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紀宏和鍾敏琪坐在後座。
方紀宏拍拍許哲夫的肩。「哲夫!你不知道你剛剛錯過了什麼!」
面對方紀宏誇張的語氣,許哲夫從反光鏡中看了下鍾敏琪。「你家有什麼新鮮的?!」
「誰知道他在說什麼?!」鍾敏琪淡淡地一笑。「他這個人最會誇大其實了。」
方紀宏看著鍾敏琪。「剛剛都是你急著出門,連基本的介紹也省了。」
「在陽台上澆花的那女人是誰?」
「我姐姐!」她簡單的一句。
許哲夫瞄了敏琪一眼。「你姐姐怎麼了?!我錯過了什麼?!」
「你不知道她有多美!」方紀宏一臉的陶醉。
「滿街都是漂亮的女人!」許哲夫無所謂地頂回去。
「我還以為你看到了什麼!」鍾敏琪將頭轉向車窗外,心情突然地低落了許多。
「哲夫!他和一般女人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她多了一隻眼睛?!」
方紀宏眼看有理說不清,將目標轉向鍾敏琪。「鍾敏琪!你也幫我說說嘛!」
「我才不和你一樣神經!」
方紀宏見自己得不到支持,遂轉向許哲夫。「你不知道我所說的那種美,她散發出一種……」
方紀宏拚命地扯著自己的頭髮。「都怪我自己當初沒有把國文念好,又沒背唐詩三百首!」
「你這活寶!」
「鍾敏琪!拜託你形容一下好不好?」方紀宏又轉向她。
「你姐姐嘛!你——定最瞭解。」
「無聊!」敏琪冷冷的一句。許哲夫看著路面,微微一笑。
「鍾敏琪!這樣好了!」方紀宏建議道:「晚上大伙到你家吃飯,你姐姐會在吧?!」回頭看了方紀宏一眼。把你介紹給你姐姐算了。
「好也!好也!」方紀宏一臉的興奮。
「她已經結婚了!」鍾敏琪面無表情的一句。方紀宏失望地歎了口氣。
「小方!別扮演癡情種子了!」許哲夫糗道:「誰不知道你的熱度通常只有兩分半鐘。」「哲夫!好兄弟就別說這種傷感情的話。」
「方紀宏!你還是把你的心放在一會去烤肉的那些女人身上吧!」
「我會的!」
許哲夫將車停妥,下車打開車後行李廂的門。
方紀宏和鍾敏琪跟著下車幫忙,拿出炊具和烤具,一大堆的碗盤、杯子。「好累哦!」她嚷道。
「你有什麼累的?!」方紀宏頂回去。「現在你們女權意識高漲,火是我們生的,肉是我們烤的,連碗盤、杯子都是我們洗的,你們除了張口吃喝以外,什麼忙也沒有幫上!」
「說得這麼委屈!沒有我們這些女人去,你們還有什麼意思!」
「別抬槓了!」許哲夫開口勸道:「鍾敏琪!要不要幫你拿上樓?」
「最好不過了。我不知道烤個肉會這麼的累!」
「是哦!」方紀宏酸道。
就在這個時候,公寓的門被打開,鍾敏瑜一身黑色洋裝的走了出來。
方紀宏眼尖先瞄到,用手肘推了推許哲夫。
許哲夫順著方紀宏的視線,不經意地一看,沒想到整個人像被下了咒語般愣在當地。「敏琪!」鍾敏瑜向妹妹打了聲招呼。
「嗨!姐!」她轉過頭看著姐姐。「你要回去了?!姐夫沒來接你嗎?」
「他還有事。」敏瑜漫不經心地看了許哲夫和方紀宏一眼。「姐!我給你介紹。」敏琪指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左邊的是方紀宏,右邊的則是許哲夫,他們都是在律師界上班的。」鍾敏瑜朝兩人點點頭,淡淡的一笑。
方紀宏一副蠢蠢欲動的表情。
許哲夫則一臉的莫測高深,深思的表情打量著有著齊肩卷髮。五官清秀而未施脂粉的女人,眉宇間一抹淡淡的愁和無奈。
