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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做你的男人 第1章(2) 作者:樊遇
    錄影結束,費安麗向所有在場人員道謝,獨獨遺漏言秀樹;她故意忽視他的存在,神情冷漠地與他擦身而過。

    進入化妝室,費安麗難掩疲憊。昨晚趕畫趕了整夜,就等助理拿去裱框了。

    拎起隨身攜帶的超容量帆布包,迅速趕到電視台門口,卻發現外頭突然下起大雨,拿起手機撥電話給她的助理孫逸慈。看看她出門了沒。今晚跟另一位藝術家宋橋約好去華山藝文區看展覽場地的,他們的雙聯展日期訂在下月中,剩下到一個月時間準備了。

    她站在大樓的某個角落,等著人來接她。

    言秀樹的車剛好從地下停車場出來,一眼就看見那抹藍色身影。

    費安麗把一頭亂髮紮成馬尾,留一小撮沒綁齊垂在臉頰旁,多了份瀟灑況味,身材因為提著太大的包包而顯得分外纖細嬌小。言秀樹笑了,他很好奇她的包包裡到底裝了什麼。畫架嗎?還是石膏像?否則一個女人怎麼會需要那麼笨重的大包包?

    說真的,他根本不介意這個女人方才指著他鼻頭罵,相反的;他還挺欣賞她那股不服輸的模樣;在他心裡,那些都只能算是在「抬槓」,但是她吵得好認真,好讓他……驚喜?

    對,他沒發神經,的確是驚喜;因為他已經好久沒有遇到肯認真跟他吵架的人了;他周圍的朋友都曉得,絕對不要跟他吵架,因為那不但傷身,還很無聊,最後不只沒吵出結論,連最初為甚麼而吵都變得莫名其妙,夠悲哀了是吧?

    所以看她剛剛那麼努力的想說服他、糾正他、感化他,怎不叫他威激涕零?

    為了感謝她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還生那麼大的氣,他決定要當她的司機,送她回家以茲鼓勵。

    把車子停在她面前,按下車窗,身體向副座傾斜,對她露出招牌的微笑。「費小姐,下雨了,要不要我順便送你回家?」快答應,這可是大爺我大發慈悲、一時心軟才要獎賞你,別不識好歹呦。

    「不用了,雨又不大。」費安麗搖搖頭,才不想搭這討厭鬼的順風車。

    見鬼了的雨不大,言秀樹滿臉都被噴灑進來的雨水給弄濕了,這樣叫雨不大哦?

    費安麗說完,立刻將眼光投向遠方,然後定住!她從來沒這麼渴望逸慈的出現。

    架子挺大的嘛……這可是言秀樹有生以來,第一次開口要載女生,投想到竟然被拒絕。吼,這以後他還要怎麼在女人堆裡混下去?

    「沒關係,當作我跟你賠不是嘛。」放電、放電,我電死你——言秀樹猛烈發功,電力瓦數直這五萬瓦。

    「真、的、不、必。」費安麗字正腔圓地說,接著站到離他三公尺遠的邊邊,眼睛再也不看他。不可否認,這言秀樹的確皮相出眾,難怪各家姐妹全都為他傾倒,可偏偏她費安麗最最討厭這種靠外表騙吃騙喝的小白臉,自以為憑著一張迷人的臉,女人就該對他的缺點照單全收。

    言秀樹對她的反應似乎不以為意,他本來就不是那麼在乎別人眼光的人,所以費安麗這點衛生眼是嚇不倒他的,於是笑著說:「既然如此,那就後會有期嘍。」

    誰想跟你後會有期!費安麗只差沒翻白眼,勉強對他點點頭。言秀樹關上車窗,催踩油門,卻從後照鏡看見費安麗不顧會因此淋雨,對著他的車屁股裝鬼臉。

    看來他言秀樹也有被女人唾棄的一天,真是新鮮!這費安麗果然有特異功能,對帥哥免疫。

    雨中的她,瞇起眼睛,吐著舌頭的樣子真可愛;如果不是已經瞭解她是真的厭惡他,說不定還會以為她是故意要吸引他注意。

    言秀樹沒時間深想,手機早巳響起。「喂?我是言秀樹。你是?珍妮佛……哪個珍妮佛?珍妮佛李還是珍妮佛陳?呵呵,本帥哥從來不記美女名字的,我只記三圍。讓我猜猜,你是36E的那個珍妮佛?等等……我有插撥。」

