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就知道了。」他身著一套合宜且帥氣的灰色西裝,濟灑地駕著跑車,向東京最繁華的地區駛去。
她就這麼忐忑地任由他帶著走,心情如車外如織的燈火一樣閃爍不定。
這些日子來她又是練瑜伽又是上健身房,行程排得滿滿的,可是這樣的忙碌卻沒讓她體力透支,反而精神愈來愈好,連美代子都稱許她變漂亮了,尤其在經過美姿的調整後,一舉手一投足愈見端裝秀麗,高貴典雅,一些應對進退的基本禮儀也學了八成,因此今晚一穿上軒轅天旭帶回來的這套細肩帶深紫色小洋裝時,整個人的韻味獨特出眾,直把軒轅天旭看得目不轉睛。
正因為他熾熱的凝視,才害她此刻坐立難安,心中浮起了模糊的期待。
他要帶她到哪裡去呢?
自從那天她警覺自己對他的悸動後,那份好奇就如同脫韁的野馬在她腦中奔騰,她曾藉故向美代子詢問軒轅天旭的身份,但美代子知道的也不多……
「美代子……你知不知道軒轅他是做什麼工作的?」有次在廚房,她不經意地問。
「軒轅先生好像在經營什麼電子科技方面的事業,台灣日本兩頭跑,詳細情形我不太清楚,不過他出手很大方,我想經濟能力應該很好。」美代子邊洗碗邊道。
她知道的部分都是向鴻玲告訴她的,當然,向鴻冷對軒轅天旭的背景做了許多保留。
「是嗎?」她幫忙擦拭碗盤,心中的疑團並非稍解。
「原來你也和他不熟啊,我剛開始還以為你們是夫妻或情侶呢!」美代子笑著道。
「怎……麼可能?」她臉紅地喊道。
「因為他似乎很重視你的身體健康啊,還特地找來專家為你設計食譜,真是體貼啊!」美代子笑呵呵他說。
「他只是在幫忙我而且,說不定他已經結婚了……」她邑邑地看著那光潔的盤子,想起這些日子來軒轅天旭交互出現的親切和冷淡,體貼和疏離,他同時具有大多面孔,讓她經常會在他時冷時熱的態度中無所適從。
「沒有,軒轅先生還是單身,聽說也沒有女朋友。啊,我倒覺得你們兩個滿相配的……」
「美代子,你別胡說!我現在根本沒那種心情……」她心一震,被美代子說中心底最不敢想的事,一時慌亂不已。
「別不好意思,我看得出,你們互相吸引呢!」美代子笑著拍拍她的手。
「不……我才沒有……」她急忙接頭。
「別緊張,孩子,你和他男未婚、女未嫁,相戀是很正常的啊,這有什麼好害臊的?人生很短暫的,遇到喜歡的人就要把握,懂嗎?」
「不可能的!我和他不會變成那種關係的……」她無力地反駁。在「天王」被殺之前,她那顆被恨佔據的心是絕對無法去愛人的,就算軒轅天旭攪亂了她生命的秩序,她也不允許自己心動。
在這場戰鬥之中,她不想趟進自己私人的感情,能不能!
不過,每每看見他或是和他獨處時,她的心就會和她的理智唱反調,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讓自己恢復遇見他之前的冷漠,因為就連此時坐在他身邊,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都會讓她神經緊繃,慌張失措……
「放輕鬆,你那十隻手指都快被你絞斷了!」他促狹地瞥了她一眼。
今晚的唐珞很美,紫色很適合她,將她憂鬱婉約的神韻襯得更醒目,如果那天她是這副模樣來狙殺他,說不定他會直接把她弄上床,這樣就沒有接下來的這個遊戲了。
不過,若沒有了遊戲,那麼樂趣將會減少很多,畢竟看一個女人在愛恨中掙扎的痛苦模樣比什麼都刺激啊!
「是嗎?」她清了清喉嚨,擠出微笑。
「接下來的課程會很累,也很辛苦,但我希望你能堅持到底。」他知道她的不安,於是預告著即將來臨的訓練。
「到底是什麼課程?」
「去看了就知道了。」他賣了個關子,加速前進。
不久,來到東京的銀座,他將車子停好,帶她進入了一幢大廈,來到六樓,在一家叫「花間」的店前輕敲了一下門。
那扇用繪圖毛玻璃與木雕鑲合而成的門慢慢打開,兩位美麗嬌艷的女郎就笑容滿面地將他們迎了過去。
「歡迎光臨,請進。」
這裡是……銀座最有名的高級私人酒店啊!
