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咋舌。「這種鐵娘子的個性,不合你的處世風格。」
「是她先不對的。」
「為了什麼?」他咄咄逼人。
「一場誤會,她以為我橫刀奪愛。」她含糊的說,今晚她累了,不想多談。
「你沒有?」他要她的心。
「我不喜歡你懷疑的語氣,而且這不關你的事,如果李家要採取行動,你大可把麻煩推到我身上,我沒有什麼好損失的。」
他兩手按在她的肩上,加重語氣。「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讓他們威脅儷佳人?我寧可辭職不幹。」她感謝他拔刀相助的俠義。
「不,我以個人的力量保護你。」他的兩全其美法子,她嫁他。
她攤開手問:「螳臂如何擋車?」
他的手掌一出力,輕鬆地擁她在懷中,頷首噙住她的唇。
不一樣,原來吻不全是一樣的,她沒有天旋地轉的暈眩,也沒有臉紅心跳的激情,更不想品嚐這個吻,她只想推開他,和他的唇。
她清醒了,這一刻,她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愛上了餘力耕。
眼淚簌簌落下。
他感覺到他的臉頰有濕熱的水滴漾過,她哭了,是他的心急,嚇到她了。
「思涵,我……」他慌了。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現在心好亂,沒有辦法思考。」她腦裡想的全是餘力耕,沒有別人的空間。
「那我……」
「你先回去,我需要時間。」她要時間來釐清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餘力耕的。
辛人傑理解地點點頭,知道她一下子不能接受兩人的關係生變,從工作夥伴、朋友昇華到情人的境界,是應該審慎考慮,不過,他很高興她心裡有他。
她會想通的,他願意等。
汪思涵沒有留意辛人傑眼裡閃爍的光芒,他以為她給了他希望,她沒有,她甚至於忘了他剛才吻了她。她的腦筋短路了,或是說她的時間暫停了,只癡癡呆呆地想著昨晚的吻,那種甜蜜的感覺,彷彿在她的唇瓣再也洗不掉他的吻痕,就像頸子的淤青,顏色會變淡消失,但記憶是永恆的。
她把鑰匙插人大門鎖孔,沒來得及轉動,突然身後冒出一隻手摀住她的嘴,連拖帶拉,整個人被架到巷尾拐彎的暗處,一部積架車內。
她太緊張了,光線又不足,就在歹徒鬆開她咬出血的手後,說時遲那時快,她差一點就要喊破嗓子,叫救命,因為她聞到了熟悉的古龍水味,而冷靜下來。
「是你!餘力耕。」她沒有想到他會出現,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溫莎小鎮喝咖啡的,如果不在,不就表示他早看見了她,並一路跟蹤而來?
他為何見了她,假裝沒看見?又為何裝作沒看見後,還要尾隨她的車?
難道……不,她不敢想下去。
餘力耕一進餐廳,眼角的餘光就瞄到了一個躲躲藏藏的女人,當時他氣壞了,不知是氣她故意避著他?抑是氣她的男伴?現在他知道了,他恨死了那個吻了她的男人,若不是君子風度,他會不惜暗箭傷人,殺了那個男人。
最令他氣不過的是,她被吻後的反應,走路都走不穩,一副飄飄欲仙的陶醉樣,簡直氣得他腰疫背痛,心肺調位。
「你的牙齒真利,幾乎要咬掉我一塊肉。」他吸吮傷口的血漬。
她仍有些驚魂未定。「你活該!」
「幹嘛!見到我跟見到鬼一樣,我那麼令你討厭?」
「你被人一聲不響的擄上車,會不會嚇破膽?」她不應該解釋的,可是嘴巴偏不當說謊的代罪羔羊。
「我可沒有一聲不響,叫了你兩次,你都沒反應,我還以為我的身價又成了跌停板,不屑一顧。」他打翻醋罈,酸溜溜的。
「憑你的豐功偉業,我會隨傳隨到,聽候差遣。」她口是心非。
「在餐廳見到我,為什麼要躲?」他審犯人似的。
「你不也一樣。」她針鋒相對。
「剛才那男人是怎麼吻你的?你到現在看起來還意猶未盡的樣子。」他輕藐的問。
第4章(2)
汪思涵瞪大眼。「小人,偷窺狂,心理變態……。」天知道那只不過是個友情的吻!
