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雍泰忍不住向女朋友抱怨道:「所謂的豪門,不是都由老頭子或老太太掌權的嗎?權力死抓著不放,直到死神找上門都還不甘心放手,這才像正版的豪門恩怨吧!相形之下,我爸太不盡責了,一天到晚想摸魚,能推的統統推給我做,自己帶著我媽去逍遙快活,他的人生也未免太如意了。」他是熱哀於金錢遊戲沒錯,但不喜歡接手別人沒完成的工作。
水袖微微一笑,親熱地握住他的手。「捨得放手是需要很大的決心與智慧,而你身為人家的兒子,孝順父母也是應該的。算一算,林伯父也為公司賣命了幾十年,就算為自己多爭取一些假期也不為過。雍泰,你就多擔待、多辛苦一點。」
「妳說的我心裡都明白,只是我不跟妳發牢騷,又跟誰發牢騷去?」反手握住她的小手,他微勾的唇角噙著淡淡笑意。「我在跟妳撒嬌,妳不懂嗎?」
「我知道,乖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馬上可以證明給妳看!」
「不、不、不用了啦!」
他非證明不可,笑得又邪氣又魔魅,她還來不及逃走,已經被他抱起來往房間帶去。她那美麗如星的眸子輕易便能勾走他傲人的自制力,理智全被拋到九霄雲外,低下頭,他給她一個纏綿至極的吻……
軟玉溫香在懷,要他當君子?不可能!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當男人愛上了女人,接下來要發生的都顯得那麼自然……
事後兩人依偎在一起,心中有許多話想說又忍住,先享受甜蜜的擁抱,與那深刻的悸動。
他的懷抱很溫暖,也很令人安心。
水袖嘴角噙著笑花,好多情緒湧現。怎麼辦哪?她對這男人的愛意愈深,佔有慾愈強。會因為他令人臉紅的激烈欲潮而心動晃蕩,臉蛋紅得像桃花粉瓣;會渴求他溫醇的醉人目光只貪戀地凝睇著她一人,會開始擔憂還是學生的自己趕不上他的腳步……
在這一刻,她竟心慌得不能自己。
有這一位英俊多金的絕品男友,恁是再自信的女人也要小小擔心一下吧!
「在想什麼?」林雍泰一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側著身看她,滿意地欣賞她臉蛋上無法克制的羞紅神色,看得他幾乎失了魂。
那麼多次了,怎麼還會臉紅呢?
「不說嗎?」他撩起一撮她散落在枕邊的烏髮,輕輕在手指上纏繞著,又放進自己口中輕咬。「不說的話就再來一次……」
「我要說了啦!」她臉紅的撇過頭,沒辦法迎視他太過火辣的注視目光,但教她怎麼說得出口嘛?
她篤信「誠實是最好的對策」,雖然坦承自己的心事很丟臉,但他應該是自己最親密的人了,除了他,又有誰能分享自己的心事呢?
可是,真的要開口了又感到難為情,而且,說了不等於是示弱嗎?
「寶貝,妳要我等到地老天荒嗎?」他淺啄她的唇瓣,誘哄著說:「很難說出口嗎?我懂了,妳還想要,但不好意思主動開口,沒關係,我都明白……」一邊喃喃低語,他一隻手已伸進被子裡游移。
「你這色鬼沙豬,我不是要說這個啦……」像被一把火燒得滾燙,喘也不是,不喘也困難,她按住他胡作非為的魔掌,不讓他得寸進尺,兩頰紅如天邊晚霞。
「寶貝,我真的不介意妳主動啊!食色性也,人之大欲……」他還要逗她。
「你不要滿腦子色情思想啦!」
「這太困難了,活色生香的裸體橫陳在我面前……」
「林雍泰!」
他輕嗄笑了笑,為了救她一命,免得她因羞愧而死,還是暫且放她一馬好了。
大大方方再奪去她一個吻,他寵溺地揉揉她略顯凌亂的發。
「好吧!不逗妳了。水袖,妳到底在煩惱什麼?」
「我沒有煩惱啦!只是有點擔心而已……」她期期艾艾的把心裡話說出來。這樣好嗎?承認自己一天比一天在乎他。
林雍泰心情很好得想狂笑,不過他怎麼敢真笑出聲?又不是沒心眼,到時候老婆老羞成怒不要在乎他了怎麼辦?
