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菡編了一個小謊瞞過母親,一早溜出去。她一下了樓梯,走了十來步,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轎車停靠在騎樓外側的馬路邊。她環顧四周,確定沒有無聊的三姑六婆偷窺,才放心上車。
林菡提著一顆顫動的心,以及責備的口吻對他說:
「你這樣出來不是太冒險嗎?不是答應過我不再見面,你妻子正在待產期,無論如何也要多包容她。」
「她今天回娘家。」吳孟桓面無表情回說。
「那你公司請假,你不怕她打電話查詢?」她為他的作為,深感不放心。
「如果真的給她查到了,那也只有認了。」他的語氣淡漠,好像無所謂的樣子。
「別這樣!」她低叫。「你理智一點好嗎?」
吳孟桓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困惑不解地詰問:
「為什麼不回信?」
「還好我沒回信,否則落在你妻子的手中,不是罪證確鑿?後果更不堪設想。」她理直地反駁。
他一時無言以對。
車子一路奔馳,林菡不知道他要載她去哪裡,只知道他們之間,似有一種不可預知的暗潮洶湧著。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裡?」林菡原本以為他要帶她去陽明山看風景、聊天,但路線好像不太對。
「阿菡。」他輕柔喚她,神情深不可測。「我想帶你去一個你未曾去過的地方。」
「什麼地方?」她既好奇又驚恐。
「等會就知道了。」吳孟桓深沉地看她一眼:「我想為我們留下一個難忘的記憶。」
她摸不著頭緒,不知他在想什麼?他的話語總是藏著玄機,讓她心情起伏不定。
約莫開了一小時的車程才到目的地,林菡完全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只見青山清晰聳立在眼前,有許多房子環抱山腰,空氣清新宜人。
他帶她來這裡談情說愛嗎?要這麼大費周章嗎?她心裡是一團疑惑。
帶著她走到一個山坡上,那裡有一排外觀沒有磚砌的原始水泥房子,他們一走近,立即有人領著他們到一間房舍的門外,不久便送來毛巾、浴巾之類的東西。只見他先付了帳,就引她一起進入房間,並關了房門。
林菡一眼望見了一個澡池,這才恍然而悟,原來他帶她來洗溫泉。天啊!她怎能和他袒裎相對,他們又不是夫妻,只是止於談心的朋友;這樣裸露相見,對她一個少女來說,是一件多麼羞澀難堪的事。她往門的方向退了幾步,侷促地說:
「我在門外等你,我不想……」
「你先別走。」吳孟桓把她拉回來,百般慇勤說:「我不會害你的,阿菡相信我……」
林菡聞言,只是搖頭。到了這種地方,意圖已然分明,這還用解釋嗎?她不相信男人的自制能力,因此現在的她只想離開。
「請容我說幾句話,你再決定要不要走。阿菡,我已經愛你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日夜想的都是你……我渴望看看你、抱抱你。在你沒有首肯之前,我絕對不會有越軌的行為。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我好想把你的身影永遠烙印在我的腦海裡……」他的聲音淒然,怎不教人動容呢?
