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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欺交易 第8章(1) 作者:安琪
    「這裡是——」

    剛睡醒的陶安潔望著這棟郊區的透天別墅,頭上飛滿問號。

    她以為他會先讓司機送她到飯店,怎麼一覺醒來,人會在這裡?

    「我家。」他簡略回答著,指揮司機幫忙把車上的行李全搬下來。

    「等——等等!」看見他們正在搬她的行李,陶安潔急忙趕去阻止。

    「我不是說了要住飯店的嗎?怎麼把我的行李搬下車了呢?」

    何書晏瞧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指向行李箱最上方的貓籠,慢條斯理地問:「你認為,有哪間飯店可以讓你把這種東西搬進去?」

    陶安潔頓時啞口無言。

    她居然忘了傑克!

    藍色的貓籠裡,蹲坐著一隻肥嘟嘟的銀灰色美國短毛貓,正瞇著眼打量週遭的環境,不時瞄嗚鬼叫,大概是肚子餓了吵著要吃飯。

    那是陶安潔在美國工作時不經意撿到的「小貓」,因為同情它孤弱無依,再加上自己獨居異鄉很寂寞,所以便收養了它,取名為傑克。

    誰知道傑克會吃又能睡,每天有大半的時間是蹲在飼料碗前大啃乾糧,其餘的時間則是在呼呼大睡,等她某天警覺時,它已經吃成一隻超噸位的肥貓了。

    兩年的相處,她與傑克早巳培養出深厚的感情,因此要回國,自然也不忘替傑克辦好檢疫手續,把它帶回來。

    可是她卻忘了很重要的事——貓是不能帶進飯店的!這下她跟一大堆行李還有一隻飢餓的貓,該怎麼辦?

    「不然,請送我回台中老家吧,我會多付車資給你。」她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別傻了!」

    那司機張開嘴正要拒絕,何書晏已經搶先說話了。

    「傑克已經餓壞了,你不怕它抓狂嗎?而且它旅途勞頓,短時間內只怕也禁不起長途的移動。我看你先暫時住下,等找到合適的房子再說。」

    他這番話很有說服力,轉頭看看已經臭著臉很不爽的傑克,陶安潔無計可施,只好勉強答應。

    「好吧!可是我一找到房子,就要立刻搬出去。」她趕緊表明道。

    「沒問題,我會幫你找房子。」何書晏用他一貫的溫柔嗓音承諾道。

    就這樣,陶安潔暫時住了下來。

    晚上,因駐外兩年,而手藝有所精進的何書晏,下廚煮了意大利面,飯後上了甜點,佐以冰鎮過的甘甜冰酒,讓她齒頰留香。

    「好喝吧?再喝一杯?」

    甜美的酒液,讓陶安潔不由自主一再舉高杯子,讓他填滿酒液,直到她不勝酒力,醉倒餐桌為止。

    「安潔?」何書晏放下手中幾乎被喝得精光的酒瓶,柔聲喚道。

    沒有反應?很好,已經睡昏了。

    唇角緩緩上揚,綻開一抹得意的笑容。

    大概沒有幾個人想得到吧?甘美好喝的冰酒,酒精濃度卻挺高的,要是低估了它的後勁,貪杯喝多了,可是會後悔的。

    何書晏相信,明早醒來之後,陶安潔絕對會很後悔。

    非常非常後侮!

    他站起身,抱起滿臉紅咚咚的陶安潔,穩健地走進臥房裡。

    「叮……」

    暖暖的陽光,照在陶安潔臉上,她粉嫩白皙面頰上,透著不知是被陽光曬紅、還是昨晚被酒精熏紅的兩抹紅暈。

    她睡醒了,緩緩睜開眼,並沒有宿醉後的痛苦,只覺得渾身懶洋洋地,怎麼也不想動。

    這樣不知賴了多久,她軟綿綿地翻過身,小手碰到某具溫熱的軀體,她才好像被雷電擊中一樣,猛地跳起來。

    「啊唔——」她定睛一看後,急忙用小手蓋住張大的嘴,制止自己放聲尖叫。

    裸男!

    她的床上,有個脫得半光的俊美裸男。

    而且,那個裸男不是別人,正是與她相識四年的何書晏。

    他還在昏睡中,但睡姿誘人,赤裸的胸膛大剌剌地袒露在薄毯外,而被薄毯蓋住的部位,不知道有沒有穿。

    最可怕的是,他的胸膛上佈滿了數十個唇型的紅色印記,一看就知道是她的傑作。同樣的,紅色的印記消失在薄毯邊緣,底下不知道還有沒有……

    天哪!她倒抽口冷氣,雙眼瞪得比碗還大。

    她、她、她……她做了什麼……

    誤會!她努力擠出僵硬的笑容,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個誤會!

    就像當年一樣,這絕對是個不太美麗的誤會!

    「書、書……書晏?」她顫巍巍地叫醒疑似「受害者」的他。

    「嗯……」何書晏發出性感的低吟聲,慵懶睜開迷人的雙眼。

    「書晏!這!是怎麼回事?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吧?」

    她急切地求證,其實她並沒有犯下可怕的「罪行」對吧?

    「你全忘了?」何書晏坐起身,臉上出現受傷的表情,薄毯稍微自腰際滑落,半點春光外洩,陶安潔漲紅臉,急忙轉開頭。

    「請問……我該記得什麼?」她非常小心翼翼地求證。

    在鐵證出爐之前,她拒絕認罪。

    「昨晚我們瘋狂地度過一夜的事啊!你好熱情……我完全無法抵擋你……」何書晏輕歎口氣,英俊的臉皮上,浮現羞赧的薄薄紅暈。

    喔no!