不過真可愛呀!她嬌嗔的眼神,一副十足十的小女人模樣。
「水袖,我好喜歡妳這樣子,願意跟我坦白,不會耍心眼,不會故作不在意。」心口泛過溫暖流波,他勾起一抹笑,心動地凝視著她只為他而迷濛的眼神。「我愛妳!水袖,沒有一個女人曾像妳這樣佔據我整顆心,光是看妳臉紅的樣子我就會心跳加速。妳知道,為了贏得妳的心,我足足做了一年多的柳下惠。」
「你──」她嬌顏翻紅。
「因為我明白妳絕不能忍受男人三心二意,即使是逢場作戲也不行。其實,我傘男人只要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那個女人,自然不會對其他美女有非分之想,我們男人的時間、精神、體力也是有限的,妳只要克盡女朋友的職責,努力把我搾乾了,就什麼都不用煩惱啦!」
又來了!這位大哥一上了床就變成「黃帝」。
奸商一枚,喜歡在口頭上佔便宜。
水袖有點尷尬,又有點想笑,實在拿他沒辦法。
他溫柔淺笑。「謝謝妳讓我明白,不是只有我會擔心妳,因為自己沒有太多時間陪伴妳,使妳享受不到時時與男朋友約會的快樂,我還怕妳跑了呢!」
她耍無賴。「分明是你的誘惑比較多嘛!」
「妳這麼不放心我,是否意味著我在妳的生命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是啦!是啦!」她無法否認。
這男人真是吃定她了!
「這很公平。我早已經把妳當成我未來的另一半、人生的伴侶。」
仰著臉,看著面前男人溫柔的眼神,專注中帶著深切依戀的凝睇眼神,只要是女人,再冷淡如雪的心都會化為一攤水。
逃不掉了!她想,自己真的愛慘了這個男人!
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便已遺失丟落在他身上的心。
「水袖,我愛妳。」
她幸福的傻笑。
「妳不說嗎?」他滿懷期待的等著。
「說什麼?」她故意裝迷糊。
「說妳愛我啊!」
「我知道你愛我,不用一直強調啦!人家會害羞。」她嬌滴滴的回道。
林雍泰整整盯著她三十秒,看得她都有點心虛了。
「小妖精,這可是妳自找的喔!」他咧嘴一笑。
「你要幹嘛?」笑出白牙森森,想吃人?
「將妳拆解入腹,啃得乾乾淨淨……」他俯下身,狠狠吻住心愛女人的唇,拉下遮身的棉被,僅剩的理智又全部消失不見了……
身軀顫慄,神魂癡迷,激動的互吐出愛戀宣言。
「我愛你,雍泰,真的愛你……」
「親愛的,我知道……」
兩顆心在激喘中交融,在雲端輕輕漫舞……
他完全懂她!個性很好的水袖,她的堅強有一半是裝出來的,真實的她只是一個需要人呵疼的小女孩,偏偏愛逞強得令人心疼。
繾綣過後,兩人如交頸鴛鴦依偎著。
「水袖!」趁著她還沒有昏睡過去,林雍泰下定決心說:「在我進總公司之前,趁著還沒被『巨邦集團』套牢,我們先訂婚吧!我寧願先被妳套牢。」原始的慾望被滿足了,沉在心底的是更深的情感。
訂婚?套牢?水袖傻眼。
不過這男人的霸道任性總是在必要的時候發作,拍板定案,不容拒絕。
聰明的小女人,傻傻地聽、傻傻地笑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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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潘教授的課堂上,佟冰霧不時把眼睛瞄向水袖手上的白金戒指,很內斂的款式,三顆小鑽石鑲在裡頭,不仔細還看不出來。
「這就是妳的訂婚戒?」
「嗯。」不想戴的,但林雍泰強迫她一定要「昭告天下」。
「妳確定妳的未婚夫是『巨邦集團』的接班人?」
「怎麼了?」
「不拿放大鏡看,還看不出那是鑽戒呢!」冰霧也不戴首飾上學,尤其是閻千歲送的,隨便一樣都要十萬元以上,上百萬的珠寶也不少,戴來學校只會招人眼紅,何必給自己添麻煩?
