驚慌的程度。陶澤再次敲著大門,但是仍然不見屋內的人有所反應。
「董小姐,請你開門好嗎?我有些事想當面和你談一下,還是你認為隔著門板說話比較好?」
過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大門終於拉開約五公分寬的空隙。
「讓我看你的證件。」
陶澤遞出證件,只見她怯生生的打量它,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幾分鐘後,她打開室內的燈光,開門讓他進到屋內。
「我根本是被楚苒給利用了,成為他們兩個幫派之間無辜的受害者!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才向她說這件事,沒想到她口口聲聲說要幫我討回公道,現在卻害我得罪了西環幫,還讓我和警察扯上關係,我現在連門都不敢出,」
沒想到她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便是連珠炮般的抱怨不休。
「董小姐,你先別激動,如果你報案的內容屬實,你是不是也希望能為自己討回公道?」
「像我這種出來混的女人,還敢奢望什麼公道?只不過灰狼這次做得真的太過分,居然在大家面前就把我……」
董珊珊說到這裡,痛苦的深吸一口氣,沒讓眼淚流下來。
「董小姐,我能體會你的感受,但眼前最重要的,就是成功的起訴灰狼,讓他受到法律制裁。」
「法律制裁?我根本不曉得我是不是等得到!現在他的人四處都在堵我,還揚言一見到我就要讓我好看,我門不敢出,家不敢回,只能躲在楚苒提供給我的小套房,都是楚苒,如果不是她一心想和西環幫作對,我現在的處境也不會變得這麼慘。」
「董小姐,我想楚苒並不是為了這個理由才勸你報案,她和我們談過,她是真的希望你的委屈能得到平撫。」
他基於自己的職責辦案,就事論事的開口。
「董小姐,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在案子進入司法程式之前,我們會加派人手保護你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和警方充分的配合?」
「你想要我怎麼配合?」在得到他的保證之後,她的情緒終於平靜許多。
「第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和我重回現場,我需要瞭解一下當時發生的狀況。」
她的眼睛睜大,充滿不可置信的驚慌,「你瘋了?重回現場?那我肯定會被他們生吞活剝!」「我會保護你的安全。你現在既然控告他,如果不能將他繩之以法,你永遠不會安心的,不是嗎?只要你和我們合作,將他定罪,才能解決你目前的難題。」
「我……」
董珊珊陷入兩難的掙扎。他說的沒錯,如果灰狼沒有入獄服刑,她的心不可能感到踏實,永遠得在恐懼不安中度日。她沉默了好一會,才終於鼓起勇氣點點頭。
「警官,你真的能保證我的安全?」
「只要你和警方配合,保護你是我們的責任。」
「好,我和你一起去。」
離開她的住處,陶澤馬上驅車載著她前往沙埔道的蘇活酒吧。
當他們一站在蘇活酒吧門外,董珊珊的表情有些為難,半晌後,她才深吸一口氣,跟在陶澤身後走進蘇活酒吧。
此時是晚上九點多,酒吧內已經聚集不少人潮,光看他們的衣著打扮,便瞭解他們有什麼樣的背景。當酒吧裡的人看到董珊珊進來,馬上有人吹起噓聲……「寶貝,找我們老大?是不是很懷念那天的滋味?」
「不一定要老大,我也很行的,要不要試試看?」
董珊珊強忍住奪門而出的慾望,緊緊的跟隨在陶澤的身後,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掉入萬劫不復的命運。
「是在哪一個包廂?」
她指了指正對舞台的包廂——雖說是包廂,也只不過是稍微區隔的開放式空間,成ㄇ字型的沙發,是店內視野最好的地方。
「就在這裡?」
陶澤走了過去。這簡直和禽獸沒什麼兩樣,居然就在這裡,當著眾人的面……不需要和被害人特殊的關係,任何稍微有些正義感的人見到灰狼無恥的舉動,都會義不容辭的狠揍他一頓。
「你還記得什麼?」
「當時,我自己也喝了一點酒……」
「現場的人,有沒有當時在場的?」
董珊珊不安的轉過視線,很快的看了週遭一眼,卻又被他們心懷不軌的眼神給逼了回來。「有幾個……我只記得幾個。」
她低聲的說了些人名,還有他們所在的位置。陶澤在記事本上快速的記錄下來。
「還有沒有什麼你沒說的?不要害怕,冷靜的想一想……」