    陶安潔眼一翻,差點沒昏厥過去。

    他們果真做了!而且,她還是元兇。

    天哪!怎麼會這樣?才過了兩年守身如玉的尼姑生活,她就有如春情氾濫的蕩婦,趁著酒意「逞兇」,當場把他生吞活剝了!

    瞧瞧他胸膛上那些可怕的證據,就知道昨晚的「戰況」有多激烈。

    她從不知道自己是如此「飢渴」的豪放女!她羞愧得幾乎要昏厥。

    「對、對不起……」她現在總算能夠明白當年他的心情了。

    除了道歉,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我是無所謂,反正我正好很享受那過程,只是……」他眼一瞇,非常溫柔帥輕問:「你打算把我當成便利的免洗用具,用完即丟嗎?」

    那話語雖輕,但就是莫名地透出隱隱的威脅,好像她若敢回答是,他將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沒……沒有!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肯負責了?」笑容又回到他臉上。

    「呃,也不是那樣……」她只是一個女人,又不能娶他,她要拿什麼負責?「只是昨晚的事,只是一時的激情作祟,不能算數的!」

    「嗯?」冷意又回到何書晏臉上。

    「原來你是在利用我,玩玩我,然後就想把我丟了!」

    「我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啊!」真是冤枉啊!

    「那麼請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是要負責,還是不?」

    「我……」天哪!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我當然會負責!」

    「如何負責?」輕聲詰問,幽幽傳來。

    「這……」她就是不知道啊!「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

    「好。」他露齒一笑,臉上是好溫柔、好溫柔的表情。「你知道的,我一向無法拒絕你的要求。你慢慢想,想出來之前,先暫時住在這裡。」

    以往總會被感動得亂七八糟的陶安潔,這回卻只覺得一陣惡寒竄過背脊。

    嗚嗚,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啦?她裹著被單,慌忙逃進浴室裡。

    在蓮蓬頭下清洗身體時,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用餐前,她塗了口紅嗎?

    在臥房裡,何書晏早已擦淨胸膛上的唇印,手指間正把玩著被他當成「犯罪工具」的名牌口紅,臉上滿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真虧她居然會相信,自己做了這樣誇張的事。

    天底下會被他所騙的,大概也只有這個天真的傻瓜了。

    啊啊,好煩喔!

    何書晏出門到公司去了,陶安潔暫時還休假,她坐在客廳的落地窗邊,望著窗外滿滿的綠意。

    傑克窩在她的腿上打盹,她則咬著指甲,煩惱自己該怎麼對他「負責」。

    給他錢?

    唔,他會氣死吧!

    跪地求饒?

    他恐怕不希罕。

    還是——乾脆嫁他?

    可是,他要嗎?

    「哎哎,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她抓亂一頭礙事的長髮,嚇得傑克喵一聲起身逃走,她被這頭亂髮煩得要命,真想衝出去把頭髮理個精光算了。

    都是她的錯,為什麼要逞一時「獸慾」,把人家給吃了呢?

    要是她喝醉了能安分一點,現在就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了。

    想了大半天,都沒得出個結論,她真的已經完全想不出任何一點辦法。

    撐著小巧的下巴,凝望著庭院裡的日光,她恍然出了神,直到汽車的剎車聲傳來。

    她回神往門前望去,何書晏剛好打開車門下車,手裡抱著一個不知裝著什麼的紙袋。他用長腿頂上車門,然後嘟地按下遙控鎖。

    她變換姿勢,趴在窗前,下顎撐在手背上,迷戀的目光直追著他。

    他實在是個英俊儒雅的男人。她忍不住無聲地讚歎。

    他邁開大步向門前走來,從上方可以看見陽光在他烏黑的發上跳動,映出天使般的光環。

    他跨上階梯、拿出鑰匙開門,一舉手一投足,都透著說不出來的優雅。

    她曾經那麼愛他……突然間,有個聲音跳出來問她:

    只是曾經嗎?那麼現在,你不愛他?

    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這問題的答案。

    無論她愛或不愛,他們都已經分手了,是她親口提出的,而他……也答應了。

    愛或不愛,都不在具有意義。但是……

    「我回來了。」何書晏走進家門,笑著朝她揚揚手中的紙袋。「公司附近的巧克力專賣店新開幕,所以我去買了一些回來。我記得你很喜歡巧克力對吧?」

    望著他的笑,陶安潔終於肯對自己承認,她想要他!不管她還愛不愛他,她還渴望著他是事實。

    她是成年的女性,有慾望也是正常的,她不必假裝自己不渴望他溫柔的擁抱。

    反正他日前也沒有女朋友,暫時的慾望分享,對誰都沒有傷害。

    她自認為合理地下了結論。

    「我想到該怎麼負責了。」

    她舔舔突然變得乾燥的唇,有些緊張地道。

    何書晏放下袋子的動作一頓,挑起眉,靜靜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想,我們可以在一起——暫時的。」她趕緊補充道。

    「反正我們現在都沒有合適的交往對象,但卻有正常的……呃,生理慾望。所以我想,在我們其中一人找到伴侶之前,可以暫時在一起。不談感情,就只是分享彼此的……呃,身體。」

    何書晏沒說話,動也不動,只是用一種她不曾見過的眼神,細細地打量她。

    她讀不出他盯著自己的目光有什麼含義,只是被那打量的視線瞧得很不自在,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一個女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果然是太大膽了吧?難怪他會嚇得說不出話來。

    唉,早知道剛才別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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