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清朝,大陸 >> 天之驕子,情有獨鍾,國仇家恨 >> 戰爵爺作者:於佳 | 收藏本站
戰爵爺 page 18 作者:於佳
    「高興起來管他有多少人在場,他扛起我便進帳,不高興起來我也會騎在他身上揪著他打,不過他總會說,『你是清廷小女人,我不跟你計較』。你知道嗎?去年他坐上了郡王位,我又恰好給他添了個小崽子。有族人便獻了幾個美姬討好他,他還真敢給我收了,你猜我怎麼著?

    「我把那幾個美姬全放到他屋裡,自己卻找了幾個漢子圍著篝火跳蒙舞。他瞧著當場就不幹了,衝我一頓大吼,我也沒白便宜了他,又是抓又是咬的,折騰了他滿身的傷。叫他第二天見族人的時候都失了臉面,當場勒令眾人再不准獻什麼美的醜的給他。還有還有……」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他靜靜地聽著,淡淡地笑著,不言不語,沉寂地分享著她這幾年離開皇宮的生活,好似那也是屬於他的生活。

    「費揚古,沒走出皇宮的時候,我不知道世間竟然這麼大。我以為山只有紫禁城裡的假山那麼大,水就只有御花園內的湖那麼大,原來天地之大出乎我的想像。能做噶爾臧的女人真的很好,雖然至今他仍是個蠻子,再怎麼學也沒有你一成的翩翩風度。」

    「可你愛他,就像他愛你一樣,對嗎?」

    費揚古說中了這對夫妻的根底,也說中了他們之間的痛處。

    「費揚古,即使嫁到喀喇沁部很久,我都不明白為什麼我和你之間會是那樣的結局。直到有一天我拿你同噶爾臧比較,結果我們大吵一架,當時失去理智的他毫不留情地說,『費揚古根本不愛你』——也就在那時,我才恍然明白,我們之間,我和你之間……並沒有那麼深刻的愛,或許你……自始至終都沒有真正愛過我。」

    「不是的,端靜,其實我……」

    「不不不,費揚古,請你聽我說。」

    壓在她心口多年的話終於有了一吐為快的時機,她不願錯過,「我知道,你喜歡我,你欣賞我,可那不是愛。如果你真心愛一個人,怎麼會捨得把她嫁給別人,就為了所謂的皇命嗎?你對……對鍾察海,你也會這樣?我是說親手把她送到別的男人懷裡?」

    端靜直白的提問讓費揚古送到嘴邊的茶卻再喝不下去,她知道?她知道鍾察海的事?

    「端靜,你……你在大漠見過鍾察海是嗎?告訴我,她在哪裡?快告訴我!」

    他緊捉著她的手臂,疼痛的感覺從她的臂膀一直傳到她的心口。拂過他的手,她笑得有些苦,「噶爾臧說得對,你真的從未愛過我,我竟然還為你難過了好幾年。」她笑,不停地笑著,笑自己的無助,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費揚古收回自己的手,有些無措地掃了她一眼,「我很抱歉,可已經三年了,三年間我沒有鍾察海的任何消息,如果你有,哪怕只有一些風言風語,也請你告訴我!我求你了。」

    端靜安靜地望著他,什麼也不說,就那樣靜靜地、靜靜地望著他,在他幾乎放棄希望的那一刻,她掀開謎底——

    「兩年前,噶爾丹病逝後,她曾經來喀喇沁部看過我。」

    「……什麼?」

    春日的草原綠波千里,一望無垠。微風拂過,羊群如流雲飛絮,點綴其間,風光綺麗,令人神怡。

    端靜站在王府最高的位置,遠遠地望著京城方向,心中空空如也,她什麼也不去想。有個人從身後抱住她,緊緊的,像是要將她的心從胸膛裡擠出來。不用回頭,他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

