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前一夜,小夏是依偎在爸爸的身邊度過的。即將成為雲哥哥妻子的喜悅在這一刻漸漸被離愁取代。雖然只是一道矮籬笆之隔,但她的身份卻完全的不同了。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很自私,本應該多陪爸爸幾年,這個家沒有了她,爸爸會更孤獨。
「爸爸!要不我們取消這個婚禮吧!」小夏突發奇想。
「為什麼?出什麼事了?」邱遠博不解。
「我嫁人了,就沒有人陪你了!」
「總算記起你可憐的老爸了!」邱遠博卻呵呵笑了起來,「說真的這麼早就讓你嫁人,我真的捨不得。但是,只要是你快樂,爸爸就開心。
「可是爸爸會寂寞的!」
「又不是嫁到千里萬里,只要每天回來看我一眼,爸爸就不會寂寞了。」他頓了一下,「你不用擔心我,反倒是你!從小到大,爸爸一直都把你當公主般嬌寵著。現在,你就要為人婦了。爸爸不可能像從前那樣照顧你了,能做的我都為你做了。今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你要走好,明不明白?」
小夏點點頭,有些酸楚。
伸手把最心愛的女兒摟進懷裡,邱遠博的聲音有些哽咽:「小夏!我很擔心!而且也很懷疑我是否做錯了,可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所以,一定要快樂、一定要幸福!如果真的不快樂不幸福也一定要跟爸爸講。永遠都要記得,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條件疼愛你的人!」
「我知道!我記住了!」雖然有些不太明白爸爸在說些什麼,可小夏還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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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那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是在預兆著他們幸福的婚姻嗎?
昨晚的愁緒一掃而空,小夏的腦子裡所充滿的又是對美好生活的撞憬。
穿著從法國定制的夢幻般美麗的婚紗,手中捧著散發著香味的橘子花球。邱遠博牽引著小夏踏卜了紅地毯,而他在地毯的那一頭。
終於小夏的手從爸爸的大手轉移到了雲會非的手中,也代表了從此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男人將是他了!
站在神壇前,「雲去非先生,你是否願意娶邱夏玫做你的妻子,無論貧窮、富有還是健康、疾病都患難與共、相互扶持,直至生命的盡頭!」
「我願意!」他的聲音很堅定,這讓小夏很開心。
「邱夏玫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雲去非先生做你的丈夫,無論貧窮、富有還是健康、疾病都患難……」
「我願意!」沒等牧師讀完,小夏已經緊張地先回答了。
教堂裡一片笑聲,小夏的臉也紅了。偷眼望去,雲去非的嘴角也在上翹。
牧師也善意地笑著,「我以上帝的名義宣佈你們結為夫婦!」
奧傑塔終於等來了她的齊格菲裡德,王子與公主從此將像童話裡一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這一年小夏二十歲,雲去非二十五歲了!
喧鬧的一天終於落下帷幕,夜晚來臨了。換下了中式的大紅吉服,洗了澡,換了睡衣,一身的清爽。對於新婚之夜小夏充滿了好奇緊張還有些擔憂,雖然之前她有看過那樣的帶子,可是畢竟沒有經驗。那麼就將一切都交給他吧!小夏這樣對著自己說!
臥室的門開了,雲會非走了進來。
「雲……去非!」從此刻起,他不再是自己的哥哥,他是她的丈夫,要呼喚他的名字了。
雲去非笑了一下,轉身脫去外衣。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你也累了!而且我沖沖就好!」
看著他走進了浴室,小夏跳上了床,一會兒又伸手打開了床頭燈,粉紅色的燈光讓室內也充滿了粉紅色曖昧的味道。扯過了薄被,看見了自己卡通的睡衣,太孩子氣也太保守了,連忙跳下床打開衣櫃,換上了那件性感的睡衣,正式上床躺好。還差點香水,又跳下床,跑到梳妝台邊,噴灑了一點淡雅的蘋果香水,又跳上床。終於躺下蓋好了被子,心臟卻打鼓一樣地跳個不停。
浴室的門開了,雲會非走了出來,「你剛剛在幹什麼?我聽見鼕鼕的響聲!」他一邊吹著頭髮一邊問。
「沒什麼!」小夏的心跳沒有趨緩,而是更快了。
他、他居然、居然只穿了一條內褲。小夏不是不知道他身材很棒,但是看著他小麥色的肌膚在粉紅色的燈光下散發著幽幽的光,他高壯勻稱的身材,他的寬肩、他的細腰、他的窄臀,他的……身體的一切,不但讓她口乾舌燥,而且大概鼻血快流出來了吧!