「那我走了!」她朝敏琪輕輕的揮了揮手。「等一下!」許哲夫出人意外地喊住了鍾敏瑜。
鍾敏瑜好奇又微帶不耐地看著許哲夫。
「如果你不趕的話,一會把這些東西拿上樓以後,我送你回去。」
鍾敏琪將視線由她姐姐的身上轉到許哲夫的臉上。
方紀宏也是一頭霧水地看著許哲夫。
「謝謝!不過不用了。」她搖了搖頭,將頭髮撥到耳後,柔柔地道:「我喜歡自己一個人散步。」說完後,鍾敏瑜轉個身緩步離去,背影是那麼的柔弱和優雅,令人心生憐惜。方紀宏低頭吹了聲口哨。
許哲夫看著鍾敏琪。「她結婚多久了?」
「半年。」
「幹嘛啊!哲夫!你反正是來不及了!」方紀宏打趣道,故意一臉的惋惜。
許哲夫用力地蓋上車廂門。方紀宏和鍾敏琪互看了一眼。
「你們別愣在那裡好不好?!快點把東西拿上樓啊!」許哲夫催道。
「吃錯藥了!」方紀宏低語道,拿起東西跟在許哲夫的後面,走向敞開的公寓門。鍾敏琪則站在原地,對許哲夫的表現好奇起來。
許哲夫在律師界素有「冷面律師」的謔稱,尤其是和他的妻子離婚以後,更是很少傳出他對那個女人動心的消息的,為什麼她姐姐可以得到他的另眼相看呢?
敏琪歎口氣,對自己苦笑了下,從小到大。她太清楚姐姐對異性所能造成的吸引力,似乎沒有哪——個男人可以逃過姐姐的魅力之網,只不過有時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像韓大哥……想到這裡。
她在心中暗罵自己白癡,姐姐已經結婚了,不會再對她造成任何的威脅感,更不會成為她的對手。
「許哲夫!」敏琪笑著輕聲念出他的名字,你逃不過我的,她對自己極有信心的咬咬唇。鍾敏瑜拿出鑰匙,正要打開門。
趙玲從和鍾敏瑜家相對的門衝出,怒沖沖的。
「史太太!」
趙玲停下腳步,看著敏瑜。「馮太太!請你叫我趙玲!不要叫我史太太!」鍾敏瑜瞭解地一笑。「又吵架了?!」
趙玲走到敏瑜的面前。「你自己看嘛!這死人連追都沒追出來,也不怕我是不是就這麼一去不回頭或者出什麼意外!」
「他知道你不會啦!」
「不會?!」趙玲故意提高聲音。「我就找幢最高的樓跳!」
史治明打開門,無所謂地走了出來。「我記得你不是有懼高症嗎?什麼時候痊癒的?!」
「你這個混蛋!死人!」趙玲破口大罵。
「趙玲!」鍾敏瑜拉住趙玲的手,把視線轉向史治明。
「你們又是怎麼了?」
「誰知道她發什麼神經!」
史治明吼道:「沒事就找理由和我發一次神經,她沒做晚餐我也沒說什麼,反正就我們夫妻倆,偏偏她要說我是後悔娶了她,非要我說個清楚!」
「不是嗎?」趙玲喊道:「你一個人在那說著若娶個烹飪專家有多好,言下之意不是後悔了嗎?」
「哦!這樣就犯到你了?!」史治明嘲諷地看著趙玲。
「我若說希望娶個床上專家,那你是不是要和我離婚啊?!」
趙玲氣得漲紅了臉,一副想撲過去殺了史治明的表情,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你們兩個!」
鍾敏瑜提高音量。「這種小事你們都吵得起來!」
史治明閉上嘴,漸有悔意。
趙玲則依舊氣得肩一聳一聳的。
「趙玲!我看你若有空的話就過來和我學做菜。」
「給那個混蛋吃?!」趙玲不屑地看了史治明一眼。
「你這個死女人!」史治明不甘示弱。
眼看就要轉變成一副全武行。
電梯門開,馮維中走了出來,看看眼前的場面,他忍不住地一笑。「你回來了最好!」史治明朝馮維中走去。「你不知道女人可以不可理喻、無理取鬧到什麼程度!」
「史治明!對老婆要有耐心,你這種搞法早晚老婆會跑的!」
