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沒什麼啦,貝兒姐,只是進來打聲招呼。」雖然才高三,但是許佑芸的行事向來沉穩得讓巫貝兒激賞。
可是,她最小的堂妹巫晶兒的定力就嚴重不足了。
「還說沒什麼……」
「你閉嘴啦,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許信芸白她一眼。
「他都已經欺上門了……」巫晶兒仍堅持說出。
「閉嘴!」
「是怎麼了嘛?」溫笑著,巫貝兒來回瞧著兩個面露盛怒卻又怒不敢言的小女生,捺著性子問。「誰惹你們呀?」
「幾個豬玀……」
「巫晶兒!」用力扯了下死黨的袖子,再將其一手握住,許佑芸勉強擠出笑。「貝兒姐,沒事啦,只是遇到幾個瘋子。」
瘋子?
「是嗎?」巫貝兒完全不信。
「對。」許佑芸環握的手猛地一擰,暗示巫晶兒最好配合她的欲蓋彌彰。「晶兒,對不對?」
不對!
但,若她不點頭的話,還沒跟她最喜歡的大堂姐掏心掏肺罵那幾個豬穢,她的手臂就先一步被許佑芸給捏斷了啦。
「嗯哼,不關你的事。」
「噢……」巫貝兒打量著笑容苦澀的許佑芸,半晌,歎了歎,「這麼說,就是跟我有關嘍。」
「對!」
「不對!」
環視著又開始一陣拉鋸戰的哼哈二將,巫貝兒輕吁。
「說吧,究竟出了什麼事?」
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巫晶兒忍不住了。「他們竟然說你是跛腳!」
「巫晶兒!」許信芸大驚失色。「你竟敢……」
「我為何不敢?橫豎都已經在餐廳跟那幾個豬玀吵過了!」猛磨牙,巫晶兒臭著臉的怒哼。「也不瞧瞧自己長得那副鬼樣子,還敢在公共場合大放闕詞,真該將他們變成豬。」
「你有那能耐嗎?」許佑芸白了她一眼。
「我沒有,但是,大阿姨有呀!」
「這種事情,你還想鬧到你大阿姨那裡?」
「有何不可,是他們欺人太甚。」巫晶兒理直氣狀的說。
「嘴巴長在人家身上。」
「那麼愛動嘴巴,就讓他們變成豬,成天吃吃吃,撐死他們。」
「你這又何必呢。」
「是他們的嘴巴太壞了,況且,大堂姐又不是真的跛腳,只要繼續復健就沒事了。」
「那你跟他們計較什麼?」
「我就是氣不過他們的囂張樣,哼,等我查出他們是誰後,絕對會去跟韋大哥打小報告。」她制不了他們,相信韋大哥絕對不會讓她失望。巫晶兒大大的哼著氣。
兩個小女生當下就在辦公室裡擺出陣仗,你一言,我一句,吵得火熱且火爆。
但,巫貝兒兀自沉忖。
跛腳?
隔了幾秒,她才理解這兩個字為何被套用在她身上,纖肩無意識地微微緊縮,繼而無聲苦笑,不自覺地盯向仍帶淺紅傷疤的膝蓋,她撫向它,無言以對。
目前,她的腿的確是長度不一呀……
@@@
更令巫貝兒傷心欲絕的是,原以為降臨在身上的幸福,竟只有短短的幾個月。
聽到那則新聞、看到那張照片,她有數秒的失神。
這……
彷彿一向晴朗的天空在剎那間塌了,就塌在她眼前,怔怔的望著手中的雜誌,她久久不語。
她向來就愛看八卦雜誌,橫豎無聊嘛,閒著也是閒著;但是,今天她寧願自己傷的不是腳,而是一雙能視物的眼。
原來,這就是那天韋榷說有事,放她跟朋友去北投泡溫泉的理由!
就在她與三五好友泡湯、吃野菜、恣意逍遙時,他也沒閒著,甚至,比她忙碌許多。
他邀了蔡麗安搭乘豪華游輪出遊。蔡麗安是某知名企業家的第二代,不但人美氣質優,身後更有傲人的家世,若韋、蔡兩家攜手合作,事業版圖的擴展之大,更是無庸置疑的。
晚上,他甚至還邀蔡麗安到他的華廈用餐,當然,廚師一流,氣氛更是一流,雖然另有陪客,但是,俊男美女自然是眾人眼中的主角。
一整天下來,郎才女貌的行程,小報、雜誌全都錄!
