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日本 >> 後知後覺,日久生情 >> 奼女是賢妻作者:春野櫻 | 收藏本站
奼女是賢妻 第9章(1) 作者:春野櫻
    捂著發燙的嘴,世彌在床上翻來滾去,不由自主的傻笑。

    初吻,這是她木嵨世彌二十五年來的第一次親吻。老天,他居然吻了她叫門口完了,她淪陷了,明明知道跟他在一起可能會受傷,明明知道自己跟他之間距離相差八百萬光年,她卻還是喜歡上他了。

    不是因為他長得像魔鬼土方,而是因為她感受到他此時此刻是真的喜歡她。

    就算將來他會對她感到厭煩,然後一腳踢開她也沒關係吧?就算真的會被傷到體無完膚,甚至是屍骨無存,也可以賭它一回吧?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為了個「會呼吸、有心跳、有體溫」的人而感到興奮歡喜,即使所有人都看衰,即使連她自己都不看好,她也不想錯過。

    縱然遲了些,她木嵨世彌的春天終究還是來了。

    「呵……」她翻了個身,笑視著床單上的土方歲三,「土方先生,對不起,我……我愛上別人了。」

    「你在幹麼?」

    突然傳來弟弟的聲音,嚇得世彌三魂七魄都快跑光。她生氣的坐起,怒視著他,「你為什麼老是不敲門?」

    「你又沒關門。」世恭像看髒東西似的睨著她,「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傻笑,你發花癡啊?」

    「什……」她火冒三丈,抓起抱枕往他扔去。

    他眼明腳快的一閃,退到了門外。「笨蛋花癡宅。」

    世彌再抓起枕頭,「快滾!」

    「蠹宅!」世恭壞心眼的咧嘴一笑,拉上房門。

    「臭小子!」世彌幾乎要將手裡的枕頭丟出去了,但餘光一瞥,她急忙收勢,然後將枕頭緊緊的抱在懷裡,內疚地說:「對不起,土方先生,我差點把你丟出去了……」說罷,她把枕頭妥適的擺好,朝它合掌一拜。

    而此時,世恭站在世彌的房門外,尚未離去。

    他的臉上帶著一抹安心、淡淡的微笑,原因無他,只因這幾天死氣沉沉、活像是末日降臨般的姊姊,終於恢復了生氣。

    那天對她說出那些殘酷的話,其實他心裡很痛苦、很內疚,可皇天在上,他會那麼說,完完全全是出自於他對姊姊的愛及關心。

    雖然他們從小吵到大,他又經常毒舌攻擊她,可她是他的姊姊,是只有他能欺負、不許別人傷害的姊姊。

    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任何傷害她的人,他都不會原諒。

    藏方真言是他尊敬景仰如偶像及楷模的人,但即使是如此,若藏方真言傷了姊姊的心,他一樣會找他算帳。

    為了保護姊姊,也為了藏方真言在他心裡那如神祇般的形象,他絕不能讓悲劇發生。

    「姊,有一天你會感激我的。」他自言自語的說。

    真言一走進業務部,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他。

    「藏方先生,你不是得了重感冒嗎?怎麼不多休息一天?」副部長松元關心的問。

    「我已經好多了,謝謝。」真言淡淡地喚道:「木嵨。」

    「是。」聽到他的「召喚」,世恭立刻起身。

    「進來。」真言說完,逕自走進了辦公室。

    雖然已經在真言底下工作近一年,但直至現在,每次被上司喊到名字時,世恭還是會覺得緊張。

    他離開自己的座位,快步走進真言的辦公室。「有事嗎,藏方先生?」

    「把門關上。」真言脫下西裝外套掛好,然後走向他的辦公桌,打開了電腦。

    世恭帶上門,疑怯的走近辦公桌,像個被叫進校長室的小學生般立正站好。

    真言瞥了他一眼,「輕鬆一點,不是什麼嚴重的事。」

    世恭微怔,「藏方先生,你……」他看得出來今天的真言神清氣爽、心情愉悅,也許真言自己不自覺,但他的唇角是微微上揚的。「你一點都不像是昨天重感冒的人……」他試探地道。

    真言神秘一笑,「因為昨天有人照顧我,煮了營養的粥給我吃。」

    世恭一頓。有人照顧他?如果是他的母親或親人,他應該會直接說「我母親來照顧我」之類的話,而不是說「有人」吧?