她靜默了一會,回想當時的情況,突地,她的臉出現椎心痛苦的表情,片刻之後,她搖搖頭。
「好,不要太勉強自己,今天你肯過來對我們已經有很大的幫助。」
他想安慰她,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安慰別人,向來是他最不會做的事。
「走吧!」
「等等,我想到了,當時,他從沙發後座拿出一把槍……」
陶澤聞言,很快的走上前搜查,雖然他並沒有發現槍枝,但裡頭的確有一個空置的夾層。這個線索,對案情的幫助並不算太大。
「走吧,我送你回去。」
董珊珊點點頭,走在他的前方,在經過人群時,忽然有人從後面撫上她的臀部,惹來她緊張的輕呼,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屈辱的眼淚奪眶而出。
陶澤一把擒住對方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高,周圍的聲響在剎那間安靜下來,只聽見他一字一句,由牙齒裡迸出聲音。
「你是不是要我現在馬上帶你回警局,先把你打個半死,再給你一個私藏毒品的罪名?」
被擒住的人滿臉漲紅,可是任憑他怎麼掙扎,就是無法脫離陶澤那鐵臂般的鉗制,而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敢出聲幫忙。
「告訴你,你妨礙我辦案了!」
陶澤猛然的放開他,他神情慌張的又喘又咳,隨後在他們出來的路上,人群已經自動的讓出空間,而且沒人敢再說半句話。
一走出蘇活酒吧,董珊珊便發現楚苒在陰暗處的身影。
「楚苒?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有人告訴我你們到這裡來,所以我趕來看看,你有沒有怎麼樣?你還好吧?」
「我還好。」董珊珊的情緒已經比之前好許多。
「那我送你回去。」她轉而對陶澤說:「陶督察,待會有空喝杯酒嗎?」
見他沒有反對,她續道:「半個小時以後,我們在荷裡活廣場的藍瑟酒吧碰面吧!」說完之後,她擁著董珊珊的肩頭,坐上火紅色的保時捷敞篷車揚長離去。
***
將近一個小時之後,楚苒的身影才在藍瑟酒吧裡出現。
在桌上隨意放下車鑰匙,她開口,「這個案子不好辦吧?早知道這樣,我就該聽我爸爸的。」「不好辦是因為錯過了第一時間,什麼有力的證據也沒留下,至於沒有用幫派的方式解決,則是你父親不願意為了一個外人,而引起兩幫之間的殺戮,畢竟對方是西環幫的老大,是你們長久以來的宿敵。」
「可是總有辦法可以解決吧?他強姦珊珊是事實,不能因為罪證不足,他就不必受到任何制裁。」
「讓他得到應有的處置,是我們該做的,關於這點你不必過分擔心。」
「我當然擔心,珊珊可是我的好朋友。」
「不管她是誰的好朋友,我們都會秉公處理。」
對他刻意的忽視,她顯得有些不悅。
「陶督察的意思是說,你對我的出現和要求,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們只是接受民眾的報案之後,做我們該做的事。」
這下她真的有些惱怒了起來,向來只要是男人,總是對她寵溺有加,只有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臭警察,老是對她視若無睹,她就不信治不了他,她決定換個還沒有失敗過的戰術,她刻意擺出魅惑的姿態,勾人的秋波在她瞳眸中流轉。
「陶督察是想告訴我,你是聖人,一個不會動凡心的聖人?」她嬌媚的開口。
對於她的表現,陶澤連露出個親和笑容的意願都沒有。
「你這招對我父親有效,不過對我,我勸你省省力氣。」
「你……」
楚苒被激起的無名火無處可發,於是她想起他的弱點。
「就算你刻意撇清也不能改變,你身上流著你父親血液的事實。你和我都是同一種人,即使穿上警察制服,當上高級督察,也不會改變你細胞裡邪惡貪婪的一面。」
「閉嘴!」
「怎麼了?被我說中了?」
他突然捏住她的下頷,想揍她又想吻她的衝動,讓他闃黑的眼眸燃起矛盾的火花。
「你該慶幸你是個女人,而我,不打女人。」
原本他的舉動讓她有些害怕,但以她對男人的瞭解,她知道這是因為他對自己有感覺,他並不像他表現出來那樣的冷酷,她決定用更挑釁的態度來面對他。
「依我看,你是不捨得打吧?」
他狠狠的瞪視了她一眼,被她拆穿的心思,使他不想再冒暴露自己的危險,所以他決定和這個女人保持距離。
「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我不打算浪費時間。」
浪費?這是多少男人求之不得的恩惠,而他居然將它視為浪費?