但水袖是名正言順的與人訂婚,未婚夫的身價一點也不輸給閻千歲,居然那麼摳門,以冰霧的眼光目測,那枚鑽戒不超出三萬元。
「唉!堂堂『巨邦集團』的未來總裁,誠意就這麼一點點?」
水袖噗哧失笑。「這枚是『上學』用的,他付錢,我挑的。他有點老古板,訂婚後就要求我不得把戒指拿下來,三克拉的鑽戒戴來學校實在囂張,便挑個替代品。反正除了幾位要好的朋友,別人也不曉得我的未婚夫是誰,以大學生的經濟能力而言,這枚鑽戒很高級啦!」
「說的也是。」冰霧很代她高興。
「妳呢?比我更樸素還敢說!」水袖真沒見過這麼不愛炫耀的情婦。以她當學生會長的小道消息,校園中不乏與人同居的女學生,有些還公然給有婦之夫包養,最大的轉變就是衣著大膽了些、化妝濃了點,提著名牌包包來上課,還會炫耀這款包包是此季的新品,深怕有人不曉得。
「我家先生很霸道的咩!」佟冰霧怕死了再出現一個像陳沛谷那樣的追求者,哪還敢花枝招展來上學?「而且他那個人生來就是大少爺,買東西只挑最高級的,我如果把他送的首飾戴來學校,保證被綁架,我又不是笨蛋。」
兩女相視苦笑。她們家的男人怎麼都不懂得「低調的奢華」?
下課俊約了馬元元去學生餐廳吃飯。
三名女孩經常走在一起,有人背後戲稱她們「三朵花」,只是她們不知道而已。
馬元元吃著咖哩飯,一邊問道:「這次我們繫上舉辦的聯歡活動,兩位『名花有主』的小姐可以來嗎?」
「為什麼不行?」冰霧不解。
「妳排擠我們啊?」水袖語調涼涼的說。
馬元元笑得好不曖昧。「妳們確定分身有術?活動日在星期天,妳們的阿娜答肯放人?」
「一天而已,沒那麼難分難捨啦!」平常閻千歲從不干涉她私底下在做什麼,更何況是學校的活動,可以報備的。佟冰霧很有信心的說。
「雍泰剛進總公司沒多久,一切剛上軌道而已,忙得昏天地暗,沒空管我啦!」水袖可不想被元元取笑見色忘友。
馬元元似笑非笑的。「妳們自己說的喔!到時候有誰沒出席,就罰她幫我打掃住處一個月。」
「妳想得美啦!」水袖和冰霧同時吐槽。
「不是我想得太美,而是妳們的阿娜答都很大男人,我料定他們星期天不會放人。幹嘛?不敢賭?」
「我們一定到!」女人也禁不起激的。
馬元元還是唱衰她們。「好期待喔∼∼接下來兩個月,有兩名俏女傭輪流來幫我打掃房子,我終於可以享受一下當千金小姐的滋味了!」
想都別想!
水袖與冰霧交換一個「絕不認輸」的眼神,不要小看女人的志氣!
星期天早上八點,到了集合地點,水袖和冰霧果然出席,使馬元元和一票男女同學吃驚得下巴差點闔不上。她們準時出現是不稀奇,稀奇的是她們背後各立著一尊臉色難看的「門神」。
艷陽高照的晴天,兜落林雍泰與閻千歲一身,非常出類拔萃的兩位絕品帥哥,自信自傲的魅力同樣迷人,每個女同學均忍不住將視線黏在他們身上。
馬元元悄悄問她們,「怎麼把他們也帶來了?」分明擾亂人心嘛!大家看帥哥就飽了,還烤肉?
