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人稱「秋老虎」的執行董事秋陽已經發了兩次威,一群一級主管被他刮得滿臉全是豆花,一個個活得比老鼠還卑微。尤其是擔任副總的秋廣元,打從上一回成為「溫沙公爵第二」之後,更是嚇得不敢進會議室。
「秋副總還是沒到嗎?」
一級主管們你看我,我看你,終於有人小小聲的開口,「他……他生病請假。」
秋陽冷著一張臉,咬著牙,「什麼病?」
「這……」代為回答的主管把頭壓得低低的。
他雖和秋廣元頗有交情,可秋陽連自己堂弟都敢動刀了,他也怕受牽連!
「心臟衰竭嗎?」
對於秋陽難得的幽默沒人敢笑,就怕自己成為下一位心臟衰竭的人。
深吸了口氣,他冷然的開口,「星期一的會議他也是因病缺席,這一次還是生病沒到,嗯哼!可見他病得很重。對於一個病重的人,不讓他休長假就太不人道了,通知人事部門,把副總的位置空出來!」
這也算是給在場主管們一個借鏡,「公司可以原諒失誤而有心改過的人,可無法原諒沒有擔當,只想逃避的廢物。」
隔音良好的會議室三不五時傳出高分貝的咆哮聲,被點到名的主管每個被「電」得差點沒臉走出會議室,沒被點到名的也開心不起來,定出會議室時每個人皆面有菜色,一身冷汗,頗有劫後餘生的感慨。
雖然秋陽平時就挺冷漠的,可也不像這個星期那麼可怕,就算他沒開口罵人,光是他那張彷彿家裡人出了事的臭臉也夠瞧的了。
今天是星期五,秋陽在八點左右步出公司,然後驅車到與人約好見面的飯店,搭電梯上了二樓的法國廳,他才覺得有些……怪怪的!
「先生,您的邀請函。」站在門口的服務生有禮的說。
「邀請函?」他怔了怔,攏緊的眉宇表現出他的疑惑和不解。
是不是什麼地方弄錯了?他只是和剛回國的大學同學約吃飯,要什麼邀請函?
而且今天的法國廳是不是有什麼活動?佈置得很不同,往裡頭看去,淨是一些像是刻意打扮過的年輕男女。
怎麼回事?正猶豫著是不是該打電話再確定時,已有人走到他身後,手一采,遞出了兩張邀請函。「這位先生的邀請函在我這兒。」
這聲音……他側過頭,怔了一秒才低訝出聲,「逢春?」
葉逢春挑了挑眉,手搭上了他的闊肩,眼中閃過一抹興味,「進去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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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洛克式的大石柱下,一對身高相似、長相也在伯仲之間,甚至連家世部不分軒輊的美男子,就站在石柱下接受眾人艷羨的目光。
葉逢春將手上的一杯雞尾酒遞給了秋陽,服裝品味帶點雅痞風格的他,貴氣得就像個王子。「我們多久沒見面了?」
「快三年了吧!」他啜了口雞尾酒。不同於葉逢春的雅痞貴族風,他身上的BOSS西服就顯得太一絲不苟且過於正經了。
事實上,他們雖都是哈佛的學生,秋陽念財經,葉逢春念醫學,所學不同,出了學校後領域也不同,嚴格說起來,他們交集並不多,雖然如此,他們還是成為好朋友。
葉逢春出自醫學世家,他們葉家隨便什麼阿姨、舅舅的,全部都是學醫的,為了擺脫這樣的家族束縛,他醫學院畢業後又繼續考研究所攻讀碩、博士,之後就留在美國工作,之中有一年跑到日本當了一年的醫學院講師。
以往他每年會回來兩次,直到三年前家中替他訂下了一門婚事,他親自回來解除婚約後,一直到現在,他才又重新踏上這塊土地。
兩個條件一等一的男人就這麼站在-塊兒,彙集四面八方的傾慕眼神自然熱絡起來。
「方纔我一直想問,這裡是……」才進來不到三分鐘,頻頻往他身上投注的「曖昧」目光已經讓他有點捉狂了。
他覺得自己像是塊上好的俎上肉,正被一群彷彿餓了很久的狼群覬覦。
秋陽冷著臉,淡漠的掃了一下四周,顯得霸氣的濃眉悄悄攏近,即使不是熟識的人也看得出這人的忍耐已快到了臨界點。
「三三派對。」葉逢春一點也不怕他的臭臉。呵……三年不見了,挺懷念的。
「什麼玩意兒?」他對時下流行的用語一向不怎麼感興趣,自然不會去留意。
「三高男VS三好女的派對。」說完,神秘的一笑。看著好友的眉攏的更近了,葉逢春優雅的揚唇,「三高男指的是學歷高、身材高、薪水高,這你一定知道。至於三好女嘛,是指學歷好、長相好,還有身材好的美人。」見秋陽的臉色為之一變,他心中不禁感到好笑。奇怪了,這人步人社會也不少年了,個性怎麼還是這麼正經、嚴肅?這樣可不行喲!