「但是……我們還是不能這樣,因為……你的身份不同。」林菡仍然怯生生,不敢面對他。
室內冷寂了半晌。眼前這個男人忽然變得好陌生,林菡僵硬地站著。
「阿菡,過來好嗎?」吳孟桓的聲音柔得要勾魂似的。「我只想抱抱你而已。」
林菡真是愁腸百結,不知如何是好。他真的只想抱抱她嗎?沒有其它的非份之想嗎?正當在猶豫間,他主動靠了過來,從她背後摟著她,在她耳後低語:
「我愛你,今生只愛你一個……」他開始輕咬著她的耳垂,又吻向她的頸項,起初只是輕點,不久便加重吸吮著……
林菡似乎著迷他的溫存,沒有了意識,更沒有反抗的能力。他把手滑到她的胸前,解開了她的衣扣,然後又卸下她下半身的衣物,他成功地征服了她。
他抱她到大澡缸旁,舀水替她淋浴洗身,然後抱她進入澡缸,自己也跟著進去。林菡渾身似乎無法動彈,只能任其擺佈。
吳孟桓癡癡望著她青春的胴體、美好的酥胸,再也無法克制原始的慾望,他從水中扶起她,開始吻遍她上身柔嫩的肌膚……當他一碰觸到她敏感的部位時,林菡忽然清醒了過來,猛力推開他。
「不!」林菡叫了一聲,隨即跳出浴缸,急忙拿起浴巾包裹著自己,瑟縮地躲到牆角。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喊救命!」林菡警告著。
「阿菡,我失控了,我不是有意的……」吳孟桓心慌解釋。
「住嘴!」她不相信他了,忿怒地對他說出她的不滿。「我再相信你,就完蛋了。你還要對我連哄帶騙嗎?你……好可惡!枉費我曾經那麼敬仰你,你還是想佔有我,對吧?你不想想家中的妻子,也不怕因此而牽累我嗎?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該這樣待我。我看透了你,你最好馬上在我眼前消失,我永遠不想再看到你!」
吳孟桓見她仿如是一隻被激怒的獅子,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震驚,只能無言地穿上衣服,默默接受她的指責。半晌,他面露愧疚,低說: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你。之前,我預知我們見面已屬不易,往後在一塊更如登天之難,所以我才帶你來這裡,想要你永遠記住這非凡的一天,也永遠記著我的不捨,更想再一次深切感覺你的存在……」
這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還是美麗的謊言?他總是信誓旦旦一再馴服她的心。
「剛剛……你只是一時衝動?」她心軟得再次問道。
「只要你有一絲反抗,我是不會逼迫你的。」他解釋。「我們回去吧。」她的心依舊無法平靜。「難道你不擔心你老婆……」
「為人妻的,不能博得丈夫的心,還氣焰囂張得跋扈無理,如此只會讓我更敬而遠之。」他吐了一口長氣。
林菡又同情他來了,語氣溫和安慰:
「別這樣消沉,趕快走吧。」
當他們走到停車位置,吳孟桓正要開車門,忽然一男一女衝向他們,那女的不由分說便給了林菡兩個耳聒子;林菡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但隨即頓悟那女人是吳孟桓身懷六甲的妻子——陳亞莉。而那男的也早已掄起拳頭捶打吳孟桓。兩邊都無遐顧及對方的安危,只聽陳亞莉對林菡吼出難堪的字眼:
「你這不要臉的女人!勾引別人丈夫的臭婊子,你去死好了……」陳亞莉一邊罵,一邊打著林菡。
林菡自知理虧,只是一味躲著她不敢還手,就在一路後退的當兒,林菡絆到一塊石頭,整個人往下一栽,撞到了後腦勺,她感到一陣昏眩,無力逃脫。但陳亞莉的攻擊沒有停止,除了拿石頭丟她,還用地上的樹枝打她,等她額頭流出了鮮血,陳亞莉這才訝然的停手,並叫哥哥陳皓住手;吳孟桓也被陳皓打得鼻青眼腫、遍體鱗傷。
聽了陳亞莉這一聲喝住的話,三個人不約而同看向林菡鮮血直流的額頭。吳孟桓見狀趕緊扶起林菡,這無疑惹惱了他的妻子。
「不准你碰她,否則你試試看——」陳亞莉警告。
吳孟桓再也忍無可忍,憎惡地對她吼道:
「她受傷流血了,你沒看到吧!?人命關天,你能擔當後果嗎?」
陳亞莉愣了一下,或許是一時氣昏了頭,差點忘了後果的嚴重性。但陳皓的怒氣顯然尚未平息,上前又給了吳孟桓一拳,強硬地說:
「她死了算了,搶人家丈夫都不是好女人,你現在就帶我妹妹回去,否則——我要你們好看!」
吳孟桓跳了起來,自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壓根不怕他的威脅。他仍然沉穩地抱起林菡,準備帶她送醫。未料陳皓竟從背後狠狠地踹了吳孟桓一腳,於是乎,吳孟桓與林菡兩人跌至地面……
吳孟桓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瞪大了眼睛,轉頭對陳皓髮出怒吼:
「好,有種的話,你乾脆殺了我們兩個!」說完,他又挺起身子,舉步惟艱地抱起林菡。
陳亞莉看見丈夫傷痕纍纍,實在也於心不忍,馬上叫住陳皓:
「哥,你住手,讓他們去吧。他們都傷得不輕啊,再這樣下去恐怕會鬧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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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男女雙雙掛綵地出現在醫院裡的急診室,不時引起周圍病人和家屬的詫異眼光。
