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近水樓台 >> 怎麼又相會?作者:駱凡靈 | 收藏本站
怎麼又相會? 第一章 作者:駱凡靈
    她一如往常,每次心情煩悶或有解不開的疑惑時,總會來看海;看著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想像它是位心胸寬大、毫無心機的智者,靜聽她心裡的話,而無任何怨言。

    她愛海不是沒理由的;十八年的歲月均在南台灣度過,屏東是她的家,海在她生活中扮演著極重要的角色,久而久之,與海就離不了了。

    「到底海是有心抑或無心呢?」她在心中低喃著。

    一頭長及腰際的秀髮,似乎特別得到老天爺的垂愛,沒有刻意去保養就能生成如此直而烏黑亮麗,也沒被南台灣的烈日曬成褐黃色,還能像瀑布輕瀉一般,因而便成了她的特色。見過她的人無不讚歎,想多看一眼,更想看她長得如何。還好她五官端正,屬清秀佳人型,雖不是太出色,但配上她的頭髮,有股清新的感覺。

    撿個地方席地而坐,長及腰部的發幾乎要與大地玩親親了,偏這秀髮的主人只顧著自己的煩惱,托著下巴,雙眼凝視著大海,卻也想不出什麼解決之道,只偷得此刻的安靜。

    聯考前擔心考不好,聯考後卻要煩惱上哪間學校較適合。怎麼人生煩惱如此多,無窮盡似的;且隨年齡增長,煩惱也成正比的增加,難怪最近的小孩「少年白」那麼多。

    「唉!」又一聲無奈的歎息。

    父母親們給小孩的設限實在太多啦!像她的志願是當護士,父母卻說那太辛苦了,你怎麼做得來唷!還直說當老師好,領穩固的薪水,教教小孩子,找個人嫁掉,以後專心當個媽媽。天啊!他們怎麼沒想到,現在小孩子難教喔!花樣百出,還不時演出恐嚇老師、或是看不順眼時捅他個幾刀發洩一下,不然就擺出一副很「大尾」的樣子,一臉不在乎樣,令人退避三舍。光是這些,她壓根兒沒想到要去教書。自討苦吃啊!怎麼他們就沒想到這點呢?回去時一定要跟他們說清楚,天下父母心,一定會順著小孩的心意才是。想到這裡,心情漸漸開朗,已沒有先前的煩悶了。回家去吧!踏著輕鬆的步伐,一蹦一跳的回家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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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晚餐時間,駱嬿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爸、媽,我還是決定去台北念護理系,不管你們如何反對,我還是堅持我的志願,絕不更改。」

    此話一出,卻換來父母的莞爾一笑,害駱嬿頓時一頭霧水,坐在一旁的姊連忙解釋道:

    「小妹啊,當時爸、媽會說那番話,是想試探你的心意,怕你是一時興起才這樣說。以前你不也常這樣嗎?每次都要我們來收尾,搞得一家人烏煙瘴氣的。」

    駱嬿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起來——她推卸責任的招牌表情。

    「就是說嘛!不過這次看你這麼堅持,我想應該沒問題了吧。」駱家家長適時出場。

    「嬿兒啊!你姊說得很對,不過還有一件讓我很不放心的事,就是你要到那麼遠的地方,從最南到最北,台北那麼繁華,那邊又沒人照顧你,就怕你被騙啦!」駱母操著不怎麼標準的國語說出了母親的憂心。

    「不會啦!媽,我會很小心的,而且我也沒那麼單純啦!還有,我們班的一個同學也考上那裡,我們約好要一起北上的,不怕沒人陪我。」駱嬿怕母親改變心意,馬上搬出王牌,相信這樣能讓母親安心。

    果不其然。

    「真的啊?」三人異口同聲,這令駱嬿覺得好笑,卻也感受到家人對她的愛。

    其實要離開這生長十八年的地方,還真有點捨不得呢。

    「這樣我就放心多了。那趕快吃吧,菜快涼掉啦,快吃完,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駱母鬆了一口氣,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下,胃口也來了,吆喝著大家趕快用餐。

