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一個女孩獨自扛起陷入緯的家業,自深情等待的男人,卻殘踏她的依戀 >> 真心可以永遠作者:藍雁沙 | 收藏本站
真心可以永遠 第六章 作者:藍雁沙
    人逢喜事精神爽?當水湄瞪著鏡子裡那個有如熊貓般帶著兩個黑眼圈的人影之時,她只能苦笑的對鏡中人皺起眉頭的扮了個鬼臉。

    一夜的輾轉不成眠使她更加的惟碎,看看鬧鐘,她丟開毛巾,加快速度的著裝。對白己如此難看的臉色,她選擇不去管它。

    「早,小姐,阿隆已經在門口等妳了。」阿霞姨看到她匆匆忙忙地下樓,將一杯開水和綜合維他命送到她子中,並且將烤麵包機內的吐司拿出來,以俐落的手法塗上果醬。

    「早,阿霞姨,我爸媽都用過早餐了吧?」坐在餐桌前,水湄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攤開了的財經版。

    「老爺跟夫人都吃過了,現在由護土陪他們在後院散步呢!」

    「唔,我在車上吃早餐好了。」水湄說著將吐司用餐巾紙包好,急急忙忙地走出去。阿隆接過阿雷姨伶著的公文包,沒有多說廢話的就開車,在上下班的這段車程是水湄難得的清靜片刻,所以他向來都很識相的不去吵她。

    水湄瞪大眼睛的盯著報紙上的那條新聞,口裡的麵包突然像鐵塊般乾硬得難以下嚥。她將報紙再揍近鼻尖,感覺到鉛字似乎都長了翅膀般的在眼前翻飛。

    ︵本報訊︶以設計行銷彤宮遊戲卡帶和計算機玩具聞名全球的彤宮企業總經理裴星於昨日和國內傢俱業龍頭松彥簽訂生產合約。松彥近年轉投奇宙動玩具與宙腦遊戲磁盤,在業界獲得肯定。此次雙方的合作計重將包括彤宮近幾年最暢銷的宙玩系列。

    根據不願具名的高層人士透露:此次彤宮和松彥約合作,奠基於雙方的相互瞭解和配合云云。但據本報記者於截稿前所得到之情報顯示,彤宮的負貴人裴星將於今目迎娶松彥之實際負貴人巴水湄,記者尚在求證此項消息來源之可靠性。

    就像是被驚嚇過度似的,水湄厭惡的將報紙往旁一扔。該死,這個消息到底是誰洩漏出去的?她想了想的又將報導再重頭看一遍,百思不解到底是誰會這麼做。

    其實她倒不是擔心消息外露會引起別人的閒言閒語,問題的重點在於:這只是她的私事,她壓根兒不希望自己的隱私被當做茶餘飯後的話題般的議論著。

    唔,這下子得面對那些猜疑和評頭論足的眼光的考驗了,想到這裡她更是沒來由的感到煩悶。

    昨天玉嫻所說的話一直在她腦海中迴盪。沒錯,對於裴星,我永遠也沒法子忘記我們曾經擁有的那段歲月。但是,同樣的,我亦無法抹去他留在我生命中的哀痛。

    那個夏日的午後是我這一生最漫長的等候,坐在候診室門口的長椅上,即使是依便在當時猶是男兒身的王嫻懷裡,她還是可以感覺到週遭的孕婦、護土們所投射過來的異樣眼光。

    結果證實了她所最擔心的事」她懷孕了。她傍徨害怕的拉著玉嫻陪她在街上逛了一下午,為的就是不想回家,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讓其它人明白這件事。

    她正要從學校畢業,銘雍和裴昆已先後的進入松彥。不同於銘雍的自基層做起,李會風在松彥為裴星安插了個輕鬆且高薪的職位。銘雍並沒有任何的不平,他只是認真且安分的每天到倉庫搬運貨物,並且有時像捆工似的隨著公司的貨車四處送貨。簡而言之,相較於裴星的安逸舒服,毋寧說銘雍像個打雜的。

    面對李省風的做法,他們三個人都心知肚明這是他培訓銘雍的做法。面對每天在公司內得受到公司其它員工的明褒暗貶的言語相激,裴星開始怨恨起這樣的安排。

    他不只一次的向李省風反應,他不想待在松彥。但李省風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否決他的意圖,只是將他從一個部門調到另一個部門,做的永遠是無他可行,缺他也無妨的點綴性工作,唯一的共通點是輕鬆又錢多多。