水袖心虛的垂下頭。冰霧也不遑多讓。
唉!怎能不心虛呢?男人熬夜加班,圖的就是星期天可以賴在心愛女子的香閨裡,睡個飽覺,然後在溫柔鄉里盡情享受魚水之歡。
結果,心愛女子居然要給他出去野!
呵呵!好心虛喔!
男人的臉色當然不好看啦!
那他們是怎麼答應放她們出門的?在馬元元的逼問之下,兩人居然都很有默契的使出終極絕招,嗚咽著向男人抗議道:「你存心讓我去給元元當女傭喔?你都不疼我了啦!」男人不投降也難。
馬元元突然心裡毛毛的。「那他們也不用跟著來啊!」
冰霧嬌笑道:「千歲說要來看看是哪個大膽女人敢使喚我當女傭。」
水袖呵呵笑道:「雍泰說他一定是平常沒有『照顧』過妳,妳才會這麼不懂事,他決定撥冗一天關照妳一下。」
「妳們這兩個沒義氣的女人,怎能拿我當炮灰呢?」馬元元當下決定,今天要遠離這兩對俊男美女。
大家坐上了遊覽車,出發前往桃園埔心農場。
林雍泰倚著窗,雙手環胸。「不曉得幾百年沒坐過遊覽車了。」
「你才二十七好不好?」水袖拉過他手臂來勾著,順勢將頭枕靠在他肩上。「不要生氣了啦!中午我烤肉給你吃。」
「那好吧!」林雍泰笑了。
水袖突然輕歎低語,「雍泰,你最近都在加班,太累了吧!身體吃得消嗎?不管多麼愛賺錢,也要身體健康才有意義。」
「奶奶常說,有命賺錢,也要有命花錢。我們家的人滿注重養生的,除了定期健身運動,江太太也會煲湯給我喝。」林雍泰頓了下,低聲道:「妳毋須擔心,這是過渡時期,只要再給我半年的時間掌穩舵,以後我只需統籌大業即可。」
他生來是要指揮別人的大老闆!
水袖聽了只能微笑以對。她知道林家掌廚的江太太很會煲養生湯品,冰在雍泰住處的冰箱裡,他下班後只需微波幾分鐘便可享用。
她在事業上幫不了他,至少可以向江太太討教煲湯的撇步,親手為男人的健康把關。反正她不討厭進廚房,為心愛男子下廚煲湯也很幸福啊!
「只要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學習,換我煲湯給你喝。」
「我很期待。」林雍泰不介意上餐廳吃飯,但有時候也想嘗一嘗心愛女子親手做的菜。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均有此念頭吧!
百分之一例外的那一個,就坐在隔壁車位。誰教閻千歲那傢伙以貌取人,嬌養的女人臉蛋絕美、身材姣好、性情溫順,可惜,有點笨,像個天兵,與「蕙質蘭心」完全搭不上邊。
容貌、才情雙絕的女人,簡直如鳳毛麟爪。林雍泰寧願娶一個與他心靈相近的女人,再美的女人看久了也不會驚艷了,像水袖這樣的清秀佳人足矣!
到了埔心農場的烤肉區,林雍泰與閻千歲拉著自己的女人,自行決定要在同一組,他們可沒有閒工夫應付其他女孩的大膽愛慕。
「馬元元也跟我們同一組吧!」林雍泰笑得好親切,一點殺傷力也沒有。「最近都沒時間和成亮聚會,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他的事為什麼要問我?」馬元元咕噥道,還是留下來幫忙。
這時候就看出哪個男人最沙豬了。
外表真可以騙死人!馬元元在心中大呼不可思議。
斯文和氣的林雍泰坐在大石頭上,笑咪咪的看著女生忙著將玉米剝皮除須,用竹筷串起青椒、雞肉、丸子,絕不動手。反觀外表陰冷嚴肅的閻千歲,對冰霧的笨手笨腳看不下去,罵道:「笨蛋!妳要把妳的手戳一個洞嗎?」堂堂副總裁接手情婦的工作,三兩下便弄好了。
「那我去烤肉好了。」冰霧不好意思道。
「妳乖乖坐好等著吃,笨手笨腳的萬一燙傷自己,給人添麻煩。」閻千歲嘴巴說得很難聽,其實寵得不得了。
「那誰去烤肉?」
「馬元元負責烤肉給我們吃!」閻千歲的眼眸瞇得嚴厲了。「今天她賭輸了,換她做女傭。」
「非常公道。」林雍泰笑著落井下石。
嗚嗚∼∼下次她也要把阿娜答帶來護駕啦!馬元元認命的捧著食材去燒烤,這兩個臭男人給她記著,她回家一定要向薛成亮告狀啦!
