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憂的個性耿直而率更,一旦讓她認真了,她就會卯足全力,就拿這番輕功比試來說,即使以她的功力,與柳放言比較起來仍顯得吃力,還是憑著一股傻勁兒悶著頭努力追趕,好幾次都要慢下速度了,眼看著柳放言愈離愈遠,她又忍著疲累提著氣追趕上前。
「小師妹別逞強,小心岔了氣啊!」柳放言一邊施展輕功,一邊關心地回頭叮嚀著她。
風無憂沒力氣回答,只得朝他回了個可愛的笑臉,她清麗甜美的笑容讓柳放言頓時覺得呼吸艱難,差一點忘了自己正以輕功行走於樹梢,險些摔下地。
行過樹梢,風無憂蓮足一點,卻不小心踢翻一個鳥巢,鳥巢裡還有幾隻尚未長出羽毛的小鳥兒,她心下一驚,連忙打住腳步,急著搶救筆直朝地上墜落的那窩小鳥。
柳放言聽到異聲,回頭一看,眼看風無憂只忙著搶救鳥窩,卻沒注意到自己的背脊就要撞上一旁的大樹幹,急得他提氣一個回身,往她身後護去,把自己當成她的肉墊。
「啊!」風無憂雙手護著那窩小鳥,卻也同時被墜落的速度嚇出一身冷汗,怎麼說她也是個剛學會輕功的初學者,她緊閉上眼睛,以為自己一定會摔得不輕,卻訝異的發現自己被護在一個強壯的胸懷裡。
她回頭一看,只見柳放言因為背脊吃痛,滿臉痛楚的神色。
「師兄,你沒事吧?我是不是撞痛你了?」她擔心的看著柳放言。
「我沒事,我一身粗皮,倒是你,你有沒有怎麼樣啊?撞疼了沒有?」柳放言一邊緊緊地攬著風無憂,一邊緩緩地將兩人帶回地面。
風無憂站定之後,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你真的沒事嗎?」
「都說了我一身粗皮,怎麼會有事呢?怎麼樣?這些小鳥應該沒摔著吧?」柳放言一臉溫柔地望著她,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沒事兒,它們好的很,只是我得趕緊把這窩鳥寶寶送回樹上去,免得鳥媽媽回來找不著會著急。」風無憂笑著檢視手裡捧著的鳥窩。
「我來吧,我替你送這些小鳥回樹上。」柳放言接過鳥窩,輕鬆一個跳躍,輕巧地將鳥窩安放在樹上。
「師兄,你人真好,不但沒有責怪我的莽撞,還幫我,真是太謝謝你了。」風無憂感激又感動地對他這麼說。
「你才真是善良的好女孩,雖然我們正在比賽,你不但沒把勝負放在心上,還這麼急著救這窩險些摔死的小鳥,我只不過是順水人情罷了,難怪師父他老人家這麼喜歡你。」柳放言誠摯地讚美著她。
「師兄你這麼誇我,我要臉紅了。哎呀,不好,這麼一耽擱,老酒師父怕要等得不耐煩了,我們趕快過去十里亭吧!」風無憂想也沒想,自然然地牽起柳放言的手,一古腦地往前衝。
風無憂的溫軟小手,就這麼緊緊地握住他,柳放言卻因為她純真的反應,心頭怦然不已。他溫柔地望著風無憂的小臉,欣喜地發現自己好喜歡牽著她的感覺。
對風無憂而言,一個無暇細思的友好動作,卻在柳放言心湖上,激盪起一圈圈巨大的漣漪。
***
其實早過了柳放言該返回江西的日子,可是,柳放言卻藉故要多陪黃九山而停留在揚州,並且順理成章地在白府借宿作客。這一切,只為了能夠多親近風無憂,多陪陪他的心上人。
「無憂,你的『沉蛟九式』練得怎麼樣了?要不要師兄陪你比畫比畫?」柳放言又是一臉溫柔笑意地問著正在花園發呆的風無憂。
「練得還好,不懂的地方,老酒師父也指點過了,只要再練習幾次應該就不成問題了。」風無憂的語氣中沒有柳放言以為的興高采烈,反而充滿無精打采。
以往,只要是柳放言說要陪她練功,她沒有一次不是開心得像個孩子,這幾天卻反常的沉默著。
「你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柳放言細心地察覺她的反常,關心地詢問著。
「也沒什麼,只是飛霜一向與我友好,這次她失蹤也兩個多月了,卻沒半點消息,心裡難免替她著急擔心。」風無憂悻悻然地說著,心裡卻想起也已經離開揚州兩個多月的白飛雲。