唐珞驚疑不定地看著這個高雅富麗的空間,那一群群男男女女的笑談聲及香水脂粉味,營造了一股極為特殊的氣氛,她不懂,軒轅天旭帶她到這個俱樂部制的高消費場所要做什麼。
「花子媽媽桑在嗎?」軒轅天旭剛開口問,一位和服美人就從裡頭走了出來。
「天旭!」花子嫣然地來到他面前,欠身行禮,眼中有著驚喜。
「花子,好久不見。」他笑著問候。
「是好久了,可想死我了,進來吧!你的老位子還幫你留著呢。」花子親熱地給了他一個大擁抱。
「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忘了呢!」他反摟著她,在她耳邊調笑著。
「有哪個女人忘得了你噢!」花子眼神火熱地看著他,嬌媚一笑,勾著他的手走,將他帶過角落一個舒適的座位。
瞧他們熟捻的模樣,唐珞的胸口有點悶,不過她很快就壓下這份情緒,仔細地打量起花子這個女人。
她大概才三十出頭吧!高高綰起的發譬正好把她美好的臉型襯得高貴又典雅,那身白底銀花的和服讓她有如一顆閃亮的寶石般耀眼,一顰一笑都充滿女人的魅力,顛倒眾生
在這種美女面前,她簡直自慚形穢,才剛培養出的自信又散落一地了。
「花子,這位是我的朋友,叫唐珞。」軒轅天旭雙腿自然地交疊,仰靠在椅背上介紹。
「啊,難得你會帶女人來,真是太奇怪了……唐小姐,歡迎光臨,我是這裡的媽媽桑,有間花子。」花子調侃地瞄了軒轅天旭一眼,對朝她微笑致意。
「你好,打擾了。」她僵硬地回禮。
「我帶她來是為了讓她實習的,你不用招呼我們了,待會兒再請你好好調教她。」軒轅天旭把來意說明。
花子和唐珞都是一愣。
「唐小姐也想走公關這途?」花子的眼神變了,原來的客套被審視的態度取代。
「不……我……」她想辯解,但軒轅天旭替她說了。
「還不一定,得先讓你評評看她夠不夠格。」他搶先道。
「嗯……唐小姐嘛……」花子端詳著她,好半晌才道:「瘦了點,不過輪廓秀氣,五官清麗,很有自己的味道,如果加以訓練,應該不錯……」
「我也覺得她還得再胖個兩公斤,沒關係,這可以慢慢來,只要你說可以的女人,通常就能迷得了男人,我相信你的眼光,」他邊恭維著邊看了唐珞一眼,從短短十六天就能變化這麼大看來,她應該還有許多特質尚未被發覺才對。
唐珞被評頭論足得有點侷促,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在哪裡才好。
「幹嘛?你想開店和我對打啊?」花子在軒轅天旭身邊坐下,依在他身上質問。
「哪敢啊,我只是想幫唐珞找回自信而已。」他解釋。
「那麼,不如讓她在我這裡上班。」花子覺得唐珞這女孩渾身散發著一股不尋常的氣質,兼具堅強與脆弱,冷漠與熱情,年輕、卻有雙仇怨深沉的眼睛,這樣的女孩會讓男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若是好好調教,她會是個迷人的女人。
「不,她不能給你,花子,她只是來實習。」他阻斷她的打算,唐珞是他遊戲中的玩偶,怎能讓給別人。
「哼哼!不能點好處,還想從我這裡挖經驗?太過分了吧!」花子聽出他話中獨佔的語氣,心裡有點吃味。
「那先預付點小費,如何?」他說著攬過花子的肩,在她描得細緻完美的唇瓣送上火辣辣的一吻。
這一幕讓唐珞整個胸腔的空氣都抽空了,她覺得呼吸困難,心臟差點被瞬間的真空引爆。
他……他們是什麼關係?竟能這麼自然地擁吻……
「你還是一樣壞啊!明明佔便宜,還說是小費!」花子推開他,佯裝嗔怒地點點他的鼻尖。
「呵呵呵……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他抓住她的手指,輕佻一笑。
「啐!我早已經不再為你著迷了,少用那招來騙人。坐一下吧,我去拿酒來。」花於甩掉他的手,覷他一眼,含笑走向吧檯。
軒轅天旭把目光拉回,對上唐珞蒼白的臉及一雙受創的黑瞳,刻意向:「怎麼了?」
「沒……沒什麼……」她不想讓他發現自己內心的波濤,急忙掩飾狼藉的情緒。
「別迷上我,唐珞,否則你會後悔。」他輕聲而平靜地道,眼底全是瞭然的精銳。
他……他知道了?
