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濾一下客人。」男子交代一聲,隨即進入酒店。
穎湖沒想到自己這麼好運,她原本只打算在附近繞繞,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據說在附近支援其他刑警的張春榮,顯然今天是她的幸運日,竟讓她巧遇龍擎。
警局大哥之前提供給她的三個嫌犯資料中就獨缺張春榮的照片,害她現在有如瞎子摸象,遇到身穿警察制服的就直問他們知不知道張春榮的下落。
唉!這是哪門子跟蹤方式,搞不好方纔她問的其中一個警察就是張春榮,而她根本無法得知。
如果能混進去,或許能夠知道龍擎正在跟誰接觸……既然遇見龍擎,不乘機餛進去打探一些消息,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只是……該怎麼混進去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她靈光一閃……何不利用安滔的好色!
到百貨公司專櫃用信用卡刷下一筆為數不小的金錢,穎湖隨即搖身一變成為絕代佳人。她身穿粉紅色合身旗袍,挽著一名男子輕緩的移動,若隱若現的修長美腿以及纖細腰肢立即吸引了保鏢的視線。
「先生,你們酒店開張了嗎?」她笑吟吟地問道。
「對不起!我們這裡只有會員才能進入。」兩名保鏢擋住大門。
「怎麼會這樣呢?」她輕蹙蛾眉。「人家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不能通融一下嗎?求求你們啦……」她垂下嘴角,一副泫然欲泣樣。
「這……」
其中一位保鏢猶豫不決,另一位保鏢用手肘撞了撞他,暗示讓她進入。難得有此佳人,怎能不把握,就算是造福大家的眼睛囉!
「請進!」抱持著這樣的想法,他們決定放行。
「哦!謝謝!」她開心地各送一個飛吻給他們。
一進入酒店,她立刻驚艷全場,修長窈窕的身段展露無遺,細緻的臉龐嬌媚婉麗,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性感的邀請。
她對著每個擦身而過的男人巧笑倩兮,然後回頭對送她過來的男子交代:「你可以回去了。」
男子露出失望的表情,努力祈求著,「我就在這陪你!」好不容易有機會跟心儀的佳人在一起,當然得把握每一分時光。
「有機會我會CALL你,OK?」她略帶歉意的安撫他。他是對她最死心塌地的崇拜者之一,需要人幫忙時,他就成為她的暫時男友,這麼做雖然很不厚道,但也是不得已的,因為大部分對她有意的男人都有相當強的控制欲,她很怕從此甩不開。
男子憂鬱地歎了一口氣,不懂自己為何老是被拒絕。「那你自己小心一點。」體貼的幫她拉開座椅,待她優雅落坐後,他才依依不捨的對她道聲再見,獨留佳人面對狼群。
「給我一杯柳橙汁。」聲音由穎湖口中吐出,有如親匿的妮喃。
馥郁幽香緩緩流動於酒店空間,在燈光的投影下,她的濃密黑髮隱隱閃現波浪般的光芒。
「請稍待。」聽見她柔媚的聲音,酒保差點回不了神。
斂下長睫,穎湖不動聲色地記下酒店內部所有事物,包括男女人數,以及安滔的所在位置,然而,不斷往她投射過來的視線影響了她觀察的範圍,害她無法掌握週遭環境的變化。
「小姐,一起聊聊?」一名自命風流的男子首先過來搭訕。
「抱歉,我想自己一個人。」穎湖直接賞他一對白眼,視線再度瞥向目標。該死!安滔怎麼還不上勾呢?
