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妳的好朋友嗎?……或者是我誤會了。不然連一個好朋友都不能相信的人生,也未免太無趣了。
在妳眼中,我是這麼無聊的人嗎?薔薇,妳的確有拒絕的權利,但是不要以為每個人都跟妳l樣是鐵打的心腸。
……這兩年來,她對人性產生質疑,她以為自己從那段感情裡走出來了,其實並沒有嗎?
她真的早就不怪柳芷芸了。但會不會心底深處,她為了保護自己不再受傷,她的冷漠言詞和冰冷態度,在不知不覺之中反而傷害了無辜的人呢?但她只是非常小心翼翼的不再讓任何人有機會碰觸到她的心,她是為了不讓人有機會傷害她,她只是再也不想為了自己的疏忽,去責怪和埋怨別人而已。
……他說得也許沒錯吧,她確實是鐵打的心腸,任人碰撞得傷痕纍纍,她卻毫無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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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啊,回家吃飯了哦!」
「哦!小帝,不玩了,我要回家吃飯了。」
「嗯。」
白薔薇解下圍裙。她望著窗外即將西落的夕陽,聽著巷子裡每到傍晚都會傳來的逐漸熟悉的聲音。
天空即將是一片暗沉的顏色,在小巷玩耍的一群小孩一哄而散,到了回家吃飯的時間了。
她低頭看見窗口下兩個小女孩走入巷內。
「小帝,妳手帕掉了耶。」其中一個孩子轉頭看了一下從她的朋友口袋裡滑出來的一條柔軟的手帕。
那個叫小帝的女孩連忙撿起手帕,小心翼翼地拍了又拍,彷彿伯沾染了一粒塵埃似的,看起來相當寶貝那條手帕。
她看著兩個小女孩走入巷子裡,各自進入對面的家去了。
她轉身,目光從外面拉回來,從餐廳的位置望著一片寂靜的客廳。那幅「美人圖」安靜地立在原地……
平常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進來了。
她不自覺地一聲歎息,望著已經煮好的晚餐。
只是因為在這裡無所事事,她就主動包下了三餐和清潔工作。反正她自己也得吃飯。順便藉打掃的機會熟悉每一個櫃子裡擺放的「東西」,特別是一些檔案夾。
果然一些機密檔案,還是比較可能放在他的房間或者工作室吧?也許明天開始,就來「打掃」他的房間吧。
現在問題是,他再不進來吃飯,飯菜都快冷了。
她把圍裙收好。走到客廳來,眼光飄到依然擺放在茶几上的鑰匙卡。那一張藍色小卡只有名片的一半大小,大約是兩張卡片的厚度,上面有兩個類似指印的螺旋狀,分別標示了「開」和「關」的圖示。
正當她猶豫著該不該出去叫他的時候,門打開了。
她回過頭,看見他走進來。
「怎麼不開燈?」
喀嚓!
紅色的餘光在她發呆的時候溜走了。
陰暗的室內在他走進來時重新點亮。
她詫異地望著他臉上的和顏悅色,好像中午發生的事已經完全拋到腦後去了……
「薔薇?」她一動也不動地對著他看,是怎麼回事?他站在她面前,狐疑地瞅著她。
「……可以吃飯了。」她垂下眼瞼,心裡相當懊惱。
「妳的臉好紅,該不會發燒了吧?」他捧起她的臉兒,俯身貼近她的額頭。
當他的臉一靠近,她第一個直覺反應想立即推開他--但是手才想動,心裡卻又遲疑,腦袋裡揮不去中午時他冰冷的眼神和身影。
「還好。不像發燒。」他低沉的嗓音很接近她,深邃的眼神幾乎貼著她濃密的眼睫毛。她低垂著目光,緊繃著身體,連呼吸裡都夾帶著一絲不穩的氣息,但是她卻沒有推拒的舉動。他疑惑地抬頭凝睇她,「妳怎麼了?」
這麼安靜,一點也不像是她。
白薔薇也用了疑惑的目光注視他。她才想問他是怎麼了,不是在生氣的嗎?為什麼過了一個下午他可以若無其事了?結果她一個人煩惱了一個下午,剛剛還在想要怎麼開口跟他說話,現在卻好像個白癡一樣。
「……沒有,沒事。」她撥開了他的手,轉身走向餐廳,「吃飯。」
他抱起胸膛,凝思著她的背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嘴角揚起了滿意的笑容。
她緩緩轉頭瞥他一眼,「你不吃嗎?」
他點頭微笑,跟了上來。
過去幾乎每一個夜晚都在外面用餐,他還沒想過會有一天三餐都在家裡的滋味。也許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還挺享受和她一起用餐的感覺。
窗口下那張長形餐桌,她總是和他面對面坐在靠近廚房的那張椅子裡。
幾天的時間裡,隱約有著默契,固定了兩人的位子,他也很習慣的把自己歸屬到看得見小巷入口的那個窗口下。
她是個很周到的女人,總是很細心的觀察他的口味,也很留意他的喜好。她大概以為他不會去注意到她的用心吧。她的個性就是這麼彆扭得可愛,才會讓他總是忍不住想捉弄她啊。
他捧著碗,夾了她特別煮的紅燒魚,吃得津津有味就算了,她知道他喜歡偏甜和辣味的菜餚,只是他為什麼還一直笑呢?
