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大概不會再來看我,便回到篷萊找到慧清、太清(一僧一道)兩位師父,開始努力修練,直到兩位師父覺得再沒什麼可以教我了才出了師四處遊歷,探訪天下奇人異士,以尋求可以來找你的方法。我終於成功了是不是?那樣漫長難耐的七年,我終於熬了過來!」說罷,像是想起昔日的麻木,忍受不了地喘了口氣,鍾長天霸道地把頭埋進她頸裡,嗅著她髮絲的馨香,「剛來這裡,什麼都不懂,也不知你在哪裡,到哪都是一層又一層、錯綜複雜的信號,也無法使用心靈的呼喚,就這樣隔了三年才知道你的消息……我只想讓你知道,不論如何,我是不會放開你的!我什麼都不怕,就算是你的意願,我也要扭轉它!」
水雲秀呆住了!好可怕的毅力和耐性!?
她從沒想過會這樣。她知道他喜歡她,以為那或許是出於從小失去親人的依賴、出於獨佔欲或是什麼原因,可從沒想過是愛情,這麼深的愛情可能嗎?水雲秀感到一陣心痛,她疼他愛他,可從來沒有瞭解過他,從來沒有認認真真以一個女人的心去愛他!
「我以為你會去進行你的爭霸大業……」然後慢慢忘懷修正他的感情,沒想到年輕氣盛的他雄心萬丈,後來竟是那樣孤寂地渡過十年?!
「你以為我是為了誰?」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害得水雲秀原本就又熱又敏感的肌膚又一陣火燒,「你說因果前定,不讓我沾染殺孽,我便不去報毀家之仇;那時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為了我我甚至會去把整個天下捧到你面前,你以為失去了你我還會在乎那些過眼雲煙嗎?」
她難道就不算過眼雲煙?不知他是怎麼歸類的,水雲秀頗為無奈。
像是想起了什麼愉快的事鍾長天淡淡地邪惡地輕笑起來,在她耳邊輕喃道:「你記得瀛洲上的幽篁林嗎?」惡劣地舔吮著她軟嫩的耳垂,他又道:「那些年的相思之苦多虧了它才熬得過來呢。」水雲秀「啊!」了一聲,想起在與篷萊、三丈相連的瀛洲上她最愛的那一片竹,裡面植有各種各樣的竹子,有方的圓的、漆黑的翠綠的紫的有閃著金黃色條紋的有生滿了橢圓形斑點的……但其中有一種白色的扁圓形的粗粗的直徑足有十幾二十公分長的竹子極為特別——在篷萊島上,有著許多凡人想也想不到有著奇特功用的奇花異草,但是這一種相思竹〈稱之為相思竹是因為它是深受相思之苦的情人們的最佳慰藉之物〉卻秉著天地靈氣而生,能通人心,若是對著它不斷思念一個人的話,那人的相貌就會在竹身上現出來,維妙維俏,若再加上深諳法術之人那、那……不就全被看光了?!
天!這樣的認知比一顆原子彈投下來還「可怕」,她竟然被「偷窺」這麼久?!臉上火辣辣的一片,腦筋一團模糊,水雲秀恨不得此刻有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躲開身邊這個緊纏著自己的可惡男人。天啊,一想到自己的隱私全被看光光,這、這任哪個姑娘都會羞愧得自殺,她雖然生性淡然,但看她的人是他呢……叫她怎能不去在意?他、他怎麼可以這樣?
水雲秀平時雖不說但心底卻是對那些懷著色瞇瞇眼光看她的人極為不喜歡的,也不愛別人的碰觸,但現在……現在的自己雖極為羞惱和不知所措,心底卻只有慌亂和一絲絲的甜意,決無厭惡之感……怎麼回事?!難道她對鍾長天的種種情感裡竟是有著愛情?她從來沒發覺,或以為那就是親情罷了!?無怪乎自己近來對他的牽念日深……
腦袋鬧轟轟的,什麼也無法思考,看多了身邊人的情情愛愛沒想過一天也會輪到自己,輪到自己,還是長天呢,怎麼辦……?