水袖肚裡笑得打結,但還是很有良心的過去幫忙烤肉,免得馬元元氣哭出來。
唉唉唉!惹熊惹虎,不要惹到慾求不滿的男人,蓋、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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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烤得這麼難吃,妳確定妳嫁得出去嗎?」閻千歲的毒舌彈對準馬元元發射,他可是由美食養大的。
馬元元氣道:「至少我把肉烤熟了,你家冰霧可是連烤都不會烤。」
「我家冰霧有自知之明,不拿手的事情就別做了,以免荼毒別人的胃。」
「我也不喜歡烤肉啊!我也想坐在旁邊有人烤給我吃。」
「哼!不喜歡烤肉為何舉辦烤肉活動?妳無聊!」閻千歲罵完,轉頭道:「冰霧,烤焦的不能吃,含有致癌物質。」
林雍泰把具有殺傷力的事情讓給閻千歲做,他風度翩翩的用餐,即使在郊外野地,他依然保持溫柔淺笑,把沒烤焦的肉餵水袖吃,「辛苦妳了,多吃一點。」順便把玉米也讓給她吃,「水袖妳別忙了,有馬元元負責烤肉就夠了。」
「哇咧!你們兩個專程來欺負我的是不是?」馬元元火冒三丈,欺負她也就算了,還故意恩愛給她看。
「不簡單,到現在才發現。」林雍泰嘖嘖稱奇。
「笨得有找。」閻千歲冷哼。
馬元元氣得跑掉了,水袖和冰霧各瞪了自家男人一眼,連忙追上去,以防女人的情誼被臭男人給毀了。
閻千歲一臉嫌惡的將免洗餐盤放下,「學校的東西都這麼難吃嗎?」
我哪知啊?林雍泰瞪了好友一眼。「現在的年輕小姐會做菜的簡直像稀有動物,可以列為保育類了。」
「我不在乎這種枝微末節的小事,我在乎的是無可取代的那個人。煮飯、打掃,都可以叫傭人做。」閻千歲看外表最像大男人,其實最大器,對心愛的女人體貼入微。
林雍泰眼眸閃過笑意。「那是我比你有福氣,水袖愛我愛到願意為我下廚,我也不要求一日三餐,但偶一為之,也會教男人心窩暖暖的不是嗎?」
「那你有愛她愛到向她坦承一切嗎?」閻千歲高傲地回睨他。「你在美國的那段初戀,我想想看……叫孟怡人,跟我們同年齡,富有華僑的千金小姐,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愛得就像傻瓜一樣,記得我們去郊外野餐的時候,都是你幫她張羅吃的喝的,真像服侍公主的僕役!那時候,我跟成亮都以為你這沙豬吃錯藥了。你可沒要求孟怡人為你泡一杯茶,更別說煮一頓飯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所謂的死黨,就是這樣討人厭的生物嗎?
