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地吻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
「就……就這樣?」氣息沒平復,但蘭若卻挑起眉,一副近似挑釁,又似取笑的表情。
跟昨晚那個一心想魅惑他的女人一模一樣!
李翔忍不住笑出來,難掩心動地再吻了吻她。
「妳呀……該不會誘惑我上癮了吧?」他低沉地道,摟她人懷,輕吮著她耳垂。
「誰、誰叫你像呆頭鵝……」她反被他逗得渾身輕顫。
「我像呆頭鵝?!」他好笑地指了指自己。
「當然像。」她理直氣壯地道:「如果不是呆頭鵝,怎麼會要我主動?你知不知道,要女孩子主動,很羞人的耶!」
「會嗎?」他懷疑,瞄了她一眼。
她昨晚倒是做得很自然嘛!一點也看不出害羞的模樣。
「你以為酒是幹嘛用的?當然是壯膽!」她沒好氣地回道。居然用眼神取笑她,真可惡!
李翔聽得大笑出來。
她真是做什麼事都有她的道理呀!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你還笑!」她捶了下他的肩。好歹她是為了他耶!他這個「受益者」至少也該表示一下心意吧?!
「我很開心。」他望著她,眼裡不再有陰霾,只有與她在一起的輕鬆。
「因為我這個自動送上門的『甜點』?」她瞪著他。他敢點頭,他就完了!
「妳不是甜點,是一個……」他忽然收聲,傾在她耳邊,吹氣似地道:「讓我很心動的女人。」
他說了!
蘭若臉上立刻浮現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隨後--
「那讓你心動的女人有幾個?」她抬起頭,很計較地問。
「只有妳一個。」真是小心眼。
「這還差不多。」她咕噥,總算滿意了。
這個呆頭鵝,還不算太呆嘛!
*
很舒服地泡過澡、很甜蜜地吃完早餐,因為趕著去開店,所以蘭若沒再多問關於他以前的事。
她看得出來,那五年的陰影還在他心裡,儘管他現在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可是要他回憶那麼可怕的事,早上那樣也就夠了,她不想再勾起他的痛苦回憶。
這個男人,真的好讓她心疼。
「妳乖乖看守櫃檯,其它事我來就好。」到了店裡,李翔交代道。
「是。」蘭若很乖地回道。
李翔這才去打掃店裡的環境,把昨天匆匆關店沒做完的,今天早上一併補做。
本來,他想讓她再休息一天的,可是她堅決不要。要她再一個人待在家裡,她一定會無聊到受不了,而且,放她在家,他也會擔心吧?
抓准他放心不下她的心理,李翔只能認輸,乖乖把她帶在身邊。
就在李翔在後頭擺放昨天客人還的、還沒歸位的影片時,翔光影視的店門叮噹一聲打開了。
「歡迎光臨。」杜蘭若微笑地道。
這個一身名牌,長得蠻漂亮的都會型美人看到她時愣了下,才走向前。
「請問,這家店的老闆是李翔先生嗎?」她禮貌地請問。
「是呀。」蘭若點點頭。
「那麼,他在嗎?」
「妳是哪位?」蘭若警覺,笑容有點保留。
「我是何馨玲,妳老闆的朋友。」她大方地道。
何、馨、玲?
她不會就是……昨天師母替李翔介紹的那個相親對象吧?!
蘭若打量著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漂亮,渾身散發著自信、自傲的光采。哼哼,但是她才不承認自己輸給她!
「妳找李……老闆有什麼事?」太習慣了叫他的名字,要她臨時改蟹稱呼,還真拗口。
在還沒弄清楚對方的來意之前,她絕對不會先洩露出自己和李翔的關係。
難不成,才昨天晚上一頓飯,呆頭鵝就把人家給拐上手了?!
「我找他當然有事,不過那與妳無關,妳只要告訴我他在不在就行了。」何馨玲直截了當地道,猜想她應該是李嬸說的那個店員。
「他不在。」蘭若也回得直接。
「那麼,他什麼時候會來?」何馨玲有點後悔昨天晚上為什麼要矜持,不問他的手機號碼了。
「不一定。」
「那……我在這裡等他一下好了。」說罷,她便往店裡擺著的椅子坐了下來。
等?蘭若瞪大眼。那怎麼可以!萬一李翔從後面忙完走了出來,那不就穿幫了?!
「何小姐,妳不用等了,老闆說不定要到晚上才會回來,妳這樣等,太浪費時間了。」
「沒關係,我今天有空。」她拿了份報紙來看。
有空?!意思是說,她今天是特地來找李翔的囉?