「跑了倒也好,就是不知道輪到哪個男人倒楣!」史治明看著趙玲,說出氣話。趙玲一聽,淚水傾盆而出,一臉的傷心欲絕。
鍾敏瑜瞪了史治明一眼。
馮維中搖搖頭,推了推史治明的肩。
史治明一見到趙玲哭,整個心都軟了,後悔之情油然而生,快步地走到趙玲的面前,拿出口袋裡的手帕要幫趙玲拭淚。
「走開啦!」趙玲喊道。「玲玲!不要這樣啦!」史治明硬是擁著她。
趙玲半推半就地靠著史治明的胸膛。
「都是我的錯好不好?!是我沒大腦,我沒人性,我喪心病狂,我……」
「好了啦」趙玲抬頭瞪了史治明一眼。「你早這樣不就沒事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嫌我什麼!」
「我哪敢!」史治明苦笑道,轉過頭看著馮維中和鍾敏瑜。「又讓你們看笑話。」
「不要這麼說。」敏瑜柔柔地一笑。
「好了!史治明!趕快帶你老婆出去吃頓飯吧!」
史治明擁著趙玲,親熱地走回他們的家。
鍾敏瑜轉身打開門。
馮維中跟在她的背後進屋。
「娶到這種老婆還真是不好受!」馮維中揶揄道:「服了史治明。」
「趙玲人很好,只是脾氣大了點。」
「這個就夠叫男人吃不消了。」
鍾敏瑜沒說什麼的走進臥室,坐在梳妝台前梳她的頭髮。
馮維中走進,從鏡子中和敏瑜相對。
「後天就要帶歐洲團出去了。」
「這次去幾天?」
「十七天。」
鍾敏瑜沒什麼反應,繼續地梳著她的頭髮。
「要不要從歐洲帶點什麼回來給你?」
「我又不缺什麼。」
馮維中挫折地往床上一躺,雙手交叉於頸後,眼睛看著天花板。
敏瑜轉過身。「我真的什麼也不缺。」「衣服,珠寶這些東西,一個女人居然會說她自己什麼都不缺?!」
馮維中自言自語道。她放下梳子。「幫敏琪從法國帶些化妝品回來好了,她最喜歡的。」
馮維中坐起身,直視著敏瑜。「你呢?你自己喜歡什麼?我帶個鑽表給你好了。」
「真的不用這麼麻煩。」
他起身踱了會步,然後將身體靠在牆上。
「敏瑜!你是知道我的職業的,我沒辦法每個晚上在家陪你。我必須像個空中飛人般今天這個國家,明天那個洲的。」
「我曾經向你抱怨過嗎?」
「就是因為你不曾抱怨!」
馮維中將她拉起,兩人一起坐在床沿,他摟著她的肩膀。「我們結婚才半年,應該還算是新婚,可是你卻從來沒有抱怨過。」她嘴角微動,帶著一絲笑意。「你不是帶我到日本渡蜜月了嗎?」
「我指的不是這個!」
「反正你就是希望我抱怨。」
馮維中沒轍地歎了口氣,放下了他放在敏瑜身上的手。
「那你希望我怎麼樣?」
馮維中起身和她拉開一段距離。
「我真的不瞭解你。」他有點生氣地望著她。「結婚前不瞭解,結婚後還是不瞭解,你好像沒有明顯的哀樂。」停了下。「你好像根本不是感情動物!」
鍾敏瑜從鏡中看了看自己。
「你從來不發脾氣、不吼叫,沒有任何挫折感!」
「你希望我像趙玲那樣?」她淡淡地一問。
「不是!」他吼道。
鍾敏瑜仰起頭看著馮維中。
「我知道從我們交往到結婚的日子並不長,但是我知道你會是一個好妻子,因為你始終是那麼的溫柔、善解人意、沒有脾氣。」「這樣不好嗎?我以為每個男人都希望娶到這樣的妻子。」
他歎了口氣。「不是不好,只是你好像對任何事都沒有感覺。」他一臉正色地看著她。「包括對我也是一樣!」「你為什麼要這麼想呢?」她溫柔地看著他。「不然我要怎麼想?」他自嘲地一笑。
「你可以想自己是娶了一個不會無理取鬧、不會煩人、不會和你過不去的女人。」
