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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停靠幸福 第3章(2) 作者:有容
    七月十日,星期一

    感覺上好像好久沒寫手札*

    以前有什麼心事或牢騷,我就會翻開手札寫個痛快,不然就是翻翻看前頭有沒有什麼好笑、驚訝或是不可思議的事,有時看著看著就會跌入時光隧道,一時半刻出不來,像是又回到寫那篇手札的當天,重溫了一次那時的記憶*

    但現在的我,好怕翻看手札,認識了顏齡岫後,手札裡滿滿是他,每看一次難過一次*

    今天,我卻是從頭到尾又翻了一次,逐字地認真細看,用心的再體驗一次從初見他時的一切--看不慣他那菁英式的傲慢,多接觸後慢慢發覺這個人其實不壞,然後到常常不自覺的想到他,打死不承認會喜歡他,以及後來認命的面對事實……

    我笑、我哭,像是又回到了二月二十三日顏齡岫到學校來逮人的那幕,天氣冷冷的、那個人的臉也冷冷的

    不管如何,顏齡岫豐富了我這段時間的記憶,多年後我想起這段往事,一定還是會微笑。

    來到了「抽層信箱」燒著它走了一遍又一遍,我好像第一次這樣仔仔細細的打量這個信箱,謝謝它這幾個月來的照顧,然後,最後一次麻煩它,請它再幫最後一個忙,幫我把信和這本手札送到顏齡岫手上。

    顏齡岫終於進了航廈大廳,他上氣不接下氣的直喘著。

    早些時候,他查過了所有美國往台灣的飛機班次,又問了薇安知不知道梁宸暖搭哪家航空的班機,才總算有她的下落。

    知道梁宸暖搭的是最早的那班,那麼這個時候她可能要準備進候機樓了,他顧不得過度激烈運動後想吐的感覺,快步的又跑向航空櫃檯詢問,然後又快速的搭手扶梯上二樓,遠遠的,他就看到排隊進候機樓的人龍。

    但沒有,沒有梁宸暖,可是,她應該是搭這班沒錯啊……他焦急地看向那些已然迸到候機樓的人,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梁宸暖!」他顧不得形象的大叫,有不少旅客回過頭,包含名字的主人。

    她訝異的瞪大眼,久久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眼中開始積聚了水氣,眼前景物變得朦朧。

    彼此距離十多公尺,但梁宸暖已經進候機樓,航空人員不可能再讓她出來。顏齡岫亮了亮手機,他知道候機樓裡有公共電話可以打。

    不過公共電話在另一端,去打公共電話,她就看不到他了……但是,她更想知道他要說什麼。

    電話通了後,兩人沉默了一會,顏齡岫先開口,「謝謝你。」

    沒想到他會出現在機場,也想不透方纔他那像是乞求的眼神代表著什麼,梁宸暖直覺回道:「謝什麼?」

    「謝謝你的包容,謝謝你對我的喜歡……也謝謝你還記得,我的手機號碼。」

    「……」

    「小暖,回去之後要保重。」

    「嗯。」

    「回去之後不要太想我,我會放心不下。」

    聞言,梁宸暖訝異不已,這不像是顏齡岫會說的話,那幾分玩笑、幾分寵溺的語氣,令她的心跳加速。她將話筒更貼近耳朵,生怕漏聽了任何一句話、一個字。

    顏齡岫繼續說:「那個達陣擁抱給的幸福額度是一年,也就是你這一整年中還是會幸福滿滿。」沒有人回話,想必她被他的話嚇壞了,要不是知道她不會漏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他會以為自己和空氣在對話。

    「明年我們一塊過你真正的生日,再儲值一次來年的幸福。」

    粱宸暖紅了眼,吸了吸鼻子。「嗯。」

    「我會買蛋糕和一束包裝好的紅色玫瑰。紅玫瑰要幾朵?」

    「一朵代表唯一,三朵代表我愛你,十朵代表十全十美的愛,十一朵代表最愛,九十九朵代表永恆。只要、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很開心。」

    沉吟了一下,他再說:「無論一朵、三朵、十朵還是十一朵,都涵蓋在九十九朵裡頭。」

    「……好。」梁宸暖心一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她的心情終於也傳達進他心裡了嗎?

    雖然離別正是傷心對,可她的幸福才要開始。

    顏齡岫被火車內的空調冷醒,他甩了甩頭,喚醒了睡迷糊的神智。方纔他作了夢,夢見他和梁宸暖的從前、彼此認識的過程,和她要回台灣時,他趕到機場見面的事。

    他摸了一下口袋,將她送他的記事手札拿出來,隨手翻了一下。

    「時間過得好快啊,小暖。」二ままま年的事到現在,足足有十二年了,以前覺得不重要的事,如今卻記得比什麼都清楚。

    他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花束和蛋糕,心想道:你是這樣容易滿足的人,只有一束包裝好的玫瑰、一個小小的蛋糕,而這種隨對可以滿足你、讓你開心的事,我為什麼總有辦法忘記?

    他紅了眼眶,在心中一歎,將手札放回口袋,起身走向洗手間,想去潑個水洗臉。

    他潑了潑水,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卻好像……好像有什麼不對?算了,今天真的好怪,一上火車人就昏沉沉的,即使是洗過臉的現在還是精神不濟。

    回到座位後,他拿出秘書替他準備的《賈伯斯傳》來看,但看沒幾頁,他的眼皮又沉了下來,勉強甩了甩頭想提振精神,卻也沒用。他的意志力一向堅強,今天真的反常,他像是服下了安眠藥,不一會又沉沉睡去。

    陷入黑暗停留在他腦海中最後的想法是--真的這麼想睡,可不可以讓他在夢裡再見到小暖?

    他好想她,真的好想她。

    小暖……

    一朵紅玫瑰代表唯一,三朵代表我愛你,十朵代表十全十美的愛,十一朵代表最愛,九十九朵代表永恆……

    是誰說過,無論一朵、三朵、十朵還是十一朵都涵蓋在九十九朵裡頭的?梁宸暖本來以為來年的生日就會收到顏齡岫送的九十九朵紅玫瑰,結果……竟然沒有?!

    別說九十九朵了,她連一朵也沒見過。

    被騙了、被騙了,今年生日就在眼前,她才稍微暗示一下,豈科當年承諾一直跳票中的顏齡岫居然告訴她,她就是太閒才會老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真的很過分!

    梁宸暖一臉氣呼呼,走在辦公室外的通廊上。

    「梁秘書?你走太快了,等一下。」男人低況的聲音十分悅耳,可惜語氣過於輕桃,不夠穩重。

    走在前頭的梁宸暖翻了個白眼。她今天到底犯了誰啊?連這個人都選在這時候來搗亂。深呼吸一口氣後,她這才回過頭,微微的一欠身,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淡樣子。

    「楊特助。」

    「這麼早就下班了?你沒跟著那個把命賣給公司的顏總經理共進退?」楊志朋是某董事的兒子,和凌霄的總裁有親戚關係,特助這個位置雖算空降,卻也不是草包。

    「總經理說我可以先下班。」她語氣還是淡淡的。

    梁宸暖快兩年前回國後花了很大的努才才進到凌霄集圍,然後又卯足勁的工作才得以在顏齡岫回國後成為他的秘書,這之間的血淚史實在都能寫成勵志故事出書了,因為有愛情當動力,再辛苦也值得。

    不過感覺上,顏齡岫像是吊在馬前頭的那根胡蘿蔔,而她就是那隻眼裡只有美食,看不見對手有多厲害、環境有多險惡,全心全意只顧往前衝的蠢馬!

    原本她回國的那一年,就要投入老媽和阿姨合資的批發花店,畢竟家裡是切花花農,如果自己經營批發,少了中盤商的剝削,利潤好上不知多少倍。

    之間她還開心的陪著阿姨去批發花市看攤位,且為了將自家的有機切花做最好的推鋪,還報名學製作兩頁、網站的課程,結果,當天晚上和在美國的情人通電話時,他卻堅決反對,要她準備參加他們公司的微才考試……

    總之,她的事業就這麼突然轉向,由成為一個女花商,變成大企業中的小小螺絲打,泣,這將近兩年她唯一的收穫,大概就是把顏齡岫從美國盼了回來,兩人不必再過著想見個面還得搭飛機的遠距離戀愛生活,而且在一年前,她也搬進了他買下的公寓,過起甜蜜蜜的同居日子。

    只是,感覺到甜蜜的,也許只有她一個人吧?

    顏齡岫說,婚前同居在公司傳開來不好。躋以兩人住一起的事一直是對外保秘的,就連交往的事也是瞞得緊。

    因為這樣,他們上下班不一起,有時連約個會都得偷偷摸摸。

    她不知道好不容易在一起的兩個人為什麼得這樣,可他有他的考慮,她的抗議他雖看見了,仍不打算公開他們的關係,所以她想,他大概有他的苦衷吧。

    她總是不斷不斷的替他找理由,這段感情從來是他說了算,她是很弱勢的那一方,這可能是因為一直以來,就是她愛得比較多吧。

    因為愛得多,有很多不合理的事,她總是自行消化掉!因為愛得多,面對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總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重新找回好心情,可是,近半年來的她,忽然會覺得累了,會開始感到疲憊。

    「梁秘書,時間還早,一起去吃個飯或喝一杯吧。」楊志朋很久前就對梁宸暖有好感,可是約了她多次都不見她賞臉。他看得出這丫頭對她家上司的態度很不一樣,但顏齡岫那只孤狸嘛……應該只會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人有興趣吧。

    那男人可精了,身邊不乏美女同事的示好,在一些宴席上也常見名門媛對他另眼相待,可他不曾傳出什麼沸聞,也沒和哪位於金來往密切,對誰都保持有禮卻有距離的假佃樣,讓某些女人以為他是真紳士。

    可惜他那招只能騙騙那些外貌協會的蠢女人,男人間很容易看明白的,他不是什麼紳士,只是到目前為止還在掙扎擾豫著不知道選誰好。

    「不好意思,我有點累了,今天想早點回去休息。」這男人八成不知道自己名聲有多差,標準的花花公子!這種人姑且不說她有男友了,就算沒有也敬謝不敏。

    「梁秘書。」他伸手檔住她的去路。

    梁宸暖瞪著他,眼神轉為戒備。

    「嘖,你這女人!」他笑了,「人來人往的通廊,我能對你怎樣?你防衛心未免太強了,怎麼就不見你對你家上司這麼防備?」

    她直視著他說:「顏總是彬彬有禮的紳士。」他誇張的搖頭。「唉,原來你也是笨瓜一顆。誰說那位是紳士?他是厲害的偽君子,早看出你這丫頭對他也是頗為傾心。別怪我沒警告你,那一位啊……女人光是美貌和能才是無法滿足他野心的,他要的是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人。」

    她皺眉。「楊特助,在人後道人是非實在不是件可取的事。」他的話像是顆石頭,投入拋偶有徐風吹拂起漣漪的心湖,產生更大的波動。

    「道人是非?呵呵,沒有的事我可不敢說。」他故意打量著她,「你的確甜美可人,會是很多男人選擇的對象,但你沒什麼可靠的身家背景這點就輸了。你知道有多少富家千金對凌霄集團的總裁左右手--顏齡岫總經理有興趣嗎?就連我那堂妹,也就是總裁的獨生女,對他也情有獨鍾?」

    「那又如何?」梁宸暖努才掩飾不安的心情,冷冷開口。他說的那些話,她怎會沒聽過,畢竟顏齡岫身邊最親近的人是她。

    因為顏齡岫不對外公開他們的戀人關係,一般人以為他是單身,因此有不少女同事對他十分慇勤,甚至還有人托她送禮物,但她也知道顏齡岫對她們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楊志朋說對了一點,顏齡岫是個很有野心的男人,她是他的秘書,這部分她比別人看得更透澈。

    就她看來,氣宇桿昂和野心其實是劃上等號的,一個氣宇桿昂的男人,絕對不會是個淡泊的男人,因為他們的目標永遠是要讓自己更往上爬。

    只要對事業有利的,顏齡岫可以不介意找路板、不介意使手段,甚至攀附所謂的裙帶關係。

    她知道他是喜歡她的,可是他卻也從來不曾承諾她未來,不曾給過她一種名叫「安心」的東西。

    她就像是個美麗的花瓶,因為不太佔空間就被他收藏下來,可是有一天,當另一個更美麗而富有價值的花瓶出現對,她不禁懷疑,他是否會要她空出位置……會嗎?真的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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