可惡的呆頭鵝!他果然一頓飯就把人家拐到了!
蘭若本來很想直接趕人的,可是後來想了想,這樣不是好辦法,大家都是文明人,就用和平一點的方法解決吧!
眼神轉了轉,她離開櫃檯;坐到她對面。
「何小姐,妳……是不是喜歡我們老闆啊?」她故作神秘,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道。
「妳……別胡說。」何馨玲欲蓋彌彰。
「一定是。」蘭若一副「就是這樣」的表情。「我們老闆人長得英俊、個性又溫柔、事業也算小有成就,很多女人都會迷上他,這很平常呀!妳不用不好意思的。」
「我沒有。」何馨玲冷了臉,不高興自己的心思被看透。
「其實,妳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呀!就像男人喜歡美女一樣,女人要挑對象,當然最好是身高高、學歷高、收入高,如果那人正好長得很帥、個性又溫柔,那簡直就是完美情人一個。」蘭若說得頭頭是道。「只是啊……」
「只是什麼?」
「只是,條件好的男人,通常也都很花心。」哎!她搖搖頭。
何馨玲被挑起興趣了,或許可以趁這個機會打探一下李翔的為人。
「但我聽李嬸說,李翔沒有女朋友。」
「那是現在沒有呀!又不代表以前也沒有。」蘭若答得很順。
「妳只是個店員,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那很簡單呀!一來,我跟老闆在店裡相處的時間不少,當然偶爾會聊一下天;二來嘛……」她又壓低聲音,「其實,光看店裡的女客人對老闆特別好的模樣,就知道老闆有多受歡迎了。」
「人家喜歡他,不代表他用情不專。」只能代表他果然很有女人緣而已。
「可是,如果這些女客人之中,有一些是老闆的舊情人呢?」
「是嗎?」何馨玲有點相信,又有點不信。
「是真的。」蘭若很認真地保證,偷偷告訴她:「因為,她們還會告訴我,老闆有多『勇猛』哦......」
何馨玲瞪直了眼。連這個都說?!
「她們還說,老闆很小氣,兩個人出門約會,通常都各付各的,老闆有時候還會忘記帶錢。約完會要過夜的時候,老闆通常不會帶她們回自己的地方,不是去女方的住處,就是上賓館,女方還要自備保險套哦!還有,我們老闆認為主動來找他的女孩子很不莊重,是屬於玩玩的那種,絕對不能認真的……」蘭若努力破壞他的名聲。
「夠了。」何馨玲突然喊停,聽了蘭若的話,她簡直是大幻滅。
昨天,她還對他的氣質與風度很有好感,而且吃完飯,他很紳士地早早送她回家,所以她今天才會來這裡,想跟他多認識;沒想到……卻讓她聽見這樣的事。
「謝謝妳告訴我這些,我先走了。」何馨玲站起來。
「妳不是要等我們老闆回來嗎?」蘭若有點錯愕的表情。
「不等了,妳也不必告訴他我來過。」說完,她拉開店門,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蘭若跟到門口瞄了一瞄,確定她走遠了,這才笑出來。
呵呵呵……她真好騙耶!不費吹灰之力處理掉一個情敵,心情真是愉快。
「什麼事這麼高興,也說給我高興一下吧。」閒閒的男音從身後響起,蘭若還一點警覺都沒有。
「當然好笑囉!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就被我騙倒……咦?」突然意識到不對,蘭若迅速回過頭。
李翔笑得很溫柔。
「騙倒,嗯?」
「呃……」再笨也知道苗頭不對,蘭若立刻想溜。
「別想走,妳話還沒說完。」一把撈住她纖腰,「蘭若,我們得聊一聊。」
*
櫃檯裡,蘭若乖乖坐在椅子上,正面對著他,臉部下垂四十五度,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大腿上,不敢亂動。
這副模樣所表現出來的意思就是--她正在懺悔,準備挨訓。
「為什麼騙何小姐?」
她抬頭,瞄他一眼,又垂下,悶聲反問:「沒見到她,你覺得很可惜嗎?」
「我們現在談的對象是妳,不要轉移話題。」
哎呀呀!居然被他看穿了,但是,她還是硬「ㄍㄧㄥ」下去:「你心虛。不然幹嘛不回答我?」
「她怎麼樣都跟我無關,我們現在談的是妳。」沒被她轉移焦點,他繼續問道:「妳為什麼騙她?」
看來,她這招「把心虛變成理直氣壯」顯然沒用。再換一招!
