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僕人因為受過訓練,可以對桌上美食完全無感,可是她不行呀!
左愛凡直在心底咒罵,現在都什麼時代了,為什麼還有人當主人當得這麼囂張的?可誰教她允諾Bylan要當傭人,只好跟著其它人排排站在旁邊,可聞到那陣陣菜香,她還真受不了。
檸汁蝦寬條面、西施柚果凍、炸薯餅,法式芥末籽醬鮭魚排……哇!瑪莉,妳也太會做菜了吧?可是做那麼多,你們家少爺吃得完嗎?她心裡暗忖。
咕嚕!肚子突然發出這種怪聲,左愛凡幾乎羞到無地自容,整個小臉都紅透了。
「愛凡,妳餓了嗎?過來吃吧。」夏允風笑指著對面的位子說。
她瞄了下左右兩側的其它僕人,趕緊搖搖頭,「我不餓。」
夏允風明白她在顧忌什麼,立刻對眾人說:「以後我要你們全都一塊上桌吃飯。」
非力聽了立即反對,「不行,若是被老爺知道了,我們肯定會被老爺辭退。」
「難道我就不能辭退你們嗎?」夏允風沉聲道。
「這……可是……」非力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那我寧願讓少爺辭退。」
他說出這句話後,誰敢坐上桌,左愛凡見狀立即道:「不用為我爭吵啦,是我不好,我肚子真的不餓。」
「愛凡,沒妳的事。」夏允風阻止她開口,目光看向其它人,「這樣吧,你我各退一步,你們在廚房另外開一桌,但我們同時間吃,我只需要愛凡陪伴就行了。」
其它人面面相覷,非力想了想只好讓一步,「好,謝謝少爺。」
他眉頭一撩,「那還不去吃?」
「是。」一干僕人立刻退到廚房裡吃晚餐。
左愛凡噘起嘴,小聲地說:「你不要這麼凶嘛,這要我以後怎麼跟他們相處。」
「妳放心,我讓他們先吃飯是好事,否則飯菜涼了或是重新熱了再吃,都會失去原味和營養。」他再次指著椅子,「坐呀。」
她依言坐下,好奇地問:「不知道你以前是不是這樣。」
「以前?」夏允風眉一蹙。
「對不起,我只是順口問問,你不用刻意去想。」每次瞧見他因想不過過去而抱頭痛喊的模樣,她的心就好痛。
「我不會的。」他笑了笑,突然想到什麼的問:「咦,妳不是我家的傭人嗎?怎會不知道我以前的事?」
「我……我……」左愛凡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這才說:「因為我剛來沒多久,你就出遠門去了,所以我不是很清楚。」
「原來如此,那我是去哪了?」他邊說邊把空盤子遞給她。
「我……我不知道。」她垂著腦袋低聲說。
他理解地點點頭,「快吃吧。」
「好,不騙你,我真的好餓。」左愛凡拿起刀叉,開心的吃了起來。
「妳胃口一向這麼好嗎?」
「那要看是什麼東西,以前老吃便當的日子,我最討厭了。」
「便當?」他愣了下。
「你不知道便當?其實便當是由日語來的,我--」
「不,不是,我知道便當是什麼,只是印象中似乎有一段時間我經常吃它……」閉上雙眼,他開始搜尋腦海中的印象。
左愛凡停下吃東西的動作,看著他問:「除此之外,你還想起了什麼嗎?」
他用力的搖搖頭。
聽他這麼說,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鬆了口氣,好像……好像她不希望他恢復記憶。
如果他一直保持這樣,她就可以一輩子陪在他身邊呀。不過,這個想法自私了些,她也不可能讓他永遠活在沒有過去的世界裡。
「那就別想了,快吃吧。」無論他想不想得起來,她都不希望看見他陷入這種痛苦的沉思。
「嗯。」夏允風吃了口寬條面,又說:「明天我想四處看看,尤其是傑克遜廣場,藝術博物館,妳說呢?」
「好啊!」她點點頭,提出建議,「我們還可以找個地方野餐,好不好?」
「當然好。」夏允風喜歡看她天真的笑顏。
「那我等下就去跟非力和瑪莉說,請他們幫忙準備一些東西。」
夏允風眸光深幽,散發著令人炫惑的氣息,「對了,妳說妳到這兒工作才幾個月,那之前呢?」
「啊?」左愛凡突然拍著胸脯,她被口裡的薯餅給噎著了。
「妳怎麼了?」夏允風趕緊走向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吃東西怎麼不好好吃呢?」
「我……」左愛凡幾乎說不出話來,拿過果汁就灌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呼了口長氣。
「妳好些了嗎?」他擔心的問道。
「嗯,」她用力點了下頭,心裡卻想著他怎老是出其不意地問她這些問題,她要怎麼回答呢?