雖然風無憂還是上尋歡閣掛牌舞劍,平日也忙著跟黃九山學功夫,更有柳放言在一旁溫柔地陪她到處遊玩、說話練功,可是,她就是特別懷念和白飛雲鬥嘴的日子。
尤其是當她看到那一窩白飛雲特地為她捉回來的小野兔,一隻隻都已經大得像只小狗,成天活蹦亂跳地在花園搗蛋時,她就想起之前曾經和白飛雲有過的無聊賭注,心裡更是思念起曾讓她恨得牙癢癢的鐵面男。
「原來是這樣,你擔心也於事無補,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白姑娘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你別想大多才好。」
柳放言溫柔地安慰著風無憂,在他心裡,風無憂的純真善良早已讓他的心陷落得無法自拔,只是,一直苦無機會向她表白情意。
「要不,我陪你到大街上晃晃,今天是初二,聽說有趕熱鬧的市集,也許會有什麼新鮮的小玩藝兒,不如我們去看熱鬧吧,順便也給師父帶酒菜去。」柳放言好心地提議著。
「不了,我今天沒什麼情緒,而且也有點累了,我想待在府裡頭休息。師兄,你自己去看老酒師父吧,幫我跟他說一聲,我今天不去看他了。」風無憂懶洋洋地搖頭拒絕,只覺得自己現在什麼勁兒也提不起。
柳放言失望地看著她,「那好吧,我去看師父,你好好休息,什麼也別多想。」
「嗯,謝謝師兄。」
目送柳放言離開花園,風無憂抱起一隻趴伏在腳邊的兔子,無精打采地坐在台階上歎口氣,摩挲著柔軟的兔毛,她自言自語著——「奇怪,以前見了他總覺得煩,怎麼這會兒卻無聊得發慌?難道少了個鬥嘴吵架的人,日子真的會無趣這麼多嗎?」
「小姐,小姐,飛霜姑娘他們回府了。」翡翠大老遠的就扯開嗓子邊喊邊跑,生怕風無憂聾了似的。
風無憂一聽,放下懷裡的兔子,欣喜地握住翡翠的手,「真的?你說他們回來了,那現在他們人呢?」
「在前廳。」翡翠喘著氣說。
「我去瞧瞧。」風無憂飛也似的轉身離去。
「聽說飛霜姑娘失去記憶了……哎呀,小姐,人家還沒說完呢!虧我辛辛苦苦打聽消息,真是的!」
***
風無憂悄悄地站在一旁,看著屋內眾人早已因為白飛霜受傷失去記憶的事,心煩慌亂得人仰馬翻,她只是在一旁靜靜地關心地望著白飛霜,貼心地不插嘴。
抬眼望向正緊蹙著眉頭的白飛雲,風無憂突然有種衝動,好想走上前為他撫平眉頭糾結著的情緒……風無憂心驚地抑制自己的胡思亂想,匆匆地退出門外,只想找一個人說說話,或是找人為她釐清心中繁亂的思緒,於是,風無憂想也沒想地直奔尋歡閣。
看著突然離開的風無憂的背影,白飛雲說不上來自己心裡的不捨是怎麼回事?離家尋找妹妹的兩個多月裡,每一次的受挫與失望,或是疲憊,總是能因為想起風無憂一向可愛又無頭緒的說話做事方式,而會心一笑,頓時紓解了沉重的壓力與情緒,風無憂秀麗動人的笑容,更是讓他一直在尋人過程中保持冷靜的動力。
白飛雲知道她已經不知不覺地佔據他絕大部分的心思,卻拒絕承認這就是所謂的動心。不過就是覺得她有趣可愛而已,白飛雲這麼說服著自己漸漸失守的心防,強打起精神與父親討論白飛霜的問題,即使他心底最渴望的其實是與風無憂說話,聽聽她可愛的笑聲。
***
「你怎麼啦?一臉失魂落魄的?」胭脂關心地盯著發呆的風無憂問。
「我……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風無憂苦著一張小臉,可憐兮兮地說。
「發生什麼事啦?說給胭脂姐聽。」胭脂優雅地坐在她身邊。
「他回來了。」風無憂沒頭沒腦地說。
「誰回來了?」胭脂一臉疑惑。
「就是那個煩死人的鐵面男啊!」她忍不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他回來又怎樣?難不成他又開始盯你啊?」
風無憂搖搖頭,「是沒有,這陣子他忙著飛霜的事,我們還沒有機會說話。」
