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頭觀察著執意要跟來的保鏢,未明十分驚訝於她的反應,沒有微笑也沒有蹙眉,她的表情是略帶好奇的淡漠,他還以為她會為這樣的場所生氣呢!
「佐籐先生,距離你上次到香港來已經好幾個月了,怎麼,在日本還掛念我們這兒的漂亮小妞嗎?」領班石姐八爪章魚似的手指輕戳了戳佐籐小五郎略微發福的肚皮。
色迷迷的露出淫笑,佐籐小五郎美色當前從不放過,成熟嫵媚的石姐一把就被拉進他的懷裡。「想,可想死我了,香港的小姐和我家的老婆就是不一樣呀!」
「啵」一聲,他在領班過度著粉的臉蛋上烙下一吻。
「那你這次打算待多久呀?」
「你說呢?」點了她的俏鼻後,佐籐才鬆手,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的看向一直站在身邊的人,「這大概要看未小姐怎麼看待這次的投資計劃了,如果她滿意我們所提出的企畫案,那麼她應該會慷慨的留我在香港多住幾天,並招待我到處玩玩。」
光顧著散財童子佐籐小五郎,石姐這才驚覺自己忽略了主導澳門經濟的龍頭企業老大。「未小姐,你要的貴賓房已經準備好了,你們現在就可以進去了。」
他們兩人並未同時來過店裡,不過兩個人只要到香港來,卻都一定會光臨夜總會、一個是屬於娛樂型,另一個則是以純粹談生意的心情來消費,而她這個領班挖的是前者的口袋,對於後者是只敢遠觀而不敢褻玩。
她怎麼也不敢得罪有著絕對勢力足以影響這家夜總會存亡的厲害人物。她見過很多繼承上一代豐厚資產的年輕人,但尚未遇見哪個人能像未明這樣可以使一個龐大企業在商場上屹立不搖,且擴展如此迅速,更遑論她是一般人價值觀中較低弱的女性同胞了。
同為女人,她為未明的能力喝采。
「請你為佐籐先生安排幾個漂亮的小姐。」未明給領班一個笑容,對此狀況已是司空見慣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佐籐的目光總是飢渴、貪婪的啄貪夜總會上班女郎性感的曲線和妖嬈的走路姿態,活脫是色魔一個。
未明當然不喜歡到這種地方來談生意,但為了迎合大部分男人的喜好,不得不委曲求全。反正他現在是女子裝扮,這些喜利、為賺小費的小姐沒人會找上他,女人纏女人,他從未聽說過。
「是的……那這位小姐呢?她好特別……」一個陌生的面孔跑進石姐的眼瞳裡,她的眼睛為之一亮。
恍如仙子,在香港這個國際化的都市,她許久不曾見過身上還有如此純真氣息的女孩了……最教人想不到的是她的外表卻是性感萬分,一件貼身的洋裝展現出她每一寸豐盈的曲線,這麼迷人的女孩有本事教男人呼吸急促。
如果可以,石姐其想網羅她成為夜總會的公關小姐,她能為不景氣的休閒娛樂業帶來另一段高峰。
未明輕易便看出領班眼底透露的含意。她說的是實話,不過這樣的話從她這樣的人口中說出就流於輕佻了。山蝶在這些女人當中的確特別醒目,毋需豪華的衣著、不用誇張的化妝,她就足以迷倒眾生了。
視線焦著在她的衣服上,未明的臉上先是掠過擔憂她會因領班的話而嚇到的表情,然後看到她一如以往的神態後稍稍釋然,最後卻衍生為難以控制的憤怒。
從出門至今,這會兒他才仔細看清楚她穿的是怎樣的衣服。
依她平常的言行舉止,他已明白她是個怪異的保鏢,除卻不將僱主放在眼里外,她還特則愛穿裙裝,全部顛覆了他對保鏢的印象,他好幾次想問山蝶她是來保護人的,或是來服裝表演的?
