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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鳶娃娃 第八章 作者:卡兒
    段絕垣將段飛鳶抱進房間,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坐在床沿凝望、輕撫著她。沒想到自己的愛竟讓她受到傷害,望著陷人昏迷中的段飛鳶,他的心初次感覺到椎痛。

    他發現段飛鳶的身體急遽地起了變化,又變得和之前一樣冰冷。

    段絕垣驚慌地衝出房門,在走廊上朝下大吼:「快!快叫那蒙古大夫來!」

    他憂心如焚地又衝回房間,從衣櫥裡翻出許多保暖用的被單、毛毯,一一覆在段飛鳶身上,還踏在她腳邊不停地揉搓著。

    「一定要熱,一定要溫熱起來……」他一邊搓揉著一邊低吼,這輩子他從來不曾如此緊張元助過。

    焦急的站在門外的佳美和段然目睹眼前的一幕,更篤定段絕垣對段飛鳶的愛。只是沒想到平日森冷得幾近殘酷的段絕垣,也有著令人意想不到的溫柔狂熾。

    過了好久,陳醫生在阿福的催促下終於趕來,他急忙為段飛鳶診斷,隨後鬆了口氣,「只是老毛病,沒關係,過一會兒她就會醒。」

    心急如焚的段絕垣根本無法接受他的說辭,他急迫不安地揪住陳醫生的衣襟,「你所謂過一會兒是多久?馬上還是一小時、一人、一輩子?」

    「我……我也不敢斷定。」陳醫生嚇得如見鬼魅般,神色惶惶然。

    「不敢斷定你就敢跟我說過一會兒?」段絕垣怒不可遏地睜著如銅鈴般的大眼,兇惡地瞪著陳醫生。

    佳美和段然見段絕垣臉色丕變,擔心他會因憤怒而又做出不利陳醫生的瘋狂舉動,二人神情慌張地急忙企圖從段絕垣的手中救下陳醫生。

    「絕垣,你快放手!」段然驚慌地拉住他的手。

    「是呀,絕垣,飛鳶昏倒又不是第一次,每一次都是陳醫師救她,你快放手!」佳美扯著喉嚨叫喊。

    遲怒和殷堊聽見叫嚷聲,不約而同地衝進段飛鳶的房間,乍見眼前一片混亂。

    「快呀!遲怒、殷堊,快幫忙救下陳醫生。」佳美嘶叫著搬救兵。

    遲怒和殷堊立即從段絕垣手中救下陳醫生,陳醫生驚魂未定地猛咳。

    段絕垣惡狠狠地瞪了陳醫生一眼,厲聲恫嚇:「萬一飛鳶沒醒過來,你看我會不會去拆了你的醫院!」

    遲怒和殷堊不免相視而笑,原來令絕垣失控抓狂的人是飛鳶……又是飛鳶!看來絕垣真的對飛鳶用情頗深。

    遲怒和殷堊連忙拉著不知所措的陳醫生往外走去,躲開正處在因焦急而怒氣高張的段絕垣。

    佳美看著大夥兒保護著陳醫生離開,她折回段絕垣的身旁,輕撫著憂心忡忡的段絕垣,「絕垣,你放心,飛鳶絕對不會有事。」

    「我……」段絕垣沉默了,眼中滿是哀痛,「都是我害的……」椎心的痛楚令人難以承受,他欲言又止地望著佳美,「若不是我……」

    佳美輕拍著他的肩膀,「不要過於自責,如果你是真心愛她,就要陪著她,讓她感受到你的關懷、你的愛。」

    段絕垣十分震驚地看著佳美,「媽咪,你真的不怪我和飛鳶……」

    佳美忍不住笑看著一臉怔愕的段絕垣,「傻兒子、笨兒子,我和你爹地又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老頑固。其實我們早就看出一點端倪,只是一直在揣測,現在一切都已昭然若揭。我和你爹地終於可以放下心中大石了。再說飛鳶一直和我們生活在一起,我們彼此也處得不錯,她能做我的媳婦,我和你爹地更是樂不可支。」

    段絕垣沒想到事情竟會出乎意料的順利,心中的鬱結一解開,他不禁綻出欣喜的笑靨,開心地展開雙臂抱住佳美,「謝謝你,媽咪。」

    佳美輕拍著段絕垣的背,「你是我的兒子。我當然希望你能開心的過日子。」隨即回頭望著躺在床上的段飛鳶,「好好照顧她。」

    段絕垣笑逐顏開地點著頭。如今所有的陰題都一掃而盡,剎那間他彷彿看到未來的一片光明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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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絕垣寸步不離地守在段飛境身旁,看著沉睡中的段飛鳶,縱然心裡有著萬般不捨,但她的柔美仍深深吸引著他的目光。