他好整以暇地點起煙,搖開車窗。「他是你什麼人?」
「我和誰在一起,關你什麼事?何況如果我反問你
和你在一起的是誰?你會說嗎?」
「辜莉莉,我表妹。我回答了,該你說他是何方神聖?」
「我老闆,辛人傑。」她氣得要吐血,上他的當了。
「老闆?做你的老闆不錯嘛!除了陪吃飯、獻吻外,不知你還有沒有陪其它事?」他氣得彈掉指間的煙。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陪朋友吃飯錯了嗎?一個友善的吻,值得你大驚小怪?余大花花公子。」她氣咻咻道,雖然聲音和表情很嚇人,但說詞薄弱。
「這麼說你來當我秘書好了,我很需要你的友善。」他寒著臉說,心裡掙扎著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天使或蕩婦?
「我懶得理你這張臭嘴。」她一刻也待不下了,早該用力甩門而去。
不等她開門,他的唇再次封住了她的唇,這不是溫柔多情的吻,而是懲罰的一吻,他霸道且專制地掐住她的下巴,痛得她不得不張開嘴,接受他的粗魯。慢慢地,他蠻橫的探索軟化了,變成浪漫、溫暖的吸吮。
一接觸到他濕熱的吻,她又像被百萬伏特的電力一擊而中,全身癱瘓酥麻,每個細胞都醉了,腦海裡充滿了我愛你三個字,可是她沒有勇氣說出口。這三個字對她人生來說,太陌生,太拗口。
餘力耕已經沒有了理智,誰都無法迫使他喊停。他回復到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年齡,那個時候他是個叛逆少年、紈誇子弟,富裕的家境使他成了有車族,一些愛慕虛榮的女孩,對他英俊的外表、拉風的跑車趨之若騖,有主動的、也有半推半順的,就在車上玩起禁忌遊戲,現在他又有了年少的衝動,熾熱的唇像雨點般,吻過她的臉龐。
不過,他想先徵求她的同意,從她喘息的聲音聽來,他有十足的把握,這次嘗不到閉門羹的滋味。
「我要你,好不好?」他湊近她的耳畔,性感的吐著熱氣。
她猛地推開他到一臂之遠。「不,不,我不要。」
汪思涵好生失望,她以為在這種緊要關頭,會條文藝片最通俗的劇情一樣,男主角如夢囈語般說出我愛你。但是電影歸電影,現實是現實,男人是可以心中沒愛情,做出愛的低等動物。
男人!
「如果你不喜歡在車上做愛,我們可以去賓館。」他被慾望沖昏頭了。
「下流、無恥。」她的聲音又恨又抖。
砰的一聲,汪思涵跳出車外,並使盡全身力量甩門。她覺得如此還不能發洩心中的怒意,又狠狠地踹了車頭一下,然後飛也似地衝回家。
不該有夢,不該有幻想,她大徹大悟了。
餘力耕沒有追她出去,也沒有打算發動引擎,靜靜地坐著沉思,沉思自己在她面前為何變成個披人皮的狼?他向來不缺女人,在比她更美的女人面前,他也穩如泰山,唯有與她獨處時,他總是失了心、掉了魂,犯下滔天大錯。
看她離去的模樣,餘力耕心碎成千萬片,痛得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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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陽光特別地刺眼,汪思涵嘀嘀咕咕地抱怨,昨晚去得太快,她剛合上眼沒幾刻鐘,清晨又來得太急,害她一臉憔悴蒼白,而眼圈下一片黑暗,成了頭貨真價實的熊貓。
她沒有辦法請假不上班,雖然她心煩,雖然她頭疼,雖然她可以編出一大堆病痛,但對不起她的不是儷佳人,也不是辛人傑,是該死的餘力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