    看他一臉幸福洋溢的表情,世恭忍不住猜想他也許跟矢吹慶子重修舊好了。

    「是矢吹小姐吧?」

    「矢吹小姐?」真言聲眉苦笑,「當然不是。」

    不是矢吹慶子?那麼……他已男有新歡?

    「對了,」真言眼睛盯著電腦,閒閒的問道:「你姊姊還好吧?」

    「欸?」世恭楞了一下,怎麼話題突然跑到他姊姊身上?「她很好,雖然今天早上有點小發燒,但心情還不錯……」他頓了下,「藏方先生為什麼突然——」

    「發燒?」真言抬起眼臉看著他,「她生病了?」

    「只是小感冒,藏方先生不必——」

    「一定是我傳染給她的。」真言濃眉一皺,「抵抗力真差,我才親了她一下,她就中獎了。」

    世恭陡地一震,驚疑的瞪大了眼睛,「什、什麼?!」

    真言好整以暇,平靜自若的坦白,「昨天照顧我的就是她。」

    聞言,世恭戲劇性的退後了兩步,「怎、怎麼可能?她又跑去找你嗎?」

    「不。」真言唇角一勾,「是我裝可憐,絆住了她。」

    「你……難道你們……」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聽好了。」真言神情忽轉嚴肅,態度堅決得近乎任性,「我喜歡她,不管你是同意還是反對,都不會改變我對她的想法。至於她……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她也喜歡我。」

    「……」世恭怔楞的看著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我會跟她交往,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藏方先生,要是我姊姊受到任何的傷害,她會——」

    「如果我傷害了她,」真言打斷他,目光澄定且誠摯,「你就修理我吧。」

    世恭先是一呆,旋即挑高眉,語帶宣示道:「真的嗎?即使是我所崇敬的藏方先生,我也是會出手的喔。」

    「當然。」真言笑看著他,「不過我說你啊,你其實有戀姊情結吧?」

    「蛤?」世恭被反將一軍,無言了。

    這一天,真言準時下班,而且還順帶持著世恭一起走。

    不為別的,只因他要到木嵨家探視關心被他傳染感冒的世彌。

    兩人一進門,木嵨媽就被他這位意外的客人及奇跡般比木嵨爸還要早下班返家的世恭嚇了一跳。

    「藏方先生?」正在準備晚餐的她有點手足無措,連忙責怪起一旁的兒子,「你這孩子怎麼沒跟我說藏方先生要來?」

    「木嵨太太,請別責怪世恭。」真言一笑,「他事前並不知情。」

    「咦?」木嵨媽楞了一下,狐疑的看著兒子。

    世恭一臉尷尬,礙口地說:「媽,藏方先生他……他是來……」

    「木嵨太太,我是來探望世彌的。」真言氣定神閒的接話,「方便嗎?」

    聞言,木嵨媽難掩驚訝,世恭的上司來訪,竟是為了探望生病的世彌?身為上司,他這是愛屋及烏,連部屬的家人都能得到他關愛的眼神嗎?

    「媽,那個……」世恭語帶保留的說:「我待會再跟你說。」說罷,他轉頭看著真言,「藏方先生,我帶你上樓。」

    真言微微一笑,「麻煩你了。」

    世恭帶著真言上樓來到世彌的房門口,低聲說:「我姊大概在睡覺吧。」

    「嗯,我會盡可能不吵醒她的。」

    「唔,那……我先下樓了?」世恭似有疑慮,不放心的再看真言一眼。

    真言拍拍他的肩,語氣促狹地道:「放心,我不會超火打劫的。」語罷,他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世恭本想探看姊姊是醒著還是睡著,真言卻已經掩上房門,他抓抓頭,有點懊惱,但也只能轉身下樓來,而木嵨媽已在樓梯底下等著他。

    「世恭,」她一把抓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世恭面色凝重,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媽,你要冷靜喔。」