    「我不要再像這樣的浪費生命了。我整天坐在那裡像個木頭人似的,所有的人都對我客客氣氣的,好像我生來就該做他們的主管似的巴結我。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為什麼會坐在那裡:」裴星不只一次暴跳如雷的在水湄面前忿忿不早的說。

    「裴星,或許姑爹有他的用意在……」水湄只能如此的安慰他,因為姑姑也不只一次向她提起,滿懷愧疚的姑爹是如何的想盡力彌補裴星。

    「鬼才知道他有什麼用意!」裴星煩躁的樓緊水湄。「水湄,我什麼都沒有,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妳。」

    「裴星,我有些害怕。」水湄不安的靠在他懷裡,對愈來愈強烈的不安感到恐「害怕什麼呢?凡事有我在啊:」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心情很浮,有點不安!」

    「傻瓜,只要有我在。天塌下來也有我頂啊!」他說著伸手揉揉她的頭。「現在就等妳畢業,然後我們馬上結婚。」

    面對他信誓旦旦的保證,水湄雖然很樂意的照單全收,但想到日後的婚姻生活時,她又有些遲疑了。

    「裴星,為什麼你每天都有那麼多的應酬?每天都喝到三更半夜才能回來。」

    她小心翼翼地不便自己語氣中流露出太多的不滿。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後等妳道人社會時,妳也會知道這種滋味的。」裴星總是用這幾句來打發她的滿腹心思。

    隨著她的不滿愈積愈深,他也就更加的放縱自己流連於聲色場所。更糟糕的是,此時的水湄因為忙於畢業前的大大小小瑣事,甚至常有幾天見不到他的情形發生。

    獲知懷孕了的那一天,她早早吃過晚飯,借口有事而躲回房間。雖然她人坐在床上,整個人卻保持著高度警覺的傾聽著門外的動靜。她得等到他,因為她得跟他商量腹中小生命的事。

    +一點,十二點,一過十二點時間似乎就過得特別快了。她勉強支撐著自己用酸澀的眼睛盯著門外,但卻一直沒有他那部車子的踩跡。

    一點過去了,雨點也消逝在她的淚水之問,等時鐘在她眼前成了個直角之時,她再也忍不住的伏在桌上痛哭了。

    「水湄?」一隻手拍拍她的肩頭,她興奮的抬起頭卻只見到睡眼惺忪的表哥銘「表哥,你還沒睡?」她尷尬的擾損鼻,試圖擠出笑容,卻因肌肉過於牽強而做罷。

    銘雍心不在焉的打了個哈欠。「我起來喝水,看到妳的房門沒關,裴星還沒有回來?」

    「嗯,他最近都這個樣子。表哥,我……」水湄說著。著淚水又忍不住一顆顆地滾落下來。

    「怎麼啦?裴星欺負妳了嗎?」

    水湄咬著下唇拚命的搖著頭,對於她跟裴星之問的事,銘雍是這屋子裡最清楚的人。生性淡薄、個性平和的銘雍,一直將水湄當成是他親妹妹般的照顧,他常說裴星和水湄是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弟弟、妹妹。

    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他抽起幾張面紙遞給她。「來,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我……」水湄雙手放在小腹上,遲疑得不知如何開口。「表哥,我……你教人家怎麼說嘛!」

    銘雍莞爾的笑了起來。「妳啊,妳就源源本本、老實的說,不管什麼事表哥都給妳靠,好嗎?」

    「我……表哥,我今天下午去醫院檢查……」她還是吞吞吐此地結巴著。「我…我……」

    「妳生病了嗎?嚴不嚴重?」銘羅的瞌睡蟲在一剎那之間都被趕跑了的叫了起水湄靦-的低下頭。「表哥,我不是生病啦!」

    水湄搖著頭,眼淚又不請自來的直落。「他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怎麼辦?」

    「嗯,妳先別哭。我看還是先跟媽媽說一聲,因為她對這種事比較內行……水湄,妳打算怎麼做呢?要把孩子生下來嗎?」銘雍在短暫的思考之後,提出最直接的問題,他試圖先弄懂水泥的想法。

    ,「當然啦!」水湄錯愕的抬起頭。「表哥,難道你以為我會……」

    看到銘雍的表情,水湄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她苦笑的搖著頭。「表哥,我怎麼可能會去殺死我恨裴星的孩子呢?我當然要把他生下來,我一定會好好地愛他的。」

    「唔,那就好,那我明天先跟媽媽提一下,看看有哪些該注意的事也好請她教妳。別熬夜熬太晚了,別忘了囉,妳現在是媽媽,肚子裡有寶寶啦!」銘雍友愛的褸樓她。「我去睡了,有事叫醒我。」

    銘雍走後,水湄鍍進浴室癡癡笑笑地看著鏡中的人。媽媽!多棒的感覺,我要當媽媽了!