「石領班,你看她夠格在你們夜總會上班嗎?」未明眼底冒出一把怒火,眼神與正在等待答案的山蝶交織,說出一句令人錯愕的話。
「喂……」覺得自己好像被出賣了,山蝶大叫。
什麼跟什麼嘛,她拿自己當什麼女人看待?未成年的她可從未涉及不良場所,更不會被媽媽桑欣賞過……
「當然有資格了,瞧瞧她細皮嫩肉的,光站在店門口就能引來所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客了。」石姐的手指滑過山蝶裸露的手臂,為那光滑的觸感滿意不已。
「不是所有,是一些,我就不包含在內,我可不喜歡小朋友。」佐籐更正她的說辭。
領班識人的能力想必是大減了,連黃毛丫頭都看上,這種小女孩怎麼懂得取悅男人嘛!佐籐不滿意地頻頻搖頭,在他眼中迷人的女人至少要具備懂事的特質與成熟的魅力。
「謝謝你的看不起,因為我也不屑。」躲著女領班的撫摸,想著她才碰過那噁心男人的手又覆在自己身上,山蝶快抑不住一股噁心感。
「小妞,我們這一行可好賺了,又不用你下海,只要穿著服務生的制服送送酒,包管你收到的小費比伴舞的小姐多上好幾倍。」
「不希罕!」山蝶不賞臉的回絕,仿如當眾給了領班一記熱辣的耳光。
「好了,夠了。」明知是自己導引出這場兩個女人的戰爭,未明沒有多做反應,拉過山蝶的手在她耳邊輕聲斥責。
無奈當事人還處於氣憤之下,不領情的甩掉他的手,背對著他。
「石領班,幫我照顧她一會兒,我想未成年的小女孩是不適合這種地方的,是不?」
看出女客已恢復平時冷淡的口吻,石姐也以正經的態度相對,就當剛才的提議是句玩笑話。「是的,未小姐。」
很注意聽背後的人在說些什麼,山蝶一意識到未明正打算撇下她,快速的回過身。「我們說好了,在外面你去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我要和佐籐先生談生意,很無聊的。」未明察覺自己很像在哄騙小孩子。
「我得保護你。」
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在聽他們兩個人的談話,未明只好轉身笑著解釋,「這個女孩很喜歡說笑」
「你又不承認我的身份了!」從她當起未明的保鏢至今,她每回向外人介紹自己時,總是沒有據實以告,隨便找個答案打發掉人家的疑問。
板起面孔,未明知道再和她鬧下去會沒完沒了。「你不是很堅持自己的身份嗎?既然如此你應該聽我的話留在這裡。」她執著起來真的不是凡人受得了的。
眼睜睜看著佐籐已經帶著他的隨身保鏢走進貴賓房裡,山蝶直跺腳,「那兩個男人可以,為什麼我就不行?」未明銳利的眼神教她的聲音愈說愈小。
「我說過只是談生意,不會有事的。石領班,麻煩你了。」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未明還是自己一個人入內。
◎◎◎◎
好不容易說服敬業的石領班,保證她會在夜總會兼差幾個月做為補償,山蝶才逃得出窒人的休息室。來到未明所待的貴賓室外頭守候。
因為窗簾並沒有拉上,她很清楚的看到裡頭人的一舉一動,那個叫佐籐小五郎的男人果真色得沒話說,兩隻手在身邊女人身上探進又探出,噁心死了。
看起來一切似乎都正常不過,但隔著一道窗,山蝶隱的覺得空氣中瀰漫著危險的氣息,令她心生戒備。
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等等,她注意到了,佐籐的雙手雖然在女郎的身上游移,可是一對淫穢的眼睛卻在未明身上骨碌碌的打轉,而她的女僱主絲毫沒有察覺,逕自喝著她的酒,置身事外。
佐籐對未明有企圖嗎?應該不可能吧,那個低賤男人所屬的日本公司很希望能和揚名企業合作,所以對這次的企畫案相當看生,照道理佐籐不敢做出任何可能破壞關係的舉動……山蝶努力推想著。
靠著牆壁,她很想聽裡面的人在說些什麼,只是這間夜總會的隔音設備做得不錯,再加上四面八方傳來的音樂聲,想要得知裡頭的訊息簡直是天方夜譚。
「佐籐先生,貴公司的合作企圖書呢?」禮貌性的等待佐籐小五郎享受一段時間後,未明才提起正事。