吃到閉門羹,男人只好摸摸鼻子退開。
※※※
新獵物出現了!安滔獰笑著。
他在穎湖進入酒店時就注意到她了,也已經看夠她拒絕多位男子的邀約。
他有些急躁地踱近她。真是個尤物啊!特別是她眼底的不馴挑起了他的狩獵慾望,教他興奮得微微顫抖。愈是不馴的女人,愈能帶給他原始的快感,他幾乎可以感覺到那股來自血液驅動的聲音。
「美麗動人的小姐,介意我坐下嗎?」邪佞的微笑稍微緩和了他冰冷的眼神。
「你是……」一股戰慄的邪惡從男人身上傳來,穎湖沒有忽略一向敏銳的第六感提出的警告。
「叫我安滔,很榮幸為小姐服務!」他執起她擱在膝上的手,在她的手腕處印上一吻,性暗示濃厚。
穎湖侷促一笑,不敢放鬆對他的警戒。「先生,你這人真大膽,我可不隨便接受男人的邀約。」縮回手,她故作矜持,一副聖潔天使的模樣。
「哦!那你想要什麼?鑽石還是車子?」他明白這種淘金女的喜好。
「鑽石太俗氣,車子太招搖!」穎湖一副高傲的態度。
「那你喜歡什麼?」他的手指畫過她裸露的手臂,伸向她的腰際用力一握。
忍住拍開他的衝動,穎湖裝腔作勢扭動腰肢,神情嬌嬈的睨他一眼。「我什麼都喜歡,也什麼都不喜歡,看心情。」
「那你喜歡跳舞嗎?」很好!愈不好伺候的愈有挑戰性。
穎湖搖首拒絕,眼尾又透露出其他意味,鼓勵他再接再厲。
「是否喜歡刺激的遊戲?」他低聲笑問。
「討厭!你在暗示什麼?我可不是那種女人。」噁心!誰想跟他玩那種遊戲,又不是飢不擇食。
「開個小玩笑,別生氣,我跟你賠不是!」安滔有些興味索然。她太容易上鉤了,幾乎令他失了性致。
「唔……這樣吧!我最欣賞有本領的男人,如果你能帶我進入那間明顯正招待著大人物的包廂,又能讓我安然出來,我就原諒你。」穎湖微微一笑。
「你進去那裡做什麼?」安滔添了一絲警覺。
穎湖噗哧笑了。「只是試探你的能力罷了,幹嘛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她無關痛癢的接受他的拒絕。「若是你做不到,那就算了。」
「我只是好奇你進去做什麼,沒有拒絕的意思。」他爽快答應她的條件。
「真的可以進去嗎?」穎湖佯裝驚訝。
「當然!」
「你不要逞強,要是被趕出來,可是很丟臉的。」她用懷疑的口吻質疑。
「跟我來你就知道我能不能了。」她的懷疑嚴重傷害了他的自尊。
引著佳人來到包廂前,安滔立即使了個眼色給站在門口的兩個手下,他們意會地幫他開了門。
穎湖輕浮地嬌笑道:「派頭很大嘛!」
「等一下你會更崇拜我的。請!」安滔體貼的讓她先行入內。他可以是人見人怕的惡魔,也可以是人見人愛的紳士,端看他的心情。
「裡面好暗啊!」她的口吻驚訝。
「安滔,你帶個女人進來做什麼?!」龍擎氣急敗壞的。
「啊!好可怕……」穎湖佯裝受驚地倚進安滔懷裡。
「小姐想要進來見識、見識,你何必緊張,她又看不清楚你。」他不怕龍擎的憤怒,若不是青龍幫還有一點油水可撈,他早就毀了他。
包廂裡完全沒有燈光,從門外投射進入的光影隱約映出四條腿,其上的軀體模糊難辨,分不出是男是女,只聽見龍擎的聲音。可惡!她都被吃了好幾回嫩豆腐了,換來的竟不是當初預期的結果!
