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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戲北苑 第八章 作者:梅貝爾(梅貝兒)
    計畫失敗。

    伊黛兒氣沖沖的回到琳琅宮,她怎麼忘了那個秀逗公主身邊還有一群護衛隊,光想到那只噁心的老鼠,全身就起雞皮疙瘩,她非想個辦法一一除去不可。

    「公主,妳回來了。」在園中整理花圃和盆栽的老花匠朝她恭敬的作揖,只敢偷偷的多看她幾眼。

    她橫睨他一眼,將滿腹不滿的火氣全發在無辜的人身上。「本宮當然回來了,不然你現在看到的是鬼嗎?」

    老花匠連忙唯唯諾諾的說:「奴才錯了,請公主恕罪。」

    「哼!真是看了就討厭,以後沒事最好少出現在本宮面前。」

    他鼻頭一酸,「是、是,奴才記得。」

    「公主,怎麼了?是不是他又做了什麼事惹妳不高興了?」希娜從窗口看見兩人,深怕出事,匆忙的走了出來。

    伊黛兒冷冷的嘲諷,「憑他也配。」

    她偷吁了口氣,「沒事就好。」

    「姨娘,妳快幫我想想有什麼好辦法,就算不能對那個秀逗公主怎麼樣,至少要給她一點警告。」

    希娜面有難色,「公主,上回的事已經讓王上相當不悅,可不能再來一次,妳還是放棄吧!王上永遠不可能是妳的。」

    「我不管!就算我和王兄注定無緣,我也不會把他讓給其它女人,尤其是那個秀逗公主,我恨死她了!」她氣得摔盆栽出氣,「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讓!」

    「公主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希娜抱住失控的她,「就算妳再怎麼愛王上,他也只會把妳當作妹妹一樣,妳這麼固執,只會害了自己。」

    老花匠看了不敢上前勸說,只能在旁邊乾著急,「公主,妳這樣會傷了自己……」

    「你們都不要管我!」伊黛兒掙脫希娜的箝制,將剩餘的盆栽一併給毀了。

    花匠心中悲苦,眼中含淚的跪下,「公主想怎麼教訓她儘管開口,奴才會替公主出這口氣的。」

    希娜氣憤的瞪向他,「你怎麼也跟公主一樣不明事理?」

    「真的?你真的願意幫本宮?」伊黛兒雙眼頓時閃閃發亮。

    「是,只要公主開口,奴才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在所不惜。」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

    伊黛兒昂起艷色奪人的臉蛋,睥睨跪在跟前的老花匠。「好,至少你還懂得知恩圖報,那本宮的事就全靠你了。」

    「是,奴才全聽公主的指示。」

    「公主……」希娜還想說什麼,卻讓伊黛兒的冷眼給瞪得吞回肚裡。

    「姨娘,妳最好不要阻止本宮,本宮只會施以薄懲,不會殺她的。」

    希娜心口一沉,又想起親姊姊也曾用這種不顧一切的口吻跟自己說話,就在她故意將先王灌醉,在酒性的助長下,兩人一夜歡愛,可是,仍然無法順利受孕,於是不顧自己的勸說和攔阻,居然找上別的男人﹐等懷胎後,再假冒是先王的親骨肉,原以為可以懷個龍子,和同樣生下太子的王后互相抗衡,結果還是大失所望,最後積鬱成疾……

    她們母女的個性實在太像了,只希望不會鬧出事來。

    ☆☆☆

    「妹妹、妹妹。」一大早起來,北貞可以說把整座盼晴宮的地都翻遍了,還是不見小黃狗的蹤影。「真是奇怪,就連雞大哥也不見了,牠們兩個到底跑哪兒去了?」

    小白鼠也關心的吱吱叫。

    「花花,你和仔仔在屋裡等我,我出去外面找找看。」牠們不會沒知會她一聲就跑出去啊!