    一路上言秀樹手機響個不停,讓他很快就將那難得令他覺得可愛的女人拋到腦後。

    「怎麼這麼晚?」費安麗一上車就問,孫逸慈趕到時已經超過了半個鐘頭。

    「因為梁老闆說你要的那種手染框缺貨,他還要去調,害我剛剛跑去一趟,跟他說時間很趕,請他務必在明天交貨。」孫逸慈做事迅速確實又可靠,很得安麗信任,因此安麗幾乎將創作以外的事全部交由她處理。

    「那就改目錄上526的那款原木框。」

    「哈!」逸慈突然笑得很開心。

    「神經,笑什麼?」笑會感染,安麗也跟著笑。

    「我就是跟他說如果時間真來不及,就改526。看來我跟你是心有靈犀。」

    安麗笑得更深了。「謝啦。就知道還是你最瞭解我,明天把畫送到江董事長家裡去後,就可以安心準備我的雙聯展了。」

    「今天錄影錄得怎麼樣?言秀樹本人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帥?」孫逸慈跟安麗同齡,未婚;如果不是因為還有其它工作,她鐵定要跟著去電視台看言秀樹的廬山真面目。開玩笑,言秀樹可是目前帥哥界第一把交椅呢,連F4都差得遠了。

    「別提了。逸慈,你老實說,我這個人是不是欠缺修養?」否則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被姓言的激怒?

    「怎麼?言秀樹惹你生氣了?」

    「豈止。他根本就是個虛有其表的大豬頭!」安麗氣憤難消地把所有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

    「哈哈,他一向都是那個調調啊,你沒看他在節目中批評女明星的頭髮才真是經典的勒。」逸慈聽完,只覺得這兩個人挺有趣的,一個顧著挑起戰火,一個卻又認真過了頭,很能製造節目效果,收視率應該不錯喔。

    聽安麗抱怨完,孫逸慈從後座扯來一本藝文雜誌,拋到安麗膝上。「打開第一百零八頁。」

    安麗很快地翻到那一頁,因為它已經被孫逸慈折了個角,上面是新銳藝術家的介紹,其中幾個字自動映人她眼簾,不是那幾個字經過特殊處理,而是對她來說,那三個字具有其它意義。

    韓甚遠——帶回倫敦藝術大學的一朵雲。

    "聽說那個敗類回來了。」逸慈不屑地撇撇嘴。

    「喔。」

    「你知道我在說誰?」

    「欽。」

    "只有喔、款?費小姐,你可以再冷靜一點,明天去找他,把錢要回來。」

    「我們都分手兩年了,我對他早就沒感覺,還找他幹嘛?」安麗有些無奈地說。

    「沒感覺?小姐,請你幫幫忙,那個爛男人去倫敦學藝術,要你資助,你也知道,倫敦學費物價貴得嚇死人,一年一百多萬,小姐,他去了兩年就花了你二百萬。聽好,是兩百萬,不是兩百塊耶,你居然說沒感覺?吼,如果你不要,我去向他討,就當是你付我的薪水。」

    韓甚遠是安麗的前男友,當年說好男方先去倫敦學裝置藝術,等過兩年再替安麗申請學校,兩人一起留學;沒想到還沒兩年,他就變了心,愛上大自己十歲的女老師後,就跟安麗斷絕聯絡,以逃避的方式分手。

    知道事實真相後,安麗傷心欲絕,立刻打包行李,遠赴倫敦與他談判,企圖挽回;未料卻遭他一口回絕,還當她的面關上大門,甚至連借宿一晚都不願意。幸好孫逸慈透過在英國的朋友去接待安麗,讓她免於走投無路的窘境,自此,孫逸慈就恨透了那個薄倖男人。

    相戀四年,安麗因為是大姐姐,早人社會,成名又早,自然擔負起「栽培」小男友的重任。大一那年,他突然休學去服兵役,只因一心夢想出國留學;退伍後,安麗出錢又出力,要他去補習英文,還努力存錢供他去英國讀大學,幻想兩人未來能在異國相依相偎,結果,他的確跟別的女人雙宿雙飛去了。

    該怪誰呢?

