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的打量著他——右頰上有道乾涸的血跡線條,破皮的傷口清晰可見;就連嘴角也泛著淡淡瘀青。過多的酒精在體內作祟,他漸漸有些呼吸不順,正大口大口喘息著,那雙寬廣而弧度極其優美的唇形,惑人的性感似乎就在微啟之間,薄薄的唇像是寡情卻又有說不出的味道,他有張一般男人少見的漂亮嘴唇——「看什麼看!」可惜,漂亮的嘴說不出動聽悅耳的話。他的語氣野蠻、嗓音粗嘎,發漲的舌導致咬字含糊不清。
但她還是聽懂了。她毫不以為忤的笑道:「先生,是你拖著我離開PUB的耶!你忘啦?」
他的臉發紅、目光渙散,就連思考也是慢半拍。
他拖著她?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吧!只記得那是個充滿噪音、吵死人不償命的鬼地方,他再也忍無可忍,摔了酒杯便奪門而出——問題是,他連她一塊帶出來幹嘛?
泡在酒精裡的腦細胞已死得差不多了,一團漿糊中勉強能理出的:這女人在PUB曾向他搭訕;對,就是這樣沒錯!
原來是個無聊女子。他七葷八素的暗地冷嘲,卻忽略了自己這副高大身軀要不是仰賴這名無聊女子的攙扶,恐怕早已跌坐在大馬路邊了。
他可真重啊!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撐住他,他依附著她蹣跚的步伐,月光拉長了兩人交纏的身影,歪歪斜斜的像是戰火餘生後的傷兵。
「還是我來開車吧!」她最後做出結論。
「為——為什麼要——要你來開?笑——笑話!」
他揚手在半空中胡亂揮舞,一個重心不穩,車鑰匙便順利擺脫主人飛了出去,掉個老遠。
「唉!真是的。」她一面嘀咕一面跑去撿鑰匙,前後不到十秒,再回來時只見他已整個人攤坐在地上,托背後那堵圍牆的福,要不他現在大概是直接用躺的了。
「快上車吧!求你動一動——快動啊——」她拼了老命的想拉起他,誰知他這麼不合作,像個任性的孩子賴地不起。
「不要——」
「不要?大哥呀!你人高馬大的,我這弱女子哪拉得動你?拜託你行行好,使點力嘛——喂!你還不動?你到底想怎樣?我叫你動你就給我動!」
她按捺不住的哇哇叫。寂靜夜空瞬間在她的抗議聲中活躍了起來,凡是聽力正常的絕不會錯過她的高分貝大嗓門。
「你真吵。」他還知道抱怨,可見他不到爛醉地步,充其量是醉傻了而已;要不他怎會覺得這無聊女子有點面善,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是幻覺吧!今晚的偶遇不過萍水相逢罷了。
然而,這萍水相逢的女人正氣喘如牛的將他塞進車裡——呼呼!他終於肯稍稍挪動一下身子了。七手八腳的安置好他,她自己則忙著上駕駛座。
放下手煞車、進檔,墨黑色的車體緩緩駛入快車道;而他也陷入不知是昏厥還是沉睡的無聲狀態。
她斜睨身旁的男人一眼,喃哺自語:「幸好我知道你住哪裡,要不你叫我開到天邊啊!」
原來,他不是幻覺。可惜他沒能聽見她說的話。
像是好奇、又像依依不捨,她情不自禁多望了他幾下——些許不聽話的發瀏由一頭的濃密中竄出,懶懶散散垂在前額,劃過那雙緊閉的眼;兩道黝黑、齊長的睫毛,有種令人醉心的溫柔,驚羨之餘竟是那般不真實,腦海漸漸浮現他平日神清氣爽時的模樣,深邃的眸像是天生多情,明亮而無瑕,璀璨的光芒猶似一團凝聚萬星的銀河,釋放出陣陣蠱惑人心的吸引力,眼睛為靈魂之窗這句從小聽到大,實際上卻毫無體會的名言,竟是在遇見他之後總算有所領悟。
一眼,只是一眼。她的三魂七魄就在觸電的一剎那被打散,由他全盤收服,而這個身為放電者的傢伙自己卻渾然不知。
他害慘她了。唉!他哪裡會知道有個呆呆女為他茶飯不思、紅顏消瘦呢?
