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麗的睫毛微微眨動了一下,似乎床上脆弱的人兒已經醒了。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微弱的動作卻驚動了床邊憔悴的身影。
「曉溪,你醒了?胸口還會痛嗎?」溫柔的話語使得她僵硬的身體有了一絲暖意。
明曉溪慢慢從床上直起身子,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澈?這是哪裡……我在這裡做什麼……」
風間澈將枕頭舒服的墊在她背後:「這裡是醫院,你已經昏迷兩天了。」冰說的沒錯,如果他都接受不了那樣的事實,又何況是那麼愛自己爸媽的她呢?那夜的她,著實讓他心痛極了。
「哦。」她垂下眼簾,沒有再說什麼。
「餓了嗎?我去做些吃的來。」微微笑了一下,卻掩飾不了一臉的疲態。
「澈,你一直都沒有睡過嗎?是不是一直都守在這裡?」
他和暖的目光望著她:「在這裡我睡不慣。」
明曉溪眼睛黯然,聲音沉了些:「我知道你是在找借口。我一定給你帶來麻煩了吧……我知道自己是個累贅,你不用說這種話來安慰我。」
風間澈的笑容柔和的像一潭春水,不見一絲漣漪:「傻丫頭,你怎麼會是累贅呢?不要這樣想自己。你是最討人喜歡的女孩,沒有人會那樣想你的。」
「……」
他柔和的笑著:「冰在門外,他很擔心你。我去給你做些吃的來,好嗎?你需要吃點東西。」說罷,他轉身向門外走去。
「澈。」她叫住了他。
「怎麼了曉溪?還有什麼事嗎?」他關切的問道。
她鼓起勇氣,開口問道:「爸媽是不是真的……?」越說越沒有了話音,她不敢再說下去。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靜默片刻,但還是迫不得已肯定的點了點頭。「答應我,不要想那麼多好嗎?」
「我……」
「不管怎樣,我都要你知道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這個世界上不是只剩下你一個而已。」他溫柔的說著。他不會讓她感覺到孤單的。
風間澈扭轉門把走了出去。
他的話讓她心裡暖暖的,很舒服,很溫馨。可是……
她真的很痛苦……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心像灌滿了鉛一樣沉重,一直一直往下墜……連思考也變得那麼困難了。只知道臉上有些濕濕的東西在流淌,像是小溪……又像是甘泉……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抬起眼時,牧野流冰已經靜靜地站在床前。他的眼中佈滿了血絲,看起來和風間澈一樣憔悴,大概也是兩個晚上都沒有闔過眼吧。只是,他的眼睛裡比風間澈多了一樣他沒有的東西,令他顯得更為焦慮,更為憂鬱。就像是一個孩子即將失去他最心愛的東西,又猶若一個易破碎的玻璃娃娃站在萬丈高的懸崖邊,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連屍骨都找不到……
「後悔嗎……?」他的聲音飄忽不定,如若在飽受著最痛苦的煎熬。「你後悔認識我嗎?是我害死了你父母。」
積壓的痛苦因他的一句話一觸即發。淚水像瘋狂的暴風驟雨急劇的打在她臉上:「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牧野流冰,你告訴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讓我嘗到了什麼是心痛,讓我認識到了人類最卑劣的劣根性。死亡、仇恨,似乎在你的生活裡除了這兩樣東西什麼都沒有!」
淚水滴答滴答的打濕了床單,打濕了她的衣物:「爸媽怎麼會死呢……他們是那麼的善良……那麼的可親可愛啊……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沒有我們的相識……或許爸媽就不會死了……就不會孤零零的只剩下我一個人……原本我們一家可以過得很開心、很幸福的……但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了……只有我一個了……」她害怕的蜷縮著身子,一直一直往後靠。
不斷的抽泣:「就像你說的那樣……我該恨你的……。可是……我不後悔認識你……也不恨你……爸媽的死,你甚至比我更難過啊!那麼……我又有什麼資格來恨你、怨你呢……?」
是啊……
如果她只是承受著失去雙親的巨大痛苦,就好像刀絞一般心痛,那一直保護她、渴望染回白色的牧野流冰又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呢?
不忍……自責……絕望……還有與她的決決嗎……?
不!那不是她想看到了。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麼多令人心痛的事呢……?
大聲的哭著。她彷彿看到了掌管著痛苦的邪惡精靈在衝她露出勝利的微笑。她不住揮舞著手臂,她要趕走它!走開!走開!她不要被痛苦操縱著,更不要她的朋友也被痛苦糾纏著!
