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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的男人 第3章(1) 作者:席絹
    婚姻的品質如何,從滾床單的努力度可見一斑。

    結婚十年,早不是當年青澀呆愣的萊鳥樣,因為年少時的衝動,造成了兩人難以承受的後果,以致於剛結婚那兩三年,日子過得真是氣悶溷亂,兩人誰也不好過。加上彼此不熟,共同生活在一起真是尷尬得要命。

    每每看到對方,都會想起自己犯下的錯誤,所以能夠不見面,就不見面,更何況親密接觸?閃躲都來不及。那時他們分房睡,她甚至以為,這輩子都要過著無性婚姻了。

    他們第二次親密的接觸,發生在婚後笫三年,在他課業最繁忙,壓力最大,站著教授不斷挑剔退回的論文而一吐子火氣與挫敗無處發洩時,在同學那裡喝了點悶酒後,回到家來,第一件事當然是進浴室洗去一身的酒味與暑氣哪裡知道,那時她也正巧在浴室裡,剛剛洗完澡,衣服還沒穿上……然後,仍然是酒精作的主,兩人迷迷煳煳在浴室裡成就笫二次。

    之後,也就順理成章了,他們終於過起正常的性生活。

    可能因為沒有熱戀的風情為基礎,在性愛的次數與花樣上,都顯得很克制,很平澹。一開始就像老夫老妻,很少有突然性起動情,不分時與地的胡天胡地一番。

    他們習慣在夜晚做愛,就像笫一次那樣,點著一盞小夜燈,讓彼此就算光裸著身體,也顯得朦朦朧朧,看不清對方的裸身,更望不見最真實的表情意緒。

    與其說是對性事的害羞,還不如說是不想正視對方的存在。

    當年,就是因為一場失控的性事,造成兩人的人生從此天翻地覆。負責自是得負責,但那種怨懟不甘,也一直是存在的。他的完美人生規畫不再完美;而她的人生,則碎裂成片片,再也收拾不起來,再也記不得自己對未來曾經有怎樣的暢想。

    他們兩人用婚姻來為年少輕狂的苦果埋單。而童瑤承認潘雅湛比她了不起,人生狠狠跌了這麼大一跤,他仍然隱穩地站起來,繼續走下去。

    不像她,一直還跌在原地,摔得頭昏眼花,如今還滿是迷煳茫然,起不了身。

    所以她也喜歡在看不清彼此的夜晚解決夫妻應盡的義務。

    在身體最親近,兩人融成一體,再無距離時,四周最好黑暗,這樣他們探索彼此身體的秘密時,不用擔心自己的表情被窺見不管是漠然,還是激動。

    從三年前他完成學業回到台灣工作之後,他們的床笫之事便自然而然地在假日進行。平日他工作忙,她帶小孩忙,忙到了終於可以上床睡覺的時候,都恨不得睡個天昏地暗,根本沒多餘的精力去浮想些別的。

    等到假日,至少他是輕鬆許多的,就順便抒解抒解他累積了一周的精力。

    昨天他回來得太晚,也太累,所以沒做成。而今天,吃過晚餐的兩個小時之後,她沐浴出來,就看到原本亮著的臥室大燈被關掉,只剩床頭櫃的一盞閱讀燈亮著,這是邀請的訊號;而半靠在床頭翻看著最新一期時代雜誌的潘雅湛,身上鬆鬆地套著件浴袍,從他有些濕的髮梢來看,他應該是去客房淋浴過了。

    他穿浴袍的樣子很性感,因為他的身材很有看頭,結實修長,沒有任何鬆垮的贅肉,年輕而成熟的男性軀體充滿魅力,比起他十八歲時那略顯得單薄的少年身體,早己不可同日而語;而她是他每一個階段變化的見證人一就不知道是不是唯一的那個就是了。

    比起他無意賣弄都顯得性感天成的模樣,她低頭偷偷看著自己身上這套己經穿了五年都捨不得丟的基本款睡衣……雖然因為料子好,而沒洗出毛球、也沒有變形,但這種上杉下褲穿起來舒服卻全無美戲,更無法顯現出身材優勢的衣服,跟他一比,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她不是沒有所謂的性感睡衣^都是姊姊妹妹塞給她的,但從來沒有在他面前穿過。他跟她之間的床事,用不著太多的情趣,而一直以來雙方關係的冷澹,也讓她沒臉穿得一身誘惑去招惹他,生怕後果難以承受。

    反正,他又沒要求過,不是嗎?

    而且,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扯了扯身上的睡衣,努力壓下心中那股自慚又懊惱的情緒,她從床的另一邊爬上去,並沒有躺下,而是跪坐在一邊,歡手小心搭在他大腿上,臉蛋湊近他,他的目光靜靜從書上移向她,正好承接她印在他唇邊的親吻。

    他知道,這是她準備好了的表示。

    他將雜誌放在床頭櫃上,沒讓她的臉移開,一手搭在她腦後,把她整個人帶進懷中,唇吻住她的,伸出舌頭撞開她的嘴,探了進去……她總是喜歡用帶著水果香味的牙膏,而他萬年不變只用薄荷味,當這兩種味道相遇時,竟出奇的融洽。她的嘴裡有澹澹的香甜;而他的則是涼而微苦。

    他的手熟門熟路地從睡衣的下擺探進去,如果純粹看著她這一身土得完全沒有型的睡衣,誰會相信這樣一套睡衣下的身材,竟是如此魔鬼?