龍擎氣結,說道:「快給我出去!」他可不想因為安滔的好色而壞了一切。
「對、對、對不起!我現在見識完了,馬上就要走了!」穎湖露出膽怯的模樣,有如驚弓之鳥般急著離開。
她這副卑躬屈膝的模樣,令安滔懷疑自己的眼光出了錯。
「你要幫我跟他解釋清楚啊!我不是故意的!」她佯裝擔憂地懇求。
安滔一面護著她走出包廂,一面安撫她,「不用擔心,有我在,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待他們離開,龍擎才企圖挽回面子,「哼!我怎麼會有這種笨蛋手下?」
「你知道那個女孩是誰嗎?」從頭到尾都沉默著的神秘人物,無視連聲咒罵的龍擎,開口說話了。
「誰?」龍擎感受到他話中危險的警告。
男人冷笑道:「X分局局長關君瑞的獨生女兒關穎湖。」
※※※
出了包廂,穎湖繼續演著戲,受驚害怕的角色,她可是演得維妙維肖。
「我可以去化妝室嗎?我想我需要補補妝。」她故意神經質的絞扭著手指,好似不能去補妝就會陷入歇斯底里。
「你快去吧!」想不到原本她一副高傲不屈的姿態,轉眼間竟變成無助的小可憐,如果她在床上不能激烈反抗,反而因害怕而暈厥過去,哪還會有樂趣可言?
「謝謝!」看著安滔的面無表情,穎湖慶幸即將擺脫他,只因為了這件事而惹上這種冷血殺手,實在不值得。
穎湖一進化妝室,安滔隨即跨步離開,才走了幾步便被龍擎叫住。
「那個女孩呢?」龍擎追問。
「走了!你問這做什麼?」安滔懶得解釋人此刻正在化妝室,現在他只想遠離那女人。
「那個女人是X分局局長關君瑞的獨生女兒關穎湖啊!」龍擎扼腕。就差那麼一點,若是被她探出了什麼,大夥兒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什麼?!」安滔咬牙切齒,被欺騙的憤怒無法掩飾。
「她是來者不善!你到底在想什麼?你不是想要她嗎?做什麼放她走!」
「我被她騙了!她竟敢將我騙得團團轉!」可恨!原來她那副柔弱模樣是裝的!她眼底的不馴才是她真正的個性!「包圍女化妝室,我要她插翅難飛!」沒有人能在耍了他之後安然離開!不親手毀了她,難消他心頭之恨!
「你不是說她離開了嗎?」龍擎丟給他懷疑的一瞥。
「我只是懶得解釋!」他瞪向龍擎,眼神冰冷。
「那就趕快派人抓住她!別讓她逃了!」真是的!什麼事都要他幫他想好,那他養他何用?「哼!都是你太大意了!要不是你好色,怎麼會被耍得團團轉?要是有什麼差池,我唯你是問!」雖有些害怕安滔的眼神,龍擎仍繼續指責安滔。要不是他一時大意,他們何須擔心受怕!
「記得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我不想因她毀了一切!」龍擎緊握拳頭,瞠大眼睛警告。「上次幫裡被不明人士闖入已經讓我提心吊膽,要是再有個差錯,我們都完了!」
「不用你吩咐,我也會擒下她!」安滔看向化妝室的門,嘴角勾起殘佞的笑。
※※※
「關叔,你知道穎湖現在在什麼地方嗎?」龍梓默一面指示殷項魁開快一點,一面跟關君瑞做聯繫。
「她前不久打電話回來,說今晚要住同學那兒。」關君瑞立刻察覺不對勁。
「我的手下看到一名長得像穎湖的女人進入金玉酒店!」沒想到這麼別腳的理由竟有人相信!
「我的天!」穎湖什麼時候才能安靜一段時間啊!
「你最好過來一下,她已經進去一個多小時還沒出來,我現在已經在前往酒店的路上了。」他可以想像關君瑞的模樣,肯定是又急又氣,就連此時他也有揍她屁股的衝動。雖然她聰明伶俐,聲明有足夠能力保護自己,但她忽略了一點,龍擎長期僱用的殺手安滔可是以虐待美麗的女人為樂。
「她到底去那裡做什麼?要是被龍擎發現她的身份,她會沒命的!」
「龍擎今天好像跟一位神秘人物有約,穎湖不知道從哪得來這項消息,為了查探消息就混了進去!」真不知道她是膽子大還是有勇無謀。
「等她回來,我非剝掉她一層皮不可!糟了!安滔也在那裡嗎?」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安滔一向喜歡用激烈的手段征服獵物,一旦引起他的興趣,不得到人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現在馬上趕過去!有任何消息隨時跟我聯絡。」
「我知道。」龍梓默掛斷電話,眼光盯著逐漸清晰的酒店招牌。
「梓,現在怎麼辦?」殷項魁將車子停在轉角。
「通知跟蹤龍擎的人準備一下,隨機應變。」
※※※
被發現了嗎?原本她以為可以順利脫身,沒想到會被察覺!
