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渡假聖地夏威夷的威基基海灘上。
駱采亭雖然身著清涼勁爆的比基尼,心裡卻鬧著彆扭,跟在有異性沒人性的同學於霄群身後,恨不得多雙手來遮住呼之欲出的小白肉彈。
她在台灣買的泳裝樣式明明是保守型的連身帶裙式,可到這裡之後才發現被調了包。於霄群的惡意傑作,加上本地更省布料的泳裝她不敢領教,所以只好勉為其難湊合湊合,反正海邊戲水沒她的份,要丟臉,也只有這幾天了。
而且到現在,她仍弄不懂自己來這裡做什麼?
內向、害羞又膽怯的她,應該沉浸在巴黎的藝術氣息、西班牙的精雕建築,希臘的古老文明,或是埃及的神秘金字塔中,可這會兒為了摸嗅不著的友誼,陪於霄群來到玩家天堂--夏威夷,穿上作夢也沒想過的比基尼,讓熙攘人往的各色人種,瞧透她一身缺乏紫外線照射的白豬肉?
這完全不是她所想要的旅遊初體驗。
可她就是太好說話、太沒主見,才會著了好友的魔,中了她的道,答應陪她來這種不能包得緊緊的清涼地帶。
瞧她一身暴露泳裝,駱采亭真想叫她乾脆別穿,何必弄那麼點小小的三塊布礙眼?
「別再遮了啦!如果自卑,乾脆跳進海裡或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就得了,反正搞不懂妳保守到家是怎麼回事的洋人,不會注意到妳消失在沙灘上。」
於霄群邊對身後的駱采亭說話,邊搔手弄姿、扭動身軀,向迎面而來高大俊美外國人拋媚眼。
這個色女!臨行前還再三保證絕對會照顧她,結果根本只顧著跟男人眉來眼去,完全不理會她。
如果身為旱鴨子成員的駱采亭會游泳,她早跳進海裡,躲得遠遠地,何必在此讓人糟蹋。
無奈的歎口氣,無措的不曉得該怎麼站,只能無聊的四處張望,倏地,有塊靜謐的寶地,成了她眼中的焦點。
沒錯,比起這塊熱情沙灘,她更適合待在那裡。
「嗯……霄群,我想我去那裡好了,那裡看起來比較安全。」
她說的是離海灘不遠的一塊空地,空地的後方有幢建築,看起來像是間精緻的小別墅,空地的前面則圍著一排竹編的欄杆,跨過欄杆底下就是蔚藍的海洋。
於霄群搞不懂,她去那裡幹麼?
大老遠來夏威夷渡假,不戲弄海水、不擁抱陽光、不踢踢沙子,反而去那個冷清的地方,發呆嗎?
「喂,我又沒答應,妳真去呀……」她話都還沒說,好友已經對著她揮揮手離開,「什麼嘛,一點都不顧及我這麼個柔弱的女子會不會被壞人拐走……欸,帥哥,一個人嗎?」
於霄群的抱怨並未持續太久,迎面走來的年輕帥哥吸引住她滿滿的注意力,至於好友,隨她去吧,反正都那麼大的人,應該不至於走丟。
而走離人群後的駱采亭,沒停佇半秒地走往她想去的靜謐之地。
看著那幢離海灘有一些距離的別墅,她突然好奇了起來。
住在裡頭的人一定很有錢,雖然她看不穿別墅裡面是什麼樣子,但能買在這種熱門景點又佔地不小,應該不是普通人。
等她氣喘吁吁抵達,立刻被眼前水天一色的景色給驚艷得瞠大眼。
從這裡鳥瞰萬頃琉璃般遼闊無際的海波,就如同沾上深藍塗料的畫筆,沾水後在宣紙上一染,深淺不一地呈出漸層式的藍,賞心悅目極了。
絢爛的金黃色陽光揮灑在藍色漸層裡,那曬得人懶洋洋的溫熱感,還有隨風而來的海水鹹味,這感覺,遠比夢中跌落雲層的綿密還耐人尋味。
「喂,妳怎麼可以隨便踏進別人的土地?」
低沉且不悅的英文從身後冷不防地傳來,嚇得駱采亭驚慌失措地轉身,回身之際右腳慌亂地往後退了一步,那力道剛巧踢斷了原本就不牢靠的竹欄。
當啪的聲音傳來,她的身體跟著往後傾倒。
「這感覺……不對勁!
如果她不是太健忘的話,她身後不正是藍色漸層的海岸嗎?
這表示此刻的她正從高而降,講得再明白些,她正往海裡掉……
天呀!這怎麼行。
想到此,她的雙手胡亂抓著空氣,這時,一個戴紅色棒球帽的東方人,出現在她的視野。
駱采亭從沒這麼想拉一個男人的手,而那男人也確實想捉住她,只可惜她下降速度實在太快,他跟本來不及捉住她……不對,他似乎捉著了些什麼,但她明白,那絕非自己的手。
她的身子如同冒險犯難的高空彈跳者,正背海而墜,就快瞅不清男人的臉,不過,奇怪了,他手中那塊小碎花布料,怎麼那麼眼熟?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那似乎是她泳衣的布料。
但那件少到遮不了幾兩肉的布料,怎麼會在他的手上?
難道……
駱采亭來不及猜測,冰涼沁心的海水已經冷冷地嗆進她的鼻子,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她的腦子已沒法清晰思考,只曉得自己的春光被大海……和一個陌生男人給瞧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