林菡躺在床上,那張蒼白的臉龐,絲毫沒有血色。吳孟桓在一旁憂心忡忡,看著還微微滲出血的額頭。醫生說她有輕微的腦震盪,必須觀察一、兩天;但她一醒來就嚷著要回家,其它的話則不願多說。吳孟桓百般勸慰,叫她要住院觀察,她仍然執意不肯,說點滴打完就要回家,令他苦惱不已。
「阿菡,吃點東西吧,已過了正午了。」在林菡未醒時,吳孟桓到外面買了兩盒壽司回來。
林菡只是搖頭,眼眶凝聚著淚水,她受了這種無妄之災,吳孟桓自知是禍首,深感歉疚外,只有以關心和贖罪的心情來撫慰。
「先吃一點吧,想回家,也要有力氣走路啊。」他誘導她。
林菡看了他一眼,仍然搖頭。看著他身上有多處瘀傷,心中不免為他不平,想他妻子怎能這樣對待他?好歹也是她的丈夫,她怎麼下得了手呢?
她想回家無非是無法忍受四周那似帶著嘲諷般的眼神。一男一女同時受傷,這內情一定不單純,而且她也急欲想擺脫這場是非風暴,擔心陳亞莉不會就此罷休。然而,看來她暫時是回不去了,頭部纏繞著白紗布,這樣回去不是讓家人擔心嗎?假如今晚不回家,也沒有聯絡家人,豈不要叫他們報警了。不如找劉漢明好了,但現在這種情形更是見他不得,又怎能請他幫忙呢?哎——左思右想,還是沒有解決之道,只好暫時閉著眼睛休息。
打完點滴已經是下午五、六點了,林菡堅持要離開醫院,因為她一住院,吳孟桓肯定會留下來陪她;他們不能再在一塊了,現在只要他在,就會有很多因素使她無法安心。如果她謊稱出了小車禍而通知家人,但家人一來,又該如何解釋身旁的這個人?萬一劉漢明找不到她,又向家人探查……如果統統來了,那她與吳孟桓的這樁婚外情,豈不就昭告天下了?劉漢明和吳孟桓緣慳幾面,定然認出是他,那麼她和劉漢明豈不誤會加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哪!假如今早她把心一橫,不與吳孟桓相見,那現在該有多逍遙自在。為什麼她還是無法拒絕他,莫非對他依然不捨?
「我已經好多了,請你幫我辦手續,我要回家。」林菡一臉懇求。
「不行,你還要觀察看看。頭還疼嗎?護士去拿點滴筒了,你安心待下,如果有事就告訴我,我會幫你處理的。」「頭真的不疼了。但是……我肚子餓,我想吃熱騰騰的廣東粥,你去幫我買回來好嗎?」她的態度和順,心中自有一番盤算。
「好,你可要乖乖躺在這裡等,我去去就回來。」一聽到她有胃口了,他興奮得不疑有他,立即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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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桓:
我還是決定回家,謝謝你的關心。若有不適,我會回來複診,請你不用掛心。
今天發生這樣的事,足以作為教訓,你我都該省思;我已心有所屬,因此我們之間必須徹底地劃清界線。
最後謝謝你曾經愛過我。
林菡筆
吳孟桓抓著林菡留的那張字條,臉色鐵青,久久無法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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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一見林菡帶著頭傷回到家,不免緊張兮兮,關心話語不斷。
「阿菡,發生了什麼事,頭部怎麼會受傷呢?」林母焦急地問。
「過馬路不小心被車子擦撞了,所以……才這樣受傷……」林菡努力要表現一副坦然的樣子。
林母一聽是車禍,擔心得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仔細地幫她檢查一遍。
「嚴不嚴重?你這孩子這麼不小心,怎麼沒通知我們,好去照顧你啊?」
「我想只是小傷不礙事,自己去醫院包紮傷口就回來了。」
「可是你今天出去一整天哪。」林母說。
「喔,那是下午才發生的事啦。」林菡轉頭看向大姊,有些不自然。
「有兩通電話找你,有一通是媽接的,另一通是我下班時接到的。那人可真奇怪,問了一堆事,媽接的那通,也不知是不是同一個人,反正是男生錯不了。」
林菡想一定是劉漢明打來的,看樣子他今天找不到她一定很著急。這下可慘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撒謊的日子實在不好過。
「姊,那人是我的朋友……今天的事與他無關,讓你們擔心了。」林菡心神不寧地說。
林珊打量著她,發覺妹妹舉止可疑,說話有些吞吐,神色更有些異常,看見母親回廚房忙了,林珊尾隨林菡進房。「交朋友要睜大眼睛,如果你信任姊姊,應該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林珊直接對妹妹問道。
林菡心想大姊真是觀察入微,不愧是當老師的。
「姊,我……」林菡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雖然她瞭解大姊得知真相會守口如瓶,但如果讓優秀的她知道此事,豈不是讓自己更自慚形穢?!