「那你煩惱什麼呢?怕他又不讓你來尋歡閣?」
「我倒是不擔心這個,他又不是一整天盯著我,我總有機會偷溜來這兒。」
「那你在心煩什麼?」胭脂明知故問地問她,閱人無數的胭脂,豈會不知道她的心事,只是要她自己說破罷了。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風無憂一臉憂鬱。
「是不是發現自己會想他?想見他,想跟他說話,見了他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胭脂試著引導她。
「嗯,好像真是這樣。唉,我也不知道啦!煩死人了!」風無憂氣餒地抱著頭趴在桌上。
「傻女孩兒,這有啥好煩的?」胭脂忍不住輕笑出聲。
「胭脂姐,你別只顧著笑,你倒是告訴我,我該怎麼辦?」風無憂抬起一張寫滿憂鬱的小臉,楚楚可憐地望著她。
胭脂嫣然一笑,站起身走到她身後,伏在她耳畔輕聲說:「不怎麼辦,一切順其自然,如果他對你也有情意,事情的發展就不需要你來操心,老天爺早將一切注定好了。」
風無憂納悶地望著她,顯然不是很懂得胭脂話裡的意思,可憐她單純的小腦袋瓜,一時無法承受如此複雜的問題。
胭脂刻意忽略風無憂滿臉期盼她為她解決問題的可憐模樣,開始動手為她挑選衣服,打扮起來。
「胭脂姐,你這是在做什麼?」
「幫你好好打扮啊,今晚,若是我猜得不錯,你那個鐵面男,肯定會上尋歡閣來找人。你不是說飛霜已經隨太子回京好一些時日了嗎?他應該有空閒管管你的事兒了。」胭脂自顧自地開始幫風無憂梳頭。
「那我得回白府躲起來才是,怎麼你反而幫我打扮呢?你不怕他掀了尋歡閣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個性。」她一臉疑惑。
「就是知道他的個性,才要試探你在他心裡究竟有多少份量啊!」胭脂的語氣理所當然。
「不好吧?要是又鬧得雞飛狗跳……」
「你這麼說,敢情是怕了他了?」
「誰說的?我怎麼可能怕了他?只是不想讓情況變得太糟糕罷了。」風無憂顯然是中了胭脂的激將法。
「那你怕什麼呢?這陣子,你不是在這兒掛牌表演得很開心?何必因為鐵面男而掃了自己的興呢?」
「這倒是,他一回來,我就得犧牲自己的快樂,這實在是很沒道理。」風無憂看著鏡中已經梳好頭的自己,贊同地點點頭。
「嗯,你先去換上這套衣服,這是胭脂姐昨兒個請裁縫幫你裁製的新衣裳,看看合不合身,待會兒再好好幫你打扮打扮。」
風無憂拿著輕柔的絲質衣裙,腦中卻荒謬的想著,不知道白飛雲喜不喜歡她這樣的裝扮……***
柳放言領著幾個來自江西王府的侍衛,走進聞名已久卻未曾光顧過的尋歡閣。
「小王爺!」江西王府的侍衛長恭敬地稱呼柳放言,卻被打斷。
「別稱呼我什麼小王爺,出門在外,就稱我四公子。」柳放言是江西王爺的第四子,雖是庶出,倒還是頗受尊重。
「是,四公子,王爺派屬下等人前來是為了……」
「先別說這些,聽說這尋歡閣是揚州最負盛名的青樓,我還沒機會去見識見識呢,這次難得你們幾位來一趟揚州,就在這兒為你們洗塵吧!」柳放言瀟灑一笑,再次打斷侍衛長的話。
坐定之後,江西王府的侍衛長壓低音量對柳放言道:「這次是奉王爺之命前來,不知道四公子此行的任務可有遇到困難?」
柳放言聞言不禁緊蹙眉頭,沉吟一會兒,才說:「這事急不得,我已經在著手進行了,父王難道沒接到我的飛鴿傳書嗎?」
「王爺就是因為收到四公子的書信,擔心四公子一個人人單勢孤,這才命屬下等人趕來揚州。」
「這事情的嚴重性可大可小,我當然不能躁進,父王難道不信任我!」柳放言語氣中有點惱怒。
「四公子請息怒,只是王爺十分看重這件事,才會如此慎重處理,若是王爺不信任四公子,又何須托付如此重任予四公子呢?王爺只是希望屬下等人能給予四公子最大的幫助罷了。」侍衛長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柳放言這才稍微釋懷,畢竟身為王爺庶出的兒子,在心理上,柳放言總是自覺身份比其他三位兄長要低上一等,加上他又從母性,對江西王爺的孺慕之情,使他渴望自己能為江西王爺做出更大的貢獻。
