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乃愉也不例外,家住台中的她,一下班就溜了,趕著搭車,八點前就可以回到家吃一頓媽媽煮的愛心晚餐。
椎名希和陳乃愉去過台中幾次,每次一吃到陳媽媽煮的飯菜,滿嘴都溫暖味道,讓她不禁紅了眼眶,鼻子感到酸澀。
她會想起母親,心中的感傷也越深。她是個私生女,雖然沒有父親在身邊,但媽媽對她總是無怨的付出,愛她照顧她,而遠在日本的父親對她來說只是個名詞,從他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無情狠心的將她們送到台灣之後,她就不再認這個父親了。
每次陳媽媽知道她要去,總會特別準備她喜歡吃的咖哩飯和味噌湯,讓她每吃一口,強忍著的淚水也一口一口的往心裡流。
也因為如此,後來乃愉每次要她跟她一起回去,她總是找借口,婉拒她的好意。
椎名希的手不停歇的敲著鍵盤,腦袋瓜裡轉個不停,關於海豚休閒度假村整個企畫,包括廣告拍攝等等,每個環結都得扣得很緊。
而崔碩戙工作起來又是個十分龜毛的男人,每次遇到有爭執的時候,先是平和溝通,但他那條臭水溝要是通不過,兩人就會爭吵得面紅耳赤。雖說他是整個廣告的負責人,可一件案子的成功,並不只是單靠廣告而已。
現在,崔碩戙第一波想以年輕情侶或年輕夫妻為主要訴求對象,將度假村構建成一個年輕人的浪漫天堂。
但她的主要訴求點卻是家庭同樂,將度假村設計成親子之間的歡樂天堂。
所以為了爭取客戶的最後認同,不管得花多少時間和心力,她一定要成功。
三十多坪的企畫部裡,除了經理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孤單的背影、側臉認真的神情,時而抓頭、時而咬筆、時而皺眉,這就是崔碩戙走進企畫部所見到的畫面。
他朝著她走過去,站在她背後幾分鐘,看著計算機屏幕上的文字,為她靈敏的巧思和完美的構想深受敬佩,他不得不承認,她的企畫很完美,只可惜與他想要的訴求點截然不同,否則他絕對會採納她的點子。
忽然,他傾身向前,手指著計算機屏幕上一行字,提出建議。「這個地方改成親子歡樂城堡,而不只是有兒童戲水區,可能會更適合。」
「沒錯、沒錯。」椎名希經他這麼一提點,高興得叫了出來,她想了好久,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原來問題就出現在這裡。
她高興得轉過頭準備向他道謝,沒料到臉就這麼貼上他的胸前,唇也輕刷過他潔白的襯衫,所幸她沒有塗口紅的習慣,否則就像電視劇上所演的老套戲碼。
她驚嚇得往旁邊退去,坐著的椅子帶有輪子,不小心一個不穩,整個人差點倒栽蔥,所幸崔碩戙反應敏捷,及時壓住了椅子,可他的臉和她靠得極近極近,不到三公分。
「妳用這種態度對待妳的恩人,很不禮貌喔!」語氣裡有些不滿,他可不是什麼會吃人的怪獸,她有必要嚇成這個樣子嗎?
