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皇甫靳會指點幾下,小東西雖不動聲色,但每次他都會細心聽著、記著,十分可愛。
看著父子三人其樂融融,夜楚袖感到欣喜,即將進宮的那種壓抑,也漸漸消失。
從揚州到京城,一路上邊玩邊走,原本只有半個月的路程,硬是走了一個多月。
入了京城,一路上貴公子裝扮的皇甫靳換上明黃龍袍,頭戴金冠,威嚴頓現,兩個小傢伙見了,不由得敬仰幾分。
夜楚袖因為之前被封為孝賢皇后,正式衣著早命人準備妥當,如今帝后同歸,滿朝文武百官接駕,好不熱鬧。
當群臣百姓紛紛跪倒,口呼皇上萬歲,皇后千歲時,夜楚袖不禁心生感慨,沒想到,他竟然準備了這麼盛大的迎接儀式。
而兩位流落民間多年的皇子,同時認祖歸宗,改名為皇甫玄聿、皇甫玄漓。兩個孩子從未見過這種陣仗,起初有些不適,但後來也漸漸流露出皇族架勢。
皇甫靳宣告天下,孝賢皇后尚在人間,並且生下龍子,而當年彩琳因救駕有功,給其家族大筆賞賜,承受帝恩。
歡迎儀式整整折騰了一天,到了傍晚,帝后終於接待完群臣,舉行完接風宴,兩位皇子被內侍送去休息,皇甫靳也帶著夜楚袖來到了思袖宮。
當她看到宮裡所有的裝潢擺飾,全是她曾經所有,不由得一愣。
更讓她心驚的是,思袖宮內,擺滿了皇甫靳親筆繪她的畫像。
每張都是她,各種表情,各種神態,每一張都栩栩如生。
她只覺眼眶發熱,內心無限激動。
「袖兒,你知道嗎?這七年來,我就是靠著這些才活下來的。」
夜楚袖再也抑制不住感動,轉身投進皇甫靳的懷中,「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司徒青萬萬沒想到,曾救過自己一命的女神醫,竟然就是孝賢皇后。
夜楚袖見到他,戲謔的說一句,「原來就是司徒大人你出賣了我的行蹤啊。」
嚇得司徒青冷汗直流。
他雖未見過皇后,卻知皇上有多愛他的皇后。
思袖宮是禁地,平日誰也不可進去,違令者斬!
最令人驚駭的七年前那場大火,指使者虞貴妃被判處殘忍的凌遲,還是皇上親自監督執行。
從那之後,瀛國後宮無把,又無子嗣,一個擁有天下,掌握生殺大權的男子,究竟有多愛一個女人,才會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而又是什麼樣的女子,才能霸住帝心,得到這般獨寵?
夜楚袖見他被自己一句戲言嚇得臉色微變,不禁輕笑。「司徒大人不必拘束,早在揚州時便聽皇上誇讚過你,智勇雙全,對瀛國忠心耿耿,皇上不在京城的日子,勞煩司徒大人多費心了。」
「皇后過獎,這些都是臣應該做的。」司徒青趕緊躬身施禮。
「瞧大人臉色蒼白,是否最近身子微恙?我來為你把個脈。」身為醫者的她,見他臉色有異,就想起身為病者看診。
他嚇得趕緊拒絕。「多謝皇后關心,不用了,臣只是受了點風寒,已看過大夫,吃過藥了。」
皇甫靳見她不但讚美別的男子,還關心的要為他親自把脈,心中妒火狂燃。
他繃著俊容,吃味的說:「司徒青,朕今日專程傳你前來,是為了賞你監國有功,可不是為了讓你引起皇后的注意。」
司徒青一聽,知道惹惱皇上了,立刻跪下。
「請皇上恕罪,臣絕無此意。」
皇甫靳冷哼一聲,依然板著臉,像極了自己的玩具被人覬覦的孩子,將夜楚袖看得緊緊的,生怕她被人奪去。
夜楚袖看了覺得好笑,這次回宮,皇甫靳對她的呵護疼愛,的確令她感動,而且還昭告天下,從此不再立貴妃,更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但這會兒吃醋吃過頭了。
她拉著皇甫靳的手臂,盈盈一笑。「皇上,若沒有司徒大人的那塊血手帕,您與臣妾便不會重逢,於情於理,司徒大人都該得到重賞才是。」
這小插曲安然落幕。
皇甫靳仍不免擔心,她會喜歡上年輕有為的男人。
到了晚上,當兩人在思袖宮裡瘋言瘋語,盡情發洩著這七年來對彼此的慾望。
直到身上都積滿汗水,喘息的親暱相擁在一起,皇甫靳才露出孩子般的哀怨神情。「袖兒,我最近真的很開心,可是有一件事,卻始終放不下。」
自從回宮之後,兩人獨處時,什麼繁文縟節,統統都被他們拋到天邊去。
「哦?」夜楚袖依偎著他,眼裡全是淡淡笑意。「靳哥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瀛國隻手遮天,擁有無盡權勢,還會有煩心事?」
「別笑!」他故意板著俊臉。「你以為當皇帝真的是一件和快樂的差事嗎?得煩大臣們每天又臭又長的奏折,還要憂心周邊小國是否有造反跡象,當皇帝一點都不好玩!」
平時的他沉穩內斂,只有在私下面對心愛的人時,才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夜楚袖捧著他的俊臉,一臉調皮。「原來當皇上竟然讓靳哥哥生出這麼多怨言,是袖兒忽略了靳哥哥的感受,來,告訴袖兒,你到底在煩惱什麼?」
他溫柔的輕點她的鼻尖。「還不是你生的那兩個難搞的小調皮,都已經進宮多日了,他們居然還是不肯叫我一聲父皇,你說,他們如此刁鑽難馴,我要不要拿出嚴父架子,賞他們一頓板子,他們才會開口叫我?」
聞言,楚袖撲哧一笑。「原來是玄聿和玄漓。」
「你還笑,都是你教育得太好,他們會如此大膽,居然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真是兩個欠揍的小東西。」
「靳哥哥,你從小便善於用計謀取勝,這次怎麼糊塗了,若是想要那兩個孩子乖乖叫你一聲父皇,得想些辦法才是。」
「哦?」他挑眉,沉思片刻,俊容上流露出得意神采,他絕對會讓他們開口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