她多麼希望當初潘多拉不會因為好奇心太重而打開了魔盒,多麼希望雅典女神能夠及時制止了那場使世界變幻、生靈塗炭的災難啊……。這樣,人的一生中就不會再有悲傷……仇恨……心痛了……
牧野流冰走到她床邊,坐了下來。用拇指輕輕拭去了她臉上還在不斷而下的淚水。眼神出奇的溫柔:「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
「不!那不是你的錯。你只是想保護我,一時之間沒有考慮周全……誰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那種事啊……又怎麼能說是你的不好呢……?」她就像是池塘裡的蓮蓬頭,控制不了自己奔騰而出的淚花。
「給我點時間。」他將整個手掌觸上她的面頰,輕輕撫著。「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父母因我而死……我會查明真相……我一定會找出那個人。因為……我欠你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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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明曉溪父母過世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風間澈也因為執意要照顧精神狀態不佳的明曉溪而搬進了她家。
夜已經很深了。藍色的夜空中,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高高發出皎潔的光芒,勾起了每一個人對親人的思念。
明曉溪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展轉難眠。一個用勁,她從床上坐起來,穿上拖鞋朝廚房走去。
「當、當、當、當——!」
一陣鍋碗瓢盆落地的巨響聲驚醒了睡夢中的風間澈。他快速穿起衣服衝向廚房。
「怎麼了?曉溪?」
看著愣在原地不動的明曉溪,她顯然是想哭了。
「我……睡不著。我只是想沖杯咖啡……這樣一會就可以睡著了。可是……我又摔壞東西了。我是不是真的那麼笨啊……以前媽在家的時候,只要我睡不著,她就會沖杯咖啡給我喝,濃濃的……苦苦的……真的很好喝。喝完我就真的想睡覺了……可是現在媽不在了……我連一杯咖啡都沖不好……我是真的沒用,對不對……?」
風間澈摸了摸她的長髮,微微笑了笑:「傻丫頭,咖啡是提神的,它只會更加讓你睡不著。」
「不是的,澈……媽煮的咖啡真的可以讓我想睡覺……」她神情嚴肅的急忙反駁他。
風間澈狐疑的望著她:「真的有那種神奇的咖啡麼?」
「是的,有。只是……我做不出來……而且還把整灌的咖啡全給摔散了……」她低下頭,神情不自在極了。
「那現在你還是不想睡嗎?」
「我睡不著。」她喃喃道。
風間澈輕輕牽起她的手,寧靜的對她微笑:「沒關係,咖啡沒有了,還有我。」
「……?」
「我可以陪你去花園聊聊,聊多久都沒關係。」溫和的笑著,他的笑容潔白無暇的雪花。他的手握住她的,將她帶去那個四處洋溢著花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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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月光下,兩個人並肩坐著。呼吸著沁人心脾的花香氣息,欣賞著除了月亮以外,最亮、最美麗的繁星。就像是童話中善良的仙蒂瑞拉正和她心愛的王子共享著藍色夜空中星羅密佈的迷人景色。
明曉溪抬起頭看了看圓圓的月亮,幽幽的說道:「澈,你知道嗎?在中國,每當到了陰曆每個月的十五號,月亮就會特別的圓。每一個在異鄉的人都會對著月亮思念自己的親人。而到了陰曆八月十五的那一天,不能回家的人就會更加的思念親人,團聚的親人們就可以一邊吃著月餅一邊賞月亮,秉燭暢談。」
「我聽過你們中國人的一句話:『每縫佳節倍思親』,說的是這個嗎?」
她笑了笑:「澈,你真的是無所不知啊……」
「那今天是八月十五號麼?今天的月亮也很圓。」
明曉溪咬住下嘴唇,搖了搖頭。
「可是……我很想爸媽……」
她將頭埋於兩腿之間,聲音很弱很弱。
「其實……我撒了謊……」她說。
「……?」
「那天在你家裡,還記得你問我爸媽為什麼這麼晚才要我嗎?我對你說他們喜歡二人世界,實際上並不是那樣的。」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事實上在我四歲那一年,我的親生父母就已經出車禍死了。那時我還清晰地記得當我在幼兒園時,老師將年幼無知的我帶進醫院看父母的最後一面,我竟沒有哭。我只是以為他們睡著了。我還興致勃勃的告訴他們我得了朵最漂亮的大紅花……我要他們獎勵我、誇讚我……可是他們一直都沒有再醒過來。後來我被老師像個禮物一樣的左送右送,我才明白父母已經死了……而我成了一個沒有人願意收養的孤兒……」
「你的家人在哪裡?爺爺奶奶呢?」風間澈問道。其實他早就料到了。那天她的回答吞吞吐吐,眼神閃爍不定的,他就多多少少猜出了一點事情的原委,只是他不明白她其他的親人去哪了?為什麼她會成為一個孤兒……
他的眉宇間有絲淡淡的哀愁,好像怎麼也化不開似的。
「我爸媽是在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不同意的情況下私自結婚的。所以沒有人同情我、可憐我。他們像扔磚頭一樣把我扔來扔去,卻沒有一個真正願意收留我。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也不想再去叨擾他們。然而因為我尚有親人在,所以孤兒院也不肯收留我。就這樣……我成了一個無家可歸、名副其實的孤兒……」