    北貞走出盼晴閣,將小手在小口前比成喇叭狀,一路的叫喚,「妹妹,雞大哥,你們在哪裡?妹妹、妹妹……」

    衛泱說得沒錯,都是她把牠們給寵壞了,才會越來越不聽話。

    「妹妹、妹妹……」

    「小姐在找人嗎?」一個眼神有些輕浮,頭髮紮成好幾條辮子,身上的衣飾點綴著一兩個鈴鐺的年輕男子上前笑問。

    她本能的問:「你有看見妹妹嗎?」

    「原來小姐在找妹妹,她長得什麼模樣、有什麼特徵,或許我可以幫妳找。」奇裡對這位容貌妍麗的小姑娘相當感興趣。也許她是哪位大臣的女兒,專程來參加宴會,恰巧他正感到無聊,逗逗她可以打發時間。

    北貞很認真的想了想,「妹妹全身都是黃色的,不過,額頭上有一小塊疤痕,是因為太貪玩,不小心把頭給撞傷的……妹妹很好認,只要看到牠就知道了。」

    天啊!長得這麼醜,的確很好認。奇裡不敢相信姊妹倆的長相差這麼多。

    「你不是說要幫我找嗎?」

    奇裡回過神來,「呃,是,我幫妳找,還沒請教小姐芳名。」

    「貞兒。」

    他不願錯過搭訕的機會,開始在她面前展現男人的魅力。「我叫烏爾奇裡,是夏族的族長烏爾索托的長子,妳是哪位大臣的千金嗎?」

    「不是。」

    「那麼是宮女?」看她的穿著又不像。

    「也不是。」

    「那妳是誰?」

    「我……妹妹!」北貞低呼一聲,蹲下身來迎接奔進她懷中的小黃狗。「妳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害我找了好久。」

    「呼呼。」小黃狗吐著舌頭喘氣。

    奇裡的眼睛和嘴巴都呈大大的O型。「牠……牠看起來很像狗?」

    「不然像什麼?」北貞的表情好像在一啤「你的問題真奇怪」。

    「可是,妳不是在找妹妹嗎?難不成指的就是牠?」原來他從頭到尾都被誤導了。

    北貞親親小黃狗,因為牠的撒嬌而咯咯笑,「有人規定狗不能叫妹妹嗎?」

    「呃,是沒有。」他一時找不出話來反駁她。

    她瞅著小黃狗又圓又亮的黑眼珠,「妹妹,雞大哥呢?牠沒有跟妳在一起嗎?」

    「汪汪。」出事了!

    「發生什麼事了?」

    小黃狗蹭了蹭後肢,示意北貞將她放到地面上,「汪汪。」跟我來!

    「妹妹,妳要帶我去哪裡?」

    奇裡的雙腳也不由自主的跟上去,他從沒見過這麼奇特的姑娘,跟族裡的女子截然不同,若是收她為侍妾,往後他的生活一定會非常精采有趣。

    「汪汪!」就在前面而已。

    才跑不遠,北貞就覷見前面樹下圍了一小撮的人,小黃狗一溜煙的鑽進去。

    「你們在看什麼?」

    有宮女見到她,驚慌的叫道:「四公主,妳不要過來!」

    「為什麼不能過去?」她狐疑的斜睇眾人,然後又注意到小黃狗對著樹上汪汪直叫,地面上淌著一小攤可疑的血跡,下意識的抬起頭來──

    樹枝上赫然懸掛著一隻被繩子勒住喉嚨的大公雞,鮮血就是從牠身上一點一滴的流下來。

    「喝!」北貞猛地抽口氣,黑眸睜得大大的。奇裡不明白大家驚訝的原因。「只不過死了一隻雞而已,雖然不是什麼好兆頭,不過,也不必這麼緊張。」

    「四公主!」宮女一擁而上,攙住瞬間癱軟下來的北貞。

    他也同時大驚失色,伸手要去碰觸她,一雙結實有力的鐵臂比他更快的接住她的身子,讓他有些不快,正想喝阻那個妨礙他好事的男人,目露凶光的一瞪,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嚇出心臟病。

