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你說我們接下來是到水洞去比賽游水好,還是到市集去趕熱鬧好?」
才剛由果園採了果子回來,築新馬上又興致勃勃的問小三子。
「好小姐,你不累呀?」小三子已經渾身沒力了,一早起來他就被築新拉著東跑西跑,沒一刻鐘停下來,好不容易現在可以坐在涼亭裡歇息,她卻又立刻提議接下來的活動,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我當然不累。」築新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小三子,狡黠的眨眨眼問:「難道你累啦?」
小三子驚跳起來。
「開玩笑,我也一點都不累!」他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如果現在服輸,那往後還不被她給欺負個夠才怪。
「那好,我們就到市集去吧!趁著今天我爹不在,我們可以逛到黃昏再回莊來,正好可以趕上用晚膳的時間,你說好不好?」
他還能說不好嗎?
「小姐……」說實在的,小三子真不想去,沒有體力陪她磨是一回事,萬一被莊主給知道了,他的小命就不保矣!
「又怎麼了?」築新對著他大搖其頭,「莫非你要換裝?別笑死人了,你又不是姑娘家,到市集去還換什麼裝呢!」
「小姐啊!」小三子無語問蒼天了。
「好吧!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想怎麼樣嘛!」築新一副「跟你耗定」的樣子與他大眼瞪著小眼。
小三子再三猶豫後,終於愁眉苦臉的開口了,「小三子不敢怎麼樣,倒是小姐你要怎麼樣才對,現在趕到市集去再趕回來,恐怕莊主回來的時候就……啊!夫人!」
隨著小三子最後那聲驚喜交集與慶幸不已的歡呼,築新也迅速的回過頭去,哦!老天,不是臭小三子在使調虎離山之計,她真的看見她娘由丫鬟陪伴著朝他們這個方向而來。
「完了,走不了,都是你啦!」築新狠狠的瞪了小三子一眼。
她一古腦的將過錯全冠在小三子頭上,對他剛才那番拖延戰術十分埋怨;小三子則很快樂的聳聳肩,表示自己是無辜的,他怎麼知道夫人會來得那麼巧,適時的解救了他呢?
這真是太好了,本以為在劫難逃,哪知救星轉眼就來,他終於可以不必擔心被莊主大審問了。
一陣淡雅清香飄來,司馬如蓮步輕移,已款款來到女兒身邊。
「夫人好!」小三子精神飽滿的問安。
這馬屁精!築新相當不齒的掃了小三子一眼,這才不情不願的看著她娘。
「娘。」很明顯的,她這聲問候就和小三子的天差地別,一臉勉為其難的表情。
司馬如對他們倆笑了笑,溫溫柔柔的開口了,「新兒,你又在為難小三子了,嗯?」
「我哪有!」
「夫人英明!」
這兩句話在同一時間分別出自築新和小三子口中,霎時司馬如忍不住噗嗤一笑,築新恨不得撲過去掐死小三子。
「好了,你們別鬥了,小三子下去休息吧!新兒,跟娘去散散步。」
領到懿旨的小三子快樂的退下休息去也,獨留懊惱萬分的築新,暗自詛咒著那可惡的小三子,最好讓他睡覺被蚊蟲咬到、吃飯被飯粒噎到、走路被自己的腳勾到、說話舌頭被牙齒撞到
「新兒,你在發什麼呆,陪娘走一走,唉,園裡的杜鵑都快謝了吧!盛夏轉眼就快到了。」
築新被拉回了魂,她打起精神,跟上她娘的腳步。
「娘,您今天怎麼沒去布莊?」
司馬如通常固定會在月初和月尾到原家自己的布莊,去挑些質料細緻的布回來,給自己制新衣也好,為築新裁衣裳也好,總之,每月到布莊去兩次已是司馬如多年來的習慣。
「說出來你可別笑娘哦!」司馬如抿唇一笑道,「早上起床的時候有點咳嗽,你爹窮緊張,千交代、萬交代要我別出門,真是拗不過你爹。」
築新明媚的大眼霍地一亮,熱心的說:「娘,爹好疼您啊!你們都老夫老妻了,爹還這麼體貼您,真不容易。」
司馬如笑得更溫柔了,「你說得沒錯,娘很幸運,有你爹這麼好的夫君,這輩子如此愛護著,娘從沒後悔過當初嫁給你爹,雖然他那時只是個一無所有的江湖浪子。」她語氣一轉,又接續道:「新兒,你爹是個鐵錚錚的漢子,縱然他有時候對你嚴厲了點,但那也全都是為了你好,你可別對你爹怨在心裡頭呵!」
築新飛快的搖了搖頭,真誠的看著她娘。
「娘,女兒雖然常不懂事惹您和爹生氣,但您和爹疼我,我心裡明白,又怎麼會埋怨爹呢?」
「你能這麼想,娘就放心了。」
母女倆手挽著手來到園子裡的雅致亭台坐下,司馬如看著滿園遍野的奇花珍草,有些正在盛開,有些才要凋落,她不由得感歎的道:「時間一年年的過去了,想當初,你出生時還是個沒多少毛髮的愛哭小娃兒呢!如今你和揭陽都順利平安的長大成人,現在就等辦完你們兩兄妹的婚事,到時候我和你爹才算可以真正放心。」
「娘,您怎麼這麼說?我可還不想嫁人。」築新眺望著遠方幽幽的說,要她和原揭陽分離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她情願出家當尼姑,也不願嫁到一個沒有他的地方去。
「傻孩子,你不嫁怎麼成?」司馬如拍拍女兒的手背說,「到時候揭陽娶了妻子進門,而我和你爹總有要離開世上的一天,難道你要一輩子和兄長兄嫂住在一塊嗎?」
「揭陽不會娶妻的。」築新孩子氣的說。
她對原揭陽有信心,除了她,她相信他眼中沒有別的女人,且知道原揭陽並非自己的親大哥,原揭陽當然也明白他有愛她的權利,他們可以相愛,也可以成親,只要他對自己表白,她會毫不猶豫的嫁給他;若他不表白,她會等到他開口那天為止,等到海枯石爛都會等,就算日月星辰都變了模樣她也會等!
