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吳方映熟睡的面容,舒緩的眉峰,有安逸平和的慵懶。
合攏的雙眼,展露出長長的睫毛,天使的俊俏也不過如此,再看著挺直鼻樑下勾起的唇,似魔鬼的邪魅性感,在他臉上有完美的結合。
「親愛的?」詩倪蚊子般怯懦的呼喚。
親愛的天真無邪先生,親愛的天使魔鬼王子!
在手指與他的臉頰之間,用空氣拉開一公分的距離,她順著俊美的輪廓撫摸……
不想吵醒他,又忍不住想摸摸他,詩倪只好用精神念力隔空傳情。
「親愛的?方映?」親愛的喚不醒,她也沒辦法。
詩倪先到廚房準備好早餐,迎著一室繽紛的光線,她又回到臥室之內,用灰姑娘的吻輕柔印上他的唇。
方映濃眉一擰,躲開進攻的吻。
「方映,你該起床了,上班要遲到了!」躲開她的吻,詩倪乾脆湊近他耳朵。
上班,好重要的兩個字,他瞬時張開雙眼,還不大適應的眨眨眼睛。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方映想起昨夜的銷魂,連忙把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早呀!」
「早安!」詩倪貪戀的又印上一吻。「快起床吧,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唷,這多像新婚夫妻的甜蜜,還真是訴不盡的好味道呢!
她在心裡興奮的直哆嗦,方映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逕自走進浴室內梳洗。
「我要為你做做飯,我要為你洗洗碗……」詩倪一面哼著歌,一面看著方映囫圇吞下熱牛奶與煎蛋。
「我得走了!」匆促的抹嘴,他起身離開屋內。
「啊?」跟在後面等著再見一吻的詩倪,什麼也沒等到。「奈按呢?」
唉,怎麼什麼都沒改變,怎麼一夜夫妻沒有換來一日恩咧?
「不行,我不應該這樣想。」詩倪自個兒猛搖頭。「這是我心甘情願,這不是交換條件,他應該是出於主動意願愛我才對!」
沒錯,愛他,就要讓他知道。
愛情不能是單一方面的獨角戲,有了親密關係,她應該乘勝追擊才對!
「好!」氣拔山河的詩倪,決定來個更猛的。
她打開收音機,把頻道轉個高興……
「好的,接下來這首『如果雲知道』,是高雄的高怪先生,要點給基隆的阿匹婆、素珠、文英妹妹和心事婆婆,」廣播DJ深吸一口氣。「也是雲林的曾南稿小姐,要送給南方四賤客的歌曲。」
「好了,聽完這首歌後進段廣告,我們廣告之後再回來!」
「噢!這就對了!」詩倪大叫一聲。
她馬上拿起電話,死命撥通電台的號碼。
不斷按下的重撥鍵,就算按到手指抽搐也不能改變她的決心。
「嗨,這裡是……」
「啊,總算撥通了!」詩倪像踢到金磚的興奮。「我、我要點播,要點播歌曲給我男朋友!」
「好的,你要點播的歌曲是?」
「我、我要點播……」該死的,她還沒想到這問題呢!啊!「『一想到你呀』,我要點播這首,是台北的黎詩倪點給台北的吳方映!」
「好,廣告後我會轉達給主持人。」
耶!噢不,任務還沒完成,她現在高興還太早。
詩倪匆匆忙忙又撥下方映的電話,該死的無人接聽,她焦急的大叫。「快啊,快……」
「喂?」
「啊,方映!」太好了!「快、快打開收音機,頻道是九八……」
「什麼事?我們公司沒有收音機。」他得趕去開會,她又怎麼了?
