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真的很有心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鬼才理你!」四哥果然是不給她面子,指關節動得喀喀作響的,眼裡流露出一股危險的光芒。
「維莉,把這女人給我拖進去變身,別和她客氣!」
「遵命。」維莉樂得當幫兇,當下和羽人一人一邊的將孟韋晴拖進更衣間,準備大展身手。
「晴姊,記得要有敬業精神哦!」羽人也是幸災樂禍得很。
孟韋晴翻了個白眼,突然發覺自己誤上賊船。
如果現在喊停的話,他們會不會就放了她?沒三秒鐘,孟韋晴就自我回答了這個問題。
不,他們只會更加速的拆了她。
「嗯……」搓著下巴的鬍渣,四哥批評的眼光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衣服不行,這件完全暴露她身材上的缺點。」陰陰的臉轉向孟韋晴。
「看來你這幾年過得不錯嘛,肉倒是長了不少。」孟韋晴真是欲哭無淚,又有點想笑。
「還有髮型,綰這種頭髮和她的臉形不怎麼搭。」羽人也說話了。
「而且,看起來活像三十幾歲的少婦。」來探班的維剛也加入「痛批」一族。
「你們……懂不懂得含蓄這二個字啊?」孟韋晴沒好氣的抗議。
「少在那裡含血噴人,故意把氣出在我身上,雞蛋裡挑骨頭哦。」連續做了四套造型,他們三位大男人還沒有滿意過,她倒是被打擊得想放棄,逃回家躲在房裡舔傷口了。
但是,作品被批評得一無是處的維莉卻一點也不生氣,反倒興高采烈的;不等評審們有進一步的評語,她很爽快的拉起孟韋晴又往更衣室裡鑽。
「沒問題,再等我一下。」
「喂!維莉……我……」這時候,孟韋晴相當確定,這些人是聯手起來整自己的。拜託,都幾歲人了,還那麼幼稚?真是受不了!
把她當芭比娃娃玩很有趣嗎?沒良心的壞人!
即使心裡再怎麼哀怨,她還是只能乖乖的坐在那兒,任由維莉將她的頭髮拆下,然後全部再重新來一次……
「嘖,越混越回去了。」為了加重自己不屑的程度,四哥還把手上的煙往地上一扔,順便重重一踩以示不悅。
「她那個眼睛……一大一小耶!」維剛瞇著眼打量,搖著頭。
「還有那個衣服,要露的話,裡頭的防護措施要貼好,我都看到膠帶了。」羽人皺起眉頭,像是要證明似的伸出手,被孟韋晴快速的拍開。
「再重來一次!」三人齊聲道。
「沒問題。」維莉是樂此不疲,快樂得不得了。
天啊?誰來救救她啊?
再次被拖入更衣室前,孟韋晴努力的瞪了三人一眼,強烈的表示姑娘她已經越來越不爽了,他們最好克制一點。
只是,三個男人各看一眼,沒一個把她的無聲警告當作一回事。
混帳東西!
深夜時分,袁天紘剛停好車,就看見下了車的孟韋晴。
這麼巧?
走到她身邊,看清她身上的裝扮,袁天紘心裡微訝。
微卷的長髮編成了黑人頭,臉上是相當有個性的妝,再搭上她身上的俐落褲裝,形成相當……姑且稱之為詭異的裝扮吧!
「想笑就笑,反正我今天看多了,也不差你一個。」孟韋晴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是醜到外太空去了,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在意些什麼,經歷那群惡魔的凌虐之後,她可是認命得很。
事實證明,他們根本是心存不良,計劃良久了!說什麼機會難得,非要大展身手不可。騙鬼啊!光是定裝就花了四個小時,其他拉里拉雜的準備工作就別提了;最過分的,還是在她身旁拚命的潑她冷水、削她面皮!要不是她修養夠,早就在那兒發飆了。
是夠交情啦,要不然扯破臉也得吵。
只是她真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麼滔天大罪,竟換來他們有志一同的惡整?不過就是移居高雄,不聯絡罷了,有這麼嚴重嗎?
「看來是很特別的工作。」袁天紘並沒有取笑她的打算,只是含蓄的表示著,沒忘了她昨天提到今天要外出工作。
側身讓她先進電梯,他淡然的按下樓層。
「與其說是工作,不如說是去犧牲形象,與綵衣娛親有異曲同工之妙。」搞了半天,什麼進展也沒有,就是為了取悅那群沒人性的「昔日舊友」!
沒錯,自己今天根本算不上工作,純粹只是去聯絡感情,提供他們笑料罷了。
對於這點,袁天紘選擇不接話。因為不瞭解經過所以難以發言,也是交情不深不適合多語。
「你也這麼晚,應酬嗎?」抱怨完畢,孟韋晴想到眼前的男人似乎也挺辛勞的,居然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不,純粹是加班。」袁天紘維持著一貫的簡潔。
「還有,助理沒能聯絡上你,所以資料我直接帶回來了。」步出電梯後,袁天紘抽出公文遞給她。
「謝謝。」孟韋晴當場抽出,看到的是一如他簡潔的內容,聳了聳肩。
「我這幾天會提出幾個大概的方向和地點供你參考。」而後,想到今天的結論,她不由得歎息。
「不過,我另一頭的工作恐怕還有得拖,時間不是很能明確的調配。」討論也要有時間,像他這種大老闆,大概連說上十分鐘的時間都得事先預約吧?可偏偏自己又拿那群沒人性的傢伙沒轍,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繼續玩下去,放下正當工作於不顧,時間實難掌控啊!
「不要緊,如果累的話先休息。」袁天紘誤解了她的擔憂,以為她怕兩邊跑的工作量過大。
「不是這個問題。」孟韋晴原想解釋,後來決定算了,和他說也無濟於事,純粹是抱怨一堆而已。
「別擔心,再忙的日子我都撐過了,我會盡快提出的。」孟韋晴聳肩一笑。
看著她怪異裝扮,與她那乾脆不拖泥帶水的行事態度,他只能說相當不搭調。
聽到她的話,再想到四弟那滿檔的行程,與三弟媳當初被工作壓力逼得逃跑的事情,袁天紘難得的閒扯起來。
「覺得可惜嗎?」聽起來沒頭沒腦的問話,可是孟韋晴卻知道他指的是以往的演藝生活。
「並不會。」就像小柔說過的,她們即使再難過、再不捨,卻絕對不後悔。
「人生總是有捨才有得。」她是真的這麼認為,也這麼過著。
袁天紘淡笑。
「也對。晚安。」看著他走進三樓書房,孟韋晴再往上走回房,心裡對於他剛才的笑容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沒想到,他是會笑的人。看來,以後真的不能再以貌取人了。原本看袁天紘的一言一行,她還以為他永遠是那副沉穩不動泰山的模樣咧!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他居然還會笑。
讚歎過後,孟韋晴沒再多想的趕緊回房,卸下自己一身可笑的裝扮,並且再次的咒罵那群損友。
嘖,明天還要去,真是倒霉。
看著吧,明天再任他們亂搞,她孟韋晴三個字就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