林雍泰瞪眼道:「你可不要在你女人面前亂講話,傳到水袖耳裡就不好了,畢竟那只是一段蠢蠢的初戀。」
「冰霧對你的事情才沒興趣。」
「是嗎?記得水袖跟我提過,冰霧說我才是女性的夢中情人。」
「年少無知時說的話你也當真?」閻千歲笑起來比不笑更恐怖,但那笑容,淡然而堅定。「做我的女人,我會讓她幸福得無心胡思亂想。」
「全是你在說,你是她肚裡的蛔蟲嗎?」林雍泰斜睨他。「你一直強調要商業聯姻,遲早有一天會拋下冰霧去娶另一個女人,你想她有可能不胡思亂想嗎?沒有未來,奢談什麼幸福?」
「那是我跟冰霧的事,我們一開始就說好的,我不曾花言巧語欺騙她。」閻千歲自認問心無愧。
「我們林家的媳婦,要入得廚房、出得廳堂,這種要求並不為過。」
「是不為過。」閻千歲一臉深思的打量他,冷冷譏刺道:「你家賢慧的未婚妻為你烤的肉片和玉米,你吃不到三口,反過來『喂』她吃,實在太反常了。怎麼,難吃到令你食不下嚥?」
「才不是,水袖烤的食物比馬元元好吃多了。」
「那是為什麼?」
「我有我的苦衷不行嗎?」
「苦衷?」陰冷的目光掃射過去。「你牙痛?」
「……」一語命中!
簡直是天外飛來橫禍。
約莫兩天前,他已有感覺下面的臼齒有點怪怪的,但他從小都是好寶寶,定期看牙醫,天天刷牙還使用牙線,從來沒蛀牙過。所以他只當自己最近有點睡眠不足火氣大,直到水袖把烤好的雞肉串遞給他,他咬下第一口時,才猛然發覺無法自在咀嚼。救命呀!
事關男人的顏面問題,他死也不承認閻千歲說對了。
「我介紹一名牙醫給你。」朋友能做的就這樣了。
「你也牙痛過?」想拉一名墊背的。
「沒有,我定期去洗牙。」
林雍泰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忘了這傢伙出名的沒有同情心。
回程的車上,因為買不到止痛藥,他只有忍受,一臉難看至極的表情。
水袖都不曉得自己哪裡得罪他,問他也不說,只好自己生悶氣。機車男!
後來下車要分道揚鑣前,冰霧偷偷向水恤咬咬耳朵,然後一溜煙跑了。
水袖微瞇著晶瞳,笑看著身旁的大男人,明白該怎麼做了。「親愛的,我已經拿到駕照,你的車可不可以借我開一下?」
「妳行嗎?」林雍泰嗤哼一大聲。他的寶貝車子耶!
「哦!在你眼裡,我比不上一台高級轎車有價值?」晶眸閃閃,狡黠又迷人,她拉住他手臂搖著。「為了證明你的愛,借我開一次啦!」
男人對愛車有一種迷戀,不太肯借人開。
「你不愛我?」
「愛。」即使牙痛到連頭都痛了,也知道「一失言成千古恨」的厲害性。
「愛我就把鑰匙交出來。」
掙扎再掙扎,還是把鑰匙掏出來交給方水袖,一臉的不放心。
水袖貝齒淺露,亮出極柔美的微笑。「放心好了,教練都誇我開車很穩,日後一定是模範駕駛。」
林雍泰姑且相信,不舒服到沒力氣爭辯。
水袖輕輕鬆鬆贏得駕駛權,把車子開進市區,往大醫院的急診室而去。
「來這裡做什麼?」林雍泰變臉。
「星期天一般診所都沒開門,除非你有交情特別的牙醫朋友,否則只有求助大醫院先幫你止痛,明天再徹底治療。」
「誰跟妳說我牙痛了?」白眼翻兩下。
水袖溫柔微笑。「雍泰,我不是你最親近的人嗎?為什麼害怕讓我知道你牙痛?如果只是為了大男人的面子,那實在很無聊,這世上有誰不會生老病死,你要一個人硬ㄍみㄥ到什麼時候?」
迎視她的卻是一雙酷寒的眼。
「回家!我自己會去買止痛藥吃。」
她脊背一涼。「隨便吃止痛藥不好,最好由醫生開立處方箋……」
林雍泰奪過她手中的鑰匙,「下車!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張,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我最討厭管東管西的女人。」
水袖愣了下,脾氣也來,惱火的甩上車門,自己走出醫院去招計程車。
不知好歹的臭沙豬,再也不理你了,痛死活該!
林雍泰懊惱的捶打一下方向盤,明知道她是關心、是好意,但他太習慣堅強,彷彿天下一切盡在他胸壑之中,他不想表現出孬種的一面啊!
尤其在心愛女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