這其中的利益糾葛究竟有多大,她不懂,也不想去瞭解,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是你嗎?」韋榷一如往昔,在下班時繞過來接她。巫貝兒坐得穩穩的,桌面上是本攤開的雜誌。
韋榷沉默不語。
巫貝兒的心陡然發涼。
「是你吧?」
「是……不關我的事。」
第一次見他含糊其詞,她的心更涼了。「你是說,那個很像你的人,其實並不是你?」
黑黝深邃的瞳眸望著她,望進她的眼底、心底,他長吁一聲,「那個人是我,可是,這個消息不是我發佈的。」
這麼說,確有其事了?
巫貝兒想撲上去,狠狠的將他撕裂,發洩胸口的那份沉痛,但,她辦不到。
眼在痛、心在揪,被背叛的滋味份外苦楚,痛不欲生的感受來得又猛又狂,她真的很想做些什麼事情,就算是暴力行徑也好,只要能宣洩體內的痛苦。
但是,她彷彿在瞬間被抽光了全身的勁力,喉頭乾澀得讓她連質問都無法脫口而出。
當她總算順暢的呼出一口氣,只幽幽的問了他一句。
「為什麼?」
「因為在乎,所以隱瞞。」近乎無聲的解釋,將韋榷的心虛更加渲染無遺。
若不是將她視為惟一,又怎會開始有了擔心及害怕?憂忡她誤會他不得不出現的一些場合,害怕她不能理解他無法立即脫身的處境。
以為疼她、寵她,一如先前對待喜愛的女人那般待她,就已經足夠了,可一旦將感情全然投入、一旦面臨先前所沒有預設到的關口,這才赫然發覺……不夠!
完全不夠!
「可是……」
見噙著淚水的她欲言又止,他想也不想地上前,想撫觸她潔白無瑕的芙蓉頰面。
巫貝兒身子一閃,更加縮進大椅中。
相戀以來的第一次,她問避他的碰觸,望著自己伸出的大手,韋榷的心有了惶惶不安的慌亂。
「你想說什麼?」
「因為在乎,你更應該對我毫無隱瞞,不是嗎?」短短數秒,她的嗓子已然啞了。
他處在那麼光鮮亮麗的環境中,一切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她的不安情緒發酵萌芽。
她不信他不懂這個道理。
他懂!
「那只是一種手段,像……一種策略聯盟,在商場常常會有這種事情。」他試著跟她解釋自己的作法。
「這就是成功的代價?」
凝望著她似懂非懂的寬容,韋榷的第一個念頭是否認,想試圖湮滅所有會讓她起疑的證據,但他最後牙一咬,點了頭。
「沒錯。」
「那……你要娶她?」
「不可能!」
斬釘截鐵的三個字沒能讓巫貝兒心安,反倒挑起她的心酸與不知所以然的退縮。
跛腳!
猛然憶起那天叫小晶氣得跳腳的批評,不由自主地,她的心退得更急了。
事實上,她的腿傷不會造成終生的遺憾,這是已經確定的事實,只要她努力不懈做復健,再幾個月,就可以像以前一樣,只是腿骨裡多了條鋼條,但除了比蔡麗安多了條鋼條,她什麼都比不上她。
依韋家的財勢聲威,內外在兼備的蔡麗安絕對夠資格晉身成為當家主母!
不是她巫貝兒。
不該是她!
「為什麼不可能?既然是成功的代價,這也代表你必須、肯定、絕對會娶她。」
見她又耍起拗性,韋榷神情一沉。
「我說過,那只是一種手段,再沒有其他意義了。」他咬牙重申自己的立場。「我不會娶她,這輩子不會,下輩子更不可能。」
因為跟蔡氏洽談的合併案已經進行到緊鑼密鼓的階段,這樁生意花了他不少的心血,規模與金錢更是無法計算,而蔡家大老也因為想將他納入家族,才會默許韋氏掌控合併的主導權。
所以,他寧願一切先保持原狀,也不想臨時生變。
巫貝兒愈懂他的無奈與委曲求全,心愈揪痛。
「如果沒有我的出現,這個代價是你一定得付、也一定會付的,不是嗎?」
他無語。
小魔女說的沒錯,若不是她,他終究會娶蔡麗安!
@@@
小魔女會玩失蹤,他不是很意外。
她退縮的神情,在他的心裡索繞,久久不散,彷彿成了道魔咒,揪得他開始不顧一切了。
連合併案在他眼中也變得微不足道。
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聽不進她的耳,所以,先讓她的心痛沉澱個幾天,待他找蔡氏大老談清楚,再將她翻出來,面對面,一一說個清楚,這是韋榷之所以沒立即上山下海去找巫貝兒的原因。
但,沒多久他發現,真正放不下的人,竟是他!