「我開始流浪。可是……我只有四歲啊……。當我在大街上看見別的孩子拉著自己的爸媽吵著鬧著要吃麵包,卻又只吃了一半給扔了的時候,我真的很難過,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所以等他們走了,我就跑去揀起地上的半塊麵包,不顧一切的將它吞下肚子。其實有半塊麵包我就已經很開心很滿足了。更甚者有時候,我一連三天都吃不上任何東西,那時就只有去翻垃圾筒,儘管我知道那很髒……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真的很餓……餓的滋味真的不好受……肚子會叫、會痛……吃了髒東西還會拉肚子……會拉出血來……」
風間澈眉頭早已打成了死結,他將她因憔悴而略顯單薄的身體攬入臂腕中:「曉溪,你……為什麼會這樣……?」
明曉溪接著說下去:「後來,直到一年後,我遇見了他——我的養父明長河。他在街邊看見了孤苦無一的我,好心的他沒有半點猶豫就那樣將我帶回家收留了我。正巧他的妻子不能生育,所以我就成了他們唯一的孩子。為了報恩,我改了姓氏,和他一樣姓明。他們真的對我很好,很疼愛我。他們供我讀書,教我武術,他們不讓任何人欺負我,即使是他們自己,也都不會捨得碰我一根手指頭。在他們眼裡,我就是他們最珍貴的寶貝。慢慢的,我長大了,我告訴自己,一定要當一個孝順的女兒,我要他們幸福……要他們快樂……。可是……我還沒有真正孝順過他們一天就……。甚至於連他們的屍骨我都找不到……我很失敗對不對……」她的眼眶開始有些濕潤。
「可是澈,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呢?我沒有什麼奢侈的要求,只是希望和別人一樣,能夠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啊……」她的眼中噙滿了淚水,晶瑩透亮,與天上的星星相互輝映。
「曉溪……」
「澈,我撒謊了……我騙了你,我是不是很可惡呀……」
他緊緊擁著她,柔柔地用下巴觸著她的頭髮,清瑩如雪的眼眸裡透露出些許像淚花一樣的東西在閃耀:「傻丫頭,你不可惡……一點都不可惡……你很善良……善良到讓每一個人心碎……」
原來一直活蹦亂跳的她是那樣的令人心痛啊……
躺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她覺得好安新,好舒服……只想沒有盡頭的流著眼睛裡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澈,你失望嗎?現在的我讓你失望了嗎?」明曉溪看著他皎潔如月的眼睛幽若的問著。
「……?」
「我常常說自己是無往而不勝的明曉溪,其實我不是的……我並不是無往而不勝的……。我發現自己最近好像一直在流淚……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到現在還不能從爸媽去世的陰霾中擺脫出來……就只會一味的難過……一味的逃避下去……我真是太沒用了!一定讓你失望了吧……」劃落臉龐的淚水悄然沾濕了他的衣襟,透入他明澈清水的肌膚。
風間澈看向天空中明亮深邃的星星,許久許久,才緩緩開口:「曉溪,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幽靈嗎?」
「……」
「如果你是他們摯愛的人,他們就會一直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看著你……伯父伯母是那樣的疼愛你,所以在你身邊,時時刻刻都會有著他們的庇佑。可是,同樣的,你的一舉一動他們也都會看得清清楚楚。我相信伯父伯母一定不會希望你為了他們而一再的傷心下去……這樣他們也會很傷心、很難過……」
明曉溪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如一汪清水的眼睛:「真的嗎?澈?真的有幽靈嗎?爸媽真的在我身邊嗎?」
他笑得很暖:「是的。他們就在你身邊……而且離你很近很近,只要你用心,就可以感覺得到他們的存在……」
她慌忙擦乾了臉上的淚水,閉上眼睛用心去感覺。
暖暖的微風自她耳邊輕輕拂著,吹起了她縷縷柔順的髮絲,像是一個慈母一般輕撫著她的面頰,在她耳邊說話……
「澈,我感覺到了!真的是爸媽!真的是他們!」她激動的說著。剛剛擦乾眼淚的眼睛裡,淚花愈積愈多。
「真的是他們……是他們啊……」
風間澈擁緊她:「所以,別想那麼多了,好嗎?你是最勇敢的姑娘,一定可以面對現實的!」
是啊……
她是最勇敢的……
是無往而不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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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打厚厚的教科書被明曉溪狠狠的放在茶几上。
「曉溪……?」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風間澈很是不解的看著她。
「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要振作起來。要知道,我可是『台灣武林第一人』明長河的女兒、無往而不勝的明曉溪!我是不會被打倒的!」她璀璨的黑瞳發出堅定的光華。「這裡是我要學習的課本,我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去上課了,落了很多課程,所以呢……」
「所以你要我幫你補習功課,對不對?」風間澈好笑地敲了敲她光潔的額頭。
好了,她終於可以從那個陰影中走出來了……
「沒錯!」明曉溪用勁的點了點頭,臉上堆滿了的笑容如若夏天裡最燦爛的陽光,似乎是鼓足了幹勁。原來的曉溪又回來了!她又可以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了!