她的心被重重一擊,慌亂得幾乎想立刻從他眼前消失。
「我沒有……」她逞強地否認,雙唇發顫。
「沒有就好,我只是一個幫你復仇的夥伴,記住這一點。」他暗笑著,她的動情他豈會不知,讓她愛上他原本就是遊戲中的一個關鍵啊!
她點點頭,然而心中已在哀鳴。
太遲了!他的警告來得太遲了……
剛才那一剎那,她發現自己多日來的自我克制並未奏效,她仍然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他了!
「那個……花子小姐和你是舊識嗎?」她忍住內心絞痛,趕忙換個話題。
「是的,我和花子是老朋友了,你可以放心跟著她,」他又抽出一根煙,點上,犀利的眼神從鏡片後方仔細地觀察她。
「你要我跟著她?做什麼?」她驚訝地問。
「學如何伺候男人!」他看著她,緩緩地道。
「我是要殺『天王』,不是要去伺候他!幹嘛要學這個?」憤怒在轉瞬間脹滿全身,她傾身向前責問,第一次在他面前發脾氣。
「要殺他就得先伺候他,男人只有在喜歡的女人面前才會毫無防備,這點我不是早就跟你提過了?」他不疾不徐地說道。
「我……」她結舌不語。沒錯,他是提過,但她從沒想到他竟要她去學習公關女郎一樣搔首弄姿,陪酒賣笑……
「你是變美了,但那又如何?一個沉不住氣、不會溫柔解語的幼稚女孩,哪個男人看得上眼?」他的語氣變得直且不客氣,溫和的態度也收了起來,現在,他正要把她逼進他為她設計好的遊戲路線,不通過這一關,她是不會成長的。
「難不成這就是你所謂新的訓練?」他的冷譏讓她受了打擊,偏偏又無力反駁。
「是的,我要你放下自我的身段,仔細看看那些陪酒的女人,看她們怎麼和男人虛與委蛇,怎麼交際,又怎麼將自己的靈魂與身體區分,快樂地得到她們想要的東西。」
「你要我學她們……?」她艱澀地問。
「要想接近『天王』,你就得拋開自我,把自己當成一件武器,至於武器有哪些功能,就全看你怎麼去學習、吸收了。」他不帶感情地看著她。
把自己當成武器?
他的話讓她起了一陣戰慄,她明白他帶她來這裡的目的了。
她的新課題就是:「男人」!
「我懂了。」她吸口氣,點點頭。
「懂了就好,明天開始,你每晚到這裡上班,連續七天,讓花子帶你。」
「到這裡上班七天?」她看著四周那些依偎在老男人懷中的女人,不得不驚呼。
「別想拒絕,你說過什麼都聽我安排的。」他盯著她,神色嚴厲。
他不喜歡和個生嫩的新手打交道,只有把她訓練成為強勁的對手,遊戲才會更有趣。
「但是……這訓練真的必要嗎?」她蹩著眉,手心發冷。
「沒必要的話,我就不會浪費時間叫你來了。」
她定定地看著沒有絲毫憐惜、完全就事論事的他,心中一凜,知道自己對他而言,不過是個為報仇不擇手段的女人,他根本不可能將她當成普通女孩來看待,她實在不該放任自己將他偶爾的溫和親切想入非非,進而深陷情網。
「我明白了。」她酸楚一笑,決定將內心不該長出的愛情嫩芽早點摘掉,否則,恐怕她會在復仇計劃未分出勝負之前就先被自己打敗。
「明天起你就叫做麗子,把自己縱情在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進而從其中去瞭解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微妙關係吧!」他暖昧一笑。
這晚,唐珞的心情跌到了谷底,軒轅天旭帶她出來竟是這個目的,期待的落空並不讓人難過,真正傷人的是他能夠無動於衷地管她安排這個訓練,以及要她別愛上他的那句警告——
她第一次覺得,愛神離她竟是如此遙遠。
接下來的七天,唐珞每到晚上就得按約定自行到花間來上班。
第一天,她什麼狀況都還搞不清楚,就因客人對她上下其手而將酒倒在人家臉上,把客人給氣走,自己也氣得流淚。
第二天,她被灌酒灌到在廁所吐得一塌胡徐,整個人昏死過去,提前被花子用車送回家。
第三天,她的忍耐已到極限,趁著花子不注意,正想從後門逃走時,沒想到被花子達個正著,揪回休息室。
「每個到這裡來上班的女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有的為錢,有的為了享樂,有的則是為了自己……我相信你也有你自己的目的,如果你認為那個目的不足以讓你撐下去,當初就不該來這裡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別忘了,我可是看在天旭的面子上才收留你的,你這樣沒種地逃走對得起我嗎?」花子嚴厲地加以訓誡。
她睜大眼睛,久久無法開口。
是啊,她不就是為了報仇才來這裡的嗎?要是不怯除對男人的排斥,她怎能如願接近「天王」?她不是早已有了犧牲一切的覺悟了嗎?
