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腹心思,直到門上發出喀的一聲細響,才緊張地向門口處望去。
慕容雨霜回來了。
她不安的瞅著他的臉色,而他倒是一派如常的進屋,見郎哥佔據在他床上的位置,伸手便拎起它要丟出去。
郎哥本來張牙舞爪的正想反擊,但抬頭一見是他,嗚嗚兩聲,雖不甘願,卻也任由他揪起自己後頸上的肉皮,放到床底下去了。
郎哥雖只認褚靜做主人,但對慕容雨霜卻是本能的懼怕,沒敢在他面前張狂。
「那個……您應該都聽說了,歐陽夫人傷得不輕,對不起……郎哥我雖已教訓過了,但您若覺得不夠,還可以再罰。」她像個盡責的母親,孩子犯錯受罰她雖心疼,但絕對不寵溺護短。
他未說什麼,逕自在床緣坐下,自己動手脫靴,郎哥這時爬出床底,衝過來咬他的靴出氣,他未惱,反而摸摸它的頭像是獎勵什麼,而它彷彿也知道自己為什麼被獎勵,不咬他的靴了,改而得意的添了添他伸過來的手。
她瞧著他們的互動,蹙著的眉益發糾緊。「郎哥做錯事傷人,是該罰不是給獎勵,您怎麼可以一點都不生氣?」他未罰郎哥,她反而怪起他了。
郎哥雖只是想保護她,但不管如何,傷人就是不對,歐陽夫人離去時手掌幾乎廢了,這令她非常愧疚。
「我為什麼要生氣?我將它送給你的目的就是讓它護衛你,它年紀尚小,做將還不夠好,等它再長大些,會做得更出色。」他競然還這麼說。
「所謂「做得更出色」是讓它咬死人嗎?」她聽了氣結,原本也擔心他回來會重責郎哥傷了他的姬妾,但見他對郎哥讚許的模樣,反而引起她的不滿,他這分明是要助長郎哥成為一頭惡犬。
他末否認,只是沉默的望著她,教她不禁一室,他真是這個意思?!
「它傷了人,而且還是您的姬妾啊,您怎能漠視?她忍不住低呼。
「那女人原本要傷你不是嗎?」
「她只是想給我一點教訓,若打個耳光就要毀去一隻手掌,這太不值了。」
他冷笑。「她若不挑畔你,郎哥又怎會傷她?毀去一掌是她咎由自取。」
「話不能這麼說,她的手傷得非常嚴重……」
「她的傷勢會有人照護,你不用擔心。倒是你的疤……轉過身去,讓我瞧瞧。」他沒有再繼續談的意思,這會只關注她背上的疤是否更淡了些。宋太醫精通美容之術,能將疤痕從有化無,這便是他特意找上此人為她療傷的主因。
「不要,我現在談的是您那位姬妾受傷之事,您……啊,可惡!」她被強迫翻過身,上半身趴在他腿上,衣裳瞬間被剝至腰間,香白的裸背毫無遮掩地展霖在他面前。
然而床下的郎哥這會見她被欺負,倒像習以為常,甩尾扭頭的跳到一旁繡墩上舒適的閉眼了,就當沒看見。
她臉蛋立刻熱紅起來,這男人居然這麼蠻橫?!
「您!」
「宋太醫說過疤痕會漸漸消失,果然沒錯。撫著她已然光潔無痕的美背,他輕聲讚歎。
她生氣的話霎時消失在舌尖,只因他撫著她的手異常溫柔,溫柔到令她顫慄。他對她總是既霸道又溫柔,幾乎把她當寶捧在手心呵護……然後,經常拿出來強制觀賞!