    「王上!」論起雙方的血緣,說他們是表兄弟也不為過,因為當今的皇太后正是夏族人。

    衛泱沒空打招呼,將北貞納進胸懷,「貞兒,把眼睛閉上。」

    「雞大哥死了……」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樹梢上死寂的身影,今早還聽見雞啼聲,沒想到不過前後兩個時辰,雞大哥已經成為一縷冤魂,想到這裡,豆大的淚珠便撲簌簌的往下掉。

    他摀住她淚水決堤般的眼,「別看了。」

    北貞將浸濕的小臉埋在他胸口,嗚咽的說:「衛泱,你叫人把雞大哥弄下來,我要替他做個墳,算是盡一份心。」

    「好。」衛泱輕聲交代兩個太監爬上樹,將死雞放進布袋中拿下來。「來!我們找個地方把牠埋了,別哭了。」

    她不想張開眼,只是低低啜泣著,讓他摟抱著離開命案現場。

    「我看不只四公主被嚇壞了,我們也一樣……」

    「是啊!也不曉得誰這麼缺德,居然把四公主養的雞給殺了。」

    「平常四公主和那些畜生相處得很好,現在親眼看到這幕慘死的樣子,顯然受到很大的刺激……」宮女們竊竊私語著。

    奇裡總算從發愣中清醒,「嗯,妳們叫剛剛那位小姐四公主,難道她就是天朝的北貞公主?」

    「沒錯。」有人馬上為他解惑。

    「那她跟王上之間……」看兩人的神態,不是普通的曖昧關係。

    「王上喜歡四公主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說不定她就是下一任的王后。」幾個宮女臉上都流露出艷羨的表情。

    他一臉錯愕,「什麼?這怎麼行?北巖國王后的人選必須在夏、怒、炎三族中挑選出來,這是規矩,他身為一國之君豈可不知?」如果王上想立四公主為後,那他妹妹瑪琳不就沒希望了。

    莫非王上有意挑戰祖宗立下的規矩?

    奇裡心頭暗驚,如果真是這樣,以後夏族和皇室之間的利害關係無形中也會削弱不少,他必須盡快和爹商量才行。

    ☆☆☆

    找了塊風水好的墓地葬了雞大哥,其它同伴也一塊參加這場葬禮,等他們回到盼晴閣時,北貞已經哭累了,任衛泱將她抱進屋,安置在床上,身軀才稍微移動,一雙小手便圈上他的腰不放。

    宮女們識相的退了出去。

    衛泱順勢的將她輕推到軟榻上,親吻著她哭腫的眼皮,「貞兒,不要再傷心了,不然朕會心疼的。」

    「我跟雞大哥雖然認識才三天,可是終究相識一場,現在看到牠死得這麼慘,還是會很難過,萬一兇手找上的是花花牠們……」她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我一定會哭死。」

    他伸手拂去從北貞眼角滑下的珠淚,「不會的,朕馬上下令,要是誰敢傷害牠們,朕絕不會輕饒,牠們會很安全的。」

    「嗯。」北貞相信他。

    「還很難過嗎?」他凝睇她的目光倏地深邃,瘖啞的問。

    北貞噘了噘小嘴,「還有一點點。」

    「朕想到一個辦法可以讓妳忘記難過,想試試看嗎?」衛泱慢條斯理的俯下頭,額頂著額,盯著那兩片粉艷的檀口,眼神魅惑的問。

    甜甜的笑意自她的唇邊緩緩綻開。「好啊!」

    這教他怎麼禁得住?