呵呵一笑,撫著水雲秀嫣紅得快冒煙的臉蛋,鍾長天像是極為滿意她的反應,吻住她,抱著她滑下白色的大圓石潛入水底……
他想要做的還不止於此呢,他的仙女阿姨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清澈的水湖底下有不少玉石,圓圓的透著瑩瑩的白光,一些白色的會發光的小魚在幽暗的水草邊悠遊……陽光射在水面波光粼粼地反射進水底,澄澈的水在水中看來像是一塊塊被分割的寶石,美麗極了……
水雲秀覺得無法呼吸了,這麼溫柔纏綿的吻,長及臀下的烏黑髮絲散了開來隨著水流的波動飄蕩在倆人周圍,絲絲繚繞生生世世——
朦朦朧朧中,想起以前,他倆也是手牽著手共同悠遊大海……
一個少女和一個男孩。
山河千里國,城闕九重門,不睹皇都壯,安知天子尊。
要探古國,當然首選文物薈萃,千秋帝都之——長安了。長安位於有「八百里秦川」之稱的關中平原渭河南岸,周、秦、漢、西晉、前趙、前秦、後秦、西魏、北周、隋、唐等均建都於此。
此時水雲秀正位於長安南面的秦嶺山脈中段的終南山上,這裡重巒疊嶂,陡峭峻拔,俯瞰長安,森然有序中可見涇、渭、灞、澧等八大水系環繞長安宛如晶瑩閃爍的天河珠串般環繞縈迴,是長安的血脈,給長安添上了極富動感的活力。
一路下山北進,山中聞得鳥蟲唧鳴更顯幽寂,獨有山中桂花不謝,飛來飛去襲人衣裾,清芬撲鼻,沁人心脾,她怡然自樂,有點捨不得快些下山了。
「哎?這麼多人欺負一個懷了身孕的女子不大好吧?」
眼前的一幕令她怔然,挺著個大皮球的美貌少婦位於群狼餓犬中看起來是那麼地惹人憐惜,使她衝動地開了口,初到古朝的陌生與疏離感開始逸去。
「哈,又來了一隻肥——」看起來是首領的人桀笑著轉過頭,話沒說完口水便流了下來,看起來像只垂涎的狗,好不衛生。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然後慣然地呆愣,水雲秀有點不太耐煩,輕蹙了眉,對那美貌的少婦道:「你不走嗎?」也許自己多事了,她看起來對這群地痞流氓並無懼色。
「……」燕盈光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哪一個女子的風姿外貌比得上自己的,沒想到今天倒憑空出現了一個,美得不像是真的。她身上的長紗裙式樣也頗為新鮮。思緒一逝而過,晴空般的美眸閃過一絲驚詫隨即嚴肅起來:「走?走!咱們快走!」她閃出惡人的包圍圈喜滋滋拉起了水雲秀那雙絕美無瑕的手。
這下輪到水雲秀目瞪口呆起來,她身形之快任人一眼便知是位高手,自己的確是多事了!
「走?不准走!」
憑他們是攔不住她們的,何必多找麻煩,水雲秀訝然地回望,覺得他們空有惡膽卻無腦,她一眼就知他們連武林中的三流人物都算不上,最多比一些街頭混混「高明」些。
說話的居然是個女的,她是男裝打扮,不開口別人還不會去注意到的呢。像被人捏住脖子的火雞般叫聲讓她原本就不太出色的臉孔更是失去了讓人探視的慾望,更別提她那噴火似充滿了嫉忌的眼光了。「你們在發什麼呆?還不快圍上去!」
「對對對!不准讓她們跑了!」領頭的那男子又發了話,他那充滿了欲流的黃眼一眨不眨地散著異樣興奮的光芒,他咂了咂嘴,歎道:「真是天仙美人,夠咱們玩玩後發一大筆橫財。」
此話一出,立即速效地勾起了他手下的蠢動,迅速地把她們圍了起來。
玩玩?當真是色令智昏了,他們不明白光這少婦就夠他們打了嗎?居然還想打她的主意,她的外貌可不是生來讓人想入非非的。輕哼了一聲,火苗在水雲秀胸中緩緩燃起,適才還沒遇著他們時的沮喪也一併算在了他們頭上。
搶人者,人恆搶之。希望他們身上帶多一點銀兩。
那女的顯然很不滿所有男人的色迷樣,「刷」地一聲,手中長鞭甩出一個弧開朝著打來,把氣撒在水雲秀和美孕婦這倆「禍水」身上。
三腳貓功夫!
水雲秀淡淡瞄了身邊的孕婦一眼,伸出兩根纖指做了舉手之勞。在現代,連搭公車都要向孕婦讓位的。
鞭女臉紅耳赤地想扯回她的長鞭。淡笑著睇著她稚氣的舉動,雙袖一拂,相顧駭然想一撲而上的其他賊人立即全中了穴,姿勢各異其趣地僵立著。
「你、你施了什麼妖法?!」火雞般的叫聲刺耳地重新響起,對著水雲秀叫囂著衝來。水雲秀看見她突大的眼珠子不知想到了什麼怪異的念頭而更顯得驚愕興奮:「你、你不是人?」
妖法?不是人?莫不成自己清靈絕塵的容顏加上通天徹地的武功便是這答案——妖精?鬼怪?水雲秀覺得自己有必要改一個好聽點的。「我如果不是人那便是仙了,遇到我,還真得點化點化你們。」
古代似乎比較好作「惡」,無所避忌,沒人管更沒人認得自己這不是很方便嗎?
「你想怎麼做?」看起來婉約雍容的少婦語中竟帶著一絲絲的興奮與好奇?水雲秀睨了她一眼,心中暗忖,是不是人都有著截然不同的幾副面貌?她在現代中幾尋不著的惡劣因子在古代似乎有著風吹草長的勢頭。
這美婦看來不像這幫人愚昧。水雲秀漾開了一個頑趣的笑容:「先扒光他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