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秋微笑說:「他們看小姐,不是因為小姐像路人甲,而是因為小姐像仙女。」
賀心秧斜眼瞇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苓秋被紫屏帶壞了,嘴巴越來越能說。」
「別胡賴,那墨不是紫屏,是她的主子。苓秋,日後別同你家小姐亂學,好的不學學壞的,萬一風喻反悔,你可賠大了。」蕭霽輕鬆取笑。
那日,風喻的袖口抽線,小小的線頭他竟想用刀劍來割,恰巧被經過的苓秋瞧見,她忍住笑,對他說:「風大人別割,我給您縫縫。」
順手沒事,好心也沒事,苓秋態度自若,可風喻盯著人家的背影久久不離,就是件事兒了。
蕭霽恰好看見這一幕,上了心,本想替兩人牽線,可賀心秧身邊需要人,眼前不是好時機,只得把這事暫且擱下,況且別說他們,就是小四和紫屏,他也沒辦法在這當頭賜婚。
「皇……小公子說的什麼話呢。」苓秋連忙改口,她羞紅臉頰,扯住賀心秧的衣袖,往她和宮晴身邊靠。
「是啊,沒的事。」風喻趕忙補上一句。
宮晴看看苓秋及靦腆尷尬的風喻,淡然一笑。是,她也幾次發現風喻目光追著苓秋的背影不放,問題是,苓秋好像還沒同樣心思。
宮晴笑著對蕭霽說:「年紀輕輕就想當月下老人?等等吧,等你長出白鬍子再說。」
「我能等,就怕曠男怨女等不及。」蕭霽打趣了風喻。
賀心秧落井下石,走到風喻身邊,用手肘推推他,咬住下唇,眼神帶上幾分邪惡,問:「怎麼,你和小四這對難兄難弟,全想往我這裡搶人?不成,我就不鬆口,這個黑臉我當定了!」
「小姐,你不行……」風喻想據理力爭,卻瞥見她笑容滿面,方才曉得自己上當了。
「我不行什麼?不行讓紫屏當老姑婆,還是不行棒打鴛鴦,壞了你的姻緣?」賀心秧調皮得讓人咬牙切齒。
孟郬見風喻臉上青紅交加,與宮晴互望一眼,笑說:「放心,蘋果愛當黑臉就讓她當去,晴會替你們作主的。」
苓秋跺腳,越說越像回事兒了,不過是日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交情比旁人好上那麼幾分,怎麼就提到這裡了。她皺起眉頭,別開臉。
賀心秧輕淺一笑,又是對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無所謂,來日方長。「晴,你可別亂作主啊,我們家紫屏、苓秋是要當嬪妃的,果果,記住,以後好好待她們,你要敢對她們不好,我就打爆你的頭,讓我兒子坐上你那張愛不釋手的寶座。」
賀心秧一說,風喻臉色慘白,苓秋更是又羞又惱,她低著頭,悶著聲快步向前走。
宮晴跳出來圓場,她一手拉住苓秋,一邊對賀心秧說:「你啊,這才是亂點鴛鴦譜,那麼愛玩配對,滿街都是路人,我給你擺張桌子當媒人去。」
宮晴出口,大夥兒全笑開。
他們繼續往前行,走過一段路,看見有百姓圍觀,賀心秧好奇,拉著宮晴上前,看過幾眼,她們弄清楚是惡霸當街強搶民女,宮晴滿臉怒氣,賀心秧臉色也沒好到哪裡。
那女孩是個賣花的,眉清目秀,才十三、四歲年紀,小小的籃子被打翻,白色的玉蘭花掉落一地,那個惡霸還在同她拉拉扯扯,嘴裡說著不乾不淨的話。
「你賣玉蘭花,一日能掙多少銀兩,不如同本大爺去了,日後穿金戴銀過好日子……」惡霸淫笑著。他長得普普,有點癡肥,但身穿綾羅綢緞、自命瀟灑,天氣又不熱,卻一把扇子在手,故做風流。
「大爺饒了我吧,求求大爺饒過我。」