「又沒人跟妳搶,妳幹嘛吃那麼大口?」夏允風坐回椅子上,輕聲責備她。
「我……」她還真是有口難言。
「妳還沒回答我。」
真要命,他居然沒忘記,看來她是白噎了。
「我之前是在台灣做……」她開始思索著該怎麼說。
「到底做什麼,需要想這麼久。」這小妮子吞吞吐吐的做著怪表情,還真懂得怎麼惹他發笑。
「我是做會計。」她衝口而出。
「會計?」他頭一偏,對這個專有名詞不太瞭解。
「就是accountant。」她用英文解釋。
「那妳為什麼要來這裡做這種伺候人的工作?」他不明白的問道。
「這個嘛……錢多事少呀。」她聳肩一笑,但夏允風看得出來她並沒有說實話。
「這樣呀,對了,明天早上九點出發可以嗎?」他聰明的不再追問,將話題轉移到她喜歡的事情上,才相處幾天,他已經很清楚的知道她喜歡熱鬧。
「好,我還想去買一些東西,嗯,我讓非力開車載我去買。」她開心地說。
「我開車載妳去好了。」他突然道。
「你記得怎麼開車?」她很意外。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夏允風朝她撇撇嘴。
「那你的意思是……我要坐在你的車上實驗了?」她的小臉隨即一皺,「你可要開慢點呀。」
看著她可愛的表情,夏允風又忍不住噴笑出聲,左愛凡見他笑著,也漾出可愛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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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怎麼換檔嗎?還是我來好了。」
左愛凡坐在夏允風身邊,拚命告訴自己要信任他的駕駛技術,但全身寒毛還是控制不住地豎立起來。
「知道。」夏允風給她一個「安啦」的眼神。
「哦。」她只能苦笑的應了一聲,當車子發動時,她緊緊閉上眼,等著未知的未來。
夏允風側頭瞧她一眼,見她那副從容就義的模樣,差點笑翻了,他興起嚇嚇她的惡劣想法,同時也付諸實行。
他故意裝成不會開車的樣子,車速忽快忽慢,一會兒疾衝,一會兒又往路邊滑行,嚇得左愛凡驚聲尖叫。
過了好一會兒,車子猛地煞住,左愛凡緩緩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夏允風那張謔笑的可惡表情。
「你是故意的!」她眉兒一蹙。
「原來妳對我這麼不信任。」他伸手擰了擰她的小鼻子。
他這個動作惹得她小臉一紅,心跳突然加快,轉移話題的說:「你到底會不會開呀。」
「本來我還不確定,但經過剛剛的測試後,我覺得我挺駕輕就熟的。」夏允風敲著方向盤,突然腦海裡閃過一幕影像,他不假思索的踩下油門,在馬路上狂輾起來。
「喂,你在幹嘛?雖然這裡沒什麼車,你也不能開這麼快嘛。」左愛凡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壞了。
「我好像……好像曾經開過這麼快……真的,我曾經開過……」他瞇起眸子,油門愈踩愈重。
左愛凡知道他說的定是在台灣做替身演員時所表演的飛車追逐。
「天色已經暗了,你開慢點好嗎?」她雙手捂著臉,壓根不敢看前面。
夏允風這才放緩車速,然後在路邊停了下來,把額頭抵在方向盤上,「嚇到妳了,對不起。」
「沒關係,你有想起什麼嗎?」她從皮包裡拿出手帕拭了拭他額上的汗水,關切地問道。
他搖搖頭,「還是沒有。」
「你也不用難過,反正我們這樣不也挺好的。」
聽了她的這句話,夏允風突然抬頭問:「妳的意思是,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妳也會一直陪我?」
