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房裡,未明終於等到了久未碰面的成季裡。他知道自己的助理一直在為公司的事情奔波,但季裡不回別墅也不住在香港公司的套房,這和以往出差的習慣大大不同。
「吃飽了嗎?」未明關懷的問。
他覺得這些日子他們之間似乎出現了一些距離,是因為較少見面、不常坐下來說說話的緣故吧?再加上季裡交了女朋友,時間必須分些給他的女人,而自己前陣子也忙著釐清思緒、安撫山蝶的情緒,所以疏忽好友了。
「我不餓。怎麼沒有看到你的保鏢?」上回通電話時,未明已經提起過他的身份被揭穿了,因此對於他現在自在的著男裝出現,季裡並不訝然。
「在樓下吃飯吧,你回來時沒看見她嗎?」未明皺著眉頭,那丫頭又跑到哪兒去了?
不會又跑去向杜媽挖掘他扮女裝時所發生的趣事吧?她還真是不死心,他已經不只一次告訴過她,只有她在場時他才有可能出紕漏,否則幾年來他的偽裝不早被瞧出破綻了?
「她不再堅持保鏢的立場,不能離開僱主身邊太遠了嗎?」成季裡試探的問。
將才拿起的煙捺入煙灰缸裡,這支未燃過的細長香煙頓時萎縮成一個問號。「她當然堅持,但我不讓她繼續堅持下去,在這棟保全周密的別墅裡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除非敵人買通杜媽在我的飯菜裡下毒。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如果對方聰明的話,應該知道杜媽宛如我第二個母親,她不會為了錢做出傷害我的事情。」
為了跟住成天耗在書房裡的自己,山蝶對這棟別墅可說是陌生的,所以比起她的堅持要保護自己,他更執意讓她到處去繞饒,不懂的請杜媽為她解釋。
「也對……」成季裡笑笑的回答,眼神卻閃爍不定。
一眼就瞧出了助理的不對勁,一起工作那麼多年了,未明也懂得分析他的臉部表情。「有什麼事嗎?」
季裡的眸子不知道為什麼總在不經意間反映出憤世嫉俗的冷漠,他已經發現好多次了,是什麼原因讓季裡發呆時呈現一副濃眉深鎮的表情?
季裡不是個會將心事與人分享的人,即使對象是他的上司兼好朋友也不例外。外界流傳未明是個冷酷且神秘的領導者,但他卻要說揚名企業裡真正教人得防範的是成季裡。未明永遠也抓不著他的思考模式,眼光獨到的他心地不如長相溫文,在生意上,他同自己一般有著勢在必得的掠奪心。
「未明,你問過你的父母對經營事業的心態與看法嗎?」成季裡的聲音和他背後的大理石壁爐一樣冷硬。
「記憶中我父親很用心在揚名的營運上,至於我母親則是個全職的家庭主婦,她很少搭理公司的事情。」一直觀察著成季裡的反應,未明真的感覺到今天的他很不一樣。
「在你父親的領導下,揚名併吞過不少別人的產業吧?你父親似乎很喜歡做這種事情。」憤怒似岩漿般在他血液中流竄。
「季裡,你到底怎麼了?你也算是企業的經營者,你知道在商場上弱者本來就該被淘汰的,併吞危弱的公司是很合理的。」憂慮的凝眸說明事態的嚴重,他完全不懂季裡為何突然談起這些事。
「就算逼得別人家破人亡也是合理的嗎?」成季裡愈來愈激動,聲音吼得也愈大聲。
「不可能,叔叔說父親不適合做生意的原因就敗在他的心態,他總是仁慈的付給那個失敗的公司負責人一筆比淨疽還高的錢,不會有家庭因此而破碎的。季裡,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不利於我父親或揚名的流言?」
走至他對面坐下,未明想從失控的成季裡眼中看出端倪。
成季裡心跳如括鼓,趕緊由失態中抽身,「未明,對不起,我想我是談戀愛談昏了頭,連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真的沒事情瞞我?」他懷疑,這是成季裡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釋放出如此豐沛的情感,若說以前的季裡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那今天的爆發又代表什麼意義呢?