「澈,我們開始吧!就先補幾何好了,我的幾何簡直是差到家了!」
風間澈和煦的笑了笑:「好的,我幫你補幾何。不過,我先給你嘗一樣東西,嘗完了再補,好嗎?」
「什麼東西?是吃的嗎?」她眼睛一亮,閃亮如星,直勾勾的盯著他,口水都快要流了下來。
風間澈失笑的看著她那般表情:「是喝的。」
「喝的?」舔了舔如玉櫻口。那會是什麼?是他汲的新鮮果汁,還是久違了的酸梅湯?哇!真是太棒了!不管是什麼,只要是澈做的,一定好喝到了極點!好期待呢!
風間澈從廚房端來一個杯子,裡面滿滿的,香香的。恩!聞上去真是香濃到了極點。可是,到底是什麼呢?
她好奇的湊到他跟前,一探究竟。
「咖啡?!」
澈會煮咖啡並不稀奇,只是這咖啡的味道……
「嘗嘗看?」他把杯子遞給她,眼睛在笑。
明曉溪舉起杯子使勁聞了聞,濃濃的味覺滲入她粉嫩小巧的鼻子裡。她疑惑的望著風間澈,接著將杯子移到嘴邊,在杯子邊緣小小的抿了一口。這……?這……?
「好喝嗎?」他的笑容像天使一般令人舒心。
明曉溪如星星般明亮的眼睛發出驚異的光芒,結口瞠舌,頓時說不出話來:「媽媽的咖啡……?」
他傲挺的鼻樑輕輕皺起,溫柔的笑容好似清遠的雪山。「我也不知道這個是不是你所說的那種神奇的咖啡,我只是想你一定很喜歡那種香濃的味道,所以我就試著憑借一下自己的感覺去煮煮看。怎麼樣?感覺還像嗎?」
明曉溪連話都沒有來得及回答,便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就連最後一滴也沒有放過,最後將整個杯子徹徹底底的舔得乾乾淨淨。
「澈,今天不用刷杯子了,嘿嘿……」乾笑兩聲,她粲然的眨了眨明媚的雙眸。
風間澈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微微笑著:「真是皮丫頭!」
明曉溪嘿嘿笑著,調轉方向朝茶几走去,預備補習她的功課。
走著走著,突然她又沒頭沒腦的轉回了身子看向優雅如月的風間澈,眼神邪邪的在笑:「順便說一句哦!真的很像!哈哈……」
枯燥的a、b、c、d,惱人的射線、方程,費解的幾何圖形……
明曉溪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就連眼皮也開始不聽使喚了,一個勁的往下墜……
「糟了,黑鬼來抓我了……」她硬是支撐著睡意惺忪的雙眼,一個人喃喃自語,像極了在夢遊中的人物說出讓人聽不懂的囈語。
風間澈疑問的看著她好似在掙扎的表情。讓她自己做一會題目,怎麼說起胡話了呢?