    她這麼單純地相信一個男人,卻還是遭到遺棄。

    有恨過他嗎?當時還真是恨,發誓要一輩子恨他到底;後來才知道,當你不愛一個人的時候。連恨也恨不起了。

    雜誌上的韓甚遠依舊年輕,俊俏的臉孔幾乎沒有什麼改變,只是穿衣服的品味提高了,打點得很時尚,應該很吸引女性目光。

    「唉,以為小男人如白紙,很安全,原來也是會使壞的。其實男人的壞與他的年齡無關,人格才是決定一切的關鍵。」安麗有感而發。

    「哼!你呀,戀愛都光會用說的,不認識你的人,聽你在電視上說的那些言論,還以為你是個幸福的女人,其實一路走來情路坎坷,早就傷痕纍纍。」孫逸慈真的心疼她。

    安麗從小沒有父母,跟著外婆住在埔裡鄉下,與舅舅一家靠著民宿過生活;十八歲時一個人上台北打拚,半工半讀完成大學學業,期間當過不少藝術大師的助理:藝術家脾氣硬,往往不好相處,所以吃了不少苦;不過安麗有天份又肯學,很快地跟著恩師辦展覽,在恩師推薦下闖出了點名聲;二十五歲那年就開了工作室,除了賣畫,還接政商名流的case賺錢。

    好不容易,省吃儉用,辛辛苦苦存了兩百萬,卻被男人騙光光,苦哪!

    「唉!好累。真不想工作,我要放假,我要放假。孫助理,我們出國玩好不好?就算去澎湖也好,只要放假出國…」安麗把頭靠在逸慈肩上撒嬌,她的確已經好久不曾放長假休息了。

    「別吧。你十月份在北美館的個展時間已經敲定,宣傳DM跟海報也已經設計好了,?」商說只要你點頭就付印。下下星期三高雄有場演講,題目是:「淺談女性在創作上的逆境」,學校希望你可以先把演說稿重點fax過去。還有,作品攝影集也要開拍了,陳辰工作室的白小姐剛剛跟我聯絡,我明天會過去談工作細節。所以我的大小姐,請你暫時不要肖想休假。」

    「孫逸慈,我真的很慶幸請你當我助理,真的!我生意興隆有一半的功勞要歸你。」

    「那今年年終多發一個月。」

    「沒問題啊。」

    「對了,陳辰問我,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你都不再交男朋友?」

    「你怎麼回答?」

    「重點不在這裡,小姐,我覺得陳辰對你有意思。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他?」

    「陳辰?怎麼可能!我跟他認識好久了,他從來沒跟我表示過什麼。」

    「沒表示並不代表他對你沒好感啊,說不定他只是在等待機會,等你願意接受他的感情。男人啊,有時候很愛面子:怕被拒絕後連朋友都當不成,尤其對於沒有把握的事特別裹足不前。」

    「你瞭解我的,我對愛情很憑感覺,最重視第一眼,所以我跟他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沒交往就是因為我對他沒感覺,就是這麼簡單。」

    「憑感覺?那你到底想要怎樣的男人?」

    「沒遇到,所以說不准的。嘿,別淨說我,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你又想要什麼樣的男人?」安麗反問她;她的助理比她理性得多,的確應該參考一下她的意見。

    「昨天我去算塔羅牌,它說我很快就會遇到真命天子的,呵。」孫逸慈微笑。

    「難怪今天看你開心的。拜託,算命的要是都准的話,請他算算當期樂透號碼最實在。」

    安麗笑著說,望向車窗外被雨洗滌得好乾淨的街道,思緒飄忽。

    感情空窗多年,總是不斷地被問她要的是什麼樣的男人。

    什麼樣的男人?在她心中,隱約有著情人該有的輪廓,卻沒有設限太多。多年來,她的回應也總是千篇一律:遇到再說。

    但如果始終遇不到呢?或是遇見了,卻又錯過了呢?

    會不會其實她已經錯過了,當第一眼看走眼後,就不再給那個人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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