「喔,我餓了,杜媽應該有準備我的飯菜吧,我下去吃飯了。」摸著肚皮,成季裡沒回頭的揮了揮手,在未明的視線裡消失。
的確有秘密,剛才成季裡幾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口氣根本就是在質詢,他說的理由構不成借口,他不是個會因戀愛而失去理智的男人,一定有原因,他必須查清楚。
◎◎◎◎
晚上十點二十七分,一個身手輕盈的男孩跳起來,用他的右手攀住高牆的頂端,迅速爬上兩尺厚的牆頭上。他停頓了一下,再三確定自己沒有被人發現後,才無聲無息地躍落在濃密、青翠的草坪上。
幾天前他就來投石問路了,檢查過這棟別墅何處是保全系統遺漏的地方,於是挑中這個地點成為他進入別墅的大門。
他當然有辦法卸除這些二十世紀末的高科技爛貨,不過為了給足那些發明者與設備廠商面子,他不想這麼做,反正他沒什麼壞目的,來一會兒就走人了,沒必要引起軒然大波。
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使男孩的目光定住,他緩緩的朝目標位置移動。
正彎腰拍打小腿上的臭蚊子,山蝶似乎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她才想回頭,一隻手已經緊緊摀住她的嘴,接著一隻手臂繞上她的腰,抱得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息拂過頰邊。
「你的警覺心變得更差勁了,我如果是壞人,你早嗝屁了。」
是那個自大又粗魯的聲音,山蝶一分辨出對方的身份,立刻使力扯開覆在自己嘴上的手,忿忿的轉身,「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你,傲鷹說你現在大概什麼能力都退步了,所以我來看看這麼差勁的你會是什麼樣子。」
「你去過集鷹堂了?」對於親生弟弟的不尊重,山蝶早被磨練得不痛不癢了,他就是一個如此目中無人的男孩,莫怪會和時風處得那麼融洽,根本就是臭味相投嘛!
「我沒那個能力可以算出你在世界的哪個角落。」
「聽到你這麼謙虛的話讓我好訝異。」山蝶給了他一記白眼。
她怎麼會和這樣個性的男孩成為姊弟,但事實真的不容她否認,院長是同時在孤兒院的門口發現他們兩個的,她倚著牆壁坐著哭,而仍在襁褓中的寰宇也不甘示弱的放聲哭泣。她的身上留有無情親生父母寫的一封信,信中大略提到他們無奈的心情,與希望院長能好好的照顧她與寰宇這對生錯家庭的姐弟……
不過自古以來,男孩與女孩的命運就是不一樣,親生父母不要寰宇這個男孩,不代表全天下的夫婦都不喜歡。在寰宇五歲的時候,一對從事教職的夫婦將他領養回家,過著倍受寵愛的生活。從那天起,他們姊弟就分離了,直至她也被袁煞帶回集鷹堂後,他們才又開始聯絡。
「難得讓你體會我謙虛的一面,日行一善也不錯。」
「韓寰宇!」已改從養父姓氏的他,打從離開孤兒院再碰面後一直都是這副氣煞人的嘴臉,由他嘴巴講出來的話從來沒有好聽的字眼。
他們不常見面,她該把握時間好好和他談談近況,但她實在無法強迫自己掛上一副偽善的笑容,看到他似笑非笑、彷彿帶著嘲諷的眼神,她就一肚子火氣。
時風可惡歸可惡,還不至於到這等可恨的程度……看來還是未明最好了。
不理睬她張牙舞爪的模樣,韓寰宇只是仔細端詳著山蝶的神情。
「傲鷹說你變得不同,我大概也知道了,你談戀愛了吧?」
山蝶一怔,「哪……哪有,傲鷹說的話你也相信,枉費你對自己的頭腦這麼自命不凡。」山蝶緊握拳頭,像要擠出汁液般用力,時風說話不算話,說好不講出來的,他又沒做到了。
「不用誰來告訴我,看看你眉眼間的神采,我還沒看過這麼色情的你。」
「韓表宇,你不要亂用形容詞,你才十七歲,什麼東西都不懂。」竟然說她色情,太過分了,她眉眼間真的這麼明顯的透露出她想要未明嗎?
不,她幹嘛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童言無忌……這種感覺是如此的抽像,他懂什麼?