咕噥一聲,他翻動了一下身子。傾斜的角度,適時展現他俊逸完好的側臉——直挺的鼻樑上也印有一片淡淡的瘀青,她不禁再次自問:他今晚到底是和什麼人發生衝突?瞧他平日斯斯文文的,實在想像不到他的火氣會這麼大,還跟人打架呢!
酒精借由流動血液的助燃之下,開始發揮作用;他像是難耐燥熱的胡亂扯拉衣領,一轉眼功夫,襯衫鈕扣紛紛掙脫,敞露出大半胸膛,不僅如此,她甚至連那屬於男性強勁的腹部都一覽無遺了——臉一紅,她趕緊別過頭去。
他還是睡得像死人一樣。既然如此——她又貪婪的偷窺他幾眼,反正神不知鬼不覺嘛!雖然她早已面紅耳赤了,一顆腦袋就像正在發高燒,久久無法降溫。
淺褐的膚色、堅實的肌肉,透過一輪明月輝映,意外的泛起層層光澤。原來男人的皮膚也能這麼平滑;一種與女人截然不同的陽剛之美,不禁令她傻了眼、發起怔——剎那間,一陣又尖又長的煞車聲劃破夜空,連她自己這個製造噪音的罪魁禍首都嚇一大跳。
老天!她在幹嘛呀!居然看一個男人看到忘了自己正在開車,差點就撞上路燈了,虧得她即時回神,好險!
咦?她探出腦袋東張西望。嗯,沒錯,就是這幢華廈,他就住在這裡。
「哦——痛——」慶幸之餘,她聽見原本應該沉睡不起的他傳來低啞的呻吟。
他抱頭咒罵幾句,似乎真的很痛。她有些尷尬,差點開人家的車去和路燈KISS,這下又害得他撞個正著;看來,剛才的緊急煞車的確威力不小,他在徹底呈現放鬆的狀態之下,對於突如其來的災難完全失去抵禦能力,直接猛衝向面前硬梆梆的飾板,這一撞,只怕死人也給撞活了。
「你沒事吧!」她傾身低聲問。
他還在抱頭。心不甘情不願的翻起眼皮,半瞇的瞪視她:「誰准你開我的車!你幹嘛還賴著不走?」
嘖!這女人怎麼像強力膠似的;到現在還緊纏著他不放。他沒好氣的想。
「你要搞清楚耶!如果不是我你早就睡路邊了。」她趕忙吹噓自己的功勞。太過份了吧!沒道聲謝謝就算了,居然還過河拆橋。「說不定不只睡路邊,你更有可能因為酒後肇事,現在人已經被捉去警局了。我是在幫你耶!」
她說了半天,人家還不領情哩!他踉踉蹌蹌的「滾」下車,用力摔上車門,滿嘴口齒不清的嘟嚷:「雞婆!多事!誰要你幫啊——」
一個重心不穩,還來不及踏出步伐他已跌坐在地下了。
「你又來了!三歲小孩走路都走得比你穩。」她繞過車頭去扶起他。「我不是沒看過男人酒醉後的德性,逞什麼能呢?不行就不行,承認又不丟臉,這麼倔強幹嘛!該接受別人的幫忙就接受,好漢不吃眼前虧——」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吵?」他用佈滿血絲的朦朧醉眼瞪她。
「有啊!你現在不就說了。」懶得跟他計較,她努力扛起他。
他有些懊惱自己不聽使喚的兩條腿,怎麼好好的柏油路被他這一走都像海綿似,就是走不穩。這下可好了,他真的是『掛』在她身上才得以正常步行,幾秒鐘前還說人家雞婆,簡直自打嘴巴。
「回家沖個涼、睡一覺,明早醒來就沒事了,最多頭痛而已;誰叫你要酗酒?喝成這樣不難受才怪!」
她的責備包含了濃濃的關懷,雖然他一點也聽不出來,只覺得這個嘮叨的無聊女子身上散發著一股淡雅香氣,聞起來很舒暢、很怡人,他『掛』在她肩膀上的頭顱,鼻息之間淨是她纖細頸項所傳出的幽香。
柔柔的、輕輕的、軟軟的——「喂!你——」她低叫。他們正搭乘電梯到他位於八樓的住處,她突然感覺掛在肩膀上的腦袋蠕動了一下,於是,他的臉變成埋進了她脖子,而嘴唇貼在她皮膚上;她猛一顫抖。
不只顫抖,還神經緊繃。「你還好吧!」瞧她問了一個多無聊的問題!他溫熱的呼吸熨燙在她敏感的頸部,她緊張得就快錯亂了,哪裡還能思考?