「我……」她水漾的雙眸與他深邃的眸子相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她微笑地點點頭,「除非你辭退我,否則我決定一輩子都要賺你的薪水。」
「愛凡!」他用力將她攬進懷中,大手揉著她的頭髮,「謝謝妳……但我有個疑問,我為什麼會失去記憶?」
左愛凡身體一僵,久久不能言語,她不知道沒有人告訴過他那件事。
「我感覺得出來妳知道,快告訴我好不好?」夏允風抬起她的下巴,沉深的眼神直視著她。
左愛凡被他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期期艾艾的說:「你是……你是為了救一個女孩子,不小心受傷……我知道的僅是這些,其它就不清楚了。」
「女孩子?什麼樣的女孩子?」
「我不知道。」討厭,他為什麼要一直逼問他?
夏允風放開她,眼神轉向前方,「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為什麼我要救她,是不是我喜歡她?」
她垂下眼,「我想……應該是吧。」
他伸手抹了抹臉,對她一笑,「好了,不說了,我們去買東西吧。」
「嗯。」車子行駛了一段距離後,左愛凡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你應該不記得路吧。」
「我是不記得,可在來這兒的路上我刻意記了一下,我大概知道是在什麼地方。」他對她自信一笑。
「真的?好,那就考驗你的記性囉。」
試驗結果她發現他還真有一套,該去哪兒買東西他全記得很清楚,她買了一堆東西,包括野餐墊、野餐巾、野餐籃、叉子,還有一些食物、飲料、罐頭,她想瑪莉一定沒空去採買。
「瞧妳,不像是要去野餐,倒像是想把那幾家店的東西都搬回去。」夏允風瞥了眼照後鏡,寬敞的後座擺滿了東西。
「我這麼做只是想幫瑪莉分擔一下工作嘛,就怕你捨不得花這些錢。」她故意這麼說,轉首望了他一眼。
他撇唇苦笑,「說來可笑,我不知道我是誰,卻有大筆金錢可以揮霍、多名傭僕可供使喚,這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其實這也無所謂好或不好,別忘了,你還有你的責任,『A-Lis-Do』還需要你管理呢。」
像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夏允風突然說:「對呀,我不能再這麼混下去,即使什麼都想不起來,我也得回到工作崗位上,就算是重新學習也行。」
「對,就是這樣,我喜歡看見你這樣的活力。」左愛凡笑著對他做出一個「givemefive」的動作,他也笑著伸出手,與她擊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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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力可有消息?」
Bylan坐在書房的沙發上,一面翻閱著最新的商業雜誌,一面問著身旁的管家。
「有,他昨晚打了通電話給我。」管家恭謹地回答。
「Ken的情況怎麼樣?」他依舊將目光放在雜誌上。
「少爺還是老樣子,什麼也沒想起來,不過要比在這兒的時候開朗,也愛笑多了。」
Bylan揚唇一笑,「沒想到那丫頭果真行,我相信只要假以時日,Ken一定可以恢復所有記憶。」
「老爺,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您覺得左小姐可以讓少爺恢復記憶,而且您也挺欣賞她的,為什麼又要她以女傭的身份接近少爺,還不許她說出少爺在台灣發生的事呢?」管家問出心裡的疑惑。「或許據實說,少爺會早點恢復記憶也說不定。」