「我當然懂,學校那些幼稚的小男生、小女生正時興這種遊戲,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嘴上不說,心裡卻渴求得要死。」他不屑的哼了聲。
「住嘴,你們學校的老師沒教你們講話要懂得收斂嗎?」
「讓你很失望,就是沒有。山蝶,依我看是你的那些家庭教師不盡責,其實這個社會上每個人講話都像我這麼直接的。」
「你這麼說話等於間接批評到你的好朋友傲鷹了,他也是我的家庭教師之一。」她是沒有什麼文憑,所有的知識部來自集鷹堂其他幾個男人的傳授,但所學的東西比學校教科書更有幫助。
「這是事實,沒必要害怕別人知道。」
「你真不可愛。對了,你這次一定又是不告而別,偷偷跑回日本的吧?我要打電話給韓爸爸、韓媽媽。」她挑釁的揚眉。
韓寰宇嘖嘖作聲,「你好幼稚,都幾歲了還玩這種打小報告的遊戲,我這趟到日本來可是因為學校老師讚賞我的報告太過精采,提前放我的假,爸爸和媽媽也同意給我為期兩個月的海外旅行,我的行動都是合法已經過允許的。」
禁不起被弟弟數落的難堪,山蝶氣得快心臟病發,「你來這裡就為了氣我?」
有一個智商一八O的弟弟,可說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在他面前她如何也抬不起頭來。她很清楚寰宇只是不願意與一般人有太多的不同,要不然以他的程度,現在可能是一個堂堂的大學畢業生了。
而如果他的厲害之處就只有這個,那還能教人忍受,最不公平的是老天爺竟然還賦與他一種獨特的能力。在他十歲的時候,他發現別人只要一直看著他的雙眼,就會迷失在其中,他能藉此輕易探測人心。
因此,那對似會催眠的眼睛是她一直迴避的。
「過來。」引著山蝶,韓寰宇的口氣仿若他才是在這個別墅住了一個多月的人,他帶她來到大門口。
「你幹什麼?為什麼你會對這裡這麼熟悉?」
「因為我前幾天來過了。」
「我怎麼不知道?」她沒發現就算了,保全人員也睡著了嗎?保全系統呢?故障了?
「讓你知道我還有得混嗎?」他間接影射她的差勁。
已經沒有力氣發脾氣了,山蝶只是瞪著他,「這幅畫怎麼了?」看他直盯著大門旁的掛畫不放,她無聊的問。
「若你不要滿腦子都想著那個男人,你可以發現這幅畫有何不對。」
困窘的熱潮襲向山蝶,他真的可以讀出她的心思嗎?「你不要拐彎抹角的行不行?你想說什麼?」
「傲鷹說只能給你提示,所以我的提示僅止於此,但免費再奉送一句話,你再這麼漫不經心,連你都會在這次任務中遭殃。」
山蝶被他的話嚇出汗來,「你會來幫我嗎?」
「不會。山蝶,你依賴的樣子真教人看不順眼,可以自己解決的事情,不要仰賴別人。算了,我懶得和你說了,我要走了。」
她追了上去,「寰宇,謝謝你,雖然我還是很討厭你。」從背後抱住自己的弟弟,山蝶很老實的說。
「放開啦,我真懷疑到底誰才是老大,為什麼你從以前到現在都沒長進過,你不能成熟點嗎?」拉開她的手,韓寰宇終於沉不住氣了。
「你不也一樣,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你……無藥可救了!」跨著大步,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你終於回來了。」坐在沙發上打盹的山蝶一意識到有響聲,立刻清醒過來。
她覺得一整晚的事情都亂七八糟的,首先是寰宇突然來訪,留下個令她匪夷所思的問題,之後又看見未明穿著男裝衝出大門,連一句交代也沒有。
他們兩個人是不是串通好要讓她頭痛?