楚苒突然失去討論案情的心情,想著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她的伶牙俐齒再度表露無遺。「趕著離開?該不會是要急著回家向你爸爸報告案情吧?」
她一句話就讓他失去原本想轉移的注意力。他粗暴的拉近她,近到可以明顯的感覺彼此的呼吸,感覺它們相融,感覺它們擁近,感覺它們相互刺激,感覺欲罷不能卻又充滿懲罰性的強制。「是不是沒人教過你,逞一時之快,往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他的強硬刷過她的柔軟,陶澤清楚的看出她的反應,但冷靜自持的他,不願落入她刻意設下的圈套。
掏出紙鈔,瀟灑的往桌上一丟,他留下還沒從愕然中恢復過來的楚苒,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
「爸爸,我們和西環幫之間的恩怨,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解決?」
「苒,我不是要你不可以過問幫裡面的事,為什麼你就是不聽?」
「可是我嚥不下這口氣嘛!」
「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這麼決定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不要再對幫裡的事表示任何意見。」
「可是爸爸,我們總不能讓人家騎到我們的頭上,卻什麼事也不能做吧?」
不管她父親再怎麼三令五申,楚苒對幫裡事務的關心從來未曾稍歇,於是,只要一達到機會,她一定會對父親提出勸說,目的無非是希望他能打破戒律——她知道父親並不是因為她是女性才不准她接觸幫務,而是他曾經對她死去的母親發過誓,不會讓他們唯一的女兒,再去接觸這些永遠脫離不了的江湖恩怨。
「以我們現在的實力,誰也沒能騎到我們頭上,我們和西環幫之間的事情,不過是雙方爭取利益一定會有的摩擦,談不上什麼解不解決。」
「那珊珊的事怎麼說?你明知道……」
「你以為幫派就不用講道理嗎?我們能生存壯大,難道是因為我們比任何人都凶狠好鬥嗎?你要制裁一個人,也得拿出相當的證據,憑珊珊的一面之詞,我們怎麼能因此發動戰爭?」
「這麼說,你是不相信珊珊所說的話了?」
「我不是不相信,但是相信不能算得上是證據,我不能單憑相信兩個字,就引來兩個幫派之間的對決。」
「爸爸……」
「你已經不顧我的訓誡,擅自跑去和灰狼談判,還自作主張的將這個案子交給警方處理,你還想要我怎麼幫你!」
「我會跑去找灰狼,還不是因為你和哥哥都不願意替我的朋友出面……」
「你知不知道後果會有多危險?就算我一個不留的剷平西環幫,也換不回我女兒再叫我一聲爸爸。」
楚苒知道父親是擔心她,而她的舉動也實在太衝動了一些……「現在幫派要生存,就要將人力、物力轉為企業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看不過就動刀動槍,真正的權力是你不需要出面,自然有人願意幫你把問題全部擺平。」
楚爺看她一臉歉然的模樣,倒也不忍心再繼續嚴厲的苛斥她。
「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希望你能平安快樂的生活,這是身為一個父親最大的希望,難道你就不能聽從爸爸這小小的要求?」
「可是,以哥哥他們那麼軟弱的個性,你也清楚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作為……」
「別說了,他們可都是你的親哥哥。我們和西環幫目前的情況,是牽一髮則動全身,如果真要攤牌,會造成嚴重的死傷。」
「但是也沒有這麼難吧?西環幫只有灰狼勉強算得上是個角色,沒有了他,群龍無首也不過是一盤散沙,我認為找個人去突襲他……」
「我不准你再提這些!」
「爸爸……」
