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望天!
第2章(2)
夕陽將路上所有景物的影子拉得老長,那地上的兩個身影,在不遠處糾纏成一個。路上又是馬蹄「嗒、嗒」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
「十六弟,你說我們處理完慕容山莊的事情之後,應該先去找不二坊的主事還是先去找邪劍客?」他興致勃勃的,讓人有一種錯覺,他問的這個問題就是最重要的。
「處理完慕容山莊的事,第二個必定是不二坊了。」事關國家安危,必然得從大局著想,「十五哥!」雖然無奈,但是已經有進步了,最起碼不是支支吾吾。哎,久了也就會成為習慣了吧,到時想要擺脫也不會太容易了。
「也是!」十五一副好奇樣,「那邪劍客?」關於年十六,他先前已經找人暗中打探過,最後一個見邪劍客的人,就是他。至於他們是什麼關係,他這當十五哥的也不好過問。只是,到時碰上了就是碰上了。
「難道你不是這樣想?十五哥!」這聲十五哥,年十六倒是喊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越來越習慣了。
也是他自作孽,昨晚那十幾個人圍攻上來的時候,他見那躲在暗處的人一直都沒有行動,也就不加理睬。誰知道正當打得難分高下的時候,那人卻像玩遊戲般,一針一針地射過來。最氣憤的是,他只針對年十六一人,並無傷害其他人的意思。
射中了,那估計真有他受的。年十六那時一把軟劍,擋住八人的圍攻,比鬥的卻是內力。一時間,根本就無法挪出在僵持中的劍。他看著那些快速旋飛過來的針,可是針針都是要他的命啊。
第一針直衝印堂穴,他身子一矮,勉強躲過。第二針比之第一針速度要快,直衝他臉面的承漿穴。他無奈,再壓低身子。那圍上來的幾人見狀,其中一人抽劍欲刺他拿劍的手,情急之下,年十六使出一招掃堂腿,身段再低,一招「翩然飛舞」將那人踢出五丈之外。
然而那躲在暗處的人,卻是掌握了他的招式般,在他腳一往上蹬時,一針已衝著他的申脈穴而來。
他還來不及收腳,就見那針已沾上他的鞋子。下一步,就是他的血肉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霍然一個「劈空斬」,硬生生將那針截了下來。而奇妙的是,那針,竟沒被刀給震斷,反倒是反彈射中了離年十六最近的一個黑衣人。那人一中銀針,自中針處皮膚發黑,迅速向全身散去,不一會兒工夫,已經劇毒攻心,倒地便死。死得極快,倒也沒有什麼痛苦。
那針上蘸的毒,可見不比一般。
原來那些黑衣人只探清了年十六的實力,並不知在他們眼前的便是天下第一神捕,為求速勝,帶頭的安排多數兵力往年十六那邊攻去。霍然那邊,雖只少了三人,應對起來卻也輕鬆不少。回身幫年十六截去那針的時候,他已經將四人砍倒在地。
躲在暗處的人一見情況不妙,這下那些針可就真的是四下亂飛了。要是一個不留神,可就得給人家當馬蜂窩去了。年十六這回有了防備之心,又有了霍然入陣相助,之前的凶險境況也不復存在。只聽得一時間都是「噹噹噹」的兵器御針之聲,伴隨之還有「哎哎哎」的慘叫聲。
幾百針射出,年十六與霍然均有驚無險躲過,倒是慘了那些黑衣人,只見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甚為淒慘。
片刻後,霍然生擒了一名黑衣人,年十六望向黑暗中,哪裡還有那人蹤影,只怕早在他們忙著對付剩下幾名殺手時,那人已消失了。