「好——好香。」他夢囈般。
好香?她一頭霧水,什麼東西好香?她還來不及搞懂他所言為何,他兩條胳臂突然上揚,一把圈住她。
「啊!」她本能的叫出聲。他——他幹嘛抱住她?鼻尖還在她脖子上磨蹭著,這舉動好暖昧,難不成他酒後亂性?
她開始覺得口乾舌燥。不會吧!她是喜歡他沒錯,但也不至於兩人第一次碰頭她就以身相許,況且,他還酒醉著,這怎麼行——『嘩啦』一聲,電梯在她毫無心理準備之下大開,當場嚇得她魂飛魄散。
似乎連門外的人也嚇了一跳。酒氣薰天、眼前的男女大刺刺糾纏在一起,這對一個歐巴桑而言無疑是色情的。
歐巴桑發直的雙眼從進電梯開始,就這麼眨也不眨的固定在他們身上。
她幾乎能讀出歐巴桑的心事:好個不知羞的男女呀!
準沒錯!歐巴桑八成是這麼看待他們的。沒辦法——「哈!我老公酒量不好,一喝醉就這副德性,不扶他還不會走路哩!」
這樣解釋合理吧!雖然有點多此一舉,但一對夫妻抱在一起應該比較能得到認同,總是不會被人當成那種不三不四的男女。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為難你了。」歐巴桑立刻換了張和顏悅色的笑容,像是明瞭。「我那老頭子也常喝得醉醺醺,結果還不都累到咱們做老婆的身上,一下沏茶、一下服侍這服侍那的——」
歐巴桑頗像同仇敵愾的叨一長串,她只好陪著傻笑。
唉!人的觀念有時真的是一種很奧妙的玩意兒。
終於抵達八樓了。可是——「喂!你住哪一戶?」她推了推他,他還緊扒著她不放。
「什麼?」他喃喃。抱著這個無聊女子的感覺真舒服,他似乎不打算就此放手。
慌慌張張替他找出鑰匙。「快點呀!到底是哪一戶?否則等會兒又有人出來我就麻煩了。唉!我乾脆在額頭上刺『我是你老婆』算了,省得解釋。」
「我沒有老婆——我又沒結婚——」他嚷嚷了起來。
「小聲點!你故意要壞我名節是不是?」她趕緊摀住他的嘴。
經過一陣混亂,總算得以遁逃進屋裡了。
他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
「你自己沒問題吧?我要走了,你早點休息。」
然後,她看著他一寸一寸向右邊傾斜,直到整個人栽入沙發為止。
「你到底行不行啊!」她搖搖頭,走去拍了拍他的面頰。
他沒動靜,只是懶洋洋的望著她。
表情怔然,他似乎還徜徉在醉海裡。「我沖杯茶讓你醒醒酒,好不好?」她問。
「你家裡有茶葉嗎?放哪?廚房嗎——」她正想舉步,身後突然有股力量牽制住她,她感覺自己身子向後墜,一回頭,他的臉就在只與她相隔咫尺的地方。
他再拉近她一些。「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很面熟?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她一時答不上來。那雙生動的黑眸在她眼前晃啊晃的,晃得她心頭大亂。匆匆而過的印象,本來就不深刻,更別說他現在渾沌不明瞭,他當然想不起來。
「你弄錯了,我今晚是第一次見到你,怎麼會面熟?」她小聲道。算了,還是別承認吧!他醉醺醺的怎是兩人相識的好時機呢?
今晚遇上他純粹偶然。瞧他一身是傷,又喝醉了,她怎能不管他?