像是怕他還不太明白似的,葉逢春繼續加以解釋,「所謂的三三派對,其實說穿了就是變相的相親。」
一聽是假借「聯誼」之名,行相親之實的「對看」派對,秋陽的臉色明顯的更加難看。
「我要走了。」平常他家長輩想逮他去相親都得使上權謀、陪上老臉,他今天倒是挺「自動自發」的。
「欸,你還不能走。」葉逢春手一攬又將他扳回來。「我們還沒聊到天呢!」
「那就另外找個地方吧!」
「要是能離開,我也不會到現在還窩在這蠢斃的無聊派對好嗎?」
「這『蠢斃的無聊派對』是只許進來,不許出去的嗎?」秋陽嘲諷的開口。
葉逢春失笑,卻正好看到秋陽低下眼臉啜了口酒,心中不禁暗忖。好個美男子!可惜天生一副壞脾氣。驀地,他眼中閃過一抹算計。
嗯嗯,暴躁男若配上溫柔妹……咳咳……溫柔嗎?「看」起來很溫柔就好了,事實上……反正不是他接收就好了,
「不是這樣的。」他很無奈、很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派對的主辦人是我,我若是先離開,這不是很不負責任嗎?」
「你主辦的?」秋陽很難得會有這樣訝異的表情,彷彿大白天看到滿天星斗一般。
「你是想說,視婚姻為愛情墳墓的人卻鼓吹別人趕快死一死?逢春,你在搞什麼鬼?」
葉逢春一臉頑皮,抿了抿嘴,眼睛吊得高高的,隨即露出燦然的一笑。「這年頭醫生不好當,媒人錢好賺。」
「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假的!」
「為什麼想主辦這種派對?」難道又是葉伯父、葉伯母的主意?不對!三年前的事該讓他們學會教訓了,他們該知道逢春看似溫和,其實脾氣有多麼硬!
葉逢春一臉的似笑非笑,「把妹。」
秋陽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後,很直覺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哪一個?」他這死黨向來有一堆女人主動投懷送抱,而他通常也懶得追女人浪費時問,可這回居然為了「把妹」而主辦派對?
「你有沒有聽過『阿拉了』神燈的故事?」
秋陽皺了眉,第一次覺得和葉逢春講話這麼累!這傢伙有秘密!可他又不肯一五一十的交代個明白,非得這麼無聊的玩他。「你在玩人中得到樂趣,可被玩的人可沒什麼樂趣可言。算了,反正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耐性。」也一樣……聰明!
「總之,你是主辦人,因此不能走就是了。」
「『蠢斃的無聊派對』要到十點左右才結束,更何況成功配對的人要是太少,我這主辦人的臉上也無光!」
哇哩咧!接生婆難不成還得包生男?他真的要走了。
「是朋友的話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葉逢春用「義氣論」阻斷了他想離開的妄想。
「你……」
「這種派對是很現實的,你看看,俊男美女早就銷售一空,還有人排在一旁等候補,可一些平凡點,或『古怪』一點、不擅長交際、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就乏人問津的給晾在一邊。甚至還有人躲在黑暗一角,像是亮了相會嚇到人似的。」
「有嗎?」他一向不太注意與自己工作上不相干的人。
看來這所謂的三高和三好派對,等級還不夠高,可能都是以一些中產階級或所謂的科技新貴為主,因為放眼所及並沒有他所熟識的企業名門,倒是有一些人認出了他,正在一旁竊竊私語著。
「有!」葉逢春的手指向角落一隅,一個背向他們,頭髮綁著一束馬尾,腳踩一雙球鞋和輕便舒適打扮的女孩-「嘖嘖嘖,這女生是不是太不會看場合了?她好歹穿條裙子、踩個高跟鞋吧!這種『相親派對』,沒人會這麼隨性的,怪不得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男人過去搭訕,要電話,連同性也恥於和她為伍……」
葉逢春滔滔不絕的說,卻只見秋陽的濃眉越皺越緊。「她是……」
「這場派對的大壁花!」?!這太少的表情有點怪喲,他和壁花小姐認識嗎?
秋陽抿著唇沒說話,可兩道眉卻聚攏在一塊。
那女人……那個凶悍,且人格有問題的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嘩!光是看背影他就知道是誰了嗎?別懷疑!對他而言,就算寇長命化成了灰,他也認得出她。
那女人和他見過兩次面,兩次都沒讓他好過,第一次很小人的從後頭攻擊;第二次改變攻勢正面迎擊--摑他巴掌!