霍然也不忙著料理那最後一名殺手,只見他嘿嘿地笑,「十六弟,為兄的若沒記錯,剛剛是救了你一命。」他話說了一半,又是嘿嘿直笑,「往後還請你多多關照十五哥啊!」
年十六苦笑,這回,欠著人家救命之恩,不把麻煩攬上身也是不行了……
路上這十五哥、十六弟的,自然就是那霍然和年十六不錯了。
至於霍然為什麼要堅持年十六喊他十五哥,箇中原因,也就只有霍然和年十六比較清楚了。
不過,偏偏要十六喊他十五哥,頗有大占稱呼上便宜的嫌疑。十五、十六,相差只得一,一個便要為兄,一個便得為弟。
稱呼上倒也是沒什麼,年十六隻是突然間便得了一個十五哥,感覺像是得了個親人般,一時無法適應。這種感覺,很奇怪。
他自幼無父無母,隨著師父學習武藝,接觸的人不多,再加上師父對他要求甚嚴,他認為世間所有人的相處,也應該是如師父對他這般,說親不親,說淡不淡。沒想到卻有這樣一個人,認識不到一天,以救命之恩強求一句「十五哥」,硬是要他帶他行走江湖。
當他是大熊男的時候,對於江湖的瞭解,應該不比他少才對。
朝廷中人,雖說不大理江湖中事,但是江湖中若有什麼風吹草動,估計朝廷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他實在是想不通,以他的實力,為什麼要他同行?江湖上不乏單影獨行之人,就算不行,他也大可堂而皇之地以神捕之名介入這事。
不過,現在,他是霍十五,他的救命恩人,一個從未在江湖上露面的新人。
哎。
「十六弟,你歎什麼氣?」霍然挑眉問道,眼中滿是關懷之意。
「沒!」原來剛剛那歎息聲,竟不知不覺出口了。他看向霍然,微微一笑。這下倒是霍然怔了怔,也不知道他看什麼看得出了神。
又走了一段路,只聽到霍然淡淡的聲音:「十六弟,往後你別太隨便對別人笑。」
「什麼?」實在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年十六也便應付答道,「哦。」
氣氛頓時變得很奇怪,兩人就趕路,久久不語。
「算了,十五哥帶你去個好地方。跟上!」話一說完,「駕」一聲,霍然已策馬溯流而去。
煙籠寒水,月籠沙,十里秦淮,無處非酒家。
金粉樓台,鱗次櫛比;畫舫綵燈,如夢似幻;琵琶琴聲,此起彼落。
「十六弟,我沒說錯,這是個好地方!」獻寶似的,,霍然指著前方一艘畫舫。
年十六隻見那畫舫比之其他的,船身要大了兩倍。在其他華燈的照耀下,顯得燈火闌珊。然而船上輕紗環繞,在秦淮河上迎風飛舞,倒也是另一番滋味。
「老方,把船撐過來。」霍然對著那畫舫大叫,只見那畫舫也就慢慢向他們這邊靠近。
原來還是熟客。
船一靠岸,霍然也不等船停穩了,強拉著年十六跳上了畫舫。
只見船身中一女子,隱約在輕紗中,未見其面貌,卻是風情萬種,她懷抱琵琶,調撥了兩下,輕攏慢捻,低吟淺唱:「園林晴晝春誰主。暖律潛催,幽谷暄和,黃鸝翩翩,乍遷芳樹。觀露濕縷金衣,葉映如簧語。曉來枝上綿蠻,似把芳心、深意低訴。」她的聲音,卻也正如那黃鶯兒一般,清清脆脆,讓人聽了就有一種莫名的歡快!
她唱到最後,素手一撥,琵琶聲裂,宛如黃鶯兒飛出庭院,漸去漸遠,然而餘音裊裊,依舊環繞人側。
一曲奏罷,霍然邁開大步,摟住身邊的年十六,往那女子所在的船身走了過去。
年十六不自然地想掙開他的手臂,沒想到霍然卻戲謔地低頭看著他說:「怎麼,怕人家嫉妒我們哥倆好?」
年十六也不知該如何反駁他好,罷了,他行為坦蕩,也沒什麼可以落得人家口舌。便也舉步向那女子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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