「你……怎麼會是你?」她頓時感到口乾舌燥,他那男人的氣息實在太強了,讓人靠他近些,就會有呼吸不順的感覺。
「不是我,會是誰?」
「我以為是我們經理。」深吸口氣平靜狂躍的心跳,她用手肘輕輕將他抵開,轉頭看著計算機,繼續工作。
「下班時間都過那麼久,整個辦公室的人全都走光了,妳怎麼還沒回去?」
「反正回家也沒事。」
「妳家人呢?」
椎名希面無表情,閉著嘴不打算回答他。
崔碩戙繼續再問:「就算妳不回家,可是今天是小週末,妳不用跟男朋友約會嗎?」
「交男朋友等於是自找麻煩,我不會去做無意義的事。」那種浪費時間、金錢、精力的事,她完全沒興趣。
無意義?!談戀愛叫做無意義,那他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是有意義的。
「妳應該有二十四、五歲了吧!」
「你不知道談女人的年紀是很不禮貌的事嗎?」
他往後退了一些,一屁股直接坐到旁邊的辦公桌上,狀似悠閒的與她聊著,「這個年紀沒談過戀愛,實在是有點可憐和可悲。」
她白了他一眼,「你這麼閒,不會去找你女朋友約會,別在這裡煩我。」
「剛好我和上一個女人分手半個月,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就利用這段空窗期,讓妳知道真正戀愛的感覺。」
「謝謝你的好意,我可沒那個美國時間填補你的空……」話尚未說完,她的唇已被吻住。
她瞪大了眼,僵直著身體,像個木頭人似的瞪著臉貼在眼前的男人。
崔碩戙原本只是想捉弄她一下,可卻在貼上她柔軟如雲、細嫩如絲的唇時,心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又像是被閃電擊中了般,嚇得他有些慌亂的離開她的唇,臉色明顯轉變為困惑,看來有些嚴肅。
椎名希在他很快地結束那一吻後,心中竟不由得生起一股莫名的失望,再看到他的表情有些不悅,心中的不爽也大起。
她站起來,不過還是得稍微仰著頭,和擁有一百八十公分身高的他說話,氣勢馬上弱了一大截。
「我沒接吻過,但也不是犯下什麼滔天大罪吧!是你自己突然吻過來,現在幹麼又一臉嫌惡的表情?!」他的反應讓她感到很受傷。
說完,她動作很大的存盤、關計算機,整理辦公桌面、收東西,然後提起夜市買的一百元公文包,帶著一肚子火氣,經過他身邊要下班去。
他早將他來這裡的目的給拋到九霄雲外,忘了企畫部經理正在等他過去。他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走向外面電梯,電梯門一開,立刻拉著她跨進電梯裡,門一關上,按下B1的鍵,話也不多說,再度吻住她。
將她鎖在自己雙臂與電梯內的鏡子之間,閉上眼,腎上腺素直衝腦門,他狂妄、火爆的挑開她的唇,長驅直入的燃燒她唇中每一處,挑逗著她體內未被引爆的慾望之火。
椎名希被他吻得心驚膽眺,吻得全身無力,她雙手尋到他的肩膀,原本只想攀住他的肩膀來支撐自己的身子,但不知怎地,手似有自由意識的環上他的頸項,笨拙的回應著他的吻。
噹一聲,驚醒迷亂中的兩人,隨即分了開來,心裡皆有難掩落寞之情,彷彿失去了什麼般。
崔碩戙底是情場老手,很快地就恢復慣有的瀟灑。「走吧,我們去吃飯。」
「不、不用了,我回家吃泡麵就行了。」以前只要有人要請客吃飯,她一定是跑第一個,然而經過剛剛那一吻,她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對他覺得怪怪的,可哪裡怪她又說不上來!
「假如妳想早點進故宮博物院供人瞻仰,可以再多吃一點泡麵沒關係。」他一聽到她寧願回家吃泡麵也不肯跟他吃飯,心中大為不爽。
「上次和你去吃日本料理,我拉了一整天,我想我沒這個口福,所以……」
「這次我們下去吃日本料理,我們去吃台塑牛小排。」
椎名希實在是個很沒志氣的人,禁不起食物誘惑,一客要一千塊的台塑牛小排她長這麼大只去吃過一次,是在大三那年,被一個常幫她忙的學姊給硬拗了去的那一次加服務費總共花了她兩千兩百元,之後她足足啃了三個月的麵包和泡麵。一回想這件事,那烤豬肋排的美味似乎仍殘留在口中。
崔碩戙看著她猛吞口水,一副嘴饞的樣子,心知肚明她在某方面很有自己的堅持,但只要碰到美食,只怕堅持這兩個字她都忘了怎麼寫。
就這樣,兩人去吃了飯,邊吃飯邊聊天,吃得滿足、吃得幸福,一直到晚上十點才離開餐廳。
吃完飯他要開車送她回家,她卻拒絕了,她不想讓他知道她住在那種地方,她無法想像當他看到她住家環境時,臉上會出現怎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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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名希躺在床上已經一個多小時,不停地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今晚她又失眠了,不是被隔壁的精蟲過剩男吵得睡不著覺,而是腦海裡不停地浮現崔碩戙那張英俊中帶點頹廢及邪惡,卻又很調皮的臉。