    她快樂、不斷的轉著圈兒唱歌。從小就失去父母的她,雖然在姑爹跟姑姑的羽翼之下,使她衣食無缺的過著安穩的生活,但在內心深處總是有著那麼一絲的遺憾。

    而如今,這份遺憾可以藉著腹中的孩子來彌補了,坐在床沿,她不斷的幻想著將要隆起的肚子裡的小小人兒,他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會有如表星英挺的外貌,還是像她一樣有著大而回的眼睛和自留的肌膚?

    所有的不安都在幻想中消失了,她揄快的進入夢鄉。

    裴星一夜沒有回家,甚至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回家。李省風皺眉頭的打著電話到處詢問他的下落,但都沒法子找到如脫韃野馬的裴星。

    而在銘雍告訴瑛蓉,有關水泥懷孕的事之後,瑛蓉和李會風夫婦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在水楣身上。面對赧然的水楣,李省風只是笑笑的要她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另一方面,他卻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親自帶著銘雍趕到酒廊,將正沉醉在鶯聲燕語、奉承聲中的裴星抬了回來。

    醉眼迷濛的裴星可沒讓那些被老闆李省風帶去架他回來的人好過,幾乎個個都掛綵了。但他自己也沒討到多少便宜,同樣落個鼻青臉腫的下場。

    「裴星,你簡直不成體統。我一直容忍著你,是因為我想趁你年輕時,讓你好好的玩個痛快,等你年紀大一些也好收收心做點正經事,沒想到你成天花天酒地。」李省風氣極敗壞的對著兀自揉著太陽穴的裴星大吼。

    「忍著我?」裴星仰頭發出一陣狂笑。「你說你忍著我?你為什麼不說我忍著你?我整天得忍受別人對我的冷嘲熱諷,還讓你拿出來跟你兒子比較。跟他一出我根本就什麼都不是!我,裴星,只是個仰人鼻息的可憐蟲!」

    「那是你自己在胡思亂想。你只要自己做得正,何必去管別人怎麼講!」李省風怒氣猶盛的指責他。「你為什麼不好好想想,你這麼做對得起你爸媽嗎?男子漢大丈夫不好好地振作起來,你……」

    「你別光在那裡罵我!我對不對得起他們是我的事,你又對得起我爸爸嗎?如果不是你拆散我的父母,我裴星今天會落到靠你可憐的地步嗎?」仗著酒意,裴星口不擇吉的宣洩出他心中蘊藏已久的恨意。

    「你……」老人突然一個跟蹈的跌坐在沙發上,帶著怒氣的指尖不斷的抖動著。「你……你要氣……」

    「爸,你別生氣,阿霞姨快叫醫生!」銘雍見狀趕緊跑過去,不住的撫慰著父親。「爸,靜下心來!」

    「裴星,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呢?快跟姑爹道歉!」水湄抱住裴星跌跌撞撞向樓上走的身子,急急地說。

    「我為什麼要道歉?我說的都是事實,要不是他心裡有鬼,他幹嘛收容我?放手,我叫妳放子,妳聽到了沒有?」裴星說著將手一揮,水湄沒站穩的往旁邊摔過去。

    「水湄!」銘雍臉色大變的扶起昏頭轉向的水湄,看到水湄額頭滲出的血絲之後,他一改他乎常溫文儒雅的模樣,用力的朝裴星揮出一拳。「你該死,水湄現在懷有身孕,你竟然還要將她推下樓。裴星,你到底是不是人!」

    流著鼻血的裴星像頭蠻牛似的對著銘雍的肚子頂過去,他和銘雍家兩隻野獸般的在地上扭打成一團,直到其它人將他們分開,他們仍喘著氣的怒視對方。

    「裴星,你還不趕快清醒過來嗎?水湄懷孕了,你知不知道?」銘雍樓著水湄走到他面前,神起裴星的領子大吼。

    「懷孕……」裴星皺起眉頭的看著幾乎要癱成泥漿而做便在銘雍懷中的水湄。

    「懷孕?水湄,是真的嗎?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水湄大駭的望著他,為他所說的話感到震驚。「裴星,這當然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呢?我……難道你不明白我只愛你一個人啊!」