「新兒,你又在說傻話,你大哥怎麼可能不娶妻呢?咱們原家的香火還要靠你大哥傳下去呢!」
司馬如徐緩一笑道,「這件事你還不知道吧!你大哥八月就要和暮虹訂親,暮虹就快成為你嫂子了。」
築新腦門轟然一響,她緊緊抓住她娘的手臂問:「娘!您說什麼?什麼訂親?」
「瞧你緊張的。」司馬如不以為意的將女兒的小手拉平,一臉意料中的語氣說:「你爹就知道你自小成天和揭陽在一起慣了,揭陽只疼你一個人,現在要平空多出了個嫂子來,你一定很難接受,因此你爹才說等日子近些再告訴你,揭陽也很同意。」
築新完全呆了,她努力要在她娘面前作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來,但是她卻失敗子,甚至開始感到頭暈,四周的景物都在動,不停的動……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真是傻孩子,道理很簡單,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啊!」司馬如笑了,「這下可被你爹說中了,瞧你,還真是緊張呢!放心吧,新兒,就算揭陽娶了暮虹.這也不會分薄了他對你的兄妹
之情,更何況你早晚要嫁人的……」
她娘在說些什麼,築新已聽不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要問的不是這個,是原揭陽!他怎麼會捨下她而要去和別人訂親……
她想不透,真的想不透!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一直以來她都有感覺,而她不可能感覺錯誤,更不可能自作多情,她敢指天發誓,原揭陽對她的種種早超過了一個兄長對胞妹的愛!
現在研究這些會不會太晚?她只能想到那句--揭陽要訂親了!這意味著他將屬於另一個女人,不是她……不是她……築新蒼白著臉、眼神如癡、雙眼發直,整個人都快爆炸。
她不要耳朵聽到的這些,她想逃開,好想逃開!她真情願自己是座石像也好,那麼,至少她就不必苦苦忍住淚水。
一輪火紅的夕陽將沉入地平線,築新不小知道已經在台階上坐了多久,她雙手環抱在弓著的膝蓋上,下巴埋在其中,她在等原揭陽回來,她要問個清楚,也必須問個清楚,否則她會死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在紅日未完全落盡之前,她總算等到原揭陽駕著馬,徐緩而歸。
她驚跳了起來,那樣子仿若原揭陽已與她分離了千萬年。
「新兒,你在馬廄旁做什麼?等我嗎?」原揭陽意態閒適的翻身下馬,將馬拴好後,他來到築新面前凝視著她,有點玩笑意味的問。
築新已經故意對他不理不睬十幾天,他知道她跟耿世徹處得很好,而他不想去打擾他們,尤其是在原長風對他「提示」了那些話之後,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是對築新最好,縱使結局是失去她,
「沒錯!我是在等你,若不是在馬廄旁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輪得到我見你這位大忙人呢!」築新一開口就夾刺帶棒的,她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挑釁的樣子。
「新兒,公平點,是你在跟我慪氣,我並不想」
「不想冷落我是嗎?」築新哼了哼,?誰不知道你原少莊主就快迎得美人歸,哪裡還會在乎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
原揭陽的心一緊,」你都知道了。「」你究竟想瞞我到什麼時候?「築新迎視著他怒氣充盈她胸間,」為什麼你不親自告訴我?為什麼你和爹要偷偷的去和汪家談親事?為什麼你不敢讓我知道你要娶汪暮虹?為什麼你……「」新兒!「原揭陽忽然一把握住她手腕,讓她成串的咄咄逼人話語霎時中斷。」你放開我!好痛啊!「」新兒,你靜一靜。「他略鬆開了點手勁,但仍是抓著她的手不放。
築新大聲的喊:」我為什麼要靜下來?好讓你有足夠的時間,想想開罪的借口嗎?我偏不聽你的話……「」你要聽!「原揭陽的手臂一緊,她已落人他懷抱中,」我不需要找借口開罪,因為我並沒有罪,我要娶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你覺得不妥嗎?「
寒意兜起,築新忽然覺得好冷、好冷,」我……
「
他那樣的義正辭嚴,使得她說不出話來,但是,她卻哭了,把臉頰埋往他肩頭裡哭了。
築新本能的抱著他的腰,將他肩上的衣服弄得濕漉漉的,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間她感覺到耳朵有一隻溫暖的手在輕觸著,觸了觸,再觸了觸。
是原揭陽,他正在輕觸她的耳朵呢!該死的!