抑住心焦如焚的不安,他面對蔡氏大老虎狼般的咄咄逼人,態度和緩卻堅定的表達了自己的原則,無視他們的暴跳如雷,話說完,將一切留給甫回來不久的韋軒打點,便起身走人。
他忍不住了,非得將她速出來不可。
錢再賺就有,可是,小魔女就只有那麼一個!
@@@
「告訴他……」
等了半天,也不見哭紅雙眼的姐姐再吐出半個字,巫馨兒牙緊咬,催問:「告訴他什麼?」
「這次我不要他追來。」巫貝兒橫著心說出這句話。
換句話說,就是姐打算不跟他玩了?
這話若是早早被她聽到,她會敲鑼打鼓,放鞭炮慶祝,可是,現在她只聽得滿腔怒火。
「為什麼?」
「我……就算他追來,又能改變什麼?」
「什麼叫就算?姐,你認為你配不上他?」巫馨兒想來就有氣。
姐她連人帶心全都給了韋榷,結果呢?瞧瞧他搞了什麼飛機出來!
唉,半路跑出蔡麗安這個程咬金,她不怨蔡麗安,因為,她可能也只是個無辜受害者。也因為如此,她又重拾起對韋榷的不滿,原本,她幾乎快默認他就是自己未來的姐夫說……
「如今已經沒有配不配得上的問題了。」巫貝兒很認命,也很認份。「他領導著韋氏集團,會需要一個比我更能站出去的女人,而我能幫他什麼呢?」話中的哀怨不點自明。
聞言,巫馨兒氣黑了臉。
真是的,姐她說的這是什麼話?
愛就愛,不愛就不愛,哪來什麼配不配的鬼問題?兩人看上了眼,就什麼都配啦,就像他們先前不是很配嗎?怎麼一遇到金錢財勢這種俗不可耐的玩意兒,就全都不配了?
簡直是存心要氣死她嘛!
「唷,你在念什麼?」剛從洗手間出來,就見巫馨兒端著茶杯杵在接待室裡,嘴裡唸唸有詞,巫敏兒不禁好奇了。
誰有那麼深的功力,竟能將溫柔賢淑的馨兒氣到粉臉轉青?
「還有什麼?」
「我哪知,所以才會問你呀。」
怒氣仍盛的巫馨兒長長的歎著氣。「除了姐那只笨鳥跟韋榷那只良心被狗啃了的大禿鷹,還有什麼能氣到我?」
說這倒也是實話,自從大堂姐的戀情告吹後,不但當事者成天渾渾噩噩,淚眼汪汪的傷春悲秋,惡劣的情緒連帶的也影響了同居的她們。
可是,巫敏兒倒沒這麼悲觀。
總覺得……韋大哥不太可能真就這麼放大堂姐走,畢竟,她們巫氏家族的反對聲浪逐一消弭,靠的不是他的有財有勢,而是因為他這段時間來的言行舉止。
大夥兒都看得出來,長袖善舞的韋大哥真的是愛上了大堂姐。
「韋大哥不會這麼傻的啦。」她開朗的嘀咕。
成日舞弄情濤的浪子,一旦沉淪進愛情裡,絕對是專注得出乎人意料之外,她相信這個論調。
而韋大哥近來的表現也讓她證實了這個論調無誤!
「他那不叫傻,叫投機、叫過分、叫缺心缺肺的負心行徑……」巫馨兒連串怒斥戛然而止。
氣惱的杏眸瞪著尚未開啟的電動大門,門後站的正是韋榷。
怒歎一聲,巫馨兒邊磨牙邊犯嘀咕。「他交給你了。」
「誰呀……」半側身,巫敏兒也瞧見他了。「唷,韋大哥終於現身了。」
「哼,來個屁呀。」
差點嗆住,巫敏兒疾瞪向她。「噢喔,馨兒,你說髒話!」
「那又怎樣?對他還客氣什麼。」她是想發洩怒火,可怕一個沒控制好,連暴力行徑都出來了;她無所謂,但是,一旦被姐姐看到她就完了。
所以,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省得被那張將姐姐迷得神魂顛倒的臉孔給氣到吐血。
「哇,這麼赤焰焰喔!」巫敏兒難得看她惱火的樣子。
「你閉嘴,少在那裡說風涼話。」走回辦公室,巫馨兒不忘叮嚀。「不准跟他說姐姐在哪裡,如果他有問的話。」其實韋榷會出現在這裡,多少也代表事情有轉圜的餘地了,她的心稍稍安了。
不過,姐那隻小鴕鳥根本也沒躲,成天窩在家裡坐吃等死兼流眼淚,執意奉行她的三不政策——
不聽、不看、不出聲!