對了,說到傷——「你跟人打架了?」她問。
他一聞言,兩道濃眉糾得只差沒打結。「關你屁事!」很明顯的,他把火氣全往她這裡出了。
他猛地起身,可能動作過大,再加上醉意未褪,他差點又跌倒了。
「滾!滾出去!」他大聲咆哮,東倒西歪的往屋內走去。
「凶什麼凶嘛!不過隨口問問,你不想說可以不說,幹嘛翻臉就不認人?好歹是我送你回家的耶——」
一籮筐的抱怨未盡,房裡就傳來巨大『碰』的一聲。她旋即住口,跳起來便追了進去。
「怎麼了?」她在昏暗不明中看見滿地的衣服,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醉得撞倒整個活動衣架,透過客廳所傳來的微弱光線,她發現他整個人呈大字形躺在衣服上。
「哦!真是敗給你了。」她懊惱的拍額,蹲下去扶他。「剛才不是還很凶嗎?吼那一聲起碼讓你死上萬個細胞,這下你相信了吧!」
「不要管我——走開!」他兩手在半空中胡亂揮舞,硬是不肯合作。
「不可以睡地板,要睡上床睡。」她很堅持,又拉又拖外加絕對必要性的幾個巴掌,說什麼也非將他弄起身不可。
她真像在做苦力一樣,就算把整年度的運動量加起來都不及今晚的一半。
「煩啊!煩死人了——我好煩,你滾!滾得遠遠的,別來煩我——」他粗聲粗氣的謾罵一通,彷彿無理取鬧的孩子,怎麼哄也哄不聽。
她終於以極不淑女的手段弄他上床了。累得半死!喘得她就快斷氣了,這種扛人運動再來個幾次,她恐怕會去了半條命!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居然要我這弱女子扛你,壓都被你壓死了。」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嘀咕。嗯,躺下來的感覺真好,她也該休息休息,折騰了這麼久,好累啊——咦?躺?她躺在哪兒?怎麼那沉甸甸的重量還沒消失?她不是已經把他給丟到床上了嗎?
原本因疲憊而閉上的雙眼火速睜開——幽暗中,她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而他,則壓在她身上。
「別睡在我身上,快起來!」她又驚又慌,一時拿不定主意,只曉得拚命拉他。
不拉還好,這一拉,未上扣的襯衫就這麼讓她給由背拉起,他大半肩胛全裸露了出來。
他再次嗅到那股清香——他的臉埋在她頸項,就像剛才一樣,那種恬淡適意的感覺令他為之神往,他喜歡這味道。
可人的似乎不只是味道,緊貼著他雙唇的柔滑更是極品,他不由自主張口嘗鮮——她大震!他在幹嘛?他竟吮吻著她的脖子!
「你醉傻啦!你——你還不停止!」她用力推他,失聲大嚷。
剛才的蠻力呢?怎麼一下子全不見了?她因顫抖而使不出更大的力量,推著他的動作只像花拳繡腿,根本無濟於事。
他的唇游移到她鎖骨了。她繼續著她的無謂抵抗,聲音抖得一塌糊塗:「你真的發情啦!我的天啊——怎會這樣?求求你看清楚我是誰——我們可不是情侶,我是那個你剛才大罵滾蛋的人,拜託你看清楚呀!」
她兩手一抓,正巧抓住他頭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揪起他再說。
他果然抬起頭了。兩人面對面,鼻尖相抵,他閃亮的眸子在黑暗中散發著危險的光芒。
「剛才叫你走你不走,現在——」他邪惡一笑,十指探入她髮絲搓揉著。「我不讓你走了。」
不讓她走?什麼意思——十指力道一加重,他將她腦袋固定住,對準她的唇吻下去。
濃烈的酒氣驀地竄人她喉嚨,然後燃燒了起來。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暈陶陶,那瓣乾燥、有力的唇,吻得她幾乎眼花繚亂,她甚至忘了反抗。
他的吻是粗魯的、狂野的,像是瘋了似的無度索求。
她怎麼還不反抗?她真打算任由一切發生嗎?腦海彷彿纏著一團亂麻,她無力做主,逆來順受的幾近不自愛地步,難道她也想學人家大玩一夜情的遊戲?她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竟是如此浪蕩,而且無藥可救。
她默默承受著他飢渴的靈魂,像在懲罰自己——她喜歡他,已經喜歡很久很久了。然而,這就能做為將自己草率獻出的理由嗎?真傻啊!他醉意當頭,換做阿貓阿狗意思都一樣,只要是個女人。他要的不是她,他要的只是個女人罷了。
一個能在此時此刻提供他性滿足的女人。
他真的這麼想嗎?是她不瞭解而已,他也不是那種荒誕淫亂的風流大少,像今晚這樣莫名的縱情,對他而言可是頭一遭。
男人也許會酒後亂性,但像那種小說、電視劇酷愛的借酒一夜風流,卻完全不知自己當時所做為何的爛戲碼,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倘若真是不省人事,還有辦法『做』嗎?