「話雖沒錯,但我想測試一下左愛凡對Ken的真心有多少。」Bylan抬頭看向管家,「你也看過那份調查報告,左愛凡因為不信任Ken而與他起了爭執,才會造成Ken為了救她而受傷,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她千里迢迢來到美國找Ken。她內心真正的想法就必須經過考驗了。」
最重要的是,他對身為演員的女人沒有足夠的信任。
聞言,管家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我明白老爺的意思了。」
「你明白就好。」Bylan笑了笑,思忖片刻後作出了決定。
管家也看出他臉上細微的變化,「老爺,您是不是已有了打算?」
「沒錯。」Bylan抿唇一笑。
「請您指示。」
「把艾咪找來。」
「您是指正在大陸拍戲的艾咪小姐?」管家有絲錯愕。
「就是她。」Bylan放下雜誌,抬起頭專注地看著他。
「可是不知道艾咪小姐有沒有檔期。」自然艾咪轉戰大陸市場後,現在已是內地炙手可熱的明星。
「不管有沒有檔期,都要把她找回來,我要看看兩個演員哪個演技比較好。」Bylan口中的另一個演員自然就是左愛凡了。
「老爺,您這一說,我是愈聽愈迷糊了。」管家想不通主子究竟想怎麼做。
「你別急,只要這件事照我的計畫發展下去,你便會知道我的企圖。」Bylan站起來,「我待會和林董有約,得去大光高爾夫球場,叫老喬準備一下。」
「是。」
「另外,艾咪的事可別忘了,要她務必在五天內趕來我這兒。」Bylan再提醒他一次。
「我一定會辦好,您放心。」管家朝他鞠個躬,然後看著他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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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允風與左愛凡、非力以及瑪莉前往各處景點,他們除了參觀昨晚他提出的兩個地方外,還去看了聖路易士大教堂、蘇活修道院的歐式舊建築。
這期間,他一直想從這些建築物、特殊景色中找出曾經來過的印象,但是依舊枉然。
左愛凡一路上觀察著他,看出他心裡的失望,便故意找著話題,「哇!我從沒想過就這麼一個小城鎮,也會有這麼氣勢磅礡的建築,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是啊,我覺得這些我都有印象,但就是想不起來我是如何知道,又是在哪時候知道的。」他揉揉太陽穴,語氣十分無奈。
「別這樣。」她用力拉下他的手,「餓了吧?我們去野餐怎麼樣?」
夏允風笑著點點頭,他們開著車來到一處較高的山坡地上,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個貝騰若吉區的景物,視野相當好,
左愛凡攤開野餐墊,將所有食物擺好,裡頭有她昨晚買的新鮮水果,還有瑪莉一早起床做的三明治、麵包,當然少不了許多可口的小點心,讓人看得忍不住食指大動。
「吃吧。」她拿了塊三明治給夏允風。
「謝謝。」他接過三明治,由於他的位置正好面對太陽,他舉手至額間擋下那刺眼陽光。
左愛凡從背包裡掏出一副太陽眼鏡,「這是你的,戴上吧。」當她察覺自己說漏嘴時,立刻掩嘴垂首,心跳加速。
糟了,她為什麼老出這種紕漏?當初她是想買一副新的給他,卻又因為誤會而把這事給擱到腦後,但這副舊的地攤貨她卻一直帶在身上,連要來美國時也不曾忘了它。
夏允風瞇起眸,看著手中的太陽眼鏡,這副眼鏡材質粗糙,算是劣質品,以他目前的身份來說,有可能買這種東西嗎?