這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情叫她不哭?!她怎麼能不哭?
築新的頭從他肩窩抬起來,眼睛已經哭腫,臉頰上淚痕猶濕,她固執的問:」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娶汪暮虹?「
原揭陽停頓了一下,半晌之後才說:」我喜歡她。「」騙人!「她深深的抽了一口氣,」你說過你不喜歡她的!「」現在開始喜歡。「原揭陽比她還固執。
築新的心幾乎都要碎了,」不准!我不准你現在開始喜歡她。「」新兒,不要孩子氣,你該有個嫂嫂了,而我,也該有個妻子。「
天知道要他說出這些話有多難,話由他口中說出,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切割在他的心頭上。
她潤了潤唇,瞅著他,困難的問:」你……你確定你要有個妻子,而那個人是汪暮虹?「」我確定。「原揭陽知道這三個字比毒蠍子還毒。
築新絕望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她居然微笑了起來。
好笑,原來真是她自作多情哪!他根本一直將她當成親妹妹的,她卻一相情願的對他產生太多幻想,而那個嫻雅並重的汪暮虹才是他的慧中人!
罷了!她認輸了,自己確實比不上汪暮虹那般成熟又大方,也惟有像汪暮虹那樣出色的女子才足以匹配原揭陽吧!而她……不算什麼。」我懂了。「築新說,她的手同時間離開了他的腰際,整個人脫離了他的懷抱,」我……祝福你和汪暮虹,祝你們……祝你們白頭偕老。「
她閉了閉眼睛又勇敢的睜開,要放手不容易,這曾是她的想望!」新兒,你將會多一個人來愛你。「意識到她瞬間的堅強,也看到她絞痛的神情,原揭陽挺直了背,啞聲的說。」我知道。「築新悲涼的笑了笑,」而我也知道,我將永遠都不會比從前快樂。「說完,她轉身離去了。
夕陽已整個沉入地平線,幾顆稀疏的星子剛起,晚風拂在原揭陽身上,一股悶熱的心痛一直延燒到他的心底,似乎永不會散。
他們就這麼達成和平協議的」分手「了。
說分手其實是有點不妥的,他們,可以說從未開始相戀過,也可以說已經相戀了十幾年。
這麼微妙的關係一旦被某種默契給取代,那是很可怕的,生活在剎那間頓時變得索然無味;而時間卻不會等人,它依然在走著,原揭陽卻發現自己開始不瞭解築新的想法了。
她每天過著與過去截然不同的生活,雖然還是以吃喝玩樂為優先,但是她更忙碌,也玩得更起勁。
白天,她要求耿世徹延長教學時間,天天都霸佔住耿世徹整個上午,對他問東問西的,一副求知慾很旺盛的樣子;而下了課之後呢,她又抓著小三子和她到處去翻山越嶺、上山入海的,什麼都行!
築新是存心折磨死自己--至少旁邊的人都這麼覺得。雖然原家莊上上下下都不明白她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但肯學與愛動總是好的,所以她很幸運的沒被原長風給」教誨加糾正「。
縱然是這樣,八月依然如期的來臨了。
這天,是原揭陽與汪暮虹訂親的日子,儀式是在習天寨舉行的;而築新呢,卻很沒風度的假裝頭疼不去參加,將自己關在房裡整整一天,任憑小三子和小雁怎麼敲都死命的不開門。
她怎麼能開?她不願讓人看到她抱頭痛哭的模樣,原揭陽都已經將話挑得那麼明,他喜歡的人是汪暮虹,自己還有什麼立場再去干擾他?