    「欸?」木嵨媽一臉茫惑。

    「藏方先生在追求姊姊,而且他們可能已經在交往了。」

    「蛤?!…」木嵨媽忍不住發出驚叫。

    世恭一把摀住她的嘴巴,低聲道:「不是叫你要冷靜嗎?」

    木嵨媽看著他,跟他比了個「OK」的手勢,見狀,世恭才放心的把手移開。

    這時,木嵨媽又一個轉身,急急忙忙的不知要往哪裡去。

    「媽,你幹麼?」

    木嵨媽轉過頭,給了他一記詭異又神秘的微笑,「我要去給你爺爺奶奶上個香,感謝他們在天上保佑……呵呵,我們家世彌居然有人要,真是祖先有靈啊。」

    看著興高采烈、蹦蹦跳跳離開的媽媽,世恭簡直無言。

    走進世彌貼滿了動漫海報、擺滿動漫公仔的房裡,真言其實有那麼一秒鐘萌生想奪門而出的念頭。

    因為,他看見了掛在牆上那套新選組的隊服,那就是她希望他穿上的衣服吧?老天,這是一個二十五歲成年女性的房間嗎?沒有可愛的擺飾,沒有任何女性雜誌及刊物,沒有淡淡的香水味,甚至沒有浪漫的寢具。

    看見她枕頭上及床單上都有著動漫版土方歲三的等身人像及臉部特寫,他簡直傻眼,這是另一種形式的「同床共枕」嗎?

    床上,世彌趴睡著,一點都沒發現有人進房。

    真言小心翼翼地抓起擺在牆邊的一把木頭凳子,然後走到床邊坐下。

    她的臉有點紅,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在被子裡悶得太久。

    伸出手,他輕撫她的額頭,比一般體溫還要高一點,但不至於教人擔心。

    「唔……」當他把手抽回時,世彌皺了皺眉頭,發出細微的聲音,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嘿。」真言笑望著她。

    「嗯?」她呆了一下,兩隻眼睛定定的瞪著他好幾秒。土方先生?咦?她在作夢吧?

    「真的被我傳染了?」

    「……啊!」終於,世彌回過神來,驚覺自己不是在作夢,而床邊的人也不是土方歲三。她翻身坐起,驚訝且害怕的看著他。「你、你、你怎麼……」她忍不住往後退縮著。

    真言讓她的反應給逗笑了,他離開凳子,坐上床沿,然後不疾不徐慢條斯理地拉住她的手,免得她從床的另一側滾下去。

    「世恭說你生病了,所以我來看你。」他邊說邊將她拉回原來的位置,「看來你恢復得不錯。」

    世彌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整個人仍處在極度驚慌的狀態中。

    「你還有一點發燒,」他再次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覺得暈嗎?」

    原本是不暈的,但因為他,她暈爆了。而且,她好像又燒了起來……

    「對了,我已經跟世恭說了。」

    「說什麼?」

    「說我們已經在交往了。」

    「咦?」她驚呼,「我們什麼時候交往了明」

    他好整以暇的一笑,「昨天我們不是接吻了嗎?」

    「什麼?那樣就算交往了?」

    他挑挑眉,有點不悅,「原來你這麼開放啊?接吻不算交往,不然還要做什麼才算?」

    「那個……你跟矢吹小姐不也接過吻,可是你說……你說那不是交往……」什麼嘛,這套標準不是他自己訂的嗎?哼,以為她生病就會神志不清喔?

    真言微楞,然後呵呵笑了。「你在吃醋啊?」

    「沒有!」世彌發燙的臉頰因為害羞而更紅更熱了。

    真言凝視著她,眼底盈滿愛憐,伸出手,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

    世彌瑟縮著脖子,嬌怯的斜睨著他,「幹幹麼?」拜託,這是她家,他到底想做什麼啊?假如老是不先敲門就長驅直入的媽媽或是世恭撞見了,那她會羞到躲在床底下度過餘生的。

    看著她驚慌失措、滿臉羞紅的模樣,真言覺得好樂,不過再怎麼說她都是個病人,他還是對她仁慈一點,捉弄她這種事,以後多得是時間跟機會。

    「你要趕快好起來,聽見了嗎?」他正色地道。

    「咦?」她一怔。

    「你要是不趕快痊癒,我們怎麼談戀愛?」

    看他一臉嚴肅認真,她試探地問:「這是你現在最期望的嗎?」

    「當然。」他不假思索的點頭。

    這是他現在最期望的……也就是說,她可以趁現在跟他談條件?