她低垂的目光正好只到他直挺的鼻尖下方,不過可以感覺他的焦距並沒有落在她身上……她悄悄瞅他一眼,眼珠子溜了一圈轉了回來。
唔,原來他也喜歡吃洋蔥炒蛋嗎?那還好。雖然是他陪著她去買菜,但是他只是負責提菜而已,對於她想買什麼、想煮什麼,他始終沒有任何表示。
「薔薇,明天我有事情必須出門一趟,妳一個人--」
「我沒問題,你儘管去。」她一雙發亮的眼睛洩漏了心思。
趙東風扯起嘴角,「可是我下放心,所以我跟香芹聯絡過了,他明天會過來陪妳。」
萬香芹,他那個年紀最小、最愛跟他撒嬌的外甥。大概也是最厭惡她的人吧?
她狐疑地瞅著他,「為什麼是他?」
當然,她的意思是她一個人根本不成問題。
「不是他,妳希望是誰?萬薄荷?我聽柳芷芸說妳對他很有好感。我勸妳打消這個念頭,因為他絕對不敢碰屬於他舅舅的女人。」他揚笑的口氣卻又帶著幾分霸道。
他這個人的心思果真很難看穿。那其實只是芷芸為了試探他而加油添醋的說法,不過就連芷芸也說她看不透趙東風這個人。
「誰是你的女人,你別亂貼標籤!」她雙靨泛紅而不自覺。「我只是懷疑你找萬香芹來,我反而有麻煩吧?」
「是我把妳交給他,他會好好保護妳的安全。」他低沉而平穩的聲音就是能夠令人毫不懷疑的信任他。
她也從他的話裡聽了出來,就算萬香芹再怎麼厭惡她,甚至他根本是想把她交給花蒲英處置,就因為趙東風把她的安全交給他負責,所以他絕對不會在明天對她動手,原因是他急於取悅他的東風舅的個性。
「……我明白了。如果根據萬薄荷那天的說法,似乎花蒲英很疼萬香芹,而萬香芹又急著討好你,所以--不管我願不願意,你都已經決定好了,是吧?」她瞪著一碗飯,最後擱下了碗筷。
他微微扯眉。「妳還真記得薄荷說過什麼話。」
「我想,我只要關在家裡不出門就沒事了吧?我不想欠萬香芹一份人情。」她的表情很明白告知她明天一定乖乖待在家,她絕對不會笨得踏出家門一步去招惹麻煩。
趙東風深深地凝視著她,臉上多了不少溫柔的笑容。
「雖然我很想答應妳……說妳可以一個人『待在家裡』……不過很遺憾,我能擔保那些外甥不敢破壞這個家,對於他們幾個的母親,卻不敢做任何保證。」雖然是微乎其微的機率,他幾乎可以相信他那幾個姊姊也不想面對惹火他的後果,問題是,他是否願意賭上她的生命安全。
……事實上,如果不是太天真、太遲鈍的個性,稍微有一點敏銳的直覺的人,都能夠嗅到瀰漫在趙家裡的火藥味,然後避之唯恐不及,沒有人像她一樣,直到她住的房子都給破壞了,她還相信自己會很安全。
就是因為她這個性,他更擔心啊。明天若非有要事處理,他還真不打算出門。
「唉。」
白薔薇瞪著他,他這一聲歎氣是怎樣?一想到萬香芹的傲慢和跋扈,她覺得她才是該歎息的人。「就算萬香芹負責得了我的安全,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被他給瞪死?我不要和他待在同一個屋簷下。」
「薔薇……妳乖一點,明天我買好吃的餅乾回來,好嗎?」
「趙東風!」她惱怒地瞪住他。一想到他「嗜吃」白巧克力口味的餅乾的模樣,她直覺想作嘔。
他笑了起來,「放心,香芹是個很好相處的孩子,你們一定合得來。」
也就是說,他是不可能打消這個蠢主意了。白薔薇深深地顰眉。……她實在很不懂,為什麼趙老才離開的這塊土地,就變得幾乎沒有她立足的空間了?