「哦!」馮維中直盯著她的眼睛。「我也可以想是自己娶了一個不會撒嬌、不會愛我,對我又無所謂的女人。」「這樣想會令你快樂嗎?」她皺眉。
馮維中微怒。「當然不會!」
「那就不要這樣想啊!」說完,鍾敏瑜又坐回梳妝台前,開始拿下耳上的耳環和頸上的項鏈。
馮維中又氣結地往床上一躺。「後天要出去的團裡面,有沒有什麼比較特殊或新鮮的人?」
「都還好啦!大部分是來自同一個地區或鄰里,只有幾個是個別前往的。」
「有沒有年輕未婚的?」她打趣道。
「你會在意嗎?」他認真地問道。
鍾敏瑜搖搖頭。
「這不就結了。」他對自己搖了搖頭。「反正你根本就不會在乎。」
「你的意思是我不該信任你?!」
「算了!」他手一揮,坐起身。「這段時間你還是回家住噦?」
「對啊!有個伴嘛!」
「其實你可以到鹿港去陪我父母住一陣子。」
「我會不習慣的。」
馮維中起身,站在敏瑜的身後,雙手按摩著她的肩,眼神傳送著挑逗的氣息。鍾敏瑜從鏡中看著自己的丈夫。
「我想先洗個澡。」她要求道。
「我們可以一起洗。」
「維中!我想自己一個人洗。」她語氣中有不容人拒絕的堅決。
馮維中收回自己的雙手,聳了聳肩。
鍾敏瑜從抽屜裡拿出了衣服,走進浴室。
馮維中半躺在床上,聽著浴室傳出來的水聲,回憶起結婚這半年和敏瑜的種種,她的確是個好太太,把家照顧得好好的,又從來不會廢話一句,始終是那麼的柔順、賢淑,和時下的女人沒有半點共同的地方可言,沒有非分的要求,沒有無理的任性。
但在這一切無缺點之下,馮維中也有他的隱憂,敏瑜身材好又漂亮,腦筋的反應也是一流的,是什麼原因使這樣一個屬於上乘的女人自甘平淡、乏味地過著日子,又是什麼幸運可以使他娶到她的。雖然目前還無法給自己任何的答案,但是擁有敏瑜已經讓馮維中心滿意足了。鍾父和鍾母坐在客廳裡面看電視。
鍾敏瑜則安詳地坐在安樂椅上勾著桌巾。
敏琪則半躺在地板上,戴著耳機聽著音樂。
一家四口,各人有各人的事做,互相關懷又互不干擾。
電話鈴聲響起,鍾敏瑜放下手中的東西,拿起電話。
「喂?!……好!你等一下。」
她擱下話筒,朝敏琪比了個手勢。
鍾敏琪拿下耳機,關上音響,起身來到電話邊。
「喂!嗨!……好啊!我馬上下去。什麼?」敏琪回頭看了姐姐一眼。「她不會去的!……她吧!我就問問她。」敏琪輕輕地掛上電話。「姐!要不要一塊去吃個冰?」
「你去吧J我陪爸媽看電視。」
「就在巷口嘛!吃碗冰又花不了多少時間。」
「我真的不想去,我想把這條桌巾鉤完。」
「又沒有人會和你搶著鉤!」
鍾父轉過頭看著女兒。「敏琪啊!你姐姐不想去就別勉強。」
「掃興!」
鍾母也轉過頭來看著敏琪。「老往外跑,學學你姐姐吧!早點回來!女孩子家不要太瘋了!」鍾敏琪嘟著嘴點點頭。
「對了!敏琪!順便幫我帶一磅白色的毛線回來,我打算給爸爸打件毛衣,錢回來再和你算。」敏瑜抬起頭吩咐著。「姐!你可以上金氏記錄了!」
「敏琪!什麼意思?!」鍾母疑惑地問道。
「對啊j我也想知道。」敏瑜補上一句。
「姐!你一定是全世界改變最大的女人!」
鍾敏瑜看看她妹妹,二話不說的又低頭鉤起她的桌巾。
鍾敏琪也自知過分的伸了伸舌頭,一溜煙地跑了。
同一個時間裡,許哲夫和方紀宏坐在冰店裡。
方紀宏邊喝著果汁,一邊數落著許哲夫。
「我搞不懂你也?!明知道人家都結婚了,還去湊什麼熱鬧?」
許哲夫微笑地喝著紅茶,沒有答話。「喂!一會萬一她真的來了,你又能和她說什麼?」
許哲夫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我是在替你製造見鍾敏琪的機會,別不知好歹了。」