「剛剛是我胡說的,這副眼鏡怎麼可能是你的,你別當真,還是還給我好了。」左愛凡緊張地說。
「沒關係,我還是戴著吧。」戴上眼鏡後的夏允風,不禁讓她想起先前那個瀟灑不羈、來去似風的男人。
想著想著,她禁不住眼眶泛紅了。
「妳怎麼了?」夏允風不解的看著她奇怪的反應。
「沒……」她勉強笑了笑,「快吃吧,等下我們還要去好多地方呢。」
「我還想聽妳上次那個故事,後來呢?」
他的要求碰觸到她的傷痛處,讓她再也控制不住地趴在腿上痛哭失聲。
「我猜故事中的女主角是妳,那男主角呢?」夏允風藏在太陽眼鏡後的眼神變得銳利。
左愛凡顫抖的身子猛地一震,緩緩抬起臉,映入眼簾的是他那張幾度讓她情緒快承受不住崩潰的俊臉。
「男主角……被女主角傷害得很深,所以走了。」她雙手抱著膝蓋,不得已的說著謊言。
「那妳怎麼不去找他?」
「我……我不能找他。」就像她現在不能跟他說明故事中的男主角是他一樣。
「為什麼?」
「因為他……」她住口不語,心裡大喊著:因為他已經不認得我了!
「嗯?」
「拜託,你別問了好不好?」她伸手抹去淚水,「別提我的傷心事,今天我們可是出來玩的。」
「對不起,我只是想關心妳,因為我把妳當成朋友,妳的心情強烈的影響著我。」他拿下眼鏡,少了黑色鏡片擋著的俊臉,感覺要溫和多了。
「有你這句話,我已經很滿足了。」左愛凡朝他一笑,「快點吃,我們還有好多地方沒去呢,對了,晚上我想在城裡吃點道地的食物,可不可以呀?少爺。」
他瀟灑的一笑,「OK,妳想吃什麼我一定奉陪到底。」
午餐後,左愛凡與瑪莉忙著收拾,之後夏允風便要非力與瑪莉先回去,接下來的時間他只想跟左愛凡獨處。
他們走在波本街上閒逛著,左愛凡突然問:「你為什麼要叫非力他們先回去?非力的臉色好難看呢。」她知道非力是Bylan派來監視她的,大概是怕她違反約定吧。
「我發覺他們是在監視著我們。」夏允風淡淡的說。
他的話讓她吃了一驚,他的觀察力太敏銳了吧。
「你怎會這麼認為呢?」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深怕引起他的懷疑。
「大概是失去記憶的人對任何事都會特別敏感吧,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為何要監視我們,但我一定會查出來。」
瞧他那認真的表情,左愛凡黯然的垂下眼,在心底嘀咕:或許等你查出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你身邊了。
「妳怎麼了?」
「沒有。」她強顏歡笑著。
為了轉移她低迷的情緒,夏允風指著櫥窗裡的一個精美布娃娃說:「妳看這個。」
「哇!好漂亮。」她整張臉都快貼在玻璃上了,一雙眼睛直盯著那個娃娃。
「我愈看妳愈像它。」他雙臂交抱在胸口,輕笑道。
「真的?」她甜笑著。
「喜歡嗎?」夏允風目光凝視著她那張不會說謊的小臉,也因為如此,她之前所說的謊都讓他覺得很不自然。
「嗯。」她點著頭。
「那就好。」他推開一扇古典木門,門上還發出叮叮咚咚的鈴聲,待左愛凡發現時,他已經走進店裡了。
「喂,你要做什麼?」她趕緊跟進去,正好看見老闆娘走到櫥窗,將那個娃娃拿了出來。
「要不要用紙盒裝起來?」老闆娘很客氣地問道。
夏允風看向左愛凡,似乎希望由她來回答。
左愛凡開心地笑著點頭,「好,裝起來才不會弄髒。」
老闆娘笑了笑,拿出紙盒,一邊包一邊說:「這位先生,你女朋友好可愛,跟這娃娃還真像,你好眼光。」
左愛凡聽得一陣尷尬,趕緊低頭不語。
夏允風接過包裝好的盒子,對老闆娘回以一笑,「謝謝妳的讚美。」
說著,他把手中紙盒交給左愛凡,「小娃娃送給大娃娃。」
「謝謝。」她笑得好開心,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想她成為紅星之後,多少富豪新貴不惜花費鉅資送她東西好博得她的歡心,她都沒有看在眼裡,但這娃娃卻感動了她。
「妳喜歡就好。」見她這麼興奮,他也感染了她的歡喜。