她當初答應趙老的條件,會不會答應得太輕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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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外面是一片藍天白雲,晴朗的太好天氣,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反應到她的心情上。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放心好了,東風舅,你沒回來之前,我不會離開這房子一步的。」萬香芹對著窗口下面揮手猛搖,直到趙東風走遠。
他回過頭來,一張俊挺卻傲慢的臉龐,用鄙視的眼光掃瞪她。
「狐狸精,我不想看到妳,妳最好自動消失在我面前,不管是要去廁所躲,還是到浴室去藏起來,都隨便妳!」他抱起胸膛命令道。
翻臉跟翻書一樣快。不愧是是天之驕子,受眾人寵愛的對象。趟東風憑什麼認為她會跟一個被寵壞的傲慢少爺相處得來?……雖然他是為了趙東風而來,終究是因為她的安全,再說他也不是她的目標,實在找不到理由對他惡言相向。
萬香芹瞪著她,看見她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客廳,走進浴室去。
他得意地揚起了嘴角,「算妳識相。」
白薔薇在浴室裡,拿起剛剛刷了一半放下來的刷子,繼續清洗泡澡的大浴缸。
隨便他去怎麼想。一個有腦袋的大人,當然不會去跟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計較。
萬香芹在客廳打開了音響,播放他喜歡的音樂,拿起他帶來的幾本雜誌攤開來。
在充滿陽光的早晨,雖然很不幸得跟一隻狐狸精待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是他絕不會為了他厭惡的女人去壞了自己的心情。
過了一段時間,白薔薇把浴室和廁所都清潔完畢了,用吸塵器從走道開始清理原木地板。
轟--轟--
嘈雜的聲音干擾到他聽音樂,萬香芹丟下雜誌站了起來,才發現她在打掃房子。他雙手扠腰站在走道出口瞪著她,「妳很吵妳知不知道!」
「你可以到工作室去等一下。」她頭也不抬,不曾看他一眼。
「開玩笑!我為什麼得聽妳的?我東風舅不在這裡,妳現在是表演給誰看啊?狐狸精還裝模作樣!」
開口、閉口都是他的東風舅,他怎麼不嫌煩呢?白薔薇瞥他一眼,「……說起你的東風舅,你認為他如果知道你妨礙到我的工作,等他回來看到我沒把房子打掃好,他的心情恐怕也不會太好吧?」
說起他的東風舅,萬香芹高張的氣焰隨即減弱了很多。他一愣、一猶豫,狐疑地掃睇她,「是東風舅命令妳的工作?」
「你可以換一個更溫和的說法嗎?」趟家的人難道除了「命令人」以外,就不會別的事了?
「哼……既然如此,妳就給我好好的打掃乾淨。」他一轉身,回到沙發裡繼續看他的雜誌。
沒想到搬出趙東風會這麼管用呢。……這萬香芹該不會當真已經把趙東風當成萬能的神膜拜吧?