她根本敵不過他的力氣,若想自行穿回衣裳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瞧夠了,否則她就只能這般趴著,任他看到滿足為止。
隨著時間流逝,她小臉越來越紅,卻也不敢亂動,不然不是後頭春光外洩而己,就連前頭的風光也鐵定不保。
「褚雀兒,過幾天我有驚喜給你……」他語氣淡淡的,為她拉好衣裳後,才讓她坐起身來。
她俏臉依然紅艷,這傢伙真當她是他的所有物了,要碰要看全不避諱。
「什麼驚喜!」她正惱著,沒好氣的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微笑地賣關子。
她撇過臉去。「哼,我不希罕,」
他笑容擴大。「那到時可別後悔。」
「您實在是……」她聲音消失了,因為他的手又撫上她的臉頰,在上頭來回摩挲著。
「褚雀兒,誰都不能傷你,那女人我明日會要人送走,就連其他姬妾我也要她們不許靠近你。你若要見她們,則依你的意思,但她們不是我的女人,只是為我暖床的丫頭,如此而己。你以後別再傻乎乎的讓人騎上頭頂,我知道你不屑與人爭寵,可你不爭,我也要你爭,為我而爭,並且視我為必爭的唯一。」
面對這樣強勢說愛的男人,她動容得說不出話來了。
今日王府出奇的熱鬧,原因無他,正是朝中大權在握的慕容雨霜壽辰。
一早,上王府賀壽的人就絡繹不絕,大臣爭相前來,只因這是一年來唯一一天他們能夠「親近」這位王爺的日子。
平日想拍他的馬屁,可是難上加難,他從沒給人機會過,但每遇到他的壽辰,皇上抱病也會前來,賣皇上面子,這時他臉色會好些,大伙也較能與他說上話。
王府內有座四層樓高的樓閣,其內外皆繪彩余金,豪華氣派,壽宴即設在此處。
「王爺可別藏私啊,聽聞您那舞孃艷冠群芳,在今日這等大日子怎麼沒讓她出來舞一曲?一來為您祝壽,二來也讓大伙開闊眼界,看到底是怎樣的半姿能博得王爺如此厚愛。」幾杯黃湯下肚後,有人大著膽子要求。
正耐著性子陪皇上有一口沒一口淺啜美酒的慕容雨霜,聞言銳目輕揚,冷冷一笑,雖未說話,但拒絕之意己相當明顯,讓那提議的人當場酒醒,閉嘴不敢再吭聲。
「王爺,您這般寶貝,只管自己享樂怎麼行?今日皇上也在這裡,好歹也給皇上一個面子,讓皇上觀賞一下所謂「王府第一舞孃」的舞姿吧。」偏偏還是有人醉眼昏花,沒瞧見他面容陰沉,仍在酒氣沖天的起闊,還連皇上也一併拉下水,以為抬出皇上,他總不好再推遲。
哪知,他仍是重重一哼,「皇上喜好淡靜,對歌舞觀賞向來無特別興致。再說,皇上來了也有一陣子,喝了幾杯酒有些微熏,是該回宮歇息了。」他不僅不買帳,乾脆連皇上的人也趕了。
這下眾人可全都清清楚楚的明白,他的寵姬絕不與人分享,那最後說話的人碰了一鼻子灰不打緊,這回連皇上也給將罪了。
皇上惱得瞪人,平白扯上他,讓他也灰了臉。
「呃……雨霜說的極是,朕是有些醉,該回宮了。」都被主人趕了,哪好意思再多留,皇上起身匆匆就要走。
其他人見皇帝都不敢留了,自已還敢待著嗎?因此也紛紛想起身告辭。
這時,一抹纖細身影翩然入內,令正要離去的眾人好奇望過去,這一看,不禁訝然,她可不正是王爺藏著不給見的寵姬舞孃嗎?她怎麼出來了?
眾人立刻打住離去的腳步,等著看有什麼熱鬧。
慕容雨霜見她驀然出現,原先狀似漫不經心的情懶艱神立即變將惱怒而嚴厲。
「誰讓你出來的?回去!」他聲音中透著不可違的氣勢。
她卻站著不動,對他嫣然一笑。「早上才將知今日是王爺壽誕,我也想為王爺祝壽,但身無分文無法送王爺任何貴重之物,唯有舞上一曲抑表心意,還請王爺笑納。」她說。
他瞇了瞇眼,若有所思的盯著她。「不必,你退下去……一」
「王爺何必客氣,就讓我為您及皇上還有所有的貴客舞上一曲助興吧。」她裁斷他的話,隨即旋動起身子,才一瞬間就抓住了場中所有人的目光。
揚揚盈盈的舞姿飄忽輕盈,艷光四射,眾人何曾見過這等仙靈下凡?包括皇帝在內,全都瞧得目瞪口呆,就連一干奴僕也全忘了工作,呆若木雞的注視著她。
見到眾人的反應,褚靜並無意外,她己知自己的舞再加上不凡的容顏,對人有種致命的誘惑力,能讓觀者癡迷,而今日的機會正是她所要的,能不能重新得到自由,就看這一舞了。
她衣帶當風,身子攏如一道佛風掠影,全場飛揚。她使出渾身解數抓住每個人的視線,舞到極致時現場抽氣與讚歎的聲音更此起彼落。
她瞧差不多了,大家都幾乎被她迷得反應遲鈍,接著身段輕盈的送上幾個跳躍,身子後頭的不遠處即是敞開的窗子。
她回眸朝慕容雨霜輕輕一笑,杏目晶瑩宛如秋水蕩漾——他臉色大變,倏然由椅子上站起。
「停下,褚雀兒,你敢?!」他驀地怒道。
所有人迷醉於她的魅力,根本沒聽清楚他喊什麼,直到她朝那四樓高的窗台翻身而下,眾人才驟然驚醒。
這一躍非死即傷,所有人「啊」的一聲衝上窗台往下看去,就怕見到一具斷頭屍首,可當大家睜大眼睛向下望去時,只見下頭一片乾淨平地,什麼也沒有。
她從這麼高處的地方落下,競平空消失了?!
「來人!立刻關閉王府所有出入口,把人給本王找出來!」在一群人還未回神時,慕容雨霜己一個躍身跳下,站在底下怒不可遏的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