「少來!少討人情!」方紀宏嘖嘖有聲。
「你明知道我又不是非鍾敏琪不可。」他一副自豪得意的神情。「公子我魚網裡多的是魚,少她這條也無所謂。」「別弄得到時一條魚都不剩。」
「你就甭替我操心了!」
這個時候,一身輕便、涼鞋的鍾敏琪走進冰店,先向老闆點了碗冰,然後施施然地走到許哲夫的桌子前。「嗨!」
許哲夫朝她點點頭,然後視線搜尋著她的身後,失望悄悄地爬上許哲夫俊美的臉上。她坐下,看著兩人。「你們怎麼會想到找我出來吃冰的?」
方紀宏看了許哲夫一眼。「我們在這附近辦點事,想到你就住這裡,所以就打個電話約你出來吃吃冰,聊個天的,沒有什麼大事!」鍾敏琪看了許哲夫一眼,感到些許落寞。
這時老闆送了碗冰過來,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
「你姐姐呢?怎麼不一塊過來?」許哲夫皺著眉問道。
她笑著聳聳肩。「我問過她了,她就是不肯出來,寧可在家裡鉤她的桌巾。」許哲夫眼睛一瞇。「現在很少看到這麼靜又這麼嫻雅的女人。」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她以前是什麼樣子?」方紀宏好奇地問。
鍾敏琪故意看著方紀宏,笑著反問。「你為什麼想知道?你的女朋友還嫌不夠多嗎?」方紀宏無奈地看著許哲夫,攤了攤手。
「你姐夫是做什麼的?」許哲夫問道。
她一臉不解地輪流在他們的臉上打量。「你們約我出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對我姐姐真的這麼好奇嗎?」「也沒什麼啦!」方紀宏忙打著圓場。「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嘛!」
許哲夫拿出煙,安靜地點上火抽著。
她看著許哲夫。「最近忙嗎?」
哲夫點點頭。
「『維新』那件案子進行得如何了?」
「明天早上要開庭,我想沒問題!」
「你們事務所缺不缺助理啊?!」她打趣地問他。
許哲夫笑著搖搖頭。「就算缺也請不起你這個人才,你並不比我們這些專業律師遜色。」鍾敏琪微漲紅了臉,假裝低頭吃冰。
方紀宏逮到了機會。「鍾敏琪!你怎麼不問我呢?我們的事務所缺助理。」「我才不想去你們事務所!」她嬌嗔道。
「哦!我和許哲夫就差這麼多?!」
她抬起頭,瞪了方紀宏一眼。
「你姐姐在做事嗎?」許哲夫隨口一問。
「沒有!我姐夫的經濟能力不錯,而且我姐姐現在也不喜歡到外面做事。」
「那她平常做什麼消遣?」
「烹飪、女紅、插花,屬於比較靜態的。」
方紀宏聽了眼一睜。「二十世紀裡這種女人還真不多,尤其又長得那麼漂亮,真是一種浪費!」「你姐夫到底是做什麼的?」
「他是旅行社的業務主任兼領隊,旺季的時候要帶團出國。」敏琪說完略顯不耐。「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談這個話題?」許哲夫聳聳肩,朝方紀宏使了個眼色。
方紀宏低頭看了下表。「時間不早了,你吃快一點吧!」
「早知道我就不出來了。」她微怒,不甘心地看子許哲夫一眼。「就為了說這幾句廢話。」
「不是告訴了你聊天嗎?」方紀宏技巧地擋掉了她的質詢。「大伙瞎扯嘛!不然你是打算出來談什麼正事嗎?」
鍾敏琪不語,賭氣地吃著冰,這一次沒有機會可以等下次,她不信她會等不到。
許哲夫!