都什麼節骨眼了,當鴕鳥有什麼用?若她能說服姐姐的話,絕不放韋榷善罷甘休,而且這回不是只有兩巴掌這麼好解決,起碼要將那張帥臉扁成豬頭才行。
「放心,都交給我吧。」巫敏兒也不遑多讓,直接將重責大任往肩上扛。
臨進門,瞟見她臉上過於燦爛的笑容,巫馨兒不免開始擔心。
「你別搞砸了。」
「好好好。」
「不准讓他洗腦。」
「好好好。」
這未免太多的好了吧?巫馨兒凝起眉,凌瞪著笑容可掬的小堂妹。「小錢鼠,我警告你……」
哇咧,被發現了!
「我知道該怎麼做,安哪,我辦事,你放心,進去吧,別待會兒又氣得跳腳。」巫敏兒佯裝出一臉的同仇敵汽,腦子裡,花花綠綠的鈔票早已經朝她展翅飛來了。
哇,有錢入賬了!
@@@
有人按門鈴,她絕對不開門,反正,她就杵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絕對不將悲傷四處散揚。
絕不!
可是,來人連門鈴也懶得按,直接就這麼出現在她眼前,巫貝兒嚇傻了眼。
耳邊的風聲才停,韋榷就出現在巫貝兒眼前。
「你?」心一下子罷了工,她瞪著他,難以置信。「怎麼回事……」誰出賣她的?
幾乎不必猜,腦海中就浮出小錢鼠在數鈔票的畫面。
報馬仔,除了小錢鼠,不做第二人想!
見巫貝兒的小嘴張張合合的說不出話來,韋榷幾天來聯絡不到她的滿腔怒火霎時無影無蹤,只慵懶的丟出一句話。
「別再鬧彆扭了。」
「我……」
「真肉腳,這叫鬧失蹤呀?你好歹也找個像樣的山洞躲嘛。」他話帶嘲弄,但是,直到走近她,一把將她攬進懷裡,韋榷這才緩緩地釋放心中的恐懼。「不是要恨我一輩子?」
總算,她又回到他懷裡了。
迷惘的水眸閃爍濕儒,巫貝兒盯著他,許久仍說不出話來。
「就跟著我吧,以後別再玩失蹤了,這樣我才能確定,你的心裡會一輩子都揣了個我。」他的話……代表什麼?
私定終身?「那,蔡麗安呢?」她不安的問著。
「管她去死。」
「你……
「記住我的話,我只要你。」情難自禁,他俯身給了她一個熱情纏綿的深吻。「我就只要你。」
一吻方休,巫貝兒已癱在他的身上,但,渾飩的腦子仍努力要捉住重點。「可是公司……」那是他努力的事業呀。「你要付出什麼代價你想過沒?」
「跟失去你比起來,其他的全都是垃圾。」韋榷認真的說。
這是她所聽過最叫她熱淚盈眶的甜言蜜語了,不是因為他直率的話,而是,那雙叫她癡戀的瞳眸裡,竟然浮現仍未退盡的恐懼。
恐懼?
是因為她?真的嗎?韋榷真的怕失去她?
「可是,你不嫌我是個跛腳?」她問得漫不經心,只是快樂的想捉些問題來喳乎。
他真的怕失去她!
「只要你不嫌我曾是只花蝴蝶,那我們就扯平了。」韋榷俯身輕喚他已無法忘卻的淡淡香味,合上眼,舒懷淺吁。「況且,你想騙誰呀?黃醫生早就跟我打包票了,他說你以後絕對可以健步如飛地追著我喊打喊殺,對吧?」
噙淚的杏眸笑瞇了,滾滾清淚順著過於白皙的臉頰滑落,她偎進他懷裡,享受熟悉卻更顯甜蜜的擁抱,突然,她將他推遠些,仰望著他歎笑。「你被那隻小錢鼠吭了什麼?」
「沒什麼。」哼哼,還沒什麼!