放開懷裡的兩個女人,佐籐笑著開口,「要開始了嗎?也好,你們兩個可以先出去了,等我成功了,會一個人給一筆優渥的小費喔!」他不時朝兩名女人誘惑的眨眼。
「未小姐,這是我們公司的企畫書。」隨行的其中一名男子拿出一個資料夾放在未明的面前。
才攤開資料,未明馬上發現不對勁,「怎麼不是日盛公司?華大企業是什麼?」
明明是日盛表態有意合作,怎麼會跑出一個華大企業來?他從未聽說過這家公司的名字。
看向佐籐,他的樣子一下子也變得不一樣了,不再像只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反倒像個高高在上的君主。
「華大企業是什麼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再是日盛的員工了。」佐籐帶笑地望向兩個保鏢,兩個男人立刻上前去將窗簾拉上。
看著他們的動作,未明沒有露出害怕的樣子,只是冷冷地瞥向他,「什麼意思?」
「很簡單,我盜走一筆公款,一筆可以讓我下半輩子不愁吃穿的金錢,你想這麼一來日盛還會承認我是他們的員工嗎?」
「既然如此公司還派你來出差?」擱下企畫書,未明不明白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企業怎會這麼糊塗,用人不慎?
站了起身,佐籐來到他心怡的女人面前,俯身看著,「女人啊可見還是不適合做生意,你不夠奸詐。想想看,我會呆呆地等著讓公司發現我準備卷款而逃嗎?當然不可能了,在公司待了這麼長的時間,我什麼秘密不知道,萬事皆備,就等我什麼時候行動了……我想在我與你談生意的這段時間,日盛大部分的資金應該已經慢慢轉人我在各國銀行的戶頭了。」
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受驚,未明很鎮靜的說:「我想這只是你與日盛的問題,我這個外人攀不上關係談我的想法,不過生意既然談不成了,我也該走了」
壓下未明的肩膀,佐籐以手勢遣退這陣子才找來的手下。「我可能就讓你這麼走了嗎?我大可錢到手就馬上搭飛機離開亞洲,沒有這麼做完全是因為我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他的手劃過未明的臉頰,一種異常的觸感讓他興奮的顫抖了起來。
自從他第一次被公司派到澳門出差與未明見過面後,他無時無刻不盼望公司的企劃案早日成形,讓他這個業務部主管得以再會會美人兒。結果公司果真順了他的心意,而且連續三回的合作企畫都被退了票。他日本、澳門兩地的飛行夢也一再履現。
未明真的是個擄人心魂的俏女郎,她不但有一個創意不絕的頭腦,更有張美麗的臉蛋、一副修長的身材,所有的條件都讓女人自歎弗如,他最想征服的就是這樣特別的女人。
這種女人才能真正打動他的心……
苦等機會,老天終是眷顧他的,第四次的見面她就要成為他的了。
「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你對我有興趣。」未明冷笑著,揣測他即將會有的不安分舉動。
被男人看上這不是頭一道了,只是處於這種私密的空間則是第一次,可見對方是有備而來的。不過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斃,他是男兒身的事實記者挖不出內幕,自然也不會讓這種男人成為第一個知情的外人。
「難道你對我也是有意思的?哈,我就知道,女強人通常是寂寞的。」
「你會不會太過以偏概全了?」他適時抓住佐籐往下探的手,甩至一旁。
「你的力氣還真不小……」撫著有點泛疼的手腕,佐籐小五郎的熱力不減,「你聽說過吧?日本男人喜歡的女人類型是很廣的,而你所具備的性格正巧都是我喜歡的……」
尾音彷彿還飄散在空中,一個突然而來的聲響讓佐籐小五郎嚇得瑰不附體,跌坐在地毯上。
「山蝶?」
「你怎麼進來的?」看到來人,佐籐慌張的站起來,他的好事就要被這個丫頭給毀了嗎?