「沒有收音機?」慘了,那她非得親自出馬不可。「你等我!」
詩倪丟下電話,抱起收錄音機,飛快衝出門攔下計程車。
沿途她擔心受怕的貼著廣播,深恐自己愛的告白就要被方映錯過……
「好的,接下來依然是聽眾點播,我看……」廣播DJ停頓了一下。「是台北的黏死你,要點播『一想到你呀』,給無反應先生!好啦,現在就讓我們一起來欣賞……」
「哎喲!」詩倪在車上慘叫一聲,惹得司機嚇得煞車。「沒、沒有,沒事,請開快點!」
這DJ在念什麼呀?什麼黏死你和無反應?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計程車才剛停,她扔下紙鈔抱著收錄音機,猛力往方映的辦公室沖。
詩倪不顧秘書的阻撓,用力打開辦公室的門……
「都跟你說總經理不在了,他在會議室開會。」秘書亞琴沒好氣的說。
會議室?手上的收音機還有最後一段音樂,心急如焚的詩倪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到標示「會議室」的房門,一下子就撲了進去。
「咦?」
「嗯?」
至少有三十雙眼睛盯著闖入的她,詩倪手上的收音機,還尷尬的播放著最後一句:「柔柔的,而熊熊的,燃燒你的善與……水某啊!兩百PRO有沒有幫我傳?」
完了,沒放完歌曲就播廣告?
臉紅得像猴子的屁股,詩倪狼狽萬分的按下停止鈕。
「你有什麼事?」最靠近門邊的男性主管,起身擋住她。「你最好趕快離開這裡,不然待會警衛人員……」
坐在長條桌頂端的吳方映,輕揮手制止他,然後轉而面對一臉慚愧的詩倪。
「你想讓我聽什麼?」
詩倪紅透雙頰羞澀的望著方映,又看了看手上的收音機。「是我點播的一首歌,不過已經、已經放完了啦。」
一首歌?方映點點頭。詩倪對他來說,沒有意外才叫「意外」。
「這樣吧,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讓你在這裡唱。」既然她不介意出糗,他還真想知道她又幹了什麼傻事。
「在這裡唱?」不會吧?詩倪半垂的雙眼瞄了一下整個會場。
哪麼多人,別開玩笑了!
「你不願意?」方映轉回自己的視線。「那你就別妨礙我們開會了。」
啊?不唱就得送客?她可是千里迢迢趕赴戰場的耶!
沒有勇氣怎麼感動他,她都敢闖進來難道還沒勇氣表白?
「唱,我唱!」牙齒一咬,詩倪豁出去的揚聲。
這可是他自己叫她唱的,待會要是有個「閃失」可不要怪她!
「一想到你呀,就讓我快樂,就好比……」漲紅鼓起的臉頰,詩倪荒腔走板的唱起歌。「啦啦,許下你的心願,丟一枚錢幣等月兒圖……」
吳方映面不改色,雖然他的耳膜好似有砂紙刮過。
破鑼嗓子都不足以形容詩倪的歌喉,不過她的勇氣可嘉,一曲終了,還是換來某些幹部同情的稀落掌聲。
除了一直將雙眼定在手上檔案的方映以外。「唱完了?」
詩倪絞著雙手,羞愧難當的點點頭。
「好了,那我們可以繼續開會了吧!」
吳方映冷淡的終結這場鬧劇,隨即繼續被打斷的會議。
沮喪難堪的詩倪,也只能委屈的抱著收錄音機,乖乖退出會議室外。
「可惡的木頭,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忍不住要抱怨兩聲。
經過這熱絡的插花短劇,會議室內的士氣似乎提振不少。
吳方映自始至終都是一號表情,一面聽著幹部報告,一面用筆在文件上做標記……
可等他抬起頭來一望,卻發現灰白色系的室內,居然佈滿了瑰麗的色彩。
「嗯?」他揉揉雙眼,不確定的睜開。
真的,向來只能接受黑白灰的他,居然真的看見輝映一室的各色玫瑰。
※※※
「喜養共同興趣」,這是詩倪的新目標。
「有共同的興趣,才能建立共同的話題,而且還能增進彼此的感情!」
詩倪的如意算盤打得好,只可惜她遇上的是循規蹈矩的方映,能讓他產生興趣的事,還真是少得可憐。
根據她追根究底的盤問,方映的回答是「喝茶」。
「喝茶?這能算是一種興趣嗎?」詩倪不禁懷疑。
但一心想迎合「聖意」的她,還是在他喝茶時間,硬杵在方映面前。
講究的器皿,強調專心一意、身靈合一的日本茶道,方映一臉嚴正的盤跪。
青綠的茶粉,是空運自日本京都的茗品。
「哇,他的動作好優雅,看起來好專業咧!」詩倪在心裡猛崇拜。
輾平、研磨、和水調和……方映精確的動作,宛如對待一樁藝術傑作的神聖態度,連呼吸都慢條斯理,唯恐破壞這一室莊嚴。
七十度的水溫邑注,他雙手端起陶杯,恭敬的放置在桌面。
看他動也不動的端詳,詩倪以為這是請她喝茶的意思,伸出的手直接就往茶杯探去……
「你做什麼?」他慍怒的沉聲。
「嗯?」詩倪被他冷酷的表情嚇到,趕忙縮回自己的手。「這、這不是,不是給我喝的嗎?」
方映給她「開什麼玩笑」的一眼,連嘴角都沒牽動一下,又回到先前的姿勢。
可憐的詩倪跟著他盤腿而坐,坐得四肢百骸神經麻痺,坐得神情恍惚心神不寧……
他一動一也不動,如坐針氈的她終於忍不住又發言。
「你在幹什麼?方映,你為什麼泡好又不喝茶?」
他是在「參拜」這杯茶嗎?還是他寄望這杯茶有什麼神力?