    「嗯。」大家很有默契的動起碗筷。駱嬿覺得這餐吃得很窩心,心想這種一家人一起坐著吃飯談天說笑的情景,恐怕不多了,所以更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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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上的前幾日,駱嬿又獨自來到熟悉的海邊。這次不是來說心事的,也不是為了哪件煩惱事而來,而是來向大海告別。

    「唉!真捨不得離開你呢。不過,我就要到台北唸書了,離開是一定要的啦!套一句老掉牙的話,我要跟你說『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但我一定會再回來看你的。」

    話一說完,便引來一陣哈哈大笑。頓時,駱嬿覺得困窘死了,怎……怎麼有人在旁邊啊?剛才來的時候沒人啊,連忙站起來尋找笑聲來源——就在她身後,有一個捧腹大笑,笑得流淚、笑得很不紳士的男人。駱嬿反射性的板起臉孔,瞪著眼,如果說眼光可殺人,那麼駱嬿真的很想讓那人從她眼前倒下。

    那男人見狀,發現了自己的不禮貌,而且對象是這麼美麗的人兒,於是馬上收起笑臉,正經八百的說:「對不起。」

    哇,那表情變得可真快啊。

    「我不是真的要笑你,只是你的措辭像在演肥皂劇,而你卻是對著空氣講話,我看你表情還那麼認真,連有人在看你都不知道。啊!對了,請問這是什麼地方啊?我好像走失了耶!而且我的朋友都不知到哪裡去了,不過還好我有手機,聯絡到了朋友,現在應該在找我了吧?你就不用擔心了啦。」

    這人挺奇怪的,我們又不認識,幹嘛對我講那些?迷路干我屁事啊!我幹嘛要擔心?這年頭怪事真多!看他一身打扮,肯定是台北來的……駱嬿心裡如是想,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是——

    「神經病。」她以三個字來回他的自說自話。

    男人聽了,不相信眼前這位如白蓮花出水的小姐竟會說出那三個字,馬上掏掏耳朵,怕是自己聽錯了吧,於是繼續著他的自說自話:

    「喂!小姐,你長得真好看,純純的,哪像台北的女生,火辣辣的,穿著又暴露,還流行什麼辣妹的,每天看都膩了。」眼角不經意瞥到駱嬿氣得通紅的雙頰,這才發覺自己老毛病又犯,連忙改口:

    「抱歉、抱歉!我只要看到順眼的人話就會特別多,別介意啊!我就先自我介紹好了,我是醫學院七年級的學生。還有,我叫龍憲,請多多指教。」說完即伸出手作握手狀。

    駱嬿心中遲疑了下,一把無名火自眼中燒起!怎會有這麼隨便的人呢?才第一次見面就表現得這麼熱絡,真不知這叫「龍線」的人有何企圖?「龍線」……嗯!好奇怪的名字啊,為什麼不叫「龍鬚糖」呢?

    駱嬿也伸出了手,很用力的給他握下去道:

    「我沒必要對你自我介紹吧?」說完即聽到一聲低叫。

    「小姐,你真是冰山美人呢。喲!我朋友找到我了,就在不遠處。」

    駱嬿循著龍憲手指處一看,果然有一群男女從三點鐘方向趕過來,後面跟著一輛吉普車,車上坐了一、兩個人,挺吵的,和著海水聲,根本聽不清楚前方來人說了些什麼。

    看來這位先生有伴了,迷路對他來說似乎不是緊急的事,於是開口道:

    「既然你朋友來了,就別再煩我了,我還要繼續演我的『肥皂劇』,你就請回吧。」

    哇!見面以來最長的一句話,龍憲心中如是想,這冰山美人似乎拙於應對外人,而且口氣沖得很。

    「也對,你剛才好像是為了去台北唸書而煩心吧?跟你講,去台北不錯喔!你待在這種小地方,會變得沒有見解、心胸狹窄,多去看看不同的世界,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喔!去吧,美好的未來在等你呢。」

    也不知是他說得有理,還是正需要有人給點意見,駱嬿聽了他的話後,竟覺得不再猶豫,也沒任何牽掛了。這人說的話怎麼有這麼大的作用呢?而且還是個陌生人呢,真是怪哉。

    此時,那群人漸漸移近了他們,龍憲加入其中,隨即打鬧了起來。隨後龍憲揮手向「冰山美人」道別:

    「希望我們在台北能再見面。」

    駱嬿點了下頭,禮貌地笑笑,低喃:「我才不希望見到你呢。」此話一出,即發覺自己心裡似乎要跟嘴巴打架了,細想之下,那人似乎挺親切的,長得也很好看,即一臉斯文,還挺會說話,在那群朋友當中也很受歡迎,是那種八面玲瓏的人吧。

    那人走後,駱嬿這才仔細回想龍憲的長相,又分析起他的性格。從不曾想去研究任何人,尤其是男人,但這人卻引起了她的興趣,許是他親切的態度吧!不過,見到他的人,她曾生氣;聽了他的話之後,更加讓她不能思考。人走了,她的氣卻跟著消了……很討厭這種感覺。還好台北很大,她不可能那麼衰再遇到他吧?

    「龍線,好奇怪的名字哦,哈哈哈!」笑完之後,駱嬿的心情為之一振,踏著輕鬆步伐回家去嘍!反正已經決定要北上唸書了,接下來的日子就過快樂一點,當然也要開始整理行李了。

    而在龍憲這邊,卻有預感一定會再碰到這個冰山美人。雖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的模樣他肯定自己一輩子都會記住,好似有那麼一點給他心動了咧。她才十八歲吧?差距不大,有希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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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嬿決定和她的好朋友兼死黨——宮珮琳早個八、九天上台北,先適應台北的環境,順便在台北玩幾天,見識一下北部與南部的不同。

    今天就是北上的日子了,駱嬿起了個大早,趕到高雄火車站和宮珮琳會合。說起她這個好朋友兼死黨,可真是美人胚子一個呢。不僅功課好、人緣佳、待人和善,還挺討人喜歡的,看來就是美艷型的美人,身材更是凹凸有致,該凸的該翹的絲毫不差。哪像她,話不多,也不擅與人打交道,雖長得清麗,給人的感覺就是冷淡了點,與她不熟的人,都不敢靠近她,只有宮珮琳最瞭解她了。從國中到高中,她倆就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一有困難便會互相幫助。而宮珮琳的個性是她佩服但學不來的,所以她總認為能認識宮珮琳這樣的朋友是她前世做了好事才得來的,便更加珍惜;如今考上的大學也同一間,讓她忍不住洋溢幸福的微笑。多難得的緣分啊!

    「小姐,拜託你好不好,笑得跟什麼一樣!噁心死了,也不要靠在我身上,別人還以為我們是同性戀呢。」宮珮琳看見已有幾雙眼睛在偷窺她們了,連忙推開駱嬿突如其來的怪異舉動;而駱嬿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被推開的身體仍維持原來的動作,臉上依然帶笑。

    「喂!喂!思春啊!春天早就過了,回魂吧!」宮珮琳一邊講,一邊在駱嬿眼前揮手,另一隻手也沒閒著的推著駱嬿。

    「咦?你幹嘛推我?」駱嬿總算回到現實,還一臉無辜的看著宮珮琳。怎麼她的朋友會推她呢?

    「你還敢說咧!怪怪的舉動、怪怪的笑,還躺向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啥啊?」宮珮琳的中指一直點著駱嬿的額頭,害得駱嬿縮著身子,雙手舉高道:

    「我……我只是想……想得太入迷了,才……才會這樣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啦!你就包容、包容一下嘛!」

    「你……你喔!真是敗給你啦!」宮珮琳想想也對。她這人就是度量大,不跟駱嬿計較了,不過卻展開哈癢計劃,使得駱嬿忍不住笑出聲,直叫救命,雙手卻也不甘示弱直朝宮珮琳的腋下下手,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也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她們了。

    駱嬿只有跟宮珮琳在一起時才會如此放得開,不在乎別人想什麼。而現在的她們玩累了,紛紛向周公招手。台北還遠著呢,先補眠再說吧!到台北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們忙呢。