    他的大手輕觸她的嬌顏,每一個輕撫都包含著他無盡的愛意,最後忍不住低下頭,親見地將臉貼在她細緻的頸窩處,「飛鳶,你快醒來,我已經等得心都快碎了。」親吻著她的粉頸。

    段飛鳶在一片黑暗中感到股暖暖的熱流正向她襲來,她緩緩地睜開眼,逐漸看清楚段絕垣的輪廓,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清醒,羞怯地伸出手摸著偎在自己身旁的他。「絕垣……」

    段絕垣驚喜於她的清醒,立即凝瞄著她,執起她的柔荑湊在嘴邊,「飛鳶、飛鳶,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對……對不起。」段飛鳶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吐出話。

    「不要說對不起。」他眼底充滿了無限的深情,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她。

    突如其來的一吻瞬間奪去她所有的呼吸,正如記憶中一樣的甜蜜、堅定,更注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比之前的吻更強悍、更具威力,原始而狂野、粗暴而奔放,令段飛鳶意亂情迷。

    熱情如火的擁吻,令段飛鳶心醉,全身的血液迅速竄流,她自然地緊舉著段絕垣,緊抓著他結實的臂膀,感到體內的虛空……

    段絕垣似乎也有著和她一樣的感覺,他無法再按捺心中熾熱狂烈的慾火,半拉半扯地為兩人卸除身上的阻隔,直到彼此之間沒有任何障礙。

    在慌亂中,她羞怯、渴望地貼在他強壯的胸膛上,感覺彼此肌膚相觸的感受。這對她來說,是一個陌生又不知所措的經驗,裸程相對、肌膚相貼以及自體內突湧而出、幾乎要吞噬她、淹沒她的情潮。

    「飛鳶,我愛你。」他情不自禁地逸出最誠摯的愛語。

    乍聞此言,段飛鳶的身體突然一顫,感動的淚水向口眼角悄然流下,她緊摟住段絕垣,「我也是、我也是……」毫不保留的說出所有的愛戀。

    「飛鳶……」

    他抱緊她,他的心正在飛舞,沙啞的輕喚有如親密的愛撫,讓她渾身乏力。

    吻著她的唇、她的頸、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在在挑起她瀕臨沸騰的慾望,這一切雖然是如此的美妙,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對她來說卻也是完全陌生的經驗;直覺告訴她,一旦越過最終的臨界點,就再也無法暫停甚至回頭。

    「飛鳶,讓我好好的愛你……」段絕垣粗啞地低吟,不可擋的慾望宛如驚濤駭浪般淹沒了他。

    她感覺到自己極渴望能讓深愛的男人填滿。她愛他!

    她已經愛他愛得無怨無悔……

    「絕垣,愛我……」

    她決定要忘卻緊張、拋開矜持,她的唇、她全身的每一處已完全準備好迎接他的到來。她接納著心中最愛的男人,熱情地與他結為一體,以最原始的方式緊緊地合而為一。

    他溫柔地與她緊密交纏,驚喜的微痛瞬間即逝,在段絕垣的引領下,兩人一同墜人更深的深淵,共游出神人化的狂喜世界。

    緊繃的壓力與痛楚隨著歡愉的降臨而消失,一股驚喜的暖意湧遍全身,然後同時發出嘶喊,一起跌落在令人心醉神迷的茫茫大海中……

    段絕垣和段飛鳶緊緊相擁而臥,清楚聽到彼此急促的呼吸聲逐漸趨於平緩。

    段絕垣緩緩側過身,用一隻手撐著頭凝視她,「飛鳶,你會後悔嗎?」

    段飛鳶微微一笑,「不會。」

    段絕垣輕撫著她的臉頰,情不自禁地湊向前吻去她臉頰兩旁的汗珠,「你真的好美。」

    「真的嗎?」她還擔心毫無經驗的自己會破壞氣氛。

    「真的。」段絕垣給了她一個讚賞的微笑,「剛才累壞你了,你該好好的睡一覺。」

    「嗯。」段飛鳶聽話的躺在他身旁。

    段絕垣靜靜地看著她慢慢地沉睡,露出幸福的微笑幫她蓋好被單,悄然離開她的嬌軀。

    ***************

    段飛鳶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少了段絕垣在身旁做伴,她不禁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憶起昨日爹地和媽咪臉上的驚愕,她的心不禁惴惴不安,她知道這樣的行為在一般的禮教裡是不被容許的,兄妹怎能相愛、相戀?