吹乾了頭髮,雲去非掀開被子躺在了小夏身邊,而她已經不敢動彈了!
「累嗎?」他問,很體貼地口氣。
「不累!」小夏回答,馬上搖頭,「有點!」再搖頭,「一點也不累!」老天!她到底在說什麼?!
雲去非笑了,親了下她的瞼,那樣的柔情蜜意,輕輕地在小夏的耳邊低語:「你最好是不累!因為我會讓你很累的!」
他的手伸進了小夏的睡衣裡,他的唇覆蓋住了小夏的唇。
一切一如想像的那般美好,那種銷魂的滋味讓小夏忍不住地呻吟。雲去非溫柔的引領,把她初次的不適與疼痛降到了最低。
激情漸漸退去,喘息也平復了。親了親偎依在他懷中的新娘,「還好嗎?」
「很好!」小夏又向他的懷裡擠了擠。
「這回累了吧?」雲去非低笑。
「嗯!」有些害羞,她把臉貼近了他的胸口,真的有點懶洋洋。
「睡吧!」他又親了一下小夏的臉頰。
帶著甜蜜與幸福的感覺,小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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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還濛濛亮的時候,小夏醒了。因為身邊似乎少了那個懷抱,睜開眼睛,還沒有動,已經看見雲去非穿著睡衣靠在窗邊發呆,晨風從微開的窗戶中吹進來,吹著他的頭髮。一支香煙夾在低垂的右手中,已經有了很長的煙灰。
透過那一抹晨曦,小夏可以看清他的表情,她很希望自己看不清,因為那表情叫做憂傷。她的牙齒咬住了的唇,手指抓著被子。
雲去非抬起右手吸了一口煙,香煙明滅間,小夏看見了他臉頰上滾落的淚水。一剎那,小夏的淚水也奪眶而出,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他。不知道他為何而哭泣,小夏也不想知道,因為她聽說過一句話:你的快樂與你所知道的秘密是成反比的!
所以新婚第一天清晨的一幕沒有影響小夏作為雲太太的幸福。他們沒有去度蜜月,雲氏雖然經過了近一年已經有了起色,但對於雲去非這個新人來講還有太多的東西需要他在短時間熟悉和掌握。婚禮雖然大半是由岳父在籌備,可是也耽誤了他許多的時間。很多的工作因此被壓到了婚禮後,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再抽出時間了!
雲去非對此很是歉意,向小夏保證,在可以抽身的時候就補這個蜜月之旅。其實小夏根本不在乎,只要是在雲哥哥的身邊,對她來講天天都是在度蜜月。但她還是接受了他的歉意,她喜歡雲去非這樣哄她,喜歡被他重視的感覺。
作為新婦,小夏很忙碌,雖然她放棄了自己的學業。對此每一個人都持反對的意見,可是她自己堅持。那一張無用的文憑對她來講不具任何的意義,何苦再在上面浪費時間。她現在需要時間來照顧丈夫、孝敬公婆、料理家務。她現在已經不是邱家的千金小姐,而是雲去非的妻子,雲家的媳婦。她不能在工作上幫夫,可是至少要讓他無後顧之憂。
小夏迷上了雲太太這個稱呼,為了聽這個稱呼,她總搶著去接電話,總會先說:「喂!你好!我是雲太太!」
因為這樣那一頭立刻就會有禮貌地回應:「雲太太,你好!我是某某某!」
她還經常去雲去非的公司,為他送午餐,這樣就會有無數人以雲太太來稱呼她了!那種感覺就像聽了仙樂一般!
雲去非發現了她這個愛好,居然也以雲太太呼之。後來公婆與爸爸也取笑一樣地叫她雲太太。小夏一點也不介意,因為她發現雲太太這三個字的音節韻律要比小夏動聽許多。況且她已經二十歲了,小夏這個代表了青澀的名字早該被遺忘,而雲太太這個悅耳的名字才能充分的代表已經成熟的自己!
又像機器一樣地操勞了幾個月之後,雲氏終於回到了正軌,大樓如期竣工,先期成功的廣告策劃,成功的營銷策略,加之它的地理位置本就不錯,寫字樓很快就租售掉九成,是個不俗的業績。雲氏站穩了腳跟,雲去非的能力也被肯定了。代理總裁的名牌上去掉了代理兩個字。他的笑容少了幾許沉重,第一戰,他打勝了!