山蝶晃了晃手中的鐵片,「我用這個東西劃破玻璃,然後再用左腳踢掉它,手伸進來扭開門鎖,就這麼進來了。」因為今天忘記帶鐵盒,否則這道門鎖根本難不倒她,也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
就猜到裡面會有事情發生,正常的談生意沒有必要遮住外頭的視線、將房門上鎖。結果真如她所料,佐籐的兩個保鏢出來時,嘴邊都帶著邪笑,還透露他們的老闆即將會有一番享受,她知道她的僱主有麻煩了。
一待他們走遠,她不敢懈怠的立刻為自己的行動做準備。
「你在幹什麼?我不是要你在外面等嗎?一瞧她描述破門而人的過程好像家常便飯似的,還有點邀功的意味,但在未明聽來卻不是這麼回事,他擔心若她一個失手,腳被玻璃割傷了怎麼辦?
「我再繼續等下去,你被這個惡魔強暴了怎麼辦?」山蝶覺得她的僱主一點都不能體會她的用心良苦。
「你說……什麼?我們明明在談生意呀……看未明沒有因為有人闖入而大聲叫嚷的舉動,讓佐籐有些仗勢的說。
「不要動,你這個大色狼!」見佐籐小五郎走近,山蝶防衛的扯下她的手鏈,兩隻手拉著鐵絲,眼神如冰、氣勢如虹。
驚愕的看著這一幕,未明霍地瞭解了很多事情。他的小保鏢眼神不一樣了,一氣呵成的動作與她持著鐵絲的樣子,讓他願意相信她是個受過訓練的人。因為一般人絕對不會想到要用鐵絲來防身與殺人。
「你想用鐵絲幹什麼?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它會讓我流血吧?」一個男人對付兩個女人,佐籐很有把握。
「殺雞焉用牛刀,我的腿功就夠你受了。」一抬腿,未明的長腳不偏不倚的踢中佐籐的下顎。
撫著似乎已經移位的骨頭,佐籐的哀叫聲淒慘不已,他實在想不透一個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很詫異地睜大眼,山蝶不相信的看著未明,「末小姐……」
「出去,收起你的手鏈。」集鷹堂,他一定要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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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洗了個快速的戰鬥澡,擔心僱主會有意外,七分鐘後山蝶穿著睡衣又出現在客廳。
聽起來未明正與大陸那邊的工廠聯絡,她無聊的環顧四周,這間別墅並不是她所待過最為豪華的,但卻是讓她感覺最舒服的地方。
至於是什麼樣的舒服感覺,她形容不上來。
來回走動,轉來又繞去,和未明說話是世界上最容易引人生氣的事,但這個時間、在這個屋子裡,除了她與自己之外,沒有第三者了,雖然痛苦,畢竟是打發時間的最佳方式。
終於,未明結束通話了,並且立刻抬眼看著她。
「誰准你在自己的房間以外穿這樣的?」未明不敢相信這個女孩真的是愈來愈大膽了,不把他放在眼裡沒關係,怎可以拿他當柳下惠看待……
烏黑亮麗的長髮如墨染的絲鍛往後披拽,露出高而平滑的額頭。她的身段美好,皮膚柔嫩如象牙,濃密的睫毛綴著大眼……他錯了,他怎麼會認為一個未成年的女孩沒有吸引力呢?
這個和他的世界經渭分明的美女已將他的生命掌握在手中了。這個認知從那天離開夜總會後就一直困擾著他,他怎麼也解釋不出自己對一個陌生女人的擔心與掛慮,除了是在不知覺的情況下萌生出愛情新苗外,他還能怎麼說?
低頭審規自己的衣著,山蝶並未覺得有何不安,「你睡覺不換睡衣嗎?」
「但我從來不在客廳睡覺。」連鞋子都未穿的她活脫就像是個不染凡俗的天仙,一股因期望而生的悸顫襲遍全身。
喜歡和愛是有一線之隔,然而這條線太輕細了,他一躍便過。未明心頭掠過稍前的想法。
她話中的意思太明顯了,山蝶感到困窘,「我……」
在集鷹堂她已經養成了習慣,雖然時風常在耳邊叨念,只是她總是我行我素,因為在她的感覺中這很平常,而且她們同是女人,需要顧忌那麼多嗎?