「我……我討厭她嘛。」她低聲道。
「妳跟她才第一次見面,就討厭她了?」李翔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又想轉移他注意力的話。
「我討厭她昨天晚上跟你吃飯、討厭她跟你有說有笑、討厭她對你有企圖、討厭她想纏著你。」哼!她氣悶地別開臉。
李翔驀然了悟。
「就因為這樣,所以妳努力破壞我的名聲。」真讓他哭笑不得。
搞了半天,她是嫉妒呀……
「呃……嗯。」想到剛剛把他說的那麼風流又下流,蘭若開始不好意思了。
李翔一把托起她,摟向自己。
「妳呀……」真是叫他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如果我不那麼說,她哪會自己走掉?」她還打算,如果這招行不通,她就準備換下一招,讓那個何馨玲看清楚事實,別想再來爭李翔。
「蘭若,妳打算以後只要有女人找我,妳就要統統把她們趕走嗎?」
「以後還有?!」她瞪大眼。
他到底有多少風流債啊?
「妳剛剛說的,有很多女客人是我的舊情人,有很多女客人對我都有意思……」他拿她的話取笑她。
「你、你全都聽見啦?」
「妳說呢?」這家店就這麼點兒大,他就在後面,又不是離多遠,哪可能聽不到前面的聲音?
「哼哼,我就是不要她接近你嘛!不行嗎?」反正他都聽到了,再裝無辜也沒用,蘭若乾脆承認了。
「當然可以,可是妳不該騙人。」
「要不是你跟別的女人相親,把人家迷到自動來找你,我哪需要把她騙走?這已經是最平和的方法了,不然,你要我像個潑婦一樣罵走她嗎?還是拿根掃把把她給掃出去?」
他說一句,她回七八句,他還能說什麼?
「好吧好吧。」追根究底,是他不該答應去相親,所以這次他讓步,但是,該堅持的還是得堅持,「蘭若,我不會對除了妳以外的女人有好感,所以,以後,妳不許再騙人了。」
「那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再去相親,誰來說都不行。」一人答應一件,誰也不吃虧。
「可以。」他點頭。
「好吧,那我可以答應你,以後來店裡找你的女人,我會盡量對她們客氣一點。」她說得像施恩似的。
「蘭若,妳相信我嗎?」
「相信呀。」不用遲疑。
「那就別亂吃醋。」適度可以,但過度提防,就不可愛了。
「放心,只要你別出去亂放電,我才不會有那麼多醋好吃。」她哼了哼,把所有的罪過都歸到他頭上。
「是哦……」這麼說來,又是他的錯囉?李翔只能一臉無奈地笑。
她還真是一點也不吃虧!
*
翔光影視店門口前方,距離二十公尺處,兩輛緩行的轎車二剛一後,靠著路邊停了下來。
「你說的就是這裡?」轎車裡,除了開車的人沒動之外,坐在後座門邊、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冷冷地問。
「是。」坐在後座中央,那個手腳被綁著的男人全身發抖地回答。他就是開色情攝影室的經理。
「店裡有多少人?」
「除了客人,就只有兩個,男的叫李翔,女的叫杜蘭若。」
「那個女的是什麼人?」黑色西服男人又問。
「只是一個美國回來的ABC,什麼都不會,如果只是要抓她,她很好對付的;但是那個男人的身手很好,還會一種……很詭異的……妖術!我和我的手下全都敗在他手上,他很難對付。」現在想起那天的事,他還是會嚇得全身發抖。
如果以前他真以為做壞事不會有報應,那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這個世界上的壞人……真是多的太可怕了!他充其量只能算是小蝦小蟹,跟人家真正在混的,根本不能比!
就像這群可怕的、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一個個長得像凶神惡煞似的!
「沒有騙我?」
「絕對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了。」他現在只求他們饒了他,讓他可以平安回去,他發誓,以後再也不做攝影室這種工作、不再做壞事,一定好好的從良。
「諒你也不敢。」押著他的男人輕哼一聲,手肘在他腦後一動,便將他敲昏,然後恭敬地向前方坐在副駕駛座上、面無表情的西方男人請示:「克勞德先生,要現在動手嗎?」
西方男人眼望著後照鏡,只回答出一個字:「等。」
「是。」上級一聲命令,身為屬下的全乖乖聽話。
於是,兩輛轎車,八個高大的男人外加一個昏了的,全耐心地坐在車子裡,不管外面的太陽多熾熱,他們就是很有耐心地坐在車子裡,從後照鏡裡觀察著翔光影視店裡的動靜。
半個小時後,一個戴著眼鏡,英俊又斯文的男人從店門口走出來,然後繞往後方巷子。
那個被稱作克勞德先生的西方男人終於再度開口:「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