「沒關係,你今天不想說,改天想說再告訴我。」林珊善解人意地拍拍她,又問:「你傷口要不要緊?」
「真的不礙事,姊。」
客廳的電話聲響起,姊妹兩人互看一眼。
林父在外喚道:
「阿菡,你的電話。」
「喂,我是林菡。」
「你今天真忙啊,都找不到人,現在能出來嗎?」是劉漢明。
「抱歉,我有點不舒服,不方便出去。」
「你生病了?」他立即轉換口氣:「我去看你。」
「不了,我想早點休息。」
劉漢明一向尊重林菡的意思,只交代她好好休息,就掛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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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菡三天避不見面,引起劉漢明的猜疑,於是他公然第一次出現在林家。這天是早上九點,上班、上學的都出門了,林家只剩林母踩著縫紉機修補衣服和林菡慵懶地賴在床上。
劉漢明的出現,林母略感驚訝,經他自我介紹以及說明和林菡的關係後,林母即回以和善的微笑與招呼。林母一喚女兒出來,就又回房踩她的裁縫機去了。
林菡身著睡衣,頭部依然包裹著紗布,看到劉漢明不禁有些訝異和驚慌。
「你……你怎麼來了?」
劉漢明的震驚也不小,原來她的不舒服是因為受傷,而不是生病。
「我來看你好點了沒有,不料你是受傷,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他望著她的頭部,納悶她為何受傷,這小妮子問題可真不少啊。
「只是小傷啦,難不成要我到處宣傳,何況……我怕你擔心。」她有些心虛,不敢正視他。
「你避不見面又不明說,才叫我擔心呢。」語氣雖有埋怨,仍露出關愛的眼神。
「對不起啦。」
「怎麼受傷的?」
「剛才我媽沒告訴你嗎?」林菡實在不願再撒一次謊。
「沒有啊。」他一雙眼凝視著她,讓她渾身不自在。
「呃……說來話長,該如何說呢?反正事情發生了,傷口也快結痂了,就別再提了。」她想就此矇混過去。
劉漢明皺著眉頭,看她是沒有要說的意思,不好強人所難,但沒得到答案,心裡就是不舒服。
「你先回去吧,我都還沒刷牙、洗臉,這樣見客是不禮貌的,改天再見啦。」
「喔。」被她這麼一催,他好像沒有理由再賴著,但一思及最近她的舉動著實可疑,只好使出一皮天下無難事的絕招。「其實也無妨,我們都這麼熟了,幹嘛顧忌那麼多。這樣好了,我在客廳等你梳洗。」
林菡瞭解劉漢明固執的脾氣,一拗起來實在沒法度,只好任由他在客廳等著。
林母走到客廳,見女兒把劉漢明一個人丟在客廳,趕緊倒了杯茶招待他。
「這孩子真是的,也不會招待客人,不知又忙什麼去了。」
「伯母,沒關係,是我叫她先去忙著,我可以等。」
林母頷首淺笑,對這個男孩印象頗佳。溫文有禮、器宇軒昂,看來是個正派有為的青年。
「伯母,小菡頭部為什麼會受傷?」劉漢明趁此機會詢問林菡受傷的原因。
「是意外的小車禍。」林母說。
「怎麼會這樣呢?」
「阿菡這孩子不知要如何說她,有時還滿細心的,有時又似乎少根筋,糊里糊塗的。她那天包紮好了傷口回來,只說是發生車禍,也就沒多說什麼。」
「是這樣啊……」他沉思著。
林母見他不語,不禁開始研究眼前這個年輕人,能這麼大方來找她女兒,根本不可能是個有婦之夫的人;更何況他那麼年輕,說話又很誠懇……女兒已向她再三保證不再和那人來往,也許這背後的驅動力,就是這位年輕人。因此,她更感欣喜和感激了。