算了,只要別來干擾她的清潔工作,讓她趁趙東風不在,把整個家裡「打掃」一遍,他怎麼誤會是他的事。
轟--轟--轟--
嘈雜的聲音在整個客廳裡迴盪,萬香芹緊緊扯著眉頭,卻似乎為了賭一口氣就是不肯移到外面的工作室去。
「腳。」吸塵器掃到他腳下來了,白薔薇提醒他。
萬香芹狠狠瞪了她一眼,把雜誌丟到一邊,提高了腳。
她的動作很利落,很快地就把沙發和茶几底下的灰塵吸乾淨。清理完客廳,她拔下插頭,轉往餐廳去。
一下子,嘈雜的聲音又來了。
萬香芹始終把厭惡的眼光瞪著她,彷彿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瞪著她忙碌的背影,他漸漸感到疑惑。
他想起來,這是第一次看到女人在打掃房子。在他所認識的一群女人裡,包括佔去了東風舅不少時間的那些女人,每一個都是光鮮亮麗的,就連他母親也是一樣。過去在他的觀念裡頭,不管是清潔工作,還是廚房裡的事情,都是傭人做的事,是直到他的東風舅搬到這裡來以後,他才知道原來這些事情也可以自己動手做。
所以,對於什麼都能做的東風舅,他就更加佩服了。
瞪著白薔薇的身影的眼光,漸漸從厭惡轉為思索,看著她把吸塵器收了起來,沒多久又提著一桶水,在原木地板上跪了下來,用一條微濕的抹布擦拭地板,又馬上用另一條干抹布再一次擦拭過。
她擦過的地板,有一股淡淡的森林香味,可能是她加了精油之類的吧?
萬香芹在不知不覺之間一直看著她,疑惑的目光離不開她利落的動作和認真的身影。
她剪了一頭短髮,穿著一套短袖、短褲的灰色休閒服,露出了白皙的肌膚。他又發現她不一樣的地方了,她的頸項、她的手指、她的手腕上,沒有像他熟知的女人珠光寶氣的耀眼,但現在她的手上有淺淺的陽光灑落進來,照耀著她手上的水珠的迷人光芒……
他心裡忽然有一股懷疑,也許外公真的是喜歡她的也說不定吧?他現在仔細觀察了這個女人,發現她其實還挺好看的,而且應該是屬於一大把年紀會很喜歡的那一型。
他忽然緊緊扯眉,「喂,妳跟我外公的事情,到底是鬧真的還是玩的?」
他的忽然出聲嚇了她一跳。也許是心虛的緣故,本來想利用打掃的借口,一路掃到工作室去,卻一直感受到他的目光「監視」著她,使她遲遲不能有動作。
她抬起頭瞥他一眼,「這有關係嗎?」
「當然了,如果妳跟我外公的事是真的,現在還跟我東風舅糾纏不清,妳不覺得很噁心嗎?」正仔細觀察著她,他的目光微微瞇起,看見她冰冷的臉上為了他的話而不自覺地閃過一絲嫌惡的表情。他對她又有了新的發現。
「我跟趙東風什麼事也沒有,請你洗乾淨你的腦袋。」她起身提起水桶,轉往走廊的方向。
萬香芹跟著她,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忙碌的跪在地板上擦抹的動作,「妳當我東風舅無能嗎?你們住在一起好幾天了,我還知道這幾天我東風舅連夜店都不去了。妳知不知道我東風舅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排隊等著他?妳可是第一個進入這裡的女人。」
第一個?……那房裡那瓶香水是誰的?粉紅色的抱枕又是為誰準備的?
「他有多少女人相信都與我無關。就算我當真是第一個進來的女人,我想他的目的也是為了保護趙家的人。不管你們誰『犯罪』,相信都不是他樂見的吧?」
萬香芹低頭凝視著她忙碌的背影的眼神裡注入一絲訝異。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能這麼冷靜的看穿他東風舅的心思。
「……白薔薇,一般女人能夠被我東風舅如此保護,通常會大受感動,對我東風舅深深著迷的。像這種情況還在冷靜分析的女人不只掃興,而且無趣,更加無情。」但是換作「一般女人」,他現在也不會這麼多話,更不可能多看一眼了。
她所注意到的是,他完全沒有否認她的話,也就是說,趙東風留她在這裡,果真只是為了保護趙家人,並不是……
內心裡猛然一股疼痛刺穿了心底深處她亟欲否認的事實!她……愛上了趙東風!