楚爺已經聽不下去了,他這個唯一的女兒,好像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恐懼,或許是因為一直以來,所有人都太驕寵她……「如果你不希望我限制你所有的行動,那就聽我的話離灰狼遠一點。」這是命令,且沒有交涉的空間。
楚爺不想再談下去,逕自轉身離開。
看到父親負氣離開的背影,楚苒的心中有了更深的歉意,畢竟讓父親成天為她操心,實在不是孝順的女兒應做的事。
可是怎麼辦呢?她還是覺得唯有剷平灰狼的勢力,他們才能真正的享受優遊的生活。
為什麼父親和哥哥們都不肯聽聽她的意見?她真的有個很棒的方法,可以治得了灰狼這顆不定時炸彈!不過他們不願意聽,可不代表這個方法不可行……楚苒慢慢的露出微笑,此時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更好的計劃。
楚苒的個性像她父親一樣的冷靜敏銳,有過人的魄力足以開疆闢土,然而太多熱情衝動的血液讓她光有幹勁,卻少了全盤評估的能力。
她哥哥們的個性多半像母親那樣優柔寡斷,總是考慮太多,作的決定太少,尤其像現在這種關鍵時刻,楚苒一點都不認同哥哥們的處理方式。
但父親一直不願意讓她接觸幫裡的事務,所以雖然她看不過去卻也不敢太明目張膽,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來父親的不悅。
其實這件事根本沒有想像中的困難,只是一心想朝政商界發展的父親,不願再引起更多的爭端罷了。
這件案子交給警方都已經兩個星期了,到現在卻連個進度也沒有。
她已經不想再等,若要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就要針對灰狼好色衝動的致命傷,而她本身就是一個最好的誘餌……她決定隻身探入狼穴,直接挖出那只貪狼的心臟。
***
「那個女人是誰呀?」
「你不知道她?她就是青龍幫的浴佛女。」
「浴佛女?她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由身歷聲音響中彈出喧揚的背景樂曲,舞台上穿著西裝的男子已經拉開領帶,懷裡緊緊的擁著穿著低胸禮服的女郎,他們唱著不成調的情歌,眼神時而交換其中的陶醉,那位女郎像條溜滑的蛇,在他的懷裡扭動不休。
但此時並沒有太多人注意他們的表演,即使他們竭盡所能的想吸引一點目光。
眾人的眼光和談論的物件,是一位元獨飲的女客。在這個標榜小姐坐台的富豪夜總會裡,一個單身女子啜飲著杯中的威士卡,冷冷的目光偶爾打量著週遭的一切,帶著驕恣與無所畏懼的自信,她一點也不擔心旁人的議論。
毛皮的齊胸服飾,後面則是兩條五公分寬的透明帶子,繫住呼之欲出的飽滿身材,灰色的皮裙下露出修長勻稱的腿部線條,交疊在那誘人遐思的大腿根部。當她的身軀往前傾時,鮮活明耀的浴佛刺青,火辣的煽惑他人的注視,而她顯然很享受由自己引發出的影響力。
「珍妮媽,怎麼有新來的小姐也不幫我們吳董介紹?太不夠意思了吧?怎麼說我們吳董在這裡一向很捧場!」
「別生氣,李總經理,我怎麼可能不幫你們介紹新來的小姐呢?問題是最近根本沒有什麼新來的小姐……」
「怎麼會沒有?大廳外就坐了一位,而且比你們店裡面的任何一個小姐還漂亮,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價錢?你開個價,我們付得起!」
負責分派小姐的珍妮媽,順著他們指出的方向看去。
「李總經理,這真是一個誤會,她是位客人,不是什麼坐台的小姐……」
「客人?哪個女人會一個人到夜總會來當客人的?」
「可是她真的是客人呀!她不但不是做這行的,而且還是青龍幫楚爺的千金,浴佛女呢!」「青龍幫?那不是你們的死對頭?她怎麼會一個人……」
珍妮媽的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她不清楚浴佛女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可是她已經接連三天出現在夜總會,惹得客人對店裡小姐的胃口變得愈來愈挑剔,也愈來愈難以滿足。
浴佛女只身前往對手的地盤,到底心裡在打些什麼主意?