為了慶祝這個勝利,也為了感謝小夏這一年多默默的支持與辛勞,雲去非帶著她去看芭蕾舞,想來大家都能猜得到舞劇的名字,沒錯!《天鵝湖》!
這是俄羅斯國家芭蕾舞團的演出,舞台上那些頂級芭蕾藝術家的表演讓小夏如癡如醉。劇情已進人了高潮,當邪惡的魔法師用魔法讓自己的女兒幻化成了奧傑塔的模樣來欺騙齊格弗裡德時,她的手握緊了,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不要上當,齊格弗裡德,千萬不要上當!忽然她眼角的餘光竟掃到雲去非在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好像啄木鳥一樣。
小夏的緊張一下子全消散了,只剩下了好笑,雖然她還是把整出舞劇欣賞完,但卻沒有那麼投入了。
演出結束,驅車回家,「你一定累了!換我來開吧!」小夏建議著。
「不累!我剛剛睡飽了!」雲去非笑著,並不諱言。
「難為你陪我來看,你不喜歡芭蕾舞!」
「其實挺好看的!剛出場時,覺得動作很優美,那樣的舒展、優雅,視覺上的確是美的享受。但看得久了,就覺得動作大同小異,也就麻木了,眼中最後只剩下幾隻野鴨子在蹦!」
小夏大笑,「天鵝變成野鴨!那今後《天鵝湖》可以叫做《野鴨湖》了!」
在他的眼中,天鵝與野鴨無異,無所謂誰更美麗與高貴。那麼誰才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忽然冒頭的這個想法讓小夏的呼吸一室。
雲去非沒有發現小夏的變化,「不過我們以後生了女兒,也還是要像你一樣地學跳芭蕾舞。那樣她也會像你一樣形體優美,舉手投足間充滿了舞者的韻味!」
他的讚美讓小夏立刻拋開了心裡湧起的奇怪念頭,取而代之的是喜悅,他的每一次誇讚都會讓她飄飄然。
又有點害羞,順手扭開車上的音響。非常悠揚的歌聲瞬間充滿了這小小的空間。是個女聲,那聲音那音樂有種空靈之感,歌者的嗓音更是乾淨得沒有一絲的雜質,純淨如教堂上供奉的百合,如壁畫上飛翔的小天使,更像幽深的山谷中沒有被污染的山泉。整個人似乎被洗滌過了一樣,是種從未有過的心靈震撼!
「這是誰的帶子?」小夏禁不住問。
雲去非有些發愣,而小夏搜尋的眼睛已經看見了空盤。拿過來,印刷精美的封面上,是個一身純白的少女,烏黑柔順的頭髮齊肩,劉海齊眉,雙手握於胸前做祈禱狀。她的眼睛很美,很傳神,清澈得似乎可以看見她的內心。可是她一如她嗓音般清純的臉上卻是一種飄忽的神情,她似乎在祈禱一件不可能實現的夢,而她的心裡卻又十分清楚地知道,因而她的臉上有種無法言語的憂傷。這個少女叫做林沐恩!
對於流行音樂,小夏從來都沒有像同齡人那樣的熱愛,但林沐恩的歌聲卻撥動了她的心弦。讓她忍不住想去瞭解這個歌手了!
可是出乎小夏的意料,她竟兩手空空地從音像店出來。不要說她的歌碟,就連這個名字人家也聞所未聞!是新人嗎?
在最後一家音像店證實了小夏的猜測!
「林沐恩?的確有這個歌手,是個新出道的香港歌手!聲勢造得很大!已經出碟了嗎?」
總算是遇到了知音,「有啊!我昨天聽過呢!」
「那應該同時發售!這次出了什麼問題嗎?」這個熱心的店員一邊在思考一邊拿出了本雜誌,翻開來,「這是上一期的香港娛樂雜誌,有很詳細的介紹!」
是那個女孩子,白衫黑裙,長髮結成了兩條辮子,清純一如小女生,那樸素的模樣又像個教會的小修女。她的臉上總是有股出塵和虔誠的味道。
瀏覽了一下她介紹,她身上那特有的純淨與榮辱不驚源於她成長的教會,她是由教會撫養大的孤兒!
但她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畢業於一所美國知名的音樂學院,之後轉投一個著名的音樂製作人池音生的門下,可以叫做他的關門弟子了。因為這個製作人早已宣稱收山了,近五年都處於半退休的狀態,卻被林沐恩的嗓音所打動,而再一次重出江湖。
小夏也大致聽說過這個人,此人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明星的製造機器,能人其門下,就好像是拿到了娛樂圈的門票,明星的護照一樣。
這一次,池音生收下林沐恩為弟子,經過半年的訓練,而且親自操刀為她量身定做曲目,請來最強的製作班底,尤其還有兩個港台天王級的歌手拔刀相助,一個為她填詞,一個與她對唱一首情歌,這個新寵兒果然先聲奪人。
她的歌聲果然不枉這一番苦心,只是還沒有正式發行,去非從何處覓得?