被他搞得一頭霧水的詩倪,真是不懂這有什麼道理?
彷彿被她「褻瀆」了清修,方映不耐煩的撇開唇角。
「我在冥思。」
「冥思?」什麼冥思?「對、對著茶杯冥思?」
喔喔,這還真讓她開了眼界,電視上的奇人軼聞都還沒這種呢!
老天爺,原來這就是他的興趣:兩人隔著日式茶几對坐,然後一起看著茶杯發呆?
「我說過,你不需要迎合我的。」看穿她的想法,方映無所謂的聳聳肩。
被戳破的企圖,詩倪心虛的臉紅。
「沒、沒有啦,是我自己也想培養興趣的。」她結結巴巴的囁嚅。
看來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會很適合他的興趣:以前她根本不說話,就算和他對坐一整天,相信也不會遭他嫌棄的吧?
「唉,怎知道不開口則已,一打開話匣子嘴巴停不了?」要命的饒舌,把之前幾年不說話的空白,現在一次就補齊。
詩倪在心裡自怨自艾,頗有老天總和她作對的怨歎。
而絲毫不受她影響的方映,卻忽然由後方口袋掏出行動電話。
「嗯,」震動不停的話機上顯示了一串號碼,他皺著眉打開通話蓋。「對,你回來了?」
咦?誰啊?方映在等電話嗎?
滿心的疑惑,看他好像也不避諱的鎮定,讓詩倪好奇的豎起耳朵。
「旅途還順利嗎?我知道,班機延誤……」他自若的說下去,表情也沒什麼轉變。「好,我知道了,你在那裡等我。」
掛上電話,方映隨即站起身。
詩倪強迫自己不要多事,不可以問,絕對不能像個管家婆問東問西!
她知道,她很清楚方映不喜歡,可……
「是誰呀?」可怎麼也憋不住的疑問,還是讓詩倪脫口而出。
方映套上風衣,拉平上面的皺褶。
「我未婚妻。」平淡無波的四個字,好似這和他無關。
「未婚妻!」瞠目咋舌,詩倪被轟得細胞死光一半。
未婚妻,未婚妻,他怎麼會有未婚妻?
啊、啊!怎麼會變這樣?他為什麼可以有未婚妻!
「你、你、你有未婚妻?」是她耳鳴了,一定是她沒聽清楚。
方映面無表情的看她一眼,又轉回身上的衣服。
「對,我父親安排的。」
鎮定的語調,宛若晴天霹靂一殛將她劈成兩半。
詩倪的心在一瞬間流過無數想法——錯愕、震驚、不敢相信,隨後是打擊、是失望、是無法承受的錐心。
她的努力,她沒有後路的付出,是為了什麼?
「我……」她該怎麼辦?她應該怎麼辦?「那、那我呢?」
害怕聽到答案,掙扎的情感,卻無法不去詢問。
「你?」方映迎上她迷亂的眼神,沒有改變自己淡然的態度。「我們不是一開始就說好,不談權利義務的嗎?那還有什麼怎麼辦?」
啊?