    究竟誰才是被引誘的一方,他已經搞不清楚了。

    「唔……」衛泱喉頭逸出一聲呻吟,再也克制不住的封住覬覦許久的唇瓣,將舌尖探入其中解饞,幾乎把一手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感受到底下玲瓏的曲線緊貼著自己。

    她毫不扭捏的迎合,敲碎他所有的意志力,大掌從急迫需索的愛撫,到無法忍受兩人中間隔著層層的布料,當他臨幸後宮裡的女人時,向來都是被服侍的一方,可是,這回衛泱再也等不及教導身下的嬌小人兒如何取悅自己。

    「我、我好熱……」北貞嬌喘著,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熱。

    衛泱動手扯開她的衣物,緊繃漲紅的俊臉上也蒙上汗水,「朕知道,朕……也是。」他簡直像個沒碰過女人的毛頭小子。

    「那、那我幫你脫衣服……」北貞看他汗如雨下,也想幫忙。

    他眼光噬人,「不,妳什麼都別做,讓朕做給妳看……」說完,衛泱俯下頭,游移的唇恣意的舔弄她每一寸光潔的雪膚,最後停駐在那兩座嬌小秀致的酥胸上,旋即低吼一聲,展現屬於男人掠奪的本能。

    北貞嬌軀一抖,受不住的搖擺螓首,「衛、衛泱……」

    「朕在這裡、朕在這裡。」他激切的愛撫著那尚未有人造訪過的花谷,讓她劇烈的喘息。「貞兒,告訴朕,妳忘記了嗎?」

    忘記什麼?

    北貞的腦袋除了他的撫觸外,再也裝不下別的。

    「忘了嗎?」

    她眼波迷離,嬌喘咻咻,「不要了,我不要了……花花……」

    「妳這時候只能喊朕,只有朕救得了妳。」衛泱沒想到自己也有吃那些畜生的醋的一天。

    「衛、衛泱……我不想……」雖然不是很明白怎麼回事,不過,她有些害怕即將到來的事。

    衛泱不待她說完,覆上她的小口,灼熱的昂挺驀地貫穿她濕潤的花心,在短暫的痛楚後,展開一連串狂野而富有節奏的律動。

    她出於本能的曲起膝,夾住他的腰,讓他更深入、更貼近自己……直待雲雨初歇,她仍是圈抱著他,微張著檀口,不住喘著氣。

    「貞兒﹐喜歡剛才我們做的嗎?」衛泱眷戀不捨的停留在她緊窒的體內,細吻著北貞汗濕的小臉。

    北貞疲倦的掩上眼皮,嘴角微翹,「不喜歡。」

    「為什麼?」難不成是他的技術太差,沒有滿足她?這對他而言,可是天大的侮辱。

    「因為青蛙好醜。」

    「嘎?」關青蛙蝦米代志,他實在有聽沒有懂。

    她粉認真的瞅著他,「你不覺得我現在的姿勢跟青蛙很像,這樣好醜喔!萬一被別人看見,那多丟臉啊!」

    衛泱低頭悶笑,虧她想得出來。「誰會看見?有朕在這裡,沒人有膽子敢闖進來,除非他不怕被砍頭。」

    「那可說不定。」北貞皺了皺小鼻子,「不然下次換你當青蛙,這樣你就知道會不會丟臉了。」

    他笑得合不攏嘴,愛憐的揉一揉她的頭,「恐怕朕當不了青蛙。」他可沒有不正常的癖好。

    「這樣不公平。」她要舉白布條抗議。

    「不過,朕可以當其它動物。」

    「真的?什麼動物?」北貞的雙眼頓時比天上的星星還亮。

    衛泱抱著她翻了個身,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兩人兀自結合的體內經過這樣的摩擦,原本偃旗息鼓的慾望再度生龍活虎。

    「朕可以當馬讓妳騎……」他粗嗄的說。

    「可是,我不會……」

    她興致盎然的看著他飽含慾火的臉龐,情不自禁的舔著玫瑰色的下唇,這舉動無疑是一種致命的挑逗,讓衛泱的目光更為深闇。

    「讓朕教妳……」

    北貞勾起天真的微笑,學得很快,一下子就抓住重點,在男性的粗吼聲中,搖擺著粉臀……

    王上在盼晴閣過夜的消息,不用多久便傳遍開來。

    ☆☆☆

    經過一夜的銷魂,已經從悲傷中重新站起來的北貞,立誓要找出兇手,好替雞大哥報仇。

    「報仇?」衛泱失笑的問。

    拜託!天底下有誰聽過幫雞報仇的?