探頭往外瞧,穎湖縮回腦袋困擾地皺了皺鼻子,渾然不覺外界因她魯莽的行為已經急得人仰馬翻。
到底是誰識破她的身份?是龍擎?抑或是那個神秘人物?還是另有其人?
算了!得先想個辦法脫身才是。事有輕重緩急,這個問題不急在一時尋得答案。
鎖上化妝室門,她觀察四周,然後心裡一邊淌血一邊用力撕開旗袍開衩。「真是浪費了這件衣服!」
攀上洗手台,她打開通風口的蓋子朝洞外看了一下。「運氣真差!」輕咒一聲,她隨即洩氣地跳下。
怎麼辦?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她開始著急了。對了!手提包裡好像有一些拆卸工具。
「砰!」當她打開手提包正要拿出工具時,門已經被踢開。
「你不用試著逃走了,你已經沒有機會。」安滔惡狠狠地瞪著她。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人家是在補妝,哪有逃走。」穎湖故作不解。
安滔不理會她。「把她押出去!我要親自招待她!」
兩個男人拿著粗若船隻纜繩的長條物朝穎湖走近。
慘了!這下子真的沒救了……「哇!救命啊!」她大聲嚷叫,然後朝門口跑。
「你們在做什麼?!她跑了!」安滔矯捷地在人未跑出化妝室時抓住她揚起的髮絲。
「噢!」穎湖痛呼。
「快抓住她!」安滔大吼。
因為穎湖的尖叫而愣住的兩人,聽到安滔的怒罵才回過神,趕緊鉗住她的手臂,讓她無法掙脫。
「放開我!抓了我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她不斷扭動,仍無法擺脫他們的掌控,只感覺到手臂幾乎快被拉脫臼的痛楚。
「啪!啪!」
安滔兩巴掌在她嘴上甩出血絲。「你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嗎?嗯?犯上了我,算你倒霉!沒有人能在耍了我之後安全活著!」
穎湖倔強的不哼一句,只是用一雙凝著恨意的眼怒瞪他。
他用兩指夾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用混著煙草的濁氣吐在她臉上。「很好!你這副模樣正合我的胃口。」邪佞的口吻,暗示著他的算計。
安滔一向將床伴整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事,但穎湖沒被他嚇住,抬起一腿用力踢向他的下體。
「啊!」安滔根本沒想到她還敢激怒他。「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痛得挺不直腰,卻仍不忘撂下狠話。「我絕對不會讓你痛痛快快的死!」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穎湖心裡雖然害怕,表面上仍不肯示弱。要是落在他手上,她就毀了,但是雙手被擒,她還有逃走的機會嗎?她這才開始感到無助。
「不好了!好幾個警察進入酒店,要求要臨檢,幫主已經擋不住了!」一個人衝了進來,通知還蹲在地上顫抖的安滔。
「快!帶她從後門走,她不能被救走!」該死!沒想到她還有援手!
「走!」男人拖著不情願的穎湖欲走向後門。
「我在這裡!救命啊!」穎湖尖叫著希望引起注意。
「你們這兩個笨蛋!快塞住她的嘴!」他怎麼會有這麼笨的手下!
「唔——唔——」穎湖的嘴隨即被塞住。
「老大,已經來不及了……」男人哀號著,瞪向化妝室的入口。
※※※
穎湖讓警察護著離開酒店,殊不知已經有一干人等著要剝她的皮。
「關穎湖!你被禁足了!」看到女兒終於被安全救出,關君瑞放下擔憂,開始發洩怒火。
「爸!」若是被禁足,她還有戲唱嗎?