出自他口中冷血的答案,有如利刀劃開她殘缺的心。
原來方映是這樣想的,他們的親密、歡愛什麼都沒改變,自始至終她注定要成為他的過客?
強忍住心頭的震顫,詩倪仍試圖挽起碎裂的希望。
「你……你是這樣想的嗎?難道,我對你……」她痛苦的嚥下哽在喉嚨的苦澀。「我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說有,求求你說有,方映!
她的掙扎,他不是完全沒感覺。
方映歎了一口氣,握住她冰涼顫抖的小手。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仍然可以維持下去。」婚姻和感情無關,他的婚姻出於利益結合;如果詩倪能接受,他還是很願意照顧她。「現在先別說這些了她剛從巴黎回來,我得到機場去接她。」
他的人生已經安排好一切,他只不過是順著計劃按部就班。
他無從預料詩倪會突然跑出來,他也無法確定自己當初為何沒有堅定的拒絕她?
「我該走了。」因為一時心軟衍生的問題,方映逃避的離開。
留下怔忪的詩倪,呆愣在寂靜的室內,不知道自己該如何。
王子有正牌公主,她這個迷路的灰姑娘該怎麼辦?
※※※
史達玲不耐煩的眼神盯著腕上的鑽表,戴滿璀麗珠寶的手指,張揚的撩起頭髮。
五大箱LV的行李,由她的私人助理馨馨幫她看管。
「搞什麼,這傢伙居然還沒到!」史達玲惱怒的低陣,靜不下心的高跟鞋,胡亂在地板上刮出擦痕。
要不是好友兼八卦特派員依依的一通電話,她現在還倘佯在蔚藍海岸的碧海青天,被一群護花使者圍攏在圓心,邊享受頂級熔岩SPA,邊讓小甜心把剝好皮的葡萄送人口中……
「該死的,都是吳方映這死傢伙害的!」史達玲一想到就生氣。
旖旎浪漫的假期遭到中斷,就是因為她聽到方映「有外遇」的消息。
想她可是堂堂「皂反」工程營造的董事長千金,又是出得廳堂、入得臥房的社交名媛,兩個世家的聯姻,她肯點頭就已經是給吳家面子了。
「想甩我?」史達玲咬牙切齒的憤聲。「要也是我甩了你,憑你那副笨小孩的死德性,怎麼輪得到你得意!」
怕在江湖中傳出醜聞,怕自己皇后娘娘的地位不保……
為此,史達玲不得不跑回來,雖然她還是「順路」經過巴黎大肆血拼。
「跟我搶?看我怎麼修理這個狐狸精!」
沉著一張臭臉,當她看見吳方映的身影出現,史達玲趕忙擠出一臉熱切的笑容。
「映!」她熱情的張開雙臂,想來個法式招呼禮。
「嗨,等很久了嗎?」方映假意要拿行李,躲過她張大的烈火紅唇。
哼,給我裝傻?他的舉措,只是更證實她的猜測。
「怎麼,我人在法國都聽說了,你最近似乎很忙?」她根本用不著客氣。「忙著,交新朋友?」
「我不知道,我的人際關係也在你關心的範圍內?」方映輕描淡寫的轉移話題。
沒有感情的政治聯姻,他只是順從家族的期望,反正他對婚姻向來是可有可無。不過如果能讓他選擇,方映寧願單身一輩子,也不會娶眼前這個女人。
彼此心裡有未言明的默契:只要到時候記得到結婚禮堂現身蓋章,其他的,誰也不必干涉誰。
「哦,我關心我的未婚夫也不對了?」史達玲難掩尖酸的揚聲。「我以為,這是身為未婚妻,你未來的妻子,應該有的態度?」
她其實不討厭他,至少以企業界其他少主來比較方映,的確稱得上是上上之選。
只是他一貫冷淡的態度,一貫對她視而不見的輕忽,讓天之驕女的史達玲無法忍受,無法忍受一個男人居然不為她所動。
「如果,以一般婚姻來說的話。」但是你知道我們不是。方映意有所指的回應。
「你!」史達玲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呀,你的反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讓我去會會你的小情人,看你還怎麼向我交代!