其實,江西王爺早有發動政變奪權的野心,早在幾年前,江西王爺便已暗中招兵買馬,企圖攏絡朝中握有重要兵權的重臣,此次耳聞皇上賜婚予護國將軍府,更是意欲探聽白家對皇上與朝廷的忠誠度如何,若是能拉攏護國將軍白嘯威,便能拉攏鎮關將軍風傲天,更能借此拉攏鎮守西南邊境的威遠將軍風擎揚,這麼一來,江西王爺的謀反大計便算是成功了」大半了。
一開始,柳放言對於自己父親這樣的狼子野心不認同,也勸過幾次,無奈父親對於政權的興趣大過對朝廷國家的忠心,柳放言在父親幾次的軟硬兼施之下,只好接下這次的任務,幫江西王爺到揚州一探究竟。
可惜,白府接二連三上演女兒失蹤記,白嘯威根本沒心情與柳放言仔細詳談,只是請他留在白府多住一些時日,他當然也就樂意地留在白府做客,順便多親近讓他傾心不已的風無憂。
「先不討論這個了,現在的時機與地點都不對,我們暫且把公事放下,好好吃喝一頓,明兒個再商量對策吧!」
柳放言擺明了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並請人招來胭脂,請她代為安排。
「幾位爺大概是第一次到尋歡閣吧?恰好今天有征雲姑娘的舞劍演出,還請各位爺好好放鬆心情欣賞。」
胭脂利落地安排酒菜之後,笑盈盈地對柳放言等人這麼說,眼睛還不時四處張望梭巡白飛雲的身影。
***
當風無憂丰姿綽約地舞弄著手中的長劍時,臉上雖然蒙著薄紗,心裡卻是緊張萬分,因為她在高台上已經看見了柳放言,又擔心白飛雲會不會又突然出現,好幾次手中的劍都差點傷了自己,教台下的胭脂暗暗替她捏了好幾把冷汗。
「這個舞姬雖然蒙著臉,但還是看得出來長得不錯呢。」
「是啊,看她婀娜多姿的身段,讓人不由得心猿意馬。」
「只可惜她從不跟客人交談,更遑論坐下來喝杯酒了。」
台下的客人針對征雲姑娘議論紛紛,柳放言卻只想著這陣子特別無精打采的風無憂。她的一顰一笑都叫他著迷不已,加上她可愛直率的性子,更讓他想要擁有佳人的念頭越顯強烈。
「待會兒請這兒的鴇兒讓那位舞姬來這兒陪坐一會兒吧!我們來了好一些時候了,也不兒安排幾個姑娘,真是不懂得做生意。」侍衛長這麼交代著隨行的侍衛。
這些出身江西王府的侍衛們,一向自視甚高,多少有些盛氣凌人,加上不知道尋歡閣的規矩,說話做事不免有些自以為是。
柳放言為人一向謙和,並不太管手底下侍衛的言行,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通常不是太介意。來到這種歡場之地,男人想要的不外乎就是飲酒作樂,他只管喝著問酒,想著風無憂,其他的也就不多問。
只見其中一個侍衛,藉著三分酒意,見胭脂長得國色天香、姿態迷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一把往胭脂的臉上摸去。
「這位爺,請自重。」胭脂驚喊一聲,連忙閃躲。
「你不是這裡的鴇兒嗎?裝什麼清高啊?老子摸你是看得起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去,叫幾個你們這兒比較能看的姑娘來陪酒,順便把那個舞劍的舞姬也一併叫來。」侍衛扯直了嗓子,頤指氣使地吩咐著。
「這位爺,尋歡閣的規矩就是沒有姑娘陪酒,要有,也是姑娘看客人順眼自願陪酒,要是這位爺需要這樣的服務,不如到對面的金玉樓去吧。」
胭脂義正辭嚴地回答,神色中已經帶著幾分輕蔑,這樣的客人她見多了,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這臭婊子說的是哪門子鬼話啊?明明就是開妓院的,幹麼把這兒的姑娘形容得跟大家閨秀一樣?老子們有錢,上這兒來花錢,你們就是得伺候得大爺我舒舒服服的,還在這兒裝什麼清高啊?」侍衛眼紅脖子粗地罵著。