從來沒人敢這樣對他,可這女人……她竟敢……
可恨的是在他的想法中打女人並不光榮,否則這女人早列入他的光榮冊中!
葉逢春挑了挑眉,「我絕不允許我所主辦的派對中出現了『壁花』、『壁紙』,『壁虎』這類東西。」說完,不等他拒絕就拉著他的手往角落走去。
「喂!你……」
不等他開口,葉逢春就奉上笑臉,「這位小姐……」
寇長命慢慢的轉過身,她先看到葉逢春舒服得有如春風般的笑容,卻很難不注意到他後頭的「對照組」。
她倒抽了口寒氣,心中不禁暗付,這傢伙怎會出現在這兒?
四道目光一對上,火藥中的硫磺量又迅速增加中。
在兩人用目光努力殺死對方之際,葉逢春笑咪咪的開口,「這位小姐,我這位朋友想請妳跳支舞,不知道妳賞不賞臉?」
「我……」
「我……」
兩人異口同聲的吐出同一個字。
「喔!不錯,兩人默契挺好的。」秋陽的臉色不對,這位小姐的臉色也不好看,嗯嗯,老是上演愛情喜劇片多無聊,偶爾來部冤家路窄想必會很討喜。「你們多聊聊,我不打擾了。」
「……」
「……」
葉逢春一定,兩人又惡狠狠的以眼神廝殺了好幾回,寇長命先投降了,畢竟這男人再惡質,先動手的人就是不對,而且她在打了他之後,真正惡質的爛男人一定會加以反擊,可他頂多只是一臉欲吃人的殘暴樣,其他什麼動作也沒有。她並不認為那是虛張聲勢,因為這人真的很想揍她,而他只要一拳,她大概就能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的了。
「那個……我……我不會跳舞……」
「我舞跳得不錯。」
「所以你邀別人跳吧!」寇長命低低的說,身子一轉便打算離開。
秋陽早先一步掃住了她的手腕,「就是不會才要學,妳連學習的慾望都沒有嗎?」說著就硬拉著她下舞池。
她想說她對沒興趣的東西為什麼要有學習的慾望?可她還來不及說就已經被帶下舞池。這個時候拒絕他,他丟臉,她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她一對好看的秀眉蹙了起來,「你是故意叫我難堪的嗎?」
秋陽的聲音陽剛低沉,聽起來帶有幾分性感的磁性,他身高高出寇長命二十幾公分,又加上她老低垂著頭,他正好可以看到她頭上的雙發旋。
聽說有雙發旋的人,脾氣通常火爆!嗯,看來「聽說」也不見得完全沒根據。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為什麼都已經上了船了,而妳只想著水會把船弄翻,而不想它能把妳安全送達目的地?」
「上船之前我已經領教過那條爛江的翻船本事,你希望我能有什麼期待?」
「寇小姐,妳激怒人的本事真是一流!」
「呵!聽起來像是考零分的學生笑考十分的學生笨。」在他的腳隨著節奏往後移時,她前進的腳毫不留情,且加重力道的往他擦得發亮的皮鞋踩下去。
腳板上冷不防的痛覺,令秋陽失去防備的低吟出聲,「噢!」他目光灼灼的瞪著她,似乎想看穿她到底是無心,還是有意的。
寇長命一臉無辜的仰起小臉,「真是對不起啊!我早說過我不會跳舞,是你毛遂自薦說要教我。」頭一低,頂上的兩個發旋又取代了她的表情。
初學者會踏到對方的腳,這是很正常的事。
他深呼吸,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妳的腳要跟著我的舞步,耳朵要仔細的聽著旋律、節奏,這樣……噢!」又被踩中了!
這女人長得嬌小瘦弱,像是風大一點就會被刮走,怎麼踩人的力道這麼大!他正想寬宏大量的原諒她時,卻發現他摟住的「悍女」的肩頭正微微的顫動。
「妳……」
被發現啦?!反正要賴也賴不掉,那就坦然面對吧!寇長命抬起一張掩不去惡作劇,還有幾許挑釁意味的笑臉。「本來就是不同調的人,這麼湊在一塊跳舞不是很奇怪?」說著又用力的往他皮鞋上一踩。
這一踩無疑是火上加油!秋陽如子夜般的黑眸抹上了一層危險的訊息,他的嘴抿成了一直線,「妳這女人真是……」
在他身邊的女人通常分成兩種,一種是忙著討好他,想引起他注意的,這樣的女人只會在他面前呈現最好的一面,因此不會惹惱他;另一種則是怕他怕得要命,這種女人躲他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去捋虎鬚?!
可最近他發現了一種新的「生物」,也就是和他以往所知道的兩種女人不同的。
這叫寇長命的,她真了不起!她就是有能耐見他三次,惹火他三次!讓他一次比一次更想--宰了她!