最後,禁不住這些客人的抱怨,珍妮媽通知了灰狼,無論如何都要他到店裡來關心。
而灰狼終於在將近淩晨一點的時候,帶著滿身的酒氣走了進來。
他直接在楚苒對面的位子坐下。
「怎麼了?堂堂青龍幫的浴佛女,居然會找不到地方喝酒,一個人跑到這裡來解悶,那豈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嗎?」
「愛到哪喝酒,香港法律應該沒有禁止才對,況且,我也沒看到門口貼有標示,註明單身女子不可以進來。」她輕鬆自若的回答他的問題。
「當然,只要不是存心來鬧事,誰都可以進來。更何況是我們請都請不到的浴佛女,怎麼可能不讓你進來呢?」灰狼也上下打量著她。「只是看這麼漂亮卻落單的女人獨飲,我的心哪裡捨得?少爺,再開一瓶酒來!」
「是的,狼哥。」
「怎麼,今天狼哥有心情陪我喝酒?我該不會打擾到你的工作吧?」
「什麼話?有什麼事會比得上和美女喝酒來得重要?小親親,不瞞你說,雖然我們現在是屬於對立的幫派,不過打從我一見到你開始,我沒有一天不想著你,如果能讓我一親芳澤,我保證什麼恩怨都可以一筆勾銷。」
楚苒嬌滴滴的笑了起來,這死色狼,滿腦子邪惡思想。
「爸爸不准我插手管幫派的事,所以我和你並沒有什麼對立的立場可言,我只知道我想做什麼,沒有人可以阻攔我。」
「說得好,這樣就對了!」
他伸出祿山之爪想覆上她美麗的胸脯,但卻被她巧妙的躲開,他的眼裡毫不掩飾貪婪,但也明白這就是遊戲有趣的地方。
「其實不管對不對立,我們兩幫之間都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如果有個美麗又有智慧的和平大使……大家成為一家人,有了親戚關係後,哪還需要分什麼外人、自己人?兩個幫派的結合,可以產生最大的利益,到時候,連天皇老子都動不了我們!」
想得真美!楚苒在心中臭罵他幾句,可是她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害了事。
「是嗎?難得灰狼哥也有這樣的想法,倒是提供了很不錯的意見。」
「自古英雄配美人,我這個英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願意。」
灰狼的眼神緊盯住那包裹不住的風情,順著那條溝渠,他已經可以想像她為他顫動尖挺的模樣……好個讓人銷魂蕩魄的尤物!
而楚苒不但不制止他無禮的注視,還假裝不經意的展現了更多,她微向前傾,順著胸口的那圈毛皮用手指輕輕畫過,雪白的柔軟便晃動了起來,連帶的使那條溝渠也更加的深邃……「灰狼哥,這裡不是什麼談情說愛的好地方,不如……」
「地點讓你挑,我隨時奉陪!」
她煽情的挑逗,早就讓他捺不住褲襠裡的高溫。
「不是現在……」
「我有的是時間可以等,只要,不要讓我等太久……」
楚苒笑了,清鈴般的笑聲滿意的蕩了開來。這個死色鬼!早知道你根本沒腦筋,隨便幾下就治得你服服帖帖。
「既然灰狼哥這麼說,那可不要在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告訴我沒有時間?」
「天大的事,也不比上我們的約會重要!」
「好,」她故意看了看時間。「啊!都這麼晚了,我也該離開了,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讓我送你吧!」
她嫵媚的搖了搖頭。「不了,今天我自己有開車……別急,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好,寶貝,我等你。」
他親自送她下樓,目送她將火紅色的保時捷開離,他才意猶未盡的回到樓上。
「狼哥,她的目的是?」在一旁的小弟,好奇的趨前詢問。
「我管她是什麼目的!重點是她鬥得過我嗎?這女人,當我灰狼是白癡,到時候我就讓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狼哥,到時候可不要忘了照顧小弟。」
嘴角邪淫的笑容看著小弟們,灰狼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這婊子,把我的性趣都逗起來了!去把小麗、安妮都給我叫來,我要她們幫我去去火!」
「是的,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