他說的沒錯,活到二十五歲沒談過戀愛,的確是很可憐又可悲。除了沒遇上能讓她心動的男人外,愛情對她來講,是個奢侈品,她玩不起。
下了床,走到丟了兩塊坐墊的地板上坐下,曲起腿,將下巴抵在膝蓋上,瞪著一旁的手提音響。
怪了,似乎好久沒聽到隔壁那個男人床上運動的聲音。
就在她想按下CD開關,聽聽貓叫聲,手機正好響起。
她拿起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她遲疑著要不要接。
但對方似乎不打算放棄,最後還是她先妥協。「喂,我是椎名希。」
「是我。」崔碩戙的聲音傳來。
崔碩戙!他的聲音透過手機聽起來不太像平常的他,有點慵懶的感覺。
「你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碼?」她不記得自己有告訴過他。
「那天在醫院妳填初診單時我看到的。」
「喔!」原來是這樣。「這麼晚了,你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沒什麼事,只是睡不著,所以才想找人聊天,不知怎地就想到妳了。」
「你也睡不著呀!」原來有人和她一樣,同病相憐。
「也?!該不會妳是因為想我想到睡不著吧!」崔碩戙開著玩笑,而這其實是他的真心話,滿腦子都是她。
「你很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沒錯,她是因為一閉上眼睛就會莫名地想起他才睡不著,但打死她也不能承認,那多丟臉呀!說不定更會讓他原先就夠自大的優越感,更加自我膨脹起來。
「妳不覺得我有這個魅力嗎?」
「你不要讓我把今天吃的晚餐全都吐出來,那很浪費。」上次是拉,這次是吐,白白糟蹋了美食。
「妳--」他聞言失笑。「我終於明白妳為什麼會沒交過男朋友了。」
「什麼意思?」
「哪個男人會受得了像妳這麼不懂得浪漫的女人。」
「我只是不懂得拐彎抹角,這社會已經充斥太多謊言,我不需要再錦上添花吧!」
催碩戙在心裡想,我還雪中送炭哩,錦上添花,真虧她說得出來。
「算了。」話說回來,他不也因她的直接,才激起他對她的興趣嗎?
「什麼算了?」
「沒什麼。」
椎名希不是那種會強迫人說不想說的話、做不想做的事的女人,他既然不想說,她也不會追著問。
就這樣,兩人拿著電話一直聊,聊了兩個多小時,直到瞌睡蟲紛紛找上他們才收線上床,沒多久便沉沉入睡。
夢中,崔碩戙依然出現在她的夢裡,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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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傅遠智拿出鑰匙,開門進去。暌違已久的屋子,凌亂依舊,熟悉的味道和感覺,真是親切呀!
走到床邊,看著崔碩戙以大字型睡得像隻豬,忍不住用手將他推過去一些,然後往他旁邊一躺,腳下客氣的往他小腹跨上去,累得呼呼大睡。
崔碩戙將他橫跨在自己肚子上的腳給丟開,然後將他給踢下床去,他的身邊只准躺著女人。
砰地一聲巨響,已經睡著的傅遠智痛得醒過來。
他揉著屁股。「你做什麼?」
「這句話似乎是該我問你。」
「崔碩戙你搞清楚,這是我的家、我的床,你簡直是鳩佔鵲巢。」
「是你搞不清楚狀況吧!你已經把這裡暫時借給我住,所以未經我的允許,你不可以進來,未經過我的同意,更不能躺在我的床上。」
「好,那我現在馬上收回出借,你可以滾了,我要睡覺。」他說完就躺上床去。
昨晚和露娜做了一個晚上,現在都快累死了,還在這邊和他討論這床是誰的真是白癡。
崔碩戙再次將他踢下床,「你想睡去沙發上睡,我不跟男人躺在同一張床上。」
「喂,你不要太過分喔!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可別把我給惹火了。」睡眠不足,火氣特別大。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昨晚和椎名希東扯西扯的聊到三點多才睡,睡不到三個小時又被吵醒,他的火氣也不小。
「那你現在是想怎樣?」
「不怎麼樣,你要睡就去睡沙發,要不就是滾出去。」
「你根本是乞丐趕廟公。」
「隨你高興怎麼說。」崔碩戙將一顆枕頭丟給他,自己躺成大字型的佔據整張床。
傅遠智就算恨得咬牙切齒,也無法爭得過臉皮厚到連子彈都打不穿的人,無奈加上認命的抱著枕頭到沙發上睡覺,等醒了再跟他大開殺戒。
接近中午時,崔碩戙先醒了過來,梳洗完之後,走到沙發邊去吵醒睡得像豬的傅遠智,推推他、拍拍他,直到他被他煩得再也無法安穩的睡。
傅遠智火大的從沙發上跳起來,橫眉豎目的質問著他,「崔碩戙,我的床都讓給你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中午了,肚子餓。」
「肚子餓是你家的事,睡覺皇帝大,你不知道嗎?」
他,崔碩戙最重視睡眠品質,怕人家吵;他,傅遠智難道就不重視睡眠品質、不怕人家吵嗎?