「別忘了在十一點之前都還是你的上班時間,這麼私人的衣物你只能在十一點後、在你的房間穿。」
他不想這麼嚴厲、一絲不苟的對待她,可是折磨了他的下半身,他如何對得起自己?
她太年輕的眼睛還顯現不出媚色,只有單刀直入、沒有遮掩的熱情,可是卻已經成功攫住他的注意,他想他一定無法招架她更進一步的誘惑……
逼視著那雙怒焰高熾的眼瞳,山蝶輕抿的唇彎出輕視邪意,惹人不快,「知道了。」她覺得未明睡眠不足,一會兒又是員工集體罷工,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加上澳門、香港各地的事情,他是忙到天昏地暗,心力交瘁。
成季裡已經趕過去處理了,可是好像調查不出任何原因,也找不出是誰動的手腳,這似乎是一場天衣無縫的計畫,正一步步蠶食鯨吞他的企業王國。
「公司內部的運作與原料的採購,應該只有高階主管知道吧?」
「沒錯,除了我和季里外,還有廠裡相關部門的主管及廠長。」
「誰有可能背叛你?」山蝶漸漸逼近事實的中心點。
「大陸廠的主管都是我給了他們事業的第二春,我對他們有恩,他們不可能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當初因為一家公司惡性倒閉而失去工作的一群男人,被他找來負責大陸工廠的營運,若他們有廉恥心,不會在今天集體背叛他。
「好,再來我們談談員工吧!你認為以如此優渥的薪水,員工怎麼可能在這麼不景氣的時候罷工,對不對?但若有人蓄意搗亂,提出往後必給高報酬的條件。相信情況會不一樣,這些員工會沆瀣一氣。」
「你想說什麼?」索性關上電腦,未明發現她的說法有著可聽性。
「誰有辦法做出這種收買人心的動作?摒除了大陸的那些主管與你這個當事人外……」
「不,季裡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明白她的意思,未明激動的站起身。
「你偏袒他。現在討論出的事實就是對他最為不利,但我說過我的看法只是供你參考,你可以選擇懷疑他來看待整件事情,我相信這樣對你原本就存在的價值觀會比較好」
「不要再說了,季裡不是那種人,我們一起工作了那麼多年,我很瞭解他,他沒理由背叛我。」
吸了口氣,山蝶也被未明突發的情緒嚇著,未明的聲音因憤怒都變了。「好,既然我的說法你不採信,那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是因為你也想過我的推理?再說成助理又為什麼常常不回來?是他在香港田有一個窩,以便他進行計劃嗎。」
「住口!他沒回來是因為我派他到大陸去辦事情!」十根如鐵鉗的手緊扣住她的臉,危險的氣息在未明的唇上盤桓。
胡說,他從頭到尾都沒懷疑過季裡的忠心,他會激動是因為她的抹黑,他的好朋友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傷人的事……不可能,對,不可能……
一察覺這個姿勢十足曖昧,山蝶一反方纔的倨傲冷靜,奮力掙扎,「放開我……」
跳到離未明遠遠的距離,她猛喘著氣,剛才那麼近的接觸,她竟然在女僱主的身上嗅到屬於男性的味道,那股氣味是如此的熟悉,在時風逗她時,總會有相同的氣味跑到鼻子裡。
女人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味道?難道事情如她的猜測,成季裡和未明果真有不可告人的親密關係,那是他留下來的氣息?事情愈來愈複雜了,但她願意相信自己的想法,未明的反應再清楚也不過了,那是不容許情人被抹黑的憤怒……
突然,她的心揪疼了……
原來她是這麼的在意未明……集鷹堂什麼都教給她了,卻忘了傳授她愛情的規則,她違反常理地愛上女人了。
「以後不准你再這麼說季裡,聽到沒有?」火怒的聲音又響起。
心像疊滿鉛塊一樣沉重,山蝶哀怨的看了未明一眼,帶著留下十個紅中子的臉轉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