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握著自己的手,一直靜靜陪在身旁的趙逸英,此時卻不見了蹤影。
「逸英……逸英!」冷總裁倉皇地喊著,不過,卻沒有人回答。
不顧身上的傷,冷總裁掙扎地下了床,扶著牆壁一邊走著、一邊喊著。越來越急,越來越悲傷。
「逸英!」
「喂,是我。」
「嗯……我知道。對不起,可以延期嗎?」
「嗯……我真的很抱歉,家裡的人生病了,我得留下來照顧他。」
「……我不放心交給別人。」
「……請你等一下。」在自己屋裡講電話的趙逸英,捂著話筒,抬起了頭。
似乎……有人在叫他……是軒智嗎……
「喂……嗯,對不起,我現在有事,等一會兒我再打給你……」趙逸英想掛電話,無奈話筒另一端的人卻不肯放過他。
「我真的很抱歉……好……明天中午行嗎……」
「……對不起,我得回家吃晚飯……」
「……沒有例外。」
「嗯,明天中午,我知道了。我會給經紀人說一聲的。」
「好,就這樣……嗯,你也要加油。」
掛下電話,趙逸英抬起了頭,冷總裁正蒼白著一張臉,倚在門旁。
「軒智,怎麼可以起床呢,快回去躺著……」趙大牌連忙上前攙扶冷總裁,卻被一掌打掉了。
趙大牌微微一楞。
「跟誰說電話?」冷總裁回復了他一貫的冷漠口氣。
「新戲搭檔的後輩,蕭靈,你也認識的。公司剛進來的新人。」
「……哼,難怪。長得清靈水秀的……」
「軒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趙大牌搭上了冷總裁的肩。冷總裁這次沒有撥掉,只偏過了頭。
趙大牌靜靜看了冷總裁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輕輕地托起了冷總裁的下巴,讓他面對自己。
果不其然,那秀麗而冷艷的雙眼,已然泛著一層水汽。
趙大牌低下了頭,輕輕吻著冷總裁的眼角。
「我跟他沒什麼,我對天發誓。我這個人,你還不曉得嗎?」
冷總裁只是靜默著,於是趙大牌把冷總裁擁了入懷。「軒智……你在想什麼,說給我聽聽好嗎?」
「……我醒來以後看不見你……」
「嗯……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以為你……」冷總裁咬著唇。
「以為我怎麼了?」
代替回答的,是一個緊緊的擁抱。
「軒智?」
「算了,都過去了。」冷總裁把臉埋在趙大牌的胸前。「都過去了,對不對?逸英?」
趙大牌輕輕撫著冷總裁的背。
「對,都過去了。來,回去休息好不好?你累壞了。」
「不要,會再做惡夢。」
「這次我會陪著你的,我發誓。」
冷總裁靜默著,似乎還在遲疑。
趙大牌微微一笑,突然之間,就把冷總裁橫腰抱起。
「哇!」一個不穩,冷總裁連忙把手臂攬在趙大牌的脖子上。
「逸英!你在做什麼!」冷總裁含羞帶怒。
「抱你回房啊。」趙大牌說得一副理所當然。
「我不要!我有腳,可以自己走!」
「真的?」趙大牌低下了頭,饒有趣味地盯著冷總裁的眼睛。
冷總裁白皙的臉上,登時飛過了兩抹紅霞。
冷總裁別過了頭,不去看趙大牌可惡的表情。
「還不都是你害的。」
「對,是我害的,我會負責的。」趙大牌在冷總裁的臉上香了一記,如願以償地讓冷總裁的臉更紅了三分。
「都……都是你說的……」冷總裁低下了頭。
「喔?不信?證書上都打了印,還想賴嗎?」
「哼,現在有一個辭叫做離婚。」
「你捨得嗎?」趙大牌逗著冷總裁。「你再上哪去找這麼溫柔多情的老公?嗯?」
「是啊,多情……哼……」
「別想偏了,我可自始至終只有你一個。」趙大牌抱起了冷總裁,開始往愛巢走去。「……你不是親自驗過了?」
「……可惡!」賞給趙大牌的是一個小小的拳頭。
靠在枕上,把冷總裁抱在胸前,趙大牌隨手拿起了今天的報紙,一起看著。
雖然希望軒智可以再休息一下,可是冷總裁卻再也不想睡。
「……等等,我們換一份報……」趙大牌連忙把報紙從冷總裁的手上抽走。
「嗯?」冷總裁斜眼一瞪,於是趙大牌只好歎了口氣,把報紙還給了冷總裁。
冷總裁看了趙大牌一眼,開始掃視著報上的標題。
果然……
「這是怎麼回事?嗯?」冷總裁指著演藝版斗大的標題。
「號外!號外!據傳聞,XX女星美國產子,生父不明!……據XX女星所述,孩子的生父是一個有婦之夫!依稀記得一年前,XX女星與趙逸英合拍XXXX,從此解下不解之緣!婚外生變,自述與嬌妻恩愛逾恆的趙大牌,是否真因一時花前月下……」
「冤枉啊……」趙大牌誇張地喊著。
「哼,量你也不敢。」冷總裁又瞪了他一眼,繼續讀著報。氣歸氣,要是每個若有似無的花邊新聞都真的擱在心裡,只怕九條命都不夠氣死的。
「生氣了?」趙大牌小心翼翼地問著。
「哼,遲早一天,我要毀了你的容。」