「留下來吃午飯如何?」林母有意留他,想更深入瞭解他。
「初次見面就如此麻煩你們,不好意思。」
「哪裡,你是阿菡的朋友,理應款待。」
林菡磨菇半天,總算出來了,見母親和劉漢明似乎談得很投機,內心也很高興。
「媽,我這次能夠考上大學,多虧劉漢明的幫忙,免費當我的特教老師呢。」
「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都沒對我說。」林母聽了更是歡喜。「那我們得謝謝人家才是,中午加菜,我現在就出去買菜,你陪陪客人,不要再怠慢人家了。」
「媽,你放心啦。」
林母才跨出大門,劉漢明立刻上前摟著她。
「你這個小麻煩,淨會惹事,真讓人頭疼。看你讓我擔心好多天,怎麼補償我?」
「對不起,」她必恭必敬地一鞠躬。「這樣可以嗎?」
「不夠。」他佯裝不滿意的樣子。
「那要怎麼辦?」她也佯裝很著急的模樣。
劉漢明指著自己的臉頰,意有所指地等待她的行動。林菡會意,便毫不猶豫地靠過去,送他一個香吻。
「這樣行了嗎?」她問。
他默不作答,滿足的微笑,隨即吻上她的唇,這次又如膠如漆、難分難捨啊。突然有一隻手拍著劉漢明的背。
「喂!收斂些,這裡是我的家耶,待會我媽回來撞見了,不就糗大了。」林菡提醒著。
原來是她在抗議,害他嚇一跳,以為林母回來了。
「嗯,說得也是。」劉漢明收回眷戀的目光,之後又關心地看向她的頭。「你的傷還好吧?何時去換藥?」
「大半都是下午或晚上去換藥。」
「誰陪你去呢?」
「這幾天都是我媽陪我去的。」
「你要是早告訴我,這件事交給我不就得了。」語氣仍有一點責怪,如果她有重視他的感覺,就不應當瞞他。
「即使告訴你又如何,我可不能坐你的機車去換藥。媽說已經受傷,還是坐公車比較安全。」當時是沒勇氣見他,現在也只能找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回他。
劉漢明認為林菡不懂他的心意,現在根本不是坐什麼車的問題,而是有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一個人遇到了危難或緊急的事,首先想到的應是心中重要的人,而她竟然避不相見瞞了三天,最後還是他自己找上門來。
「你的理由實在有點牽強。」
「我真的是怕你擔心嘛。」看出他的耿耿於懷,她再次強調並撒嬌一下。
這招果然見效,劉漢明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捏捏她的鼻子,發出忠告:
「下次不能再這樣了,有事一定要告訴我。」
「遵命。」林菡打拱作揖,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如此更逗得他開心了。
看來暫時是冰釋前嫌,兩人又有說有笑了。
「本來我閒著無聊,想去找臨時工來做,現在受傷,媽更是不讓我出門了。」她說。
「你為了考試,累了好幾個月,是應該休息一陣子,好再迎接另一個學習知識的開始。」
劉漢明的話不無道理,她應該好好養傷、休息才對。
開學後,他們見面也許就少了。他的學校在南部,以後要見面,只能寒、暑假或是有連假的節日了。
「開學後你要去台南了,要懂得照顧自己。」想到這她就有點感傷。
「倒是你才叫我放心不下,可不能再迷糊了知道嗎?還有不能貪玩,要用功讀書。」他也語重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