他雖然是她爹娘的養子,但他有權利決定他往後的人生,自己沒有資格搗亂他的決定,就憑原揭陽這十幾年來在原家莊所付出的心血,成績有目共睹,他該得到她的尊重才是。
當夜已深沉,她在床榻上輾轉難眠時,一陣輕輕的叩門聲響起。」別吵我,我睡著了。「築新將被子蒙住頭喊。
肯定是那煩人的小三子又要送食物來強迫她吃,他怎麼那麼煩呢?說都說不走,她都已經表明過她不想吃,卻還一個勁的來叫她,如果不是她威脅小三子不准告訴她爹娘,這時恐怕來的就是她爹娘。」新兒,我可以進去嗎?「
低沉、具穩定作用的嗓音,老天為證,是他!
築新一震,還在猶豫要不要讓原揭陽進來、要用什麼態度面對他時,他已經推門而人。
原揭陽手上端了個托盤,一碗熱騰騰的面和一盤當季水果置放其中,他很自然的向築新走去,像過去所有的日子一樣,不避諱的坐在她的床沿邊。」小三子說你一整天都不肯吃東西,這樣不行。「他把筷子放進她手中,笑了笑說:」我讓小雁特別煮的,是你最喜歡的雞絲面,趁面還熱著快吃。「
築新可憐兮兮的看了他一眼,他神色自若,這使她有種錯覺,好像回到了過去。
數不清有多少個鬧脾氣的夜晚,原揭陽總是像現在這樣,為她準備了她愛吃的東西,然後陪著她吃、講笑話給她聽、看著她入睡,然後隔天一早醒來,他又會採花兒給她,讓她心頭的悶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築新以為今天晚上他是不會來的,畢竟他是今天的主角,是準新郎倌啊!
所以她威脅小三子不能告訴她爹娘,卻忘了威脅小三子不准告訴最重要的原揭陽,因為她打定了主意他不會來,他不可能在這天大的好日子裡還顧及到她的心情。
但是現在他卻來了,還帶來一室的溫暖和笑意,這教她……
築新千頭萬緒,真不知該怎麼辦。
接著在他鼓勵的眼光中,她被動的、無心無緒的開始吃起那碗麵。
好不容易那碗難以下嚥的面吃完了,她將碗遞給原揭陽的時候,卻因為重心不穩,一個不小心的就跌人原揭陽懷中。」啊!「築新驚呼一聲,想將身子移開,卻發現原揭陽已護住她的腰,這讓她感覺有點昏眩,太親密了。」你就是這麼冒失。「他笑著單手將碗擱在一旁的小几上,卻沒將握住她纖腰的手鬆開。
築新顯得有點窘迫也有點狼狽,她抬眼看他,心情在劇烈震動著。」我……我要休息了。「她的聲音猶如歎息,哦!再不叫他走,她可能會溺死在他懷抱裡。」為什麼沒去?「原揭陽不容她逃避即簡單的問她。
再這樣下去不行,他必須要讓築新真正接受他將要娶妻的事實,不能讓她一直躲在殼裡,否則對她、或對自己而言,都是傷害。」什麼?「築新裝傻的看著他。
為什麼這麼殘忍,難道她沒有選擇逃避的自由嗎?要她去參加他的訂親宴,這太虛偽、也太痛苦。」你今天沒去飛天寨。「
築新不說話,她緊咬看下唇,就是不開口。」新兒,我和暮虹秋末成親。「
築新一聽,全身僵住不動,她此時就像一隻無法反抗,正在被割宰中的動物,滴完生命中最後一滴血。」新兒,暮虹是你嫂子了。「不想讓氣氛繼續凍結下去,原揭陽朗朗一笑,故意以一種兄長的語氣,閒話家常的說:」往後暮虹會常來,你要和她好好相處,不准你欺負她,知道嗎?「」欺負……「築新的淚頓時如決堤般滾滾而出。
原揭陽看著她的淚,心裡異常的痛,縱然她就靠在自己懷裡,他卻不能再緊緊擁住她、不能再撫拍她的背、不能再溫柔的動手拭去她的淚、不能再給她太多期待……
獨自哭了半晌之後,築新突然灑脫的抬起頭來了。
她朝他一笑,卻是苦澀的一笑,面頰上淚痕猶在,要強的說:」你是我大哥,汪暮虹既然是你的妻子,我當然會好好與她相處,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絕不會欺負她的,誰教我是你的妹子,你說是不是?「她淚霧中的眸子閃閃發亮,真像什麼都不在乎。
但是現實的情況總是不能被預料的,從現在到秋末還有一段好漫長的日子要過,她要如何面對原揭陽,面對汪暮虹以他未婚妻的身份自居,她
唉!她歎息了。
在原揭陽離開房間之後,築新將頭又埋回被子裡去,一心一意只想將自己牢牢的鎖起來,安全的鎖在房裡頭.也鎖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