「去洗臉,我們出去吃飯。」崔碩戙一副沒把他的話當話的樣子,賴皮到底。
「要吃你自己去吃,我要睡覺。」他抱起枕頭,走回床上,一樣以大字型趴著就睡。
崔碩戙往沙發一坐,蹺起二郎腿,打開電視,幽幽地說:「你來不是想問我被我弄大肚子的女人的事嗎?」
傅遠智一聽到他直接切入主題,馬上從床上跳起來,火速衝到他身邊坐下。「你沒提我都忘了,你一向自我防護措施都做得很完善,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知道就先去刷牙洗臉,然後陪我吃飯,我再告訴你。」他連看他一眼都沒有,眼睛專注的盯著電視上的廣告看。
「哇靠,你這個人很……」傅遠智見他依然無動於衷,放棄與他爭辯,爭了一輩子也鮮少有贏過,再爭下去只會覺得自己像個笨蛋。「算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坐在一家牛肉麵店裡,大口大口吃著面,咬著肉嫩味美的牛肉。
一大碗牛肉麵,沒三兩口就吃完了。
「現在肚子填飽了,你可以說了吧!」
「說什麼?」
哇靠!跟我水仙不開花,來這一套!
「敢情你是得了老人癡呆症是不是?」
「你真這麼好奇?」崔碩戙揚著嘴角,捉弄好友的道。
「當然好奇,到底是哪個女人有如此魅力,可以偷得崔大情人的精蟲來繁衍後代?」
「你當我是昆蟲呀,還繁衍後代!」他這個人不是出口成「髒」,就是亂用成語,真受不了他。
「反正禽獸和昆蟲沒什麼兩樣,也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個平凡得走在馬路上,你傅大少也不會去多看一眼的女人。」
「真有這麼平凡?」那這麼說他媽媽形容的並不誇張。
「就是這麼平凡。」
「那她一定有很特殊的地方吸引你,要不然你不會就這樣撩落去。」
「我有跟你說我撩落去了嗎?」崔碩戙好笑的反問他。
「沒有你會把人家肚子搞大,還說要娶她?」
「這些話你也真相信,你幾時變得這麼笨了?」
「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沒那個必要。」
「你錯了,我不是你,我絕對會是那種為了喝牛奶而在家裡養一頭牛的人。」他想起一個牛奶廣告,覺得很貼切。
「轉性了!」傅遠智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他,才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整個人變得不太一樣。
「專情一直是我的本性,以前遊戲人間,只是因為尚未遇到真正令我心動的女人,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玩玩愛情遊戲。」
「現在真的認真了?!」他看著好友的表情,眼神中透出一種柔情的光芒,而這樣的眼神他從未見過,有點陌生,又有點恐怖。
「不知道,不過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可以用最真的一面和她相處,她是個不懂得矯揉造作,不會虛偽掩飾心中想法的女人。」
「怎麼說?」聽他這麼說,他也對那女人好奇起來。
崔碩戙將他第一次和椎名希相遇的情形說給他聽,一想到當時錢被他搶回去時,她整個人都呆掉的表情,實在有趣。
「後來呢?」
「沒想到她的企畫案被我選中,她見到我時一臉臭臭的,還在記恨我把錢收回去的事情,更不因我是魔力廣告的總監而對我卑躬屈膝。」
「喂,你會不會太誇張,為什麼不乾脆說五體投地算了!」
「總之她心心唸唸的就是那五千塊,還說什麼我錢給她了,就是她的,我把錢搶回去,已經構成搶劫的罪行。」