    「是啊,妳只愛我一個人。」裴星譏誦的看著仍靠在銘雍懷中的水湄。「水湄,我很想相信妳,但是就像我所說的:我一無所有。即使是妳,我也未必保得住,因為他們要剝奪走我的一切。一切,妳懂嗎?妳教我怎麼能相信那個孩子會是我的呢?」

    「天……裴星,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呢?水湄她……」銘雍氣憤的想再補上一拳給他,但是被裴星伸手擋開。

    「銘雍,咱們兄弟一場我不想再跟你打了。水湄,妳老實說,那個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裴星打了一個隔,吐出濃濃的酒氣。

    「裴星,你……」銘雍氣得渾身發抖的就要撲過去。

    水湄伸子拉住了銘雍。「不,表哥,別……」她緩緩地轉向表星,臉上是種大悲大痛之後的寧靜。

    「裴星,你為什麼懷疑這孩子不是妳的?」她平平淡淡地問,沒有人注意到她指甲已深深地陷人掌心之中。

    「因為,我一直沒敢忘記妳最近有多忙,忙著要考畢業考,忙著要為論文,找吏清楚每天去接送妳上下學的都是妳那親愛的表哥。我也沒忘記妳那個親愛的姑媽是多希望你們能親土加親……」裴星說到後頭已逐漸失去力氣。

    「這些就夠了嗎?光憑這些你就足以定我的罪了嗎?」水湄險些昏厥過去的尖叫了起來。

    「這些還不夠嗎?水湄,我受夠了,我不要再過這種日子。我受夠了!」裴星說完跌跌撞撞地跑回他自己的房間。

    那大晚上。颱風登陸挾帶著狂風暴雨,裴昆帶茗簡單的行李離開璞園,沒有留下隻字詞組。

    在他走後,水湄一反常態的沒有哭鬧,她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發呆。她拒絕了瑛蓉墮胎的提議,每天像是掛著面具般行屍走肉的過生活。

    在她以最優異的成績拿到畢業證書的那一天,她平靜的接受姑爹跟姑姑的建議,答應為腹中的胎兒找個父親,所以她嫁給了銘雍。

    ,這是相當無奈的安排,因為銘雍的身體狀況已愈來愈差,在數次於工作中昏倒之後,李省風堅持要他接受檢查。

    檢查的結果對所有的人而言有如青天霹靂」銘雍得了血癌。這個結果便李省風在一夕之間如老了二十歲般的樵忡,而瑛蓉更是為此而日日夜夜的跪地神明前為自己的獨子祈福。

    水湄獨力肩負起照顧銘雍的責任,由於得接受大量輻射化學劑量如鈷六十的照射,伴隨而來的落發、噁心、嘔吐,還有各種難忍的不適,這使得向來體貼的銘雍變成個暴躁且不可理喻的病人。

    一方面得關注年老體衰的公婆,另一方面又得以醫院為家的照顧病中的銘雍。

    兩頭煎熬之下,使水湄在替銘雍領藥的途中,在電梯內小產。

    孩子沒有保住。當水湄在病床上甦醒時,最先映入眼簾的並不是她日日夜夜期盼的裴星,而是帶著淚眼的銘雍。他輕聲的向她說出事情的經過,並且為自己的暴躁和不可理喻向她道歉。

    那麼久以來的頭一次,水湄允許自己哭了出來。她像是鬆掉了的水龍頭似的,盡情的哭喊出她的傷心,為了自己早逝的胎兒而哀悼。

    日子很快的又恢復常態,她仍然穿梭在醫院和璞園之間,並且得從滿滿的時間表十擠出空檔到松彥去受訓。忙碌使得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自艾白憐,至此,她存活下去的目的就只為了銘雍以及松彥、璞園的每個人,但就是不為她自己。

    銘雍仍沒有逃過死神的召喚。在他死後,璞園更加的蕭瑟,松彥也因著李省風的連續幾次中風,還有國際性大環境的轉變而走下坡。

    在距現在最近的一次中風之後,李會風實際上已完全退隱,整個松彥已完全的落在水湄的肩頭土。她兢兢業業地領著松彥走過來,跟見松彥就要有個新勸開始了,她怎能任裴星隨性的取消這唯一的轉機呢!

    不,即使是不擇手段我也要讓松彥成功,這是我欠銘雍的,在他為我做了那麼多之後,這是我唯一可回報他的一點小禮物。至於裴星……我不會再讓他有傷害我的機會。因為我已不再是那個柔弱的巴水湄,我已長大了。

    深深地吸口氣,她下車走進了松彥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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