打定主意的史達玲,隱忍住心頭的怒氣,不動聲色的和方映一起離開。
司機在機場外面等待,方映一坐上車就沒有再開口。
當加長型禮車緩緩駛進史宅,史達玲將他丟給父母,自己找了個借口開溜。
「哎呀,我有個朋友一定得先去看看她,我和她說好了嘛!」史達玲露出一臉狡黠的笑容。「你們一定有很多事要聊,不必等我了!」
連沙發都沒有坐熱,她趕著要去會會「敵手」。
史達玲驅車來到方映的住處,按下門鈴……
「來了,請等一下。」詩倪用手背拭去斑斑淚痕,蹣跚的腳步拉開大門。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孔。
「你?請問你是?」
史達玲沒有回答,反而問她。「你,你住在這裡嗎?」
詩倪傻傻的點頭。
「嗚……我、我……」史達玲倏地轉換成泫然欲泣的嬌弱,緊靠著門沿的身軀,好似隨時都要崩潰。
「啊,你怎麼了?」詩倪嚇得趕緊扶住她,將她一路攙扶到沙發上。「小心點,你沒事吧?要不要喝杯熱茶?」
「不、不用了。」史達玲握住她的手。「我是方映的未婚妻。」
啊!
又是轟然一響,炸得詩倪羞愧又自責的抬不起頭。
「別怕,我不是來責罵你的。」史達玲溫柔的聲音,將詩倪緊緊包裹住。「這有部分責任該怪我自己,是我不應該一再延宕婚期,讓方映受不住寂寞。」
詭譎的史達玲,決定用明理的弱者姿態,讓眼前的野女人知難而退。
她要拿什麼和自己比?自己出身名門世家,有耀眼迷人的外表,有讓男人瘋狂的曲線——她幹嘛自貶身價,和這種小丫頭扯破喉嚨?
「男人嘛,總是受不了長時間的空虛寂寞。」史達玲十足入戲的輕搖頭,蓮花指攏向太陽穴。「我並不怪你,不過你還這麼年輕,應該為自己的未來好好打算吧?」
沒想到方映的未婚妻居然如此溫柔大方,始終低垂著頭的詩倪,心中除了慚愧,還是慚愧!
我真是太不應該了,沒有調查清楚就介入他們之間,我實在太不應該了!
詩倪自責的難受,卻仍不忘為方映做解釋。
「這全都是我的錯,不關方映的事!」詩倪怯生生的迎向她。「我知道自己很不應該,但是我事先並不知道你的存在,而我……」好不容易才止息的淚水,現在又痛苦的盤據她的眼眶。「而我,是真的愛方映,我以為他、他也有一點點愛我……」
詩倪的坦承,聽在史達玲的耳窩,如同一根根尖銳的刺。
她可以忍受這女人一廂情願,可卻無法聽她說「方映也愛她」這種屁話。
「你以為你是誰?」累積的滔天怒火,讓史達玲的溫柔蒙上猙獰的面紗。「方映會愛你?我見鬼了,他那個傢伙除了他自己,他是誰也不愛,聽你在說什麼鬼話!」
「嗯?」詩倪一時無法適應她急速的轉變。「你……」
史達玲一把將她推開。「你當我是隱形人呀,不調查清楚就來搶我老公,你信不信我讓你明天就出不了門!」
張牙舞爪的八爪怪獸,激得詩倪也不甘示弱。
她可是被嚇大的,再惡毒的話,詩倪都已經注射過免疫球蛋白。
「你凶什麼凶?」詩倪氣得站起身。「方映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有一點愛我,這就證明他是懂愛的!」
「去你的鬼扯蛋!」史達玲一指神功戳向她。「你給我搞清楚,不管你現在扯什麼鬼謊言,我和方映的婚是結定了,你最好識相點快給我滾!」
詩倪被戳得血液逆流。「這裡又不是你家,你憑什麼要我滾?要滾也是你滾!」
「你!」
「你!」
現出潑辣原形的名門閨秀史達玲,卯上捲起衣袖的灰姑娘黎詩倪……
這場女人與愛情的戰爭,才正要揭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