「哈哈,絕,這個女人真絕!」有趣,他怎麼都遇不到這麼好玩的女人?!「後來你又把錢給她了嗎?」
「不給你想企畫案討論得下去嗎?」
傅遠智點點頭。
之後,崔碩戙再將他晚上請她去日本料理店吃飯,騙她車子是他偷的,她也信以為真;以及那不顧形象,只怕吃得比別人少,狼吞虎嚥的模樣,描述得活靈活現,最後連她因為吃太多而拉肚子、吊點滴的事也全都說了。
傅遠智早已笑到抱住肚子,只差沒在地上打滾了。「哈……實在太好笑了。」
崔碩戙也笑了,淡淡笑容裡,帶著些許的寵溺。一想起昨晚竟然能和她講電話講了兩個多小時,這對他來說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電話這東西在他認為只是一種聯絡工具,可不是拿來閒聊打屁用的,而他竟匪夷所思的做出這種十七、八歲年輕人才會做的事?!
說是情話熱線也不是,因為他們從頭到尾沒說一句戀人之間聽了會令人嗯心想吐的甜言蜜語。
他只能說,和她在一起,聊天拌嘴就感到很自然,彷彿兩人已經是相識了一輩子般那樣親切。
「她叫什麼名字?」
「椎名希。」
「日本人呀!」
「沒錯,不過她從小就在台灣生活、受教育,一點都不像日本人,不知道有沒有台灣血統。」
「碩戙,把她介紹給我認識。」
「你又想辣手摧花呀!」
「別這樣說,當然,有機會的話我也不會放過。」
崔碩戙白了他一眼,「對了,我老媽那邊的情形怎麼樣了?」從在日本料理店不小心被她逮到,距離現在又快過半個月,只怕老媽會氣得登報斷絕母子關係。
「那天你媽說你搞大一個女人肚子時,一臉很煩惱的樣子,她這一次一定被你給嚇死。」
「真弄不懂我老媽,她明知道我不是個會聽話、百依百順的乖兒子,卻還是想干涉我的婚姻,真是無聊。」
「你知道你媽在擔心什麼嗎?」
「她擔心什麼?」
「她擔心那個女人家裡不乾淨?」
「啊!」他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哈,我當時也是跟你一樣的反應,後來才知道她是擔心不知道對方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她的父母會不會是殺人犯,或是靠偷拐搶騙討生活的。」
「就算是那又怎麼樣,我要娶的對象又不是她的家人。」
「但總得考慮到遺傳呀!」
「無稽之談,無聊。」
「你媽叫我見到你一定要叫你回家一趟,話我已經傳到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再說吧!」回家?!自投羅網呀!他可沒那麼傻,現在的日子過得逍遙又愜意,他終於瞭解,傅遠智為什麼就算住在豬圈,卻也依然樂在其中的原因了。
「反正話我已經傳到了,回不回家是你的事。對了,我的豬圈你什麼時候才要還給我?」
「對了,阿智,你有沒有見過住在你隔壁的人?」
「見過一次,不過當時兩人都形色匆匆,而且那個女人又不是長得很漂亮,我沒多看她一眼。怎麼了?貓還繼續叫嗎?」
「這兩天竟然沒叫了。」
「那不是很好,不會吵你睡覺。」
「卻有點不習慣。」他突然很好奇那個養貓的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人,他還真想會會她。
「喂,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時候要把我家還給我?」
「等我高興時就還你。」說完之後,崔碩戙擺擺手,先行離去。
傅智遠啐了聲,「崔碩戙,你簡直是土匪!」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