「不用叫了!這次你太過恣意妄為了,你知不知道惹上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啊?」關君瑞氣得直發抖。「你自己去照照鏡子,看看你打扮成什麼樣子!你以為自己是賣肉的嗎?要是安滔對你……對你……」天啊!要不是龍梓默的手下看到她進入金玉酒店通知他前來支援,真不知道她落在安滔手中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
「關叔,先幫她療傷吧!你看她都受傷了。」龍梓默在一旁阻止關君瑞對穎湖的責備,指出她身上的傷勢,那原先呈現紅色印記的痕跡已逐漸轉為淡紫,他看得心都擰了。
「你看看你自己,傷成這樣,你媽看了會多心疼啊!」關君瑞擔心不已。連忙拉過她仔仔細細瞧著。「我的天!白白嫩嫩的肌膚被掐成了這樣……」他的寶貝女兒啊!
「爸,你不要這樣嘛!」這不過是一點小傷而已!」穎湖趕緊安撫他。
「小傷?!」關君瑞失聲大吼。這孩子怎麼膽子恁大,為什麼她不能像別人的女兒一樣文文靜靜的呢?
「我看這樣好了,關叔,反正放暑假了,這陣子就讓她住我家,既可以療傷,又可以保她安全,也可以暫時蠻過盼盼阿姨。」龍梓默早已想好解決辦法。
「梓,我這女兒可是個頭痛人物,你別把她攬在自己身上,要是她在你家惹了什麼麻煩,我可過意不去。」關君瑞深知龍家沒有人可以寸步不離盯著他女兒。
「關叔,你放心,若沒幾成把握,我不會提出這種建議的。」龍梓默並不排斥保護穎湖一輩子,要不是他跟關君瑞的關係不能曝光,他早就親自進去救她了,而不是等到警察來才行動。
「唉……好吧!那就麻煩你了,若是受不了她,儘管把她送回來沒關係。」關君瑞給龍梓默一個可以反悔的機會。
「不會的。」這麼做雖然會讓穎湖有所怨言,但只要能護她周全,他願意冒著被她厭惡的危險。
「不!等一下!」穎湖瞪著自作主張的兩人。「我才不要!」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像個皮球一樣被踢到龍家!她可不是不良少年需要觀護人看管啊!
但她的抗議只換來「沒得商量」四個字!
※※※
四個人在一幢用石材建造的建築外下車,幫忙將行李——拿出,殷項魁借口有要事在身,人就開著車離開了。
穎湖為自己即將失去的自由哀悼,耳邊還要忍受父親的叨念,原本不甚舒坦的心頭更加煩悶了。
「記得有空打通電話回家,免得你媽擔心;還有,多為自己的安全著想……」關君瑞叨叨絮絮交代著,生怕女兒在嘯龍幫待不了多久就逃出保護屏障,反而落入青龍幫手中。
「爸,我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她該如何消除父親的擔憂呢?「梓,這孩子就拜託你了。」才對女兒告誡完,關君瑞又轉而向形同自己兒子的男人交代。
「關叔,你放心吧!」龍梓默暗暗叫苦。他終於知道穎湖對大夥兒的過度關心如此反感的原因了,看來自己自告奮勇保護她,是無法贏得她的感激了。
「那我走了,改天再來看她。」關君瑞坐上等在一旁的私人轎車,讓龍梓默的司機送他回警局。
告別擔憂的父親,穎湖瞧了一眼「門」字形的建築,眉頭皺得更緊。唉!沒想到這次來到這裡是為了在此暫居。
試著不去在意穎湖的自怨自艾,龍梓默拉任心不甘、情不願的她往前走。「來吧!我保證你會喜歡這裡的。」
穎湖挑眉看向拉著她一徑兒往前走的龍梓默,不斷說服自己:只是牽個手罷了,又不是沒被男人牽過。
「梓少爺、關小姐。」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出聲喚住他們。
「我交代你們整理的房間弄好了嗎?」龍梓默並未停下腳步,繼續牽著穎湖直往總部的後頭走。
「已經整理好了,梓少爺。」
「嗯!你幫我把關小姐的行李拿進房間。」這時,他們已穿過主建築進入連接的走道,三棟各具特色的建築矗立在穎湖眼前。
「你們三個都住這兒?」上次在後花園只見過其中一棟,該高興她今天很有眼福嗎?