    「噶爾臧,你不是要去見各個頭目嗎?」

    「在見他們之間我更想見見你,或者……或者把你扔到床上,好好看看你。」他親吻著她的耳垂,風拂過面頰,鼻息間全是淡淡的青草味道。

    「嘿,你要遲了。」

    她盡可能從他的懷抱裡找出點點空隙,恰好這時候她打皇宮裡帶過來的婢女走上前來,「公主殿下,門外有人求見。」

    端靜正好得了空,將她那個猴急的男人推到一旁,「來的是誰?」

    「好像說是準噶爾部的什麼人。」

    一聽「準噶爾」這三個字,噶爾臧頓時進入戒備狀態,「準噶爾部的人?雖說噶爾丹已經病死,可他的手下依然有試圖發動戰亂吞併大漠的野心家,他們來找你幹什麼?」

    婢女恭敬地答:「只來了一位,是個小姐。」

    「她……是不是叫……鍾察海?」端靜再不會忘記那個擁有靜靜爾的女子叫什麼名字。

    「鍾察海?那可是噶爾丹的女兒。」噶爾臧對此女倒是有幾分印象,「她十歲左右,我父汗曾經打算讓我娶她。」

    端靜氣定神閒地偏過頭瞧著他,「怎麼沒見到你這位夫人啊?也不替我引見一下?」

    想糗他?他不介意,噶爾臧氣定神閒地回望過去,「父汗前腳剛說要提親,那個噶爾丹的女兒後腳就跟著部眾去京城湊熱鬧了。聽說是為了逃避這場婚,她自己跟著去京城的隊伍跑掉的。」

    「原來,不止我一個不想嫁給你啊!」她笑了,輕盈盈的。

    他最不愛聽這句話,狠狠吻上她的唇,他要她在他離開的這一個時辰裡深深地記住他的味道——此生她只會屬於他一個人,除非,他死。

    「我去見頭目了,有需要就喊一聲,你屋外頭有百來號巴圖魯隨時聽候公主殿下的差遣。」他也算一個。

    他衝她招招手,終於走了。

    第八章情敵相望(2)

    端靜並不急著請客人進屋,她步入房中,端坐在銅鏡前,將桃木魚梳遞給婢女,「幫我梳頭。」

    婢女接了,又問:「公主,還是梳小兩把頭嗎?」

    雖然身處大漠,可公主還是習慣在宮中的裝扮。平日裡梳兩個橫長髻,形似小姑娘梳的兩個抓髻,再戴上各式鈿子——宮裡的主子們都是梳這種頭的,每逢喜慶,長髻插上各式金銀珠寶,很是貴氣。

    然今日端靜卻要換個模樣,「上回你幫我梳的那叫什麼頭?像鳳凰尾似的,很漂亮也很繁瑣的那種……」

    「哦,是大拉翅啊!」婢女一邊梳一邊念叨著,「鳳髻盤出兩道齊,珠光釵影護蝤蠐。城中何止高於尺,叉子平分燕尾底。」

    梳好了頭,端靜選了她偏好的金縲絲加點翠簪子讓婢女給插上。她對著銅鏡瞧了又瞧,又補了點桃花粉。這才轉過身讓婢女給瞧瞧,「怎麼樣?」

    「公主殿下真是艷冠群芳,不不不!公主殿下是與生俱來的貴氣,非一般的女子可比。」

    那些恭維的話還是省省吧!端靜走出裡屋,往外廳而去。端坐在打宮裡帶過來的玫瑰椅上,她這才揮揮手讓婢女請客人過來。

    她就這麼走了進來,站在端靜的面前。那隻玉嘴玉爪的海冬青顯然已經跟它的新主人更為熟絡,不再像從前飛到端靜的身邊,只是用熱烈的眼神望著她,玉爪依舊攥緊新主人的肩膀。

    她就是鍾察海了。

    論容貌,端靜溫雅,她大方;論氣度,端靜端莊賢淑,她豪氣爽朗;論性情,端靜如御花園裡的湖水沉寂無波,她卻是大漠裡的篝火能把夜空照亮。

    端靜盡顯尊貴之大氣,抬手令身邊的婢女,「取新進的猴魁叫郡主嘗嘗。」

    鍾察海一擺手攔住了婢女,「不必了,我來是想問幾件事,問得了便走。」

    她甚至都不去理會端靜擺在她手邊雕了花富麗堂皇的圓凳,直直地站在端靜面前,直截了當地開口——

    「你曾是費揚古的女人?」

    她的問題粗俗又直接,硬是將端靜逼到了死角——費揚古的女人?她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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