寇長命拉下笑臉,「反正我們兩個打從一開始就互看不順眼,在彼此面前實在不必裝模作樣。」
「的確是這樣,可是,我很講究公平原則的。」
「什麼意思。」
「妳第一拿東西扔我,第二次摑我巴掌,第三次用腳踩我,在這三次襲擊中,我好像都沒有反擊。」他的語氣狀似平靜,實際上卻是封了層冰。
「你……你想幹啥?」這討厭的男人不會想在這種大庭廣眾下向她討回公道吧?這讓她覺得很不安!一雙澄澈的秀目盯著他,打算他一有動作就逃亡,可事實和預料總是有差距的,當他高高把手舉高時,她嚇得根本不知道要逃。
要……要被打了!要被打了!完了!要被打了!然後眼睛就倏地閉上,連垂死的掙扎也省略了。
等了好久,秋陽的手久久沒揮不,寇長命才慢慢的睜開眼。
一張開眼,正好和他的眼睛對上,她清楚的看見他一向冰冷的眸子閃過「妳死定了」的可怕神情,須臾間,她不安的心開始有點慌了。
「你你你……你到底想幹麼?」她怕到連說話都會「跳針」,可眼神還虛張聲勢的瞪他。
「妳說呢?」
她困難的嚥了不口水,「我……我告訴你,你可是有名……名的公眾人物,你要是敢打我……你你會上社會版頭條。」
「反正屆時上報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社會版除了施暴者外,受害者也會陪同登上版面,我並不寂寞。」
「你……你真的要打我?」他的身材這麼高大,手掌也這麼寬,真要動粗,她的下場一定會很淒慘。
「打女人不是我的強項。」
他不打女人?聞言,寇長命鬆了口氣。不打女人,那他……「你……」
只見他脫下西服外套,朝著站在樂隊不遠處的葉逢春扔了過去,然後向他比了個手勢。
葉逢春一挑眉,故作訝異態,眼神存著一抹興味,然後開口並對指揮下達手勢,「Music?」
樂團指揮趁一個段落結束後,熱情奔放的旋律取代了優雅抒情的華爾滋,原本在舞池中的男女紛紛離開,只剩寇長命和秋陽。
熱情的旋律聽得她毛骨悚然,紛紛落在她身上的雷射綵燈令她極不舒服,而且,她可以感覺大家的目光焦點都在舞池中。
她一向討厭別人的注目,因此能不引人注意就盡量避免,可現在……一見苗頭不對,她急忙想脫身。「你要跳舞你自己跳,我不奉……啊!」
聲音斷得突然,因為寇長命才踏出步伐,她的手就被用力的扯了回來,一個半轉圈後就向秋陽懷裡靠去。
他的腳往她膝後關節一挑,她的上半身主動跌進他懷中。
她驚魂甫定,美背靠在他懷裡,頭一仰,她怒視著他,「你幹啥?」
秋陽居高臨不的低頭看她,滿意她臉上顯現的不安,「妳聽過花式國際標準舞沒有?」
「花式國……國際標準舞?!」就是那種男女共舞,男方把女方當沙包一樣,拋來拋去、甩來甩去,偶爾還會從男方胯下滑過去,堪稱比馬戲團更恐怖的那種……舞?!
看她的臉色已綠了一半,「嗯,看來妳瞭解我在說什麼。」
「你……你敢!」
「妳說呢?」
老天!他……他笑了!笑得她心思紊亂、背脊泛涼。「我……我會把你的腳踩……踩瘸喔!」
「放心!我不會讓妳的腳有機會著地的,來吧!是妳該還我『公道』的時候了!」秋陽的手往她肩上一推,她又自他臂膀中轉了出去,在她被轉得暈頭轉向之際,雙腳倏地一騰空,她又給他扛上肩,然後她覺得自己就像噴射機的螺旋槳一樣,在他的肩頸之間轉來轉去。
「救……救命……」寇長命虛弱的開口呼救,可聲音太小,根本沒人聽見。
舞池裡舞得精采,舞池外驚呼連連。
她只覺得她的身體被轉來轉去,旋來旋去,燈光更令她覺得暈眩。
她好想吐!
胸口一陣悶疼,她很想告訴他她的心臟不好,沒辦法做太刺激的運動,可她沒辦法開口。
最後歡呼聲和暈眩感漸漸離她而去,她恍若跌入黑暗之中。
感覺到原本僵硬得像木偶的身子突然軟了不來,秋陽一怔,看著懷裡緊閉著雙眼,且一臉痛若的她,「喂!妳醒醒……醒醒……」
而因為「娛興節目」太過精采正大力拍著手的葉逢春,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也快步的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