她已別無選擇,想報仇她就得變強、變美、變得無所懼……並且跨出這層自我設限深思了一整夜,到了第四天,她的眼神變了,來到花間,她心理上不再有任何排斥,自己挑選衣服,上妝,出場,一身纖細窈窕,落落大方地周旋在男客之間,清俏臉蛋上的那抹自信與孤做,當場就教許多人驚艷怦然。
她不再介意軒轅天旭的冷酷了,因為她明白他叫她來這裡的用意正是要她學會如何應酬男人。
第五天,已有男客專門來捧她的場,「麗子」在花間一夕成名。
第六天,她抓到應付男人的訣竅,更能應付自加了,忽而嬌狂,忽而含蓄,進退間拿捏得恰到好處,沒有一個男客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頻頻要她坐台。
花子對她的開竅非常滿意,也極為賞識她的表現,她私底下告訴軒轅天旭,唐珞可以畢業了。
到了第七天,消失了六天的軒轅天旭出現了,他坐在老位子上,盯著男人叢中長袖善舞的唐珞,一方面吃驚於她的轉變,另一方面也被她臉上吃定那些男人的自信表情震住。
這個女人是二十多天前那個枯乾又充滿憤恨的小女人嗎?
復仇的火讓她重生,褪去青澀的外衣,她蛻變成一隻美麗的蝴蝶了!
很好!現在的她才算擁有與他對決的資格。
他支著下鄂,微笑地啜著馬丁尼,眼睛始終離不開她,心中對即將近人的遊戲高潮開始有了期待。
唐珞瞥見軒轅天旭時呆了好幾秒,天曉得這六天來她是怎麼過的,他沒交代半句話就消失不見,連家也沒回,她有種被丟棄的失落感,夜夜任不斷累積的思念壓垮她的心……
這些日子,她才明白自己有多麼依賴著他,他對而言早已不僅只於一個協助者,而是她的精神支柱,一個支撐她朝復仇之路全力以赴的靠山!
軒轅天旭朝她微微一笑,目光炯炯得似乎能看穿她的想法。
她怦然地轉開頭,感覺得到他兩道令人窒息的視線,幾乎無法繼續與其他男人談笑下去。
這時,有間花子緩緩踱到軒轅天旭身後,曲身趴在他肩上,與他一起看著賣力演出的唐珞。
「你帶來的女孩不錯哦,學習力很強,是塊上好的璞玉。」
「嗯。」這點他同意。
「我很好奇,你到底為什麼把她送來這裡?你們的目的是什麼?」這個問題困惑花於好幾日了。
「沒什麼。」他擺明了拒絕回答。
「還說沒什麼?重日組的『天王』向來對女人沒有特別偏好,這次竟然身邊帶著一個女人,這情形太特殊了吧?」花子瞄他一眼,就她對軒轅天旭的認識,他是一個不輕易動情的人,即使再美的女人也不見得引得起他的興趣。
「人總是會變的嘛,也許現在我喜歡有女人作陪……」他輕狂地倒過臉香了一下她。
「少跟我哈啦了,天旭,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她輕打了一下他的肩,不上當。
「我啊,只不過在玩一個遊戲而已。」他又啜了一口酒。
「遊戲?什麼遊戲?」花子奇道。
「致命的遊戲!」看著冰塊在杯中浮沉,他詭譎地笑了。
「致命遊戲?你和唐珞嗎?」花子被他笑得頭皮發麻,她太瞭解他那深沉陰笑背後所蘊含的狡獪與冷血了。
「是的,這是我和她之間的賭注,一個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的遊戲……」
「你在玩誰的命?」她皺起彎月眉,總覺得事情不尋常。
「也許是她的,也許是我的。」他揚了揚嘴角。
「我想,唐珞並不知道這是場賭注吧?她甚至非常信任你。」花子捧過他的臉,凌厲地盯著他。
「沒錯,她什麼都不知道。」他與她對看著,表情冷硬。
「贏了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你不覺得大卑鄙了?」
「起碼我提供這個機會,輸贏就全看她自己。」他語帶玄機他說,眼光又不自覺飄向唐珞。
唐珞打花子一接近軒轅天旭就變了臉色,再看他們如同打情罵俏的樣子,大腦已被強烈的妒意沖昏了,她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煎熬,鬧意氣地猛灌酒,開始與男客們暢飲。調笑,隨著酒一杯杯下肚,對那些男人接觸她身體的容許度也放寬了,勾肩搭背,攬腰投懷,她的臉拚命在笑,心卻沉如千斤重……