    火車駛過一站又一站,景致一幕一幕地換,人們上車又下車、下車又上車,每站、每站的人均在改變中。人生何嘗不是如此呢?人的生命當中分成好幾個階段,每階段都有變化、都在追求,生命中的過客也如這般來來往往,認識的與不認識的交替出現,最重要的是:如何在每一階段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完成自己想做、所夢想的事。

    十八歲的年紀正是半大不小,這年紀心中有太多的掙扎、想做很多的事,卻又力不從心,想永遠依偎在父母身旁,又覺得太沒志氣了。總之,有太多的矛盾,太多的不真實,只想快快長大,快快讓自己的心智成熟,可以展翅高飛,離開溫暖的窩,朝自己的理想飛去。夢,就在前方了,十八歲的人兒勇敢去追求吧,別猶豫了,這是每個人的必經過程,去吧!別害怕,總有一天會蛻變成蝴蝶的。

    此時在火車內睡得香甜的兩人,漸漸甦醒。太陽快下山了,火車也快駛到台北,是她倆的終點站,卻是她們人生另一階段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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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嬿和宮珮琳在台北已玩了幾天,對台北的氣候、人群也適應得差不多,並於前晚搬進了學校的宿舍;剛好兩人住在同一寢室,再加上另兩位室友,四人在晚上的時間彼此認識了下,發覺真是臭味相投,彼此的觀念、認知、興趣真的很相似,往後的相處一定非常愉快。駱嬿在心中暗想一定可以和那兩位室友處得很好。新的環境,新的人、事、物,一定要有新的心情,好好迎接這未來的四年吧!

    躺在床上,駱嬿輾轉難眠。一想到明天的開學典禮就有些緊張,再來就是要面對全新的教科書,聽梁妍(室友之一)說,課程挺難念的,課本很厚、內容很多。梁妍是從護理學校考上來的,對這方面很清楚,也比較能適應,但對駱嬿而言,卻是從不曾接觸過的,所以會擔心。她想宮珮琳應該也和她有一樣的想法吧!想著、想著,反正都來讀了,就要去面對,到時候努力一點不就好了嗎?駱嬿開始有些釋懷,而且信心滿滿,一放鬆心情,瞌睡蟲就跑過來了,她打了個呵欠,滿足的進入了夢鄉。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這是駱嬿的缺點,卻也是優點,很多事情都會先拿來煩惱一下,再想著、想著就豁然開朗,替自己加油、打氣後,就會燃起希望;再來就想:到時候的事,來了再說吧!真不知她是庸人自擾,還是特別樂觀。

    宮珮琳的個性則是天生的樂觀派,外人第一眼看到她一定覺得她定是個女強人。其實不然,她是樂觀過頭的人,而且有點小迷糊,常丟三忘四的,剛講的話過沒幾秒就忘了,就是這種種的個性加起來才討人喜歡,跟她的外表一點都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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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大護理學院開學典禮。

    A大護理學院附屬於A大醫院,其護理系的學生均在醫院實習,因為望眼過去,A大醫院、A大護理學院、A大醫學院就這樣緊鄰而立,不僅實習方便,而且可就近吸取人材,凡是實習表現優良的,一畢業就馬上被招攬過去,絕不外流;這些畢業生也樂得不必為找工作而煩惱;如要繼續深造的,也會有補助,只是往後必須在A大醫院服務就是了。

    開學典禮向來免不了一般冗長的致詞,什麼校長、主任、院長……等一堆人,還有某議員、立委也來湊熱鬧,說穿了還不都是一些畢業校友趁機回母校宣傳。

    宮珮琳聽得都快睡著了,昨晚好像沒睡多少。一眼望去清一色是女生,連教授群也是,只有在台上滔滔不絕的是男的。

    「為什麼開學典禮都是這樣呢?」她這人的缺點就是藏不了話,馬上小聲對駱嬿說,不過她「小聲」的程度是前後左右的人都聽得到。

    駱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噓!拜託你小聲一點,也忍耐一下吧,馬上就結束了。」駱嬿把食指放在嘴巴前很小聲的說。說時遲那時快,司儀馬上喊了:

    「禮、成、奏、樂!」一陣音樂響起,人群馬上做鳥獸散,顯見大家都不喜歡這樣的集會,一心只等著晚上的迎新晚會。

    宮珮琳拉著駱嬿到學校對面的冰店吃冰。

    「我昨天來時就看到這家冰店了,早就想進來坐坐,而且裝潢很樸實,很有家鄉的味道喔!」宮珮琳說出了心裡的想法。駱嬿看了看,也心想慼慼焉,心中湧起了感動。

    兩人走入店內,叫了兩客雪花冰,待坐定,還來不及環視店內的裝飾,駱嬿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個人。

    天啊!不會吧?駱嬿在心裡低叫。地球果真是圓的!此時最好的辦法是趕快躲起來,最好找個地洞鑽。

    對!就裝作不認識。駱嬿馬上別開眼,隨便找了個很爛的理由和宮珮琳調換位子,再繼續低頭吃冰。

    雖是背對著龍憲,不過龍憲的視力可是一等一的好。從她們自A大護理學院校門口出來到冰店、到駱嬿發現他、到她裝作沒看到他,龍憲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沒向前打招呼是怕嚇著她,所以他採取按兵不動,反正他已經知道她讀A大護理學院,以後還怕見不著面嗎?還很近呢!沒想到他的預感還真靈,往後可有趣了……

    正當龍憲在思索的同時,駱嬿正慶幸著龍憲並沒認出她來,想來他也不見得會記得自己吧!是自己反應過度了,她和他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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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新舞會。

    迎新曾是專為大一新鮮人舉辦的,讓初入大學的學弟、妹們認識他們所屬的學長、姐,也聽聽這些有經驗的人傳授一些招數給學弟、妹,好快快適應大學的生活。所以說這些學長、姐對學校的貢獻也不少。

    A大護理學院的迎新會,最特別的就是與A大醫學院合辦,且校方更是大力支持,提供可容納數千人的禮堂給學生會使用。所以這時候兩校的人呢,尤其是護理學院的女生,不管舊生、新生,均期待今晚的來臨,也會特別打扮一番,看能不能交個醫學院的男朋友。

    醫學院的學生呢,當然也是躍躍欲試,也希望在這種場合認識個護理系的女朋友,看看到底與其它科系有什麼不同。聽說未來要當護士的人,都比較有愛心、耐心,且體貼、溫柔。事實是不是如此?

    校方規定新生一律參加,舊生則隨意,但看情形是全校總動員了啦!誰不想借此機會好好表現一下呢。

    此時駱嬿和宮珮琳還待在寢室裡,另兩位室友已先去參加迎新會了。宮珮琳對這舞會當然很感興趣啦!只是駱嬿有些怕生,也不喜歡大場面,一想到要去參加舞會,頭就開始暈了,非常的不舒服。此時宮珮琳正為駱嬿做心理建設,發揮她三寸不爛之舌,非得要駱嬿答應去參加不可。

    「小嬿,你真的是想太多啦,才會有這種抗拒心理,只要你敞開心胸,不要亂想,就當那些人是石頭好了,而且是與一群石頭在玩、跳舞,不就可以了嗎?」

    「我又不是要演講。」駱嬿覺得珮琳講得實在太離譜了,她怎麼可能把一群人當石頭看待呢?

    「那不然你就當它是一種新體驗,一生就只有這次機會,去試試看,這樣也可以啊!」宮珮琳一邊講,一邊忙著幫駱嬿打扮,替她上妝。心想這小妮子一定有些心動了,不然怎會乖乖的讓她上妝,她就知道駱嬿最不想錯過人生只有一次機會這種事了。

    「也對喔!當大一新鮮人就只有這次了,那就去看看嘍!不過不要待太久哦。」看吧,這招果然有用。

    「嘩!看你上妝後好看多了,你看!」宮珮琳連忙遞過鏡子給駱嬿。

    「這真的是我嗎?珮琳,你的化妝技巧這麼好,當護士實在可惜了。」駱嬿看了鏡中的自己,有點不相信,認為是宮珮琳的巧手使然。

    「我咧!你少來啦!快來不及了,趕快走吧!」宮珮琳有些不習慣人家讚美她面貌以外的東西,有些彆扭,也就趕快穿上高跟鞋,催駱嬿快上路。心想是駱嬿本身就長得不錯,而不是因為她的化妝技巧。