「這可是我吃飯的傢伙啊。」
「靠我養還餓不死,不多你那份『微薄』的薪水。」
「嗚,我自尊受創了。」
「你的臉厚得跟防彈玻璃一樣,少裝了。」
「軒智……」趙大牌柔聲哄著。
「幹嘛!」
「別這樣嘛……」
「哼!遲早有一天會被你氣死。」
「那……我跟你一起走,你說好不好?」
「……」
「感動吧?」
「空口白話。」
「……」趙大牌低下頭,輕輕吻著冷總裁的臉頰。「擁有你,我這一輩子就夠了。」
喃喃的愛語,聽在冷總裁心裡,除了感動之外,卻又多了點說不出的預感。
一種……全身發冷的……
鈴~~鈴~~
沒有時間給冷總裁繼續胡思亂想,他屋裡的電話就響了起。
不久,房裡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秘密地共同生活,為了避人耳目,連電話都裝了四支。兩人屋裡的電話是分開的,不過,在響了五聲以後,如果沒人接聽,就會轉到房裡的電話。在床右邊的一隻是趙大牌的,而在床左邊的一隻,是冷總裁的。
「軒智,你接不接?」趙大牌搖了搖懷裡正發著愣的冷總裁。
「……啊……喔,好。」
於是,趙大牌替冷總裁接來了電話。不替對方接答電話,也是默契之一。
「喂,我是冷軒智。」
此時,趙大牌向冷總裁打了手勢,表示自己可以先離開。冷總裁一把拉住了趙大牌,用眼神示意他留下來。
趙大牌笑了笑,繼續抱著冷總裁,還多加了一個輕吻,讓冷總裁不禁也輕輕笑了一聲。
糟。
「……咳咳,有事?」耳邊聽著屬下火燒尾巴的電話,背後靠著趙大牌溫暖而寬厚的胸膛,冷總裁一邊捲著電話線,一邊懶洋洋地講著。
「延期。」冷總裁聽了一會兒以後,毫不在乎地講著。
「……嘖,什麼事情都要我決定,我養你們這些經理是要做什麼的。」冷總裁冰冰冷冷地講著。
趙大牌的臉靠了過來,貼在自己臉上,溫溫熱熱的,冷總裁臉上揚起微笑。
「叫公關部的經理去,我全權授權。搞砸了,叫他自己遞辭呈。」冷總裁輕拍了一下趙大牌的臉頰,然後轉過頭對著他做鬼臉。
趙大牌笑得更燦爛了,他低下頭不住親著冷總裁的臉。
好癢……冷總裁一邊躲著,一邊還得憋著氣,全然不顧話筒裡屬下哀哀的請求聲,繼續跟趙大牌嘻笑玩鬧著。
「我說了算,就這樣。真有什麼了不得的事,傳真過來。」
毫不留情掛上電話,冷總裁連忙推開趙大牌惡作劇似的輕吻。
「講個電話,還鬧我?」冷總裁笑著。
「我寂寞……」哀怨似地裝模作樣,冷總裁噗哧一笑。
「喔?取笑我?」趙大牌誇張地伸長十指。
「喂……不……不要啊!」
「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冷總裁狂笑著,縮成一團在king-size的床上翻滾著。怎奈施刑人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哈哈哈!」冷總裁想逃下床,卻被趙大牌一把拉了回。
「喔?想跑?呵呵呵,告訴你,跑不掉了!」趙大牌裝起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牢牢地把冷總裁困在身下。
「那……你想怎麼樣?」冷總裁一邊喘著氣,一邊挑著眉注視趙大牌。
趙大牌的臉,一下子變回了原樣。
趙大牌輕歎一聲,躺回冷總裁身旁,順勢把他摟了上身。
「真是的,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啊……我會把你吃掉的。」趙大牌威脅著。不過,是很弱勢的威脅。
「來啊,我怕你不成。」
臉貼著臉,冷總裁蜻蜓點水似地親了一下趙大牌。
「是我怕了你……」趙大牌回吻著。
然而,你一下、我一下地親著,似乎昨晚的熱情又要重演了。
「等一下……」趙大牌連忙別過了臉。「我明天跟人約吃中飯的。」
「嘖,痛的又不是你,囉囉唆唆的。」冷總裁捶了一下趙大牌的胸。
「傷在你身,痛在我心。」本來應該是很肉麻的情話,不知道為什麼,在此時趙
大牌的表情看來,卻是很滑稽。
「少來!」在趙大牌的懷抱下,冷總裁開始解著趙大牌此時早就有點不整的上衣。
「軒智……」
「我跟他,誰重要?」冷總裁揚起了眉。
「這還需要選嗎?」趙大牌作出簡直要昏倒了的表情。
「喔?他比較重要?」冷總裁的食指,輕輕在趙大牌的胸前畫著圓圈。
趙大牌翻過身,把有些淘氣的冷總裁壓在身下。
「亂說話的小孩子,要接受懲罰。」趙大牌笑著,眼中燃著不容忽視的慾望以及一點點的擔心。
「來吧。」冷總裁環上了趙大牌的頸子,閉上了雙眼,一副任君宰割的樣子。
羽毛般的輕吻,歎息般的回應。
「不要勉強……」
「囉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