遠遠觀望的軒轅天旭眉頭漸漸緊蹩,他覺得那幾隻擱在唐珞身上的手有點礙眼,對她太過妖媚的行徑也大起反感,他是要她好好學習,但她似乎是學過了頭了。
也許醉死就不會再被軒轅天旭的魅力牽著走了,這個想法讓唐珞酒喝得愈多,也更放浪地魅惑著身邊這個連著兩天都來捧她場的中年男子,她與他耳鬢廝磨,擾得那男子心族蕩漾,動作也愈來愈大膽。
一道怒火倏地在軒轅天旭的胸口點燃,他拉下臉,慢慢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向唐珞和那名男子。
花子沒有忽略他情緒的轉變,她默不吭聲地觀望著他即將展開的行動。
唐珞大口喝著酒,她身邊的中年男於正巧在她耳邊詢問著:「今晚……和我在一起吧!麗子……」
唐珞還未開口,就已有人替她回絕了。
「不,她已經有的了!」軒轅天旭森然的聲音像盆冰水,淋得在座的每個人都錯愕打顫。
唐珞抬起頭,半醉地笑著招呼:「晦,軒轅,我表現得如何啊?及格了嗎?」
「你醉了,該走了。」他一把拉起她,冷冷地道。
「我……哦還沒下班——」她掙扎地喊道。
「你畢業了,可以離開花間了。」他不顧那男人的驚瞠,用力將她扯出座位。
「喂,你是誰?快放開麗於!」那男子氣急敗壞地站起來大喝,並企圖拉回唐珞。
「我是她的保護人,她只是來實習的而已,就做到今天為止。」軒轅天旭脾睨著那個男人,態度強硬。
她是他的對手,豈容別的男人凱覦?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那男人被他的氣勢壓得說不出話來。
「我還不想走——」唐珞煩擾地低喊,但腳步已見顛躓,酒精已開始侵蝕她的意識,她只覺得好吵。
「你酒喝多了,累了,跟我回去。」他架住她的手就走,無明火愈燒愈烈。
「不!你放開我!」她賭氣地抗拒。
「喂,她要你放開她,聽到了沒有?」那男人不滿地想英雄救美。
就在事情即將鬧大之前,花子看不下去了,前來收拾殘局。
「都別鬧了!」她接著轉向軒轅天旭,冷冷地責備:「天旭!你是故意要讓我生意做不下去是嗎?」
「媽媽桑,你看看他這個人……」那男子厲聲抗議。
「真是非常抱歉,掃了您的興了,麗子真的不是花間的人,她只是玩票性地兼個差而已,請您諒解,這樣吧,今天的酒就由我請客……」花子說著不顧對方有所反應,馬上叫來另外幾位女公關安撫客人的情緒。
只是她自己的情緒更糟,因為剛剛她清楚地看見從不把女人放在眼裡的軒轅天旭是真的為了唐珞而變了臉色。
「你存心來砸場的嗎?」走向軒轅天旭,她嚴厲且深思地瞪著他。
「別生氣,花子,算我欠你一份情。」他轉回身,淡淡地道,並未道歉。
「在我生氣前決把她帶走吧!」若非早已看淡,她一定會心碎的,這個對她的深情癡愛不為所動的男人,這次似乎不再無動於衷了,只可惜,撼動他那顆冷硬的心的人不是她
「這七天,謝謝你了。」他拉住唐珞的手臂,朝她點點頭。
「不客氣。」看著一副醉態困頓的唐珞,花子忽然嫉妒起她來,能這麼接近軒轅天旭,她是第一個。
「再見。」
花子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脫口叫住他,「天旭……」
他站定,轉回身。
花子倏地奔向他,拉下他的頸子,火熱地堵住他的口。
真希望老天也讓這個從不動情的男人嘗嘗為情所苦的滋味……她在心中暗咒。
唐珞則被近在咫尺熱吻的兩人給驚住了,她瞪大迷離的醉眼,一顆心就像被萬箭刺穿,只能呆呆地往著,任痛楚將她所有的知覺淹沒。
「在感情中,你不可能永遠是贏家的。」許久,花子才不捨地放開軒轅天旭,含怨地道。
「我知道,只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輸過。」他深沉一笑,隨即搭著唐珞的肩膀,帶著她離開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