瞇著眼看向已來到面前的女人,未明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裝出一副擔心的神情,他厭惡的撇撇嘴,「你的男朋友沒有陪你嗎?」
「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嗎?」扶著他坐在沙發上,山蝶不解的回答。
他冷哼了一聲,「我何德何能,和你在花園月下漫步的男孩子呢?你想瞞我?我在樓上看得一清二楚,你還主動衝上前去抱住他,他才是你的男朋友吧!」那一幕幾乎讓他心碎,他沒想到對自己採取主動的她,對別人也是同一套作法。
那個稚氣未脫的男孩在夜色中看起來年齡甚至比她還小,他分不清她在玩什麼把戲。
山蝶豁然開朗。明白他誤會了,「你看到的男孩是我的弟弟,親生弟弟。」
「你想唬我,你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我沒忘記。」
「我和寰宇一起被父母拋棄在孤兒院門口,只是他有幸被有錢的夫婦收養了,而我則被集鷹堂帶回去,不過我也過得挺快樂的。」
「是真的?」從她的眼睛裡,未明的確沒有看到欺騙。
「我騙你做什麼。要寰宇做我的男朋友,我情願孤老終生,他比時風更惹人厭!」話只肯說到一半,多沒意思呀!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肚子裡因為不悅的心情而裝了許多酒,這會兒還真折磨死他了。
「你又沒問,我一進門就被你奪門而出的氣勢嚇到了。」
她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未明歎息,「我是說你可以在我們相處的這段時間內告訴我這件事呀!」
「可是我們的話題從來就沒牽扯到這個上頭,我怎麼說呀?」
再度歎了口氣,與她爭辯無疑是最笨的事情,他舉手投降,「我為剛才的態度道歉。」
「你穿這樣去喝酒?」山蝶看著他的衣著皺眉。「應該有根多女人對你示好吧?」
未明點點頭承認,卻看到她的神色迅速黯淡下來,「不過我都拒絕他們了,我只顧著喝我的酒,所以肚子才脹得不得了。」
心裡在笑著,不只他在吃醋而已,她也是。
視線落在她的櫻唇上,未明在心裡描繪那兩片唇辯的輪廓,極想重溫那兩片唇壓在他唇上的感覺。
山蝶慵懶地綻開笑容,宛若誘惑亞當的夏娃。「聽你這麼說我就開心了,你一定要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而我只有你一個男朋友而已。」
小腹的慾望開始成形,他有些禁不起山蝶這個挑逗意味極濃的笑,「我想吻你……」伴著體內酒精的揮發作用。他的膽子增大了不少。
「我贊成。」山蝶飛快的附議,等了將近三個鐘頭,他至少也得給點獎賞吧!
湊上唇瓣,山蝶感覺到未明的唇緩慢的拂過她的,他的舌頭分開她的唇,進入她的嘴裡,她不會覺得厭惡,一種因渴望而顫抖的呻吟自她的喉嚨逸出。
這個甜美的吻喚醒了她體內的熱情,一種深切的渴望在她體內滋長,猶如一盆炭火在她慾望的核心愈燒愈烈。
他豪奪的唇舌與她濃密相纏,他的吻和他的愛撫給她一種赤裸裸的新奇享受,就像他此刻正在一件一件地褪去她的衣物。
正當未明的手指來到山蝶的最後一層屏障,想卸下她的底褲時,她伸手阻止了他。
「這一件我自己來」
「不……小蝶,我們……」恢復思考,未明喘息著,想制止事情繼續發展下去。
「不要再喊停,我會殺了你。」
是啊,他怎麼有辦法喊停?他體內的慾望都要氾濫成災了。
他急切。像發了情的種馬,他閉上眼睛,不動的等著,他需要她,他已被她織出的情網牢牢的捕捉了,現在他完全只能任憑她予取予求。
「我好了……」
在山蝶的手撫上他不知何時也沒了遮蔽的胸膛時,未明倒抽了一口氣。
扶她躺在長型沙發上,他輕輕的吻了她,雙手捧住她的乳房,手指攫住乳尖,搓揉輕磨直至它們變得堅挺緊繃。
他愛撫她白裡透紅的光滑肌膚、豐實渾圓的絕美丘壑、纖可盈握的細腰、結實的臀部、修長勻稱的美腿,所有的美好讓他激動得低喃出聲
「好美……」
拉下他的頭,舌尖再度與他交纏,山蝶愈來愈大膽,她知道他喜歡她的回應,因為他的吻變得近乎粗暴,她還能聽到他喜悅的呻吟。
銷魂的喘息就這樣在兩人交纏的唇瓣中互相遞送……
「你真是個磨人的小精靈。」
「我會當它是句讚美,謝謝。」她的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背部來回游移。