最後小夏惟一的收穫就是那本雜誌,是那個店員送給她的。
站在繁華的街頭,雲氏離此不遠。自己可以接他下班!
雲去非正在接一個電話,含笑著對小夏做了個口型,讓她坐下。
秘書送來了茶,小夏才注意到是個新面孔,想起他原來的秘書請假回家待產去了。
真是羨慕,也已經結婚半年了,肚子還沒有動靜。他們都很健康,看人家別的夫妻,只要不是鬧著要避孕的,許多都是兩三個月就有了,甚至有的在蜜月期間就懷卜了小寶寶。就更不用提奉「子」成婚的了!
結婚半年小夏的肚子依然平平,難道他們之中是誰出了問題?
「雲太太!雲太太!」雲去非的手在小夏的眼前晃動,「想什麼這麼人神!」
小夏回過神,臉卻紅了,「不告訴你!」當然不能告訴他,「你打完電話了?」
「不告訴就不告訴!」雲去非也不以為意,「是來接我下班?還是有什麼事?」他挨著小嬌妻坐下,攬著她的香肩。
「昨晚聽你的那歌碟很動聽,今天忍不住也想買一張欣賞收藏,可是我只順手牽羊了這個!」小夏晃了晃手中的雜誌,「你是從哪裡買到的?」
雲去非愣了一下,「是、是一個朋友送的,原來竟還沒有發售呢!你若喜歡聽,就拿去好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小夏的目的達到了,很是歡天喜地,「那個叫做林沐恩的歌聲難怪會有那種特有的空靈,原來她在教會的學校中長大。她的歌聲讓人想起了教堂上的鐘聲,唱詩班的歌聲,都是那樣的純粹與悠遠,讓人的心靈得到沉澱……」
「我知道林沐恩的歌聲很迷人!我的老婆已經成了她的鐵桿歌迷了!不過我今天的工作已經做完了,所以可以提前下班。怎麼樣?想讓為夫的陪你逛街?吃晚飯?看電影?還是三者兼而有之?」他打斷了小夏對林沐恩的大段讚美之詞,還像向她擠擠眉毛。
小夏的反應卻是,「那爸媽怎麼辦?」
「我的小主婦!」雲會非笑著捏捏老婆的鼻子,充滿了寵溺,「你忘了那些讓你從小到大流口水的飯菜是誰做的了?是老媽!況且還有傭人,你喲!正式地警告你,不許把自己變成一個圍著鍋台轉的小黃臉婆。你應該有事沒事地就纏著我陪你買東西、吃飯、看電影、聽歌劇,這才像是我們嬌貴的雲太太該做的事!實在無事可做,還可以偷查我的電話記錄、翻翻我的襯衣,聞聞有沒有女人的香水味,口紅印之類的。懂了嗎?」
小夏笑著躲進他的懷裡,「懂了!那先拋開你的工作,陪我把蜜月補上!」丟給他一個難題先,看你是否說到做到!
哈哈!雲去非果然為了難,「我這就叫作繭自縛!」他撓了一下頭,轉而痛下決心的樣子,「既然我的小嬌妻親自開口,為夫哪敢不從!我們去哪裡度蜜月呢?歐洲!雖然不是好季節,但是我記得維也納一年一度的新年音樂會確是一次音樂的盛宴,我們去度蜜月連帶聽音樂會吧!」
「我說你就當真了!你哪裡有時間?況且,音樂會的門票早就預訂一空了!」不知他是真是假,但還是不為難他了。
「時間,我已經抽出來了;門票,我半年前已經預訂好了。兩個問題均不成立!所以,半個月,我們就將開始我們的蜜月之旅了!」
「去非!」小夏又是驚訝,又是感動,「你早都準備好了?」
「你可以不介意,但是我介意!我應該給你最好,希望你會喜歡!」抱著小夏,雲去非在她的耳邊呢喃。
她點頭,「我當然喜歡!我是說過我不介意。但讓那些美麗的地方來見證我們的愛情與幸福卻也是我的夢想!」
擁抱著小夏的人身體僵了∼下,隨即,「如果這是你的夢想,那我一定會與你共同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