左愛凡緊緊抱著紙盒,「這娃娃讓我想起好久好久以前曾聽過的一個故事。」
「哦,這次又是什麼故事?」
「傳說在北海道阿寒湖邊,有個女孩每天都會抱著布娃娃在湖邊唱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有天一位居民忍不住上前問她:『女孩,妳為何每天在這裡唱歌?」她說她在等她的情郎來接她,她相信只要帶著他買給她的布娃娃在這兒等,他一定會來找她的。」
「那她的情郎有沒有出現?」夏允風好奇的問道。
「女孩一直在那兒等著,原本期待的笑容消失了,換上的是心碎的神情,因為她已經在那兒乾等枯坐了一千年……」說到這裡,她感到鼻子泛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拜託,這太誇張了吧,妳信這種神話?」他以大拇指拂去她眼角的淚水。
「我當然相信啦。」她攏起眉頭,不悅的看著他,「為什麼你們男人對這種傳說都會嗤之以鼻呢?」
夏允風被她的怒氣嚇了一跳,連忙安撫道:「我只是隨口說說,妳別生氣了,我信好吧。」
「哼!」她還是不太愉快地說:「你們男人就是這麼的不解風情。」
「那妳說,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的不解風情呢?」他垂首笑看她微慍的表情。
「嗯……」她想了想,笑著說:「現在請我吃飯。」
「現在?」夏允風有絲訝異的看看表,「哎呀,晚餐時間到了。」
「我們剛剛走了好多地方,況且中午我吃得不多,現在……」她揉揉肚子。
她的動作逗得他一笑,「中午是我提及了妳的傷心事讓妳沒了食慾,請妳吃飯是應該的。」
他垂下眸仔細觀察著她,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讓這麼俏皮可愛的女孩學會了多愁善感?
「吃什麼好呢?」她四處看著。
「嗯,不記得我是在哪兒聽說的,紐奧良的菜色融合許多文化的特色,其中包括西班牙菜、亞凱底亞菜、意大利菜、非洲菜、法國菜,以及美國各地的風味,妳要吃哪一種?」
「哇,如果每樣都吃,會不會撐得像只大象?」左愛凡想像著這些菜全往她肚子裡倒的情景。
「像只大象倒不至於,不過倒會像一架航空母艦。」說完,夏允風已忍不住捧腹大笑。
「討厭,你又來了!」她掄起拳頭捶著他。
他輕鬆握住她的小手,整個包在掌心中,眼神轉為深邃,「為什麼這樣的妳讓我好熟悉?在過去,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也是這樣的嗎?」
「過去……你忘了嗎?我們過去並沒有太多的相處。」左愛凡趕緊抽回手,實在不想再欺瞞他。
「但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妳衝進我房裡說:『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你是不是還恨著我,恨我不分青紅皂白、恨我只會無理取鬧,所以不想理我?」這是怎麼回事?」
「啊!」她愣住了,原以為這些話他根本沒聽進去,沒想到他竟然記得這麼牢,甚至是一字不漏。
「妳不能騙我,我現在只信任妳。」夏允風溫柔的眼神像張網子困住她的心,她感到一股灼熱的淚霧湧上眼睛,但她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因為我剛來時,不小心做錯事惹怒了少爺,所以當少爺突然說不認識我,我……
我還以為你記恨我,我怕……怕會被炒魷魚,這才慌得亂說話。」
「原來是這樣。」他點點頭,但眼裡卻寫滿了疑惑。
「是呀,就是這樣。」她轉頭看看四周,突然看見一個賣「大雜燴」的招牌,立刻
說:「我們去吃那個好了,這樣不就什麼都吃到了嗎?快走吧,我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