親吻著她的俏鼻,終於,未明移動了身軀,長驅直入那溫暖的通道,努力讓窄小的它適應自己後,他歡呼:「我是你的了!」
他按住她的肩,整個世界浸淫在一片狂喜的悸動中。
「喔,我的天……」山蝶不斷吐息,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年富商的情婦在床上總是嬌聲連連了。
聽著她的聲音,未明微笑著,這似乎不是個適當的表達方式,不過他自身也已接近那肉慾的天堂,靠近上帝所在的地方。
他迎上自己的痙攣及釋放,拱起背承受那爆炸性的喜悅,暗褐色的肌膚滿佈著汗水,額上的黑髮也濕透了,他有力的胸膛起伏著,試同要吸進更多的空氣。
他的手指伸進她的髮絲裡,托住她的頸背,他的拇指輕化著她咽喉上急速跳動的脈博。「你還好吧?」
看著他,山蝶的呼吸漸趨平穩,她一度擁有的釋放感、一度沖刷著她的狂喜也漸漸平息,她意識清楚地回想剛才的事,嬌羞的往沙發內鑽。
「現在才不好意思,太遲了吧?」捧正她的臉,未明取笑著。
「你不要說了啦……」
「我偏要說,看看我的背,應該滿是抓痕吧」你真像一隻野蠻的貓……不過我就是愛你。「
他又找到她的唇,又是一陣繾綣。
習慣了大多數女人對這種事的假裝純真,她對自身慾望的坦白令他耳目一新,她特別得讓男人放不開手。
香港九龍地區的主要中心街道是南北走向的彌敦道,道路下有地下鐵,南端的尖沙咀一帶是被稱為「黃金免裡」的熱鬧購物街,一到夜晚,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亮起,壯觀得讓人眼花撩亂。
不過現在是白天,山蝶陪著甫談完生意的未明走出飯店,她覺得無聊死了。
「看你快要睡著的樣子真是可愛……」未明溫暖的手指輕觸她裸露在上衣外的曲線,炙熱的目光則碰觸其他更私密的地方。
「收回你的視線,我不准你這樣看我。」拍掉他的手,山蝶一派嫌惡的口氣。
「為什麼?」
「因為你現在是女人的樣子,用那種充滿愛慕的眼神盯著我看,別人會以為我們是同性戀。」她現在夠討厭「同性戀」這三個字了。
「你休管別人的想法,反正我們自己知道事實就好。」他的語氣是半誘半哄,他的笑容也具有安撫性。
「不要,那種感覺不一樣,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覺得很噁心。」山蝶抵死不從。
實在收服不了她這副頭可斷、血可流,面子打死不能丟的驕傲,未明豁出去了。
「大不了我將膠膜和假髮摘下,這樣我總能當眾吻你了吧?」腦海裡的紳士念頭全然不翼而飛了,他只想一親芳澤。
「不行,那多難為情呀!」
「可是我看著你的嘴巴動呀動的,我的心就跳得愈來愈猛,真的想不顧一切的吻你」才說完話,女裝的未明已不受控制的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用性感的熱吻攻佔她的唇,但他知道外面充滿危險,他只能淺嘗即止。
可惜山蝶的反應毀壞了他的全盤計畫,一感覺到她的舌尖碰觸到他的,他的飢渴便被迅速點燃,那種感覺令他癡狂,讓他把溫柔的自我叮嚀忘得一乾二淨,舌尖狂猛地探向她溫暖的口中,不斷品嚐、探索、佔有……
「未明。」一個聲音將他們拉回了現實。
從甜美中不滿的抬起頭,未明看向四方,也許是圍聚了許多看熱鬧的人群,所以無法很快找出熟悉的面孔。
「是誰喊你?」才睜開眼睛的山蝶看到所有群眾對著他們指指點點,聲音不覺變小,臉燥熱至極。
「我也不知道,還是我聽錯了?」
「不可能,我也聽到了。」知道事情不簡單,山蝶無暇顧及大家眼神的含意,她警覺的看向四周。
一個冷靜、完全無法融人造場圍觀氣氛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才想提醒未明小心點,眼角餘光看到男人的手高舉……
「危險!」
隨著槍響,人群叫嚷了起來,大家開始四處閃躲,而什麼事情都來不及準備的山蝶挺身替未明擋了一槍,跌在他的懷裡。
一陣椎心的刺痛猛地劃入胸口,赤的的熱力由心底燒出。
她發生失誤了,扯出個譏誚的笑容,她嘲諷自己的大意,卻又猛地咳了起來,殷紅的血絲從胸口淌下,劇烈的疼痛令她顫抖了起來。
「小蝶,你有沒有怎樣?」無暇顧及其他,未明只關心懷中女人的傷勢。
「快走……」看到男人趁著這片混亂又準備開第二槍,山蝶連忙從口袋中取出集鷹堂自製的煙霧彈丟向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