    「你……真的要跟我交往?真的要跟我這種阿宅談戀愛?」她挺直背脊,直視著他。

    「當然。」

    「不會後悔?」

    「不會。」他忽地警覺問道:「你想幹麼?」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為我穿上那件衣服吧。」說著,她指向掛在牆上的那套新選組隊服,然後雙手合十的拜託他,「求求你。」

    「不要。」他連考慮半秒都沒有,「這是兩碼子事,別趁機勒索我。」

    「要是你穿上那套衣服,我也許會不藥而癒耶。」她像小狗乞憐般懇求著他。

    他神情凝肅,冷冷地說:「休想,你還是乖乖的吃藥吧。」

    看他那一臉沒得商量的冷酷表情,世彌心知無望,於是哀歎一聲。

    真言看看牆上那套隊服,再看看她,她那失望沮喪的表情還真教他不忍。不過,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穿上那套隊服,裝扮成土方歲三的。

    「喂,你該不是因為我像他才喜歡我的吧?」

    「這個……我不清楚耶。」

    「不清楚?」他眉心一攏,不滿的怒視著她。

    世彌膽怯的聳肩縮脖,小小聲說:「當初就是因為你長得像人家心愛的魔鬼土方,我才會鼓起勇氣寫信給你的。」

    「你說什麼?」他冷然一笑,「心愛的魔鬼土方?」

    她畏怯卻又不甘地提出請求,「請……請不要逼我捨棄對他的愛……」

    他懊惱又無奈的瞪著她,「我可以跟你說話,吻你、抱你、躺在你身邊……」

    說著,他突然躺下,然後生氣的問:「他行嗎?」

    看著他氣結的表情,世彌楞了一下。

    他在吃醋嗎?而且對象是動漫人物?

    天啊,那個泠酷到只要他坐過的地方便從此寸草不生的藏方真言,居然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嘻嘻。」她掩著唇,笑了起來。

    「笑什麼?」他疑惑的瞪視著她。

    「藏方先生,其實你跟土方先生真的很像耶。」

    「什麼……」

    她笑得甜蜜蜜,自顧自的說著,「土方先生總是對千鶴很嚴厲,讓她嚇得直發抖,但其實他很愛她,是個在私底下會臉紅的人像你們這種類型的人,就是所謂的『傲嬌男子』啦。」

    聞言,他恆惱地道:「別再拿我跟他比較,他不是真的。」說罷,他將她拉下,側身抓住她的肩膀。

    世彌倏地心跳加速,面紅耳赤,「藏、藏方……」明明害羞到想逃,她心裡卻莫名湧出不知名的期望。

    「躺在你身邊的是我,不是他。」他目光如炬的注視著她。

    迎上他熾熱到讓她無法直視的黑眸,她吞了吞口水,「他沒躺在我身邊,是躺在我下面啦。」

    他微頓,接著唇角揚起一抹狡黯又迷人的笑容。「你希望的話,我也可以躺在你下面。」

    她呆住,「這是……限制級的對話吧?」

    真言欺近,以鼻尖輕觸她的鼻尖,低聲說:「原來你聽得懂?」

    「為什麼要這麼小聲的說話?」因為他壓低了聲音,讓世彌也不由得跟著放低音量。

    「因為隔牆有耳啊。」說完,他的唇輕輕地貼上了她的。

    她嬌羞的以手指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會交叉傳染喔。」

    「管他的。」他移開她的手,以熱情的吻摟住她羞悸的唇瓣。

    此刻房門外,世恭正一把抓住挨在門邊偷聽的木嵨媽。

    「媽,你在幹麼?」他將她拉到走廊的另一頭,小聲說:「要是被藏方先生看見,多不好意思。」

    「裡面沒聲音呀,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這話讓世恭聽得面紅耳赤,「不要說出來,我不想想像。」

    「呿!」木嵨媽輕時一記,「你國一時就偷看成人雜誌,別以為我不知道。」

    世恭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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