    房門突地被打開,段飛鳶驚訝的看著佳美出現在門口。

    「媽咪……」段飛鳶蒼白的臉上充滿驚惶。

    「我可以進來嗎?」佳美小心翼翼的問。

    段飛鳶心慌得無法出聲,點了點頭。該來的還是要來,她必須勇敢地面對一切。

    佳美面帶微笑地走至段飛鳶床邊,伸手摸著段飛鳶的臉龐。「好一點了嗎?」

    「我……」段飛鳶羞愧地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佳美。

    「別你呀我的,你都不知道,絕垣一見你昏倒,像發了瘋似的抓狂,幸虧遲怒和殷堊將陳醫生救下來,否則我真不敢想像絕垣會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佳美滔滔不絕地敘述她昏倒後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段飛鳶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她只能輕歎搖頭。

    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絕垣才肯改變他那火爆的脾氣。

    「絕垣不斷地自責,說這一切都是他害的。」佳美神色凝重地道。

    段飛鳶的眼眶迅速泛紅。絕垣一定是自責他們之間的愛戀不小心曝了光。「媽咪,這一切都是我不對,請你原諒我。」她不奢求太多,但求佳美和段然的諒解。她努力抑制想哭的衝動。

    「哎呀,你和絕垣是怎麼一回事?一個口口聲聲說他害了你,一個直嚷著是自己不對。」佳美慈愛地笑了笑。

    「我想這裡可能從此就不會歡迎我了。」傷心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的聲音抽咽顫抖。

    「不歡迎?」佳美大聲嚷著:「這裡怎麼會不歡迎你?這裡是你的家啊!」她展開雙臂擁抱著段飛鳶。

    「媽咪……」段飛鳶終於忍不住讓淚水撲籟簌滑落,緊緊地擁著佳美不放,「媽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和爹地的,我們沒有辦法……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別哭了,傻孩子,這確實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絕垣也坦然向我們表明了。管他什麼禮教,更別管他人的異樣眼光,只要你們彼此真心相愛就行了,何況你和絕垣又不是親兄妹。」佳美豁達地分析,試圖讓段飛鳶放下心中的憂慮。

    段然和佳美一樣關心段飛鳶,他本想來看看狀況,在看到佳美和段飛鳶母女情深的相擁畫面時,他欣喜地走向她們,「飛鳶,你媽咪說的一點都沒錯,只要你和絕垣是真心相愛的,管其他人怎麼想、怎麼說;」

    「爹地!」段飛鳶驚愕地抬頭看著段然。

    段然溫和地撫著段飛鳶的頭,「你是我的女兒,再要不了多久,你還是我的媳婦,你想想看這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我話什麼要反對?」

    「爹地……」段飛鳶沒想到竟能輕易得到佳美和段然的諒解,她破涕為笑,「謝謝你們。」

    佳美與段然欣喜地相視而笑。

    段絕垣一早醒來,心裡惦記著段飛鳶,他從自己的房間衝到段飛鳶的房前,卻錯愕地頓住腳步。

    飛鳶的房間裡傳出歡笑聲,他輕易地就能認出這是媽咪和爹地、飛鳶的笑聲。

    段絕垣鬆了一口氣,先前心中所擔憂的事情如今看來已經煙消雲散,他心情愉悅地推開段飛鳶的房門,「哇,你們在開Party,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三人又驚又喜地瞅著突然出現的段絕垣。

    「嗨!」

    「嗨?只是一句嗨?」段絕垣故意一臉驚訝地望著他可愛的家人。

    段絕垣來到段飛鳶床邊,自然地伸出手將她攬進懷中,笑謔道:「你好歹要說:『嗨!親愛的,你來了啊!』,才對呀!」

    聞言,段飛鳶臉上立即飛上兩朵紅雲,她含羞帶惱地推開他,嬌噴:「不正經!」

    此番舉動惹得佳美和段然呵呵大笑。

    佳美親密地偎靠著段然,「老公,我們好像第一次看到絕垣俏皮的樣子喲!」

    「對呀,我還是頭一次看到絕垣笑得這麼開朗。」

    段然大笑。

    段絕垣登時一怔,隨即開懷大笑,「聽你們這麼說,我好像真是個怪胎。」

    「對!對!你還真是個怪胎。」佳美笑得捧著肚子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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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所有的顧慮如今可說都已經迎刃而解,段飛鳶可比快樂的小鳥般,愉悅的沉浸在幸福中。

    遲怒和殷望看著段飛鳶踏著輕快的步代走進大廳,莫不為她感到欣喜,也衷心地為段絕垣竟得真愛感