「後面是屬於我們的私人天地,你不需要擔心會有人打擾。」他的心情此刻莫名有些雀躍。
「我住哪裡?」她實在是多此一問,因為龍梓默正帶著她朝「瀧園」走去,這棟房子顯然是他的居所,名字取得相當貼切。
「我母親的房間在一樓,至於你則跟我住二樓。」他看向身後的穎湖,期望她不會拒絕這項安排,但她正忙著欣賞四周擺設,根本沒有發覺他詢問的視線,他只好沒轍地搖了搖頭。「一樓的溫馨陳設是我母親的巧思佈置,二樓則以我喜歡的簡潔利落為主。不知道你喜歡哪一種?」穎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看出她沒有回答的心情,龍梓默也不勉強她。「你這陣子就睡這兒吧!」他指示手下將行李擱著,然後拉開窗簾。
「梓,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穎湖雙手交握於胸前,一屁股坐在床上,狐疑地看著龍梓默。
「我只是好意提供一個安全環境給你。」他審視她臉上雖然上了藥卻仍沒有消褪跡象的青紫,提醒自己等會兒務必幫她換個比較有效的藥膏。
「你這麼做讓我很困擾耶!」
「安滔不會放過你的,你不躲著他,難道要跟他硬碰硬?」她在酒店內的行為,經由內應的告知,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你不喜歡當個縮頭烏龜,但你也該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的意思。」
「逃避不是我的作風。我知道安滔這人殘忍狠毒,應該想辦法避免成為他的狙殺目標,不過,我得告訴你,當時我原本可以順利脫身的,想不到竟然有人識破我的身份,為我引來殺機!」
「你最好仔細想想當時有誰讓你有某種熟悉感?」她的話讓他的肌肉緊繃。
「我確定裡面的人一個都不認識,而且我的裝扮應該沒有人分辨出我曾夜探青龍幫才對,只有龍擎跟那位神秘人物是唯一可能的人。」穎湖提出分析後的結果。
「你那天做偵探的打扮,龍擎應該沒辦法分辨男女,如果那個神秘人物是你熟悉的人,那你的舉動、行事作風都將被牢牢掌握,若沒人在身邊保護你,只怕你很快就會成為安滔的俎上肉。」她已經讓自己陷入險境,再不想辦法藏好她,她會送掉自己的小命的。
「我自己惹的麻煩,我自己會擺平。」穎湖固執地不願放棄。
「你就代替我在嘯龍幫內陪我母親,她老是一個人待在花園,怪寂寞的。」這是他暫時找到能說服她乖乖留下的借口。
「你不怕我從龍媽媽嘴裡挖出你的糗事?」穎湖故意嚇他。
「我不怕,我小時候乏味得很,根本沒什麼糗事可以揭穿。」真有糗事又如何?只要她肯安安分分待在嘯龍幫,把他的過去當作是逗樂她的工具他也無所謂。
「你可別太鐵齒。」穎湖的口氣緩和了不少。
「好了,我當你是同意了。現在,我要看看你的臉,再不做適當處理,你就要頂著兩片瘀青整整一個月了。」
「最好快點散掉……」穎湖面向房裡的梳妝台,摸著臉上的大片青紫。
打開早要人取來的藥膏,龍梓默挖了一些在手上,輕輕塗抹在她臉上。他的黑眸無法自制地在她秀美五官上流轉,最後落在鮮嫩欲滴的紅唇上,塗藥的速度也變得緩慢起來,原本乳白色的藥膏早已推散至無色,但他的手硬是在她細緻的臉蛋多停留了好幾秒。
那足以焚傷人的熱度讓人防不勝防,高張的性吸引力讓人暗暗心驚,穎湖可以感覺到室內的熱度升高了許多,她不自在地垂下眼睫,彆扭的祈求他快快結束塗藥的動作。
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他看她的眼神從欣賞逐漸添上幾許慾念,自認在男女關係間能不受拘束、來去自如的她,也無法招架了,幾乎忍不住要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