    她鼓起兩頰,「你不肯是不是?」

    「肯。」他回答得粉無奈。「問題是,要上哪裡找?朕問過當時在附近巡視的侍衛,沒有半個目擊證人,要找出兇手,談何容易。」

    小黃狗在衛泱腳邊吠了吠,「汪汪。」

    「妹妹,妳真的知道他是誰?」北貞興奮的將牠抱起來,「妳可以認得出兇手的氣味……原來是這樣,那妳快帶我去找他。」

    衛泱看他們有問有答,好像真的聽得懂對方在說什麼,讓他不禁要懷疑人類是不是真的有可能聽得懂動物的話。

    「……好,走!」她慷慨激昂的說。

    他微微一愕,「你們要去哪裡?」

    「當然是找兇手了,妹妹的鼻子很靈,一定很快就可以找到兇手,我們快跟在妹妹後面,別跟丟了。」

    「朕也要去?」衛泱苦笑的被她拖著走。

    北貞橫睨他一眼,「那是當然了,等抓到兇手,你要好好處罰他。」

    「那朕該判他什麼罪?」殺雞犯了哪條律法,他得先查查才行。

    ☆☆☆

    「汪汪……汪汪……」小黃狗果然厲害,打從在命案現場嗅出兇手的氣味,便繞過了大半座王城,引著衛泱和北貞來到距離琳琅宮不遠的花圃內,牠的吠聲也更加急促。

    她心跳加速,「妹妹說她快找到兇手了。」

    「妳確定牠沒有搞錯?」兩道眉峰不自覺的往眉心靠攏,再過去不遠就是伊黛兒居住的琳琅宮,難不成雞是她殺的?

    北貞堅決的頷首,「不會錯的,我相信妹妹的鼻子。」

    「是嗎?」衛泱心中帶著一絲疑慮,繼續跟著小黃狗的腳步暗忖,依伊黛兒的個性,絕對做得出這種事來。

    「汪汪。」小黃狗連叫了兩聲,霍地往前疾奔進琳琅宮,顯然發現兇手的蹤影,待兩人隨後趕到,便看見牠緊咬住一個老花匠的褲角,任他怎麼甩、怎麼打,寧死也不肯鬆口。

    老花匠取來棍子想驅趕牠,「你這畜生,快點放開!」

    「住手!不要打她!」北貞心疼的將牠搶救過去,哽咽的叫道:「你這個兇手,就是你殺死雞大哥的對不對?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

    衛泱登時面罩寒霜,端出一國之君的架式,俯睨著跪在腳跟前,嚇得直打哆嗦的老花匠。「你是什麼人?」

    「王、王上……奴才參見王上。」身份卑微的他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奴才不是有意要打、打那隻狗的……請王上饒命……」

    他眸光一沉,「朕在問你話,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裡?」

    「奴、奴才是個花匠……幫伊黛兒公主送、送幾盆新種的盆栽來……」老花匠唯恐事跡敗露,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花匠?」見他手上拿著工具,不再懷疑他的身份。「你前天晚上到昨天清晨都在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老實說出來,朕可以從輕發落。」