「說嘛。」眼角閃爍淚光,她直生生又憐人兮兮的凝望著他,這模樣,叫韋榷忍不住心猿意馬、情慾騷動。
「說說嘛。」
「我只是應允她,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她會擁有一個有求必應的姐夫。」
「哇,大失血!」
「你才知道我虧大了。」他的笑容依舊邪魁,但其中還多了一絲絲濃濃的柔情。「所以你休想避開我。」他傾身將她攔腰抱起。「我要開始回收了。」
巫貝兒笑而不語,嬌羞的將泛紅的熱燙臉龐埋進他的懷裡,充滿喜悅的任由他抱著她跨著長腿衝向她的房裡,急切地欲將兩人帶進情慾的世界中。
這種代價要她償還一輩子,她都心甘情願呀!
尾聲
台北·某攝影棚
在巫家三位堂姐妹不眠不休的努力打拼之下,魔女宅急便公司的業績是蒸蒸日上,每天有接不完的訂單,和一堆似乎永遠也送不完的貨等著她們去送。
但錢嘛,當然是愈多愈好!為了讓更多人知道有魔女宅急便的存在,她們決定除了原先的平面廣告DM外,再找廣告公司替她們拍一支電視廣告,而一切的費用當然是她們的有錢老公大力贊助嘍。
「好,來最後一個鏡頭……開麥拉!」導演一聲令下,攝影棚裡的燈光霎時全亮。
三位穿女巫服戴著黑色尖帽的美人,手裡各抱著一箱貨物迅速跨上身旁的掃帚,笑容燦爛的對鏡頭大喊,「有了魔女宅急便,一秒送達非夢事!」
話才剛落下,咻咻咻!只見巫家三位堂姐妹騎著掃帚,開心的在天藍色的大佈景前騰空飛來飛去。
「喂!老吳,你確定有在那三位小姐身上綁鋼絲嗎?」蹲在一旁的打雜小弟輕聲問著身旁的中年男人。
「廢話!不然她們現在怎麼可能有辦法飛啊?」忙著整理道具的老吳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可是……」
「別再可是啦,來,先把門口那些道具拿到儲藏室去,等會殺青後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一把拉起打雜小弟,他不由分說的將他往大門方向推去。
抱起地上那箱裝滿道具的箱子,在踏出門前,打雜小弟不由自主的回過頭再認真的瞧了那三位小魔女一眼。
怪了,是他眼花嗎?怎麼他左看右看都沒看到她們任何一個人身上有鋼絲呢?
「OK,收工!」看著鏡頭,導演和三位等著老婆拍完廣告的男人們皆不約而同滿意的笑了。
這時,三支騰空的掃帚緩緩往地上落下。
「小錢鼠,你背後少了個東西喔!」巫馨兒若有所指的說。
「喔,忘了!」俏皮的吐吐舌頭,巫敏兒輕聲念個咒語,瞬間一根細鋼絲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她背後的固定架上。
「真是粗心!」巫貝兒忍不住輕聲罵著。要是被發現了那還得了!
「辛苦你們了!」此時工作人員全圍了上來。
放下掃帚三位堂姐妹隨即排排站,乖乖等人來幫忙卸下那一身,可以幫助她們悠遊自在飛來飛去的裝備。
「貝兒,累不累?」韋榷貼心的將礦泉水遞給老婆。
「還好。」咕嚕的灌下一口水後,巫貝地笑著勾住他的臂膀。
一個胖男人急忙走近他們,「韋先生,請等一下!」
「拜託,怎麼又來了。」巫貝兒不耐煩的看著他。
真是煩人的傢伙!從他們剛進攝影棚開始,這個自稱是經紀公司老闆的趙文就死纏著韋榷不放,極力想簽下他當旗下的藝人。
「就不能再考慮一下?」
韋榷搖搖頭,「我已經有經紀人了。」
「誰?」哪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居然想搶他看中的美男子?趙文沒好氣的問。
「很抱歉,就是本小姐我!」巫貝兒驕傲的抬起下巴,「我老公的一切歸我管,怎樣?」
趙文聽了感到錯愕,但仍不肯死心,「不如乾脆交給我,我保證把他捧為國際巨星,還有……」
看著他喋喋不休的嘴,巫貝兒的忍耐力已經到達極限,「唉!看來有人敬酒不吃想吃罰酒!」
抬頭對親愛的老公笑了笑,她輕聲念個咒。瞬間,趙文那張還來不及表現出驚愕的肥臉消失在空氣中。
「這次又把人送到哪去了?」韋榷低頭看著一臉得意的老婆。
「老地方!」垃圾人當然要丟回垃圾山裡去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