    「哦!慢點,等等我!」兩人一前一後往大禮堂向小跑步而去。

    此時迎新會的第一個節目正開始,全場燈光四射,五彩繽紛,全部的人均集中在舞池中,台上的主持人更是賣力的想把氣氛炒熱起來,所以請來學生自組的樂團表演。隨著音樂的帶動,現場氣氛可說high到最高點,所有的人均隨著音樂擺動身體。

    駱嬿和宮珮琳正好走進會場。看到這樣的熱鬧場面,最高興的莫過於珮琳了,連忙拉著駱嬿加入跳舞的人群當中。駱嬿勉強加入,沒看到一雙雷達眼在掃視她。

    許久,駱嬿看珮琳跳得那麼起勁,幾乎到忘我的境界了,直覺自己並不適合這種人擠人的地方,挺不舒服的,彷彿空氣都吸光了,還有幾對色眼直盯著她看,更讓她覺得噁心,不舒服的感覺直湧上來。駱嬿決定在自己沒倒下之前趕快離開,於是找了個空隙鑽了出去,直往室外走去。

    晚風吹來,不舒服的感覺頓時消失不見。駱嬿坐在台階上,誇張的吸了好幾口氣,連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張開,試圖吸入更多的新鮮空氣,還直說:

    「哇!舒服極了,還是有花、草、樹木的地方空氣最新鮮了。」

    此舉惹得追出來的龍憲忍不住笑了出來:

    「哪有人這樣呼吸的,不怕蚊子什麼的跑進嘴巴啊?」

    有點熟悉。聽到這聲音,駱嬿連忙轉過頭,想看清來人,不看還好,一看,無名火又點燃了!而且還被他看到這種不合宜的舉動,真是○#×……駱嬿一時無法反應,只能盯著他看。

    龍憲卻開口道:

    「嗨!我們又見面了不是嗎?你還記得我吧?如果你再這樣仰著頭看我,我可是會忍不住親下去的哦!」表情有些頑皮。

    駱嬿聽了,連忙別過臉,低下頭,希望對方不要看到她臉紅才是。真奇怪,每看到這個人,心跳就會加快,且變得容易生氣。她何時變得如此焦躁起來了呢?她脾氣向來很好的啊,老天爺可真捉弄人,難道是看她脾氣太好,才派這個人來試探她嗎?天知道!想太多了吧。

    龍憲見她不語,便坐在她身旁,欣賞起風景。

    駱嬿感覺到他坐了下來,抬起頭,轉過去看了他一眼,發覺他的皮膚看起來又粉又嫩的,連女人都望塵莫及,而且他的側面看起來有股不容忽視的氣魄。原來這人不說話時竟可以這麼好看。一會兒之後,她的氣也消了,就這樣看著龍憲失神,久久不語。

    龍憲欣賞完夜色後,沒事做了,又感覺駱嬿正在看他,有些不自在,還是說些話比較符合他的個性,於是頭也不轉的便說:

    「你們學校和我們學校之間就屬這個地方最美也最安靜了,所以別再看我啦!多看看風景吧。」

    聽了龍憲的話後,駱嬿才驚覺自己真的看他有好一會了,臉上迅速出現紅潮,聽話的轉頭看向前方。他,怎麼又說話了呢?

    駱嬿也學龍憲欣賞起風景來了。夜晚賞花,加上霓虹燈照射,更覺好像在夢境中呢。

    這塊地方位在大禮堂外,兩旁是一模一樣的景致,一邊通往護理學院,一邊通往醫學院,而醫學中心就在醫學院旁邊,隔著圍牆以作區別。

    說到大禮堂的兩旁,可說是校方精心規劃的。每邊各約兩百公尺長,在一百公尺處搭建了一座頗大的涼亭,每二十五公尺就有一處霓虹燈;而以涼亭為主延伸的小路兩旁,均種滿各式各樣的花、草、樹木。所以這個地方便成了學生們的最愛,有時放假日也會看到幾對新人在拍結婚照,讓這地方增添不少喜氣。據說校方還特地請風水師來命名,護理學院的叫「蘭園」,醫學院的叫「賞花園」。「蘭園」與「賞花園」有特別請工友專門照顧,才能如此乾淨,是一處清幽之地。