胭脂不想跟這樣的人一般計較,轉過身就走,卻教那侍衛一把抓住。
「你放手!」
「臭婊子裝純潔?老子親一個,看你還裝什麼?」
幾個圍場的保鏢上前要救下胭脂,卻反而被幾個江西王府的侍衛給揍得鼻青臉腫。江西王爺用人一向挑剔,這幾個侍衛都是曾經行走過江湖的草莽英雄,讓江西王爺聘進王府做事,身手自然比保鏢來得高明。
「不許鬧事!」柳放言出言警告自己的侍衛,但奈何幾杯黃湯下肚,這些侍衛潛藏的草莽性格全出現,根本不是他能制止的。
甚至侍衛長也無意阻止手下鬧事,「沒事的,四公子,他們不會把事情鬧大的,不過是兄弟們要找些樂子罷了。」
風無憂在高台上將這一幕全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惱怒柳放言竟然和這些鬧事的傢伙攪和在一起,還任憑他們欺負胭脂,當下俠義心腸又作祟,提起劍就往台下一躍,趕著救胭脂。
她也不管是否會被柳放言認出來,左一腿、右一拳的,以黃九山傳授的功夫出招,頓時之間,倒真是逼退幾個江西王府的侍衛。
「姑娘好俊的身手。」侍衛長眼見幾個手下竟然不敵風無憂,惱怒之餘,竟和她過起招來。
侍衛長原是出身崑崙門下,身手有一定的程度,年歲與江湖歷練更是風無憂所不及,當下逼得她施展出「沉蛟九式」與之相抗。
「咦?你是丐幫弟子?」
侍衛長此話一出,柳放言隨即由風無憂的身形認出她。
「小師妹?怎麼會是你?」柳放言大吃一驚,這樣的歡場之地,怎麼會是她這個將軍千金會出現的呢?
風無憂眼神冷冷地睨了柳放言一眼不作答,只是秉氣凝神地與侍衛長過招。柳放言卻從眼神中解讀出了不屑與惱怒。
「住手,別打了!」柳放言挺身擋在風無憂和侍衛長中間,手裡搶下她的長劍。
「原來你們江西王府專出這樣的人,好一個一丘之貉!」風無憂語氣中的不屑讓柳放言心驚。
「四公子,請您小心,讓屬下好好教訓這個出言不遜的姑娘。」侍衛長一心想教訓風無憂的意圖明顯。
「夠了,這是人家的地方,你們這樣鬧事原屬不該!」柳放言惡聲訓斥一干鬧事的侍衛。
「四公子……」
「別說了!」柳放言惱怒地阻止侍衛長。
風無憂卻有滿腹的怒火,右手一個使勁,長劍直指柳放言的身子,一干侍衛見她此時竟出招攻向柳放言,連忙將她團團圍住。
「你們都退下!」
柳放言怕這些侍衛出手不知輕重會傷了風無憂,連忙出聲制止他們上前,另一方面則小心地避開她的攻擊。
「無憂,你聽我說,我不是有意縱容他們在這兒鬧事的,你別生氣,好好聽我說。」柳放言低下頭閃過她疾刺而來的長劍。
「虧師父這麼疼你,你竟然和這些欺負弱小的傢伙攪和在一起,這不是有辱師門嗎?」
風無憂也不知道滿腹的怒氣打哪來?她就是對那些專門欺負女人的人沒有好感,即使柳放言曾出言阻止,但是他放縱屬下卻是不爭的事實。
柳放言被她逼急了,只得出手,奪下她手中的長劍,另一手則緊緊地捉住憤怒至極的她。
「你聽我解釋,小師妹。」
「我不想聽,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事實,你們江西王府的侍衛不但出言調戲胭脂姐,還出手傷人!」風無憂憤怒地瞪視著柳放言。
「小師妹,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相信我,這純粹是一場誤會,我們先離開尋歡閣,有事好好說,你這樣會弄傷自己。」柳放言面對眾人的圍觀,有些難堪地想帶著風無憂先離開。
「你放開我,聽見沒有?放手!」
柳放言對她憤怒的口氣視若無睹,只想先帶走她,再好好安撫她的情緒跟她解釋,卻沒在意到背後正有一對充滿殺氣的眼神盯著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