萬香芹狐疑地看著她忽然手臂僵直地停下動作,緊緊抓著抹布的手指關節泛白,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顫動。
他忍不住俯身關切,「喂,妳怎麼了?」
「……你想吃什麼?」
「什麼?」
「快中午了,我要做飯,你喜歡吃什麼?」
「妳煮的能吃嗎?……算了,隨便。」他剛才說錯了什麼嗎?是因為他說她無趣又無情的關係?那有必要臉色蒼白到……嚇人的地步嗎?
他……也不是故意要說那種話,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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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趙東風回來了。
他似乎在外面跑了一整天的感覺,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
等他洗過澡後,她煮了一碗麵給他。
趟東風看著乾淨的餐桌上一盤菜也沒有,淺淺一笑。
她望著他,「這是家裡僅有的食物了,我想你應該知道。」
他點點頭,「我忘了告訴妳,那小子比大象還能吃。明天再去買菜。」
他坐下來吃麵,沉默而安靜。這條巷子裡的人似乎都很早就寢,十點的夜晚已經寂靜無聲。
不只是他的沉默,她也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總之,一切的「靜」都讓她有些不太習慣。
她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他抬起頭,淡掃了她一眼,又低頭繼續吃麵。
她一怔,終於發現原來她不太習慣的不是寂靜無聲的他和環境,而是他不再追隨她的目光--她瞬間臉紅,撇開了窘迫的目光。
趙東風雖然低著頭,視線不曾落在她身上,但似乎還是能夠掌握她的一舉一動。他揚起嘴角,「薔薇,今天和香芹相處得如何?」
她瞥他一眼,「我本來以為一定會被他瞪死,不過既然我還能坐在這裡跟你講話,那表示我還活著。」
「哦,他瞪著妳看了一整天?」
「那倒還好,起碼吃飯的時間他很專注。」後來她已經知道了,只要能夠餵飽萬香芹的胃的人,起碼能夠得到他友善一點的眼光。
趙東風笑了起來,「看起來妳已經知道怎麼應付他了。」
白薔薇瞅著他,「你……好像不太有精神。」
他緩緩抬起頭,溫柔而深邃的眼神凝視著她,「薔薇,我可以抱妳嗎?」
她一震,心臟莫名的狂跳,臉兒又白又紅,全身僵硬而緊繃,桌子底下一雙手緊緊蜷縮起來。
「你……」
只是他說完了話,卻當沒說似的,沒有等到她的回答,逕自低頭吃麵。
她坐在那兒,只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思緒大亂了。
他把一碗麵吃完了,順便走進廚房把碗洗乾淨。
她還坐在那兒,目光落在餐桌上,忽然有被冷落的感覺。這又是他的玩笑話?但是……
當他走出廚房,站在她面前,卻不曾伸手碰觸她,更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站在那兒等著她,她肯定他是認真的。
只是她一點都不習慣這樣的他,更不習慣無法開口拒絕的自己。並不是因為愛上了他而難以開口的緣故,而是她害怕……萬一不小心,她冰冷的言詞又在無心之中傷了他……而且,他今晚不知道為了什麼看起來……
她緩緩抬起頭,猶疑的眼光對上他深幽而溫柔的眼神。
……她已經答應趙老,不能愛上他。但是,直到無法自拔的愛上他以後,她才恍然明白愛一個人的心意根本無法自由掌控。
她唯一能自主的,就是不說。所以……不要緊吧?
同樣的,她也不要去問他的愛,那麼……不算違規吧?
趙東風目光深邃地瞅著她。彷彿能夠洞悉她的心意似的,他把手伸到等待的位置。
她不知道這麼做對或不對,但是,不由自主……她的手交付了上去。僅只是輕輕碰觸到他的手,她彷彿立刻就看見趙老那雙深冷嚴厲的眼神瞪著她--
趙東風穩穩的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把她從椅子里拉了起來,把她溫柔地摟抱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