    大禮堂的主要功用就是迎新、社團發表成果、選學生會長、招待貴賓、聽演講……等,只要是需容納數千人的節目,均會用到大禮堂,所以它的用處挺大的,沒白費校方當初花費鉅資建造就是了。

    眼看迎新會接近尾聲,駱嬿便站了起來,準備回寢室;至於珮琳,就讓她去找吧!人那麼多,她實在不習慣在人群中找人。

    龍憲見狀也跟著站了起來。

    「要回宿舍了嗎?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還有,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駱嬿遲疑了下。今晚她對這人似乎有了好感,於是便禮貌的說:

    「我叫駱嬿。」丟下這四個字,再看龍憲一眼,對他笑笑,就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龍憲有些呆住了,原來這叫駱嬿的女孩笑起來這麼好看!就這樣,他看著駱嬿的背影失了神。若用醫學名詞來解釋的話,就叫「小發作」,直到有人拍他才回神。

    「喂!憲哥,有問題哦?怎麼跑來護理系這邊呢?而且你都七年級了,怎麼還來參加迎新會?你吃飽撐著沒事做啊?說,有何目的!」說話的人是龍憲的直屬學弟。

    「我來看看你們這些學弟、妹不行啊?」龍憲看清來人,直覺不能對他說駱嬿的事,因為他這學弟是廣播電台,喜歡收集八卦消息,只要讓學弟知道的事,不消幾分鐘,全校都知道了,連護理系的人也不例外。這功力挺可怕的!龍憲就是不懂,怎麼一個男人能像個三姑六婆似的到處聒噪。

    他趁著人群從大禮堂出來的機會混入人群中,走人去也。絕不能讓學弟再問下去了,因為後果可想而知,他可不想失去這個叫駱嬿的女孩,一定要努力追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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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學也快三個月了,駱嬿對於新的生活、新的人事物也都適應了,且交了不少朋友。和宮珮琳的友情雖好,但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也許是珮琳的人緣好,每天都有不同的節目,和她相處的機會少了,她們已好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更何況互相聊聊心裡的感覺。而且,駱嬿發覺珮琳交男朋友了,好像是迎新會那天認識的。據珮琳透露,是那天她找不到駱嬿,又忘了回寢室的路,是那個叫尚澔的人好心告訴了她,之後就來往頻繁了。駱嬿挺替珮琳高興,那個叫尚澔的人在醫學院的風評很好,挺多人追的,就怕珮琳會把學業荒廢了。

    還有,與她同寢室叫盧芝茵的,駱嬿也愈來愈喜歡她了,兩人很談得來,在學業上互相切磋,讓駱嬿更覺生活愈來愈有趣味了。芝茵最近也有一位醫學院的人在追,雖然有點猶豫,但駱嬿看得出來好事近嘍!芝茵馬上會接受的。

    想想,好像只有她沒人追呢。沒關係!以後的聯誼多的是,而且現在最要緊的是功課。明天解剖課要考試,考的是肌肉、骨頭的名稱,記這種東西是駱嬿的致命傷,那什麼肌肉、骨頭的,在她看來,還不都是一樣嗎?長得都挺像的。她正努力區分它們的不同處,記下它們的英文名稱,希望明天能過關才是。

    背著、背著,駱嬿打了個呵欠,看一下手錶——

    「啊!已經十點了,還有一些沒背好呢。」駱嬿轉頭看看珮琳的床鋪,一聲低叫道:「天啊!珮琳還沒回來,快過十點半的門禁時間了。」再看了其他兩位室友的床鋪又道:「真是的!最近她們三個實在太不像話了,是在比誰晚回來嗎?到時候不再為她們向舍監說情了,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這麼晚回宿舍,哼!」駱嬿嘟起了嘴巴,像是賭氣似的。

    一陣碎碎念完之後,駱嬿覺得自己愈來愈像管家婆了,難怪珮琳會說她沒人要追。算了!也罷,沒人追又怎樣呢?最重要的是明天的考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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