是的,就像此刻的他一樣。他完完全全明白自己的行徑,他不認識這女人——如果相處兩小時可以叫做認識,那這一點已經推翻;不過有一點肯定能成立的就是,他突然瘋狂想要她。
要她,只想要她。他喜歡她身上那抹幽然深遠的體香,細緻的味道令他萬般眷戀,彷彿有道無形的力量牽動著他每一根神經,全身都活了起來。
他已好久不曾有這樣的感覺。細數這段恍惚迷離的日子,連他自己都厭煩了,但他始終放不下,又該如何?
他更進一步將手探向她衣衫內,覆蓋在那柔軟圓潤的乳房上——她為何不拒絕?他在慾火高漲之餘仍有困惑。他主動結束熱吻,喘息凝望著眼前的女人。
他希望能再多看清她一些,但昏暗令他力不從心。隱約中,他意識到那是一張美麗雅致的面容;唯一得以在黑暗湛放光亮的明眸,漾著似水柔情,微微浮現一絲難以言喻的嬌愛,不住撩撥著他的心跳、勾引著他的靈魂。
為了彌補無法將她看個仔細的遺憾,他以細碎的吻取代雙目,感受到了她五官的秀氣,以及唇瓣的細嫩。
「你到底是誰?」他夢囈般呢喃。原本靜止覆蓋在乳房的一隻大手有了些許的不安份,逐漸與她的肌膚廝磨了起來,縝密的充實她每一寸敏感處。
她在陶醉中驚醒,睜大眼睛,寒毛根根倒豎——他的指尖正逗弄著她乳峰至高點,這感覺和剛才的舒暢快意截然不同,太——太刺激了,她受不了,體內像有千萬隻蟲群起鑽動,搔癢難耐。
「你是誰?」他又問,同時配合著一路下移的吻。
「我——我是——」她口吃的厲害、呼吸困難。當她感應到他搜索的吻最終目的是何處時,差點尖叫出聲。
只是差點,因為她及時摀住自己的嘴巴。她知道這種事,但僅限於知道而已,她首次體驗到自己向來視為極度隱私的蓓蕾沒入男人溫熱的口中,竟是如此不可思議的感覺,巨大的震撼令她一時無所適從,她不知該怎麼排解這份突如其來的生理變化,她呼吸急促,一波波酥麻狂潮幾乎教她滅頂,渾身抖得說有多誇張就有多誇張。
她也不想這麼沒出息啊!但她實在控制不了。
他像個嬰孩般滿足的舔吮著。她算不上豐滿,適中的雙峰飽實而富有彈性,溫暖的迷人,他忍不住一再逗留,完全無視她所負荷的情慾折磨。
他迫不及待褪去兩人所有的衣裳,他要徹底感受她每一寸滑膩的肌膚——一聲低吟,他緊緊擁抱住這副赤裸的嬌軀,貼合得密不透風與她細細交纏,由上而下的愛撫不曾間斷,絕不敷衍含糊任何一個步驟,即使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小細節,他仍是那般全心全意,像個體貼浪漫的情人。
他不能只顧著自己滿足,他也要她因此而得到快樂,做愛的美好在於兩情相悅,雙方都該有所收穫。
努力是有成果的,她已在他的如火挑情下,沉淪於慾海深處,不可自拔,雖然她仍緊張得手足無措,也配合的相當笨拙,但出於本能的豐沛潤澤正默默暗示著他時機已然成熟。
他這才發現她是那樣的抖顫異常,她真的、真的很緊張——這反應背後所隱藏的意義是什麼?
莫非今晚是她的第一次?他怎能相信,豈會有女人願意將自己的貞操隨隨便便地給了一個陌生男子?
想法瞬間掃過腦海,並不持久,他將這多餘的疑問拋得老遠。
是又如何?他已經無法停止了。
他要了她,心中的疑惑也在此時有了明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