「曉溪,你在說什麼?」
「笨蛋啦……瞌睡鬼來抓我的魂了……」越說越沒勁,一定是剛剛澈給她喝的咖啡起反應了,催她早早入眠。
好想睡覺啊……她支持不住了。她開始懷念她可愛的小床了……軟綿綿的床鋪……舒舒服服的枕頭……恩……
緩緩倒下頭,她竟安詳的睡著了。
他搖頭輕笑。原來是困了啊……
好吧,他帶她回房休息。雖說是夏天,但還是在床上睡的比較好,在外面睡還是很有可能會著涼的,好歹也要用毯子蓋一蓋肚子。
他走到她身旁,小心翼翼地將她攔腰抱起,不忍心打擾她美好的睡夢,慢慢地走向她的臥房。
這是什麼?睡夢中的她隱隱約約感到肌膚上有柔柔的觸感。這是她的新床鋪嗎?暖暖的,滑滑的,好舒服啊……比她原來的床鋪還要舒服呢……而且還有淡淡的清香……真是太舒服了……
被抱起的明曉溪感覺棒極了,她可從來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床鋪呢……
風間澈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從一旁找來毯子蓋上他的小肚子。
咦?落空的她怎麼好像沒有了新床鋪?她才不要睡舊的,感覺一點也沒有新的舒服。
兩手一伸,她圈住了他正欲離去的頸項。
好棒!抓住了!抓住了!她的新床鋪跑不掉了……
「床鋪不要跑……睡在你上面好舒服的……」一陣低喃,她又進入了夢鄉,神遊仙境……
風間澈好笑的看著睡意十足的她:「壞丫頭,想累死我,壓死我嗎?」
說完,他坐在床邊又輕輕將她抱起,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將她小肚子上的毯子鋪了整齊。嘴角邊露出溫和的笑容,好似一朵清新自然的白色蓮花。相信今晚的她一定會有個好夢……一個關於新床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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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驕陽似火。火辣辣的太陽直烤地面,大地彷彿都要被曬出一層油來。大街上大大小小的物品都是滾燙滾燙的,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爐在烘烤著爐箱裡所有的東西。
校園裡,明曉溪抱著手中的課本小步小步的走著。她大歎一口氣,憤憤然的看向一旁的丁寧,眼光裡有火,好像恨不得將她燒的死死的!狠心的女人!絕對是狠心的女人!
彷彿是察覺到了明曉溪怨恨的目光,打著一把小小花傘的丁寧忽然良心發現似的笑瞇瞇的看向她:「曉溪,你不用打傘嗎?會曬黑的,說不定還會曬掉一層皮。」
「現在才問我,會不會太晚了?沒良心的女人。」搞什麼?要知道可是她硬生生把她給拽出來的。說什麼中午圖書館人少,比較容易看到好書,害得她一路奔來曬的像個狗熊。天哪!她寧可窩在家裡吹著冷氣,聽澈給她講課。要不是她一個又一個電話催她,她還真的想憋在家裡逐不出戶。
丁寧甩了甩手中的包包,一臉抱歉至極的模樣:「現在良心發現了啊!來,姐妹!打打傘吧!」
「算你還有點善心。」明曉溪大翻了一個白眼。「就快到了,我不打了。我沒你那麼嬌貴。」
「說真的曉溪,師父去世了,武官全靠你一個人打理,能吃得消嗎?要不要我這個好心的師姐幫幫你啊?」
「我看還是不幫的好,只怕會越幫越忙。」她還能不瞭解她?叫她幫忙一定會一團糟!
「怎麼會?!我一定會把你料理的好好的!」丁寧樂呵呵的說著。
「不用不用。好了,我親愛的師姐,我知道你好心。只是在武官裡並沒有多累,有師哥幫我撐著,沒什麼事。我只要安心學習就好了。而且回家還能吃到美味的飯菜,要多舒心有多舒心,所以你就不要操心了。」拜託!她要是好心就不會大中午的將她拖出來受罪了了,還是饒了她吧!
「你家顧保姆了?」丁寧吃驚地看著她。
「砰——!」
一個拳頭狠狠打在她臉上。
「你白癡啊?!我哪裡有錢去顧保姆?!而且我寧願自己做,也是不會花哪個冤枉錢的。況且別人還不一定有我做的好吃。」明曉溪收回拳頭。這拳……會不會打的太重了?瞧她的左臉都腫了起來。
丁寧捂著被打腫的左頰:「那是……?」
「因為前些天心情不好,所以澈為了照顧我就退了租房,搬到了我家住。」她說著。
「你……你說的是那個風……風間澈?!他住在你家?!」丁寧像是聽到了重大震驚的消息,大聲叫道。
明曉溪急忙摀住她的嘴:「別叫!別叫!你想讓全校的人都知道嗎?」大翻白眼。她上輩子到底跟這個死女人結了什麼怨啊?這輩子她一個勁得來害她。
「哦、哦、哦。我不叫了。」丁寧掰下捂在她嘴上的手:「真是好命的女人啊!」先是牧野流冰,又是風間澈,怎麼好事全讓她給攤上了呢?
不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