女孩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四周的百姓全都義憤填膺,卻沒人敢上前阻攔,可見這惡霸家世不凡。
倏地,一股怒氣往腦門竄燒,賀心秧打定主意要拆了這惡霸的骨頭。
苓秋也是攢緊帕子,咬牙切齒,她求助似的望向賀心秧,賀心秧一點頭,就要衝進人圈裡,但下一刻,她被人抓住手心。
賀心秧回頭,她以為是蕭霽或宮晴,沒想到竟是蕭瑛。手猛地一縮,想縮回背後,可蕭瑛牢牢抓住,硬是不肯讓她掙脫。
她漲紅臉,想破口大罵,沒想到下一步,蕭瑛竟然帶著她穿過圍觀百姓,走向惡霸,她來不及反應,就讓人給拖了出去。
惡霸看見賀心秧,整個人的魂兒就像被吸走似的,細小的眼睛直往她身上盯,再也移不開,而口水竟不自覺的往下流。
賀心秧顧不得手還被握在蕭瑛掌中,出聲就罵,「你顏面神經失調嗎?你爹娘怎地把你生成這副長相,要不要我來幫幫忙?」
惡霸沒聽清楚她說些什麼,只被她清亮柔嫩的嗓音酥麻了心,他涎著臉,上前兩步,問:「姑娘想幫本公子什麼忙?」
「幫你刨眼、挖鼻、割嘴巴,在地上挖個洞,把你種進去重長!」
「娘子,人是打娘胎裡生出來的,種在泥地裡,長不出好模樣。」蕭瑛冷酷說道。
他不是披了羊皮的狼,他是包在羊皮底下的黑豹子,敢惹他,他就咬得對方連渣都不剩。
什麼?惡霸沒惹他、咬人沒道理?誰說的,惡霸看著賀心秧流口水的猥褻表情就已經把他惹得火冒三丈。蕭瑛也不明白自己怎會氣成這樣,可見他看著蘋果,充滿貪婪色慾的目光就是會讓他想要摳出對方兩顆眼珠子,斷他手足,殘他子孫根。
原本,他是想息事寧人的,畢竟那傢伙是王尚書的兒子,而王尚書是個好官,又是輔國大臣,之前更是他聯合眾臣將蕭霽扶上王位。所以他打算出個面、講講道理,回頭讓王尚書把兒子留在家裡好好管教便是。
沒想到爛泥扶不上牆,連道理都還沒有開口講呢,就已經把他惹出滿腹火氣。
賀心秧才不想同蕭瑛一搭一唱,可下意識地,她習慣聯合次要敵人攻擊主要敵人,而眼前情況,蕭瑛當不了主要敵人。
於是她搭了蕭瑛的話,卻沒想到話一搭,等於間接承認自己是蕭瑛的娘子。
「誰說長不出來,你有沒有見過果農的插枝法?拿把刀子,割去他的手腳鼻子和耳朵,把他削成一根人棍,然後種回土裡,澆澆水、施施肥,過不久就會抽芽生根,明年便長成一個風流倜儻的大帥哥啦。」這惡毒招數是從韋小寶那裡偷學來的,沒辦法,誰讓她是金庸迷。
「娘子真是以德報怨啊,他強搶民女,你還處處為他設想。」
賀心秧死盯著惡霸越來越紅的大豬頭,沒注意蕭瑛口口聲聲叫她娘子。
「可不是嘛,讀聖賢書所為何事,人異於禽獸幾希,就是要咱們學會以德報怨。」聖賢話是這樣說的沒錯吧?她還是繼續回去盜用《鹿鼎記》比較不會出錯。
蕭霽滿頭黑線,真想把她給拉回來,別讓她丟人現眼,還說天才咧,二十一世紀的天才真不可靠。
「娘子真是善心吶,顧慮到他那副長相只能靠搶的,才有女人肯跟他,如果削開重長,到時長得齊全啦,自然不必滿街搶人,只要辦個拋繡球招親,京城美女都會搶著當他的妻子呢。」
蕭瑛的話讓旁觀的百姓全大笑起來。
眾人的笑聲讓豬頭惡霸氣恨難當,而賀心秧卻像出國比賽拿金牌,昂首挺胸,驕傲得礙人眼。
「可不是嗎?長得這麼禽獸,又不是他的過錯,能幫就幫些吧,行善積德下輩子才能長得人模人樣。」賀心秧話越接越順,完全忘記自己和蕭瑛應該是對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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