    老花匠抖得兩排牙齒咯咯作響,「奴、奴才在房裡睡、睡覺。」他萬萬不能連累公主。

    「汪汪!」騙子。

    北貞眼圈一紅,「妹妹說他騙人,真的是他殺死雞大哥的,衛泱,你要相信我,真的是他不會錯。」

    「如果真的是他,妳要朕怎麼做?砍了他的腦袋嗎?」

    她擤了擤鼻子,扁起小嘴,「我才不要他的腦袋,我只要他去向雞大哥說聲對不起……嗚……」她傷心的落下淚來。

    「好了,別哭了。」衛泱擁住她,擁得緊緊的,輕啄下她的鼻尖,「人死……不,雞死不能復生,妳掉再多的眼淚,牠也活不回來。」

    「可是,人家還是好難過。」北貞哭啞著嗓子傾訴。

    衛泱歎了好大一口氣,「朕以後非要下令不准妳再靠近御膳房一步,免得又救了那些雞呀!鴨呀!還有牛什麼的,牠們的壽命本來就比人短,要是哪天牠們死了,妳不哭死才怪。」

    「你在咕咕噥噥些什麼?」她狐疑的抬頭問。

    他苦笑,「朕是說死者已矣,再追究也於事無補,也許死亡對牠比較好,下輩子或許可以投胎做人。」

    北貞很快的接受事實,「對ㄏㄡ﹐當人確實比當雞好,雞大哥如果投胎到好人家就有福了。」她是該替雞大哥開心才對。

    「王兄,你怎麼來了?」在屋內聽見衛泱的聲音,伊黛兒還以為聽錯了。「你是來看我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帶她來做什麼?」她帶著敵意瞅向北貞。

    「我和衛泱是來找殺死雞大哥的兇手。」北貞理直氣壯的說。

    伊黛兒下顎一縮,「是誰准許妳這麼叫王兄的?」

    「是朕准的。」衛泱淡淡的說。

    「王兄,你為什麼老是這麼護著她?她憑哪一點讓你傾心?」條件處處不如自己,憑什麼可以得到一切?那些本來該是屬於她的。

    衛泱口氣一冷,「伊黛兒,注意妳的措詞,貞兒不只是天朝的公主,也是北巖國的貴客,不許妳無禮。」

    她又妒又恨的嬌斥,「我偏要!」

    「公主,不得對王上無禮。」希娜忙著打圓場,「王上,公主這幾天的情緒不好,還請您見諒。」

    面對她蠻橫、不講理的言談舉止,衛泱早已司空見慣,臉上依舊面無表情,看不出有半點火氣。

    「朕和太后已經決定把妳許配給夏族族長的次子烏爾奇犽,來年春天完婚﹐等聖旨頒下,這門親事就算定了。」

    「我不嫁、我不嫁!」伊黛兒蒼白的臉色宛如挨了一記悶棍,痛心的大叫,「王兄,你不能隨隨便便就把我嫁出去,我不管他是誰的兒子,我都不要!不要!你聽清楚了沒有?」

    希娜見她反應如此激烈,眼眶也跟著紅了,「公主,妳冷靜一點,事情沒有妳想像的那麼糟,對方是夏族,跟公主身份相配……」

    「我管他是哪一族,我要的男人不是他,我要的是……」

    「公主!」希娜大聲喝止。

    衛泱對她的激烈抗議絲毫不為所動,「這事朕已經決定,妳不嫁也得嫁。」

    見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伊黛兒淚眼婆娑的哭訴,「我死也不要嫁給我不愛的男人,王兄,我不要嫁人,我要一輩子留在你身邊……」

    「不要再胡鬧了,朕已經調查過,烏爾奇犽雖是次子,將來無法繼承族長之位,不過,他為人忠厚可靠,而且深得族人的信賴,將來絕對會是個好丈夫,朕的眼光不會錯的。」他不是完全沒有顧慮到妹妹的幸福。

    伊黛兒氣憤的抹去淚痕,「王兄要是逼我非嫁不可,我就死給你看。」

    「隨便妳!」衛泱受夠了她的無理取鬧,冷聲撂下一句。

    「王兄……」瞅著他當著自己的面擁著別的女人離開,伊黛兒覺得自己的夢都破滅了。從小,她的眼裡就只有王兄一個,儘管明知彼此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還是割捨不斷那份不為世人接受的愛慕之情,現在夢碎了,一切都宣告結束了。

    她傷心難過的呢喃著,「王兄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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