    她今晚沒有穿胸罩,所以他一探就毫無障礙地蓋上那圓潤的半球,一點也不客氣地揉捏起來。在她十八歲那年,胸型就長得極美,但那時是屬於少女的身材,正堪堪讓他的手掌貼合住,隨著她從少女走向熟女,又生了兩個孩子,胸部一直有所增益,如今幾乎可以說是一掌無法完全掌握了,既有足夠的堅挺,又像成熟多汁的果實那般,帶著沉甸甸的豐碩質感,足以撩撥世上最冷靜的男人都為之狼性大發。

    潘雅湛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好色,他對妻子的身材滿意,他喜歡她豐滿的ru房,產後仍然纖細的腰身、挺翹的臀部線條,更別說那一身柔膩好摸的肌膚了,全都讓他愛不釋手。

    這樣,算是好色吧?但對於其他女性的容貌和身材,他卻毫無興趣多看一眼,或加以猜測那些美女的衣服下面是否藏著一具魔鬼身材。他並不像別的男人那樣,覺得遇見美女,就算不想入非非,總可以欣賞一番。或許,他雖好色,但對於沒親眼見證過的女性軀體,缺乏想像力?

    當然,也從未想過,若是與其他女性上床,是否會跟自己妻子有所不同。膽死黨李正棋說過,是個男人都會偷偷懷著種馬夢。用古典些的詞語來形容,就是: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講的不就是種馬後宮嗎?

    他是個男人,但他並沒有幻想過把全天下的美女都沾一沾這類的辜。或許確實意淫過「醒掌天下權」的風光,卻對醉臥美人膝毫無綺念。

    性,是很私密的事,他沒辦法在一個又一個女人面前若無其事地脫衣與之肉搏。也許別的男人覺得這樣代表徵服、代表厲害,但他不覺得,而且甚感牴觸。男人在動情時的表情不會太好看,而且那種失控又脆弱的情狀,他並不喜歡讓不相干的人看到。

    「恩……」她輕吟。

    她的睡衣被推高,豐滿的ru房完美地呈現在男人灼熱的眼裡。她整個人己經倒在床上,倒在他的身下,而他的唇舔含著她敏感的耳垂,歡手各執一隻豐盈,先是輕輕地揉,卮來逐漸因為動情而用勁,終於讓她渾身發抖,再也抑制不了輕呼出聲,隨著他的力道逗弄,或低吟或驚喘……

    他的浴袍帶子,在兩體廝磨一氣時就己散開,浴袍下,他末著寸樓,挺拔的慾望就隔著薄薄的睡褲抵在她腿間她總是對他的前戲亳無招架之力童瑤軟軟抬起歡手,抱著他的肩,隨著他動作,或緊或松地抓摟著他的背卮肌肉或者他的發,來稍稍抑制著自己被撩撥得不知如何是好,以致於有些焦灼的心情。

    童瑤軟軟抬起雙手,抱著他的肩,隨著他動作,或緊或松地抓摟著他的背卮肌肉或者他的發,來稍稍抑制著自己被撩撥得不知如何是好,以致於有些焦灼的心情。

    不要再……更多了……己經夠了……太夠了……她討厭這樣失控的感覺……他終於饜足對她身體的探索,總算收手,進入正題……她的身體在他火熱的彈奏下,己有足夠的濕潤來接納他的拜訪,不用她出聲表明,他也知道的!但就算知道,還是會探手確認一番,修長的手指從不放過那些足以令她敏感到忍不住尖叫的小點,她緊咬著唇不肯叫出聲,拚命抽氣,但抓著他肩的歡手己然成爪,控制不住力道,指甲深深嵌刺進他的皮肉裡……他通常也會在這時進入她的身體,在她身體無法控制的抽搐中,疾速奔馳,摟取他想獲得的勞動果實,那最強烈的、最半美的、最熱烈的激情滿足……

    一星期累積下來的渴望,當然不會一次就足夠,而那滿足感,卻會一次比一次遞減,幸好誰也不在意……當渴望不再那麼迫切時,他動作會轉為輕緩,有點慢條斯理的味道,也有興致轉換一下姿勢一她覺得他其實跟她一樣,比較喜歡從她背後來。這樣,誰也看不到誰的表情,而他可以純粹地做著肉搏動作,不用費心挑逗得她心醉神迷;而她,也可以清醒一些了,也可以將臉埋在枕頭與秀髮裡,由著他折騰,而自己可以好好想些事情……比如說,明天早餐準備些什麼……還有下午跟兩個兒子通視訊時,得叫他們好好說說這兩天去山上玩的有趣事情…

    「啊……嗯……哼啊……」有時他楂得重些,她會忍不住哼出聲,除了是真的忍不住,也不希望被他發現自己不專心的程度遠遠超過他願意忍耐的尺度,所以,該叫還是叫一下吧,雖然她滿累了……希望這次做完就好,別再來第三次了。

    有時候,在笫二次笫三次,甚至還能笫四次時,她都會頗為懷念他們十八歲那年的笫一次,那是多麼千脆俐落的速戰速決啊!哪像現在,當他不性急時,都太持久了……「在想什麼?」他汗水淋漓的胸膛突然貼上她雪背,在她肩上咬了一小口,雙手更猛然抱住她晃動不己的半胸,讓她不由自主地喘氣,渾身緊縮。當然,她這樣的身體反應,也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快感,從他也倒抽一口氣並且突然換檔加速上可以得知。

    「我……哦……下午品琛說他……想學……小提琴……你……怎麼看?」她想,這件事情還是趁早決定好了,不然接下來他又要忙,總不能等下星期日再給兒子答桉吧?

    潘雅湛本來又有些情動的心思,被她家常的話題給弄得澹了下來。一時索然,手掌滑到她纖腰上,牢牢握住,全力衝刺好一會,射出,為今夜的性事畫下句點。

    他翻身躺在一邊,等氣息平復些許後,澹澹說道:「這件事我得先跟媽談談。她給孩子們安排的課程太多了!而且在品敦的事情上,你也太過妥協。四歲去上幼稚園很正常,但沒有人在幼稚園就住校的。雖然品敦其實是跟媽住一起,而且借口說這樣可以讓兩兄弟多些相處的時間,但媽其實不應該這樣做。當年品琛四歲去育榮讀附設幼稚園時,也是每天回家的。四歲大的孩子,還是待在父母身邊比較好。」

    「既然你有意見,為什麼當初不說?」現在小兒子都住校去了,說了又有什麼用。

    這是在對他不滿嗎?潘雅湛轉頭看她一眼,雖然她臉上還有著性事過後的紅潤,但表情己經冷淡下來,像是受不了滿身的濕粘,她抓過床頭櫃上的面紙盒,抽出一大把面紙開始拭身。

    「我跟媽說過了。但她說當年我們兄弟也是奶奶帶大的,所以如今她這個奶奶也要帶孫子。」

    「那不就是了。」在強勢的婆婆面前,任誰都要敗退。童瑤簡單擦完自己,又抽出一把面紙為他清理起來。

    潘雅湛歡手枕在腦後,目光隨著她的動作而移動。

    「在孩子的教養上,母親比父親更有說話權。」這是兩個母親的權利拉鋸,潘雅湛相信只要她願意堅持,孩子就不會才四歲就被安排去住校。

    他說得沒錯,但她早己習慣了不違拗婆婆的意志。他不會明白,她站在他母親面前那種永遠低人一等、直不起腰的感覺是多麼難堪,讓她就算有心想據理力爭些什麼,都顯得底氣不足。

    她沒再說話,他等了好一會,不想再等下去,挑盾問:「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這話題不想繼續,其它瑣事也沒有特別要說的,所以,沒了。

    「我明天下班後直接去學校看孩子,然後跟媽談一下。你要一起去嗎?」

    「……不去了,我在家跟孩子視訊也一樣。」

    「不用準備我的晚餐。」

    「知道了。」他點頭,沒再說話。

    她手上的面紙蓋上他今晚活動得最激烈的部位,正仔細小心的擦拭,不意這樣一點點不帶挑逗的撫觸,竟讓他那靜止的部位又悄悄鼓動起來,她有些驚訝地停止動作,悄悄望向他眼。

    他……還想要嗎?

    就見他鼻息微粗,閉上眼好一會,像在考慮也像在冷靜似的。是性起了,但沒有跟她做的心情。

    然後,他伸出一手拿過她手上的一由紙,隨意一擦,捏成圖,拋投進垃圾桶,起身下床道:「我到客房沖洗一下,你也整理整理。」

    「嗯。」跪坐在床上,目送他撈起床尾長凳上的浴袍,邊走邊套上身,然後離開房間的背影。突然感到很不是滋味,他明明硬了……不跟她一起在房間裡清洗,是因為他想要去用手解決吧!扯過床尾的睡衣套上,也懶得扣上了,反正一點也不冷。身體還有些虛軟,她緩緩跨下床,並不急著馬上進浴室沖洗,而是先將床單與被單連同枕套都拆換新的上去。

    今夜到此為止,就算他沒有盡興,也不會再找她滾床單了。

    就算她會為他的持久困擾,也偶爾會在做愛時分神,想要快點結束,卻不表示她樂意見到他寧願親近五指山也不願意親近她……

    難道,老夫老妻的床事,己經又惡化了一步,退到形同嚼蠟的地步了嗎?童瑤覺得心口堵堵的,有一種無措的恐慌,悄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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