還沒有完。趙玲和鍾敏瑜這兩個女人窩在敏瑜家偌大、寬敞的廚房裡,梳理台上擺滿了各種萊和用具。鍾敏瑜拿著菜刀向趙玲示範怎麼處理魚。
「唉!」趙玲重重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敏瑜看了趙玲一眼。「一點也不困難,在魚的正、反面各劃個兩刀,抹上鹽就可以煎了,這是最簡單的方法。」「哪怎麼樣才能使魚不會黏鍋,不會焦掉?」
「用大火先將魚的外表煎成金黃,再用中火煎它個幾下就可以了。
趙玲無聊地將身體往冰箱的門上一靠。
「沒耐心了啊?!」敏瑜笑著問道。
「那傢伙就是不肯讓我出去找工作,否則我可以用我的薪水來請傭人照顧一切。」「你先生待遇不是不錯嗎?」
「對!不過他就是希望能把我磨練成一個賢妻良母!」趙玲恨恨地說:「氣死我了!我們就常常為一些芝麻點大的事吵架。」「趙玲!你的脾氣要改一改。」
「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趙玲理直氣壯地看著敏瑜。
「那死人老告誡我要和你學,說你是最完美的妻子人選。」
鍾敏瑜無所謂地一笑,收拾著檯面的東西。
「我知道你是個男人心目中所要求的典型,可是我做不到!」
「趙玲!人都是可以改變的。」她語重心長地看著趙玲。
「以前的我和現在的你並沒兩樣。」
「我不信!」趙玲一臉的誇張。「你會和我現在的德性差不多?」
「甚至比你更糟。」「你騙我!」
鍾敏瑜笑笑,拿出了兩個杯子,倒了紅茶給趙玲。
「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想再去回顧。」她平靜地看著趙玲。「只是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以前的自己,希望你不要和我有相同的下場。」「天啊!」趙玲俏皮地伸了下舌頭。「說得這麼恐怖、嚇人,好像什麼奇情大悲劇似的!」「你先生人不錯啦!你要惜福。」
「是啊!」趙玲自我嘲諷道:「我們只有在床上才合得來,才沒有爭執!」鍾敏瑜笑了笑,不予置評。
「聽說在旅遊界工作的男人都很花,你會不會操心你老公?」
「沒什麼好操心的。
「即使他帶團出去個十天、半個月的也不操心?」
「就算他真的有什麼風流韻事,我也不在乎。」鍾敏瑜冷靜地揚揚眉。
趙玲一臉好奇地打量著她「你還真是挺少見的,要是我老公敢走私,我不殺了他也會和他離婚。」
「顯然你是行動派的。」
「我可嚥不下那口氣。」趙玲接著一笑。「不過那傢伙不敢的,他太瞭解我的個性了。」鍾敏瑜喝了口茶,淡淡地一笑。
「今天我們就學到這裡好了。」她撒嬌道。
「趙玲!你根本什麼也還沒學到。」
「我知道怎麼把魚煎好了啊?」她天真地看著敏瑜。
「你一餐就吃條魚嗎?」
「慢慢來嘛!我又不是要當廚師或傅培梅。」
「你都有理由!」敏瑜笑著搖頭。「到時和你先生又要為晚飯的事吵架。」「這次不會了!」趙玲一臉的篤定。
「哦!你有什麼絕招?」
「我只要穿上那件黑色的性感睡衣,半躺在大沙發上……」趙玲邊說邊幻想著狀況。「我想他不會有時間和心神去想到晚餐的事。」
鍾敏瑜一臉的啼笑皆非,嘴巴微張。「你也可以試試!」趙玲熱心地建議道,但馬上又搖了搖頭。
「以你的烹飪技巧,你是不需要用到這招的!」「不過比不上你,男人都希望娶到你這種類型的!」
「你真是的!」
「走啦!到我家去,我有一卷聽看過的人說很棒的A片。」
鍾敏瑜搖搖頭。
「唉!又不會看完就變得淫蕩,學些技巧嘛!增加夫妻之間的感情。」
「你看吧!我還有蛋糕要烤,一會送一個過去給你。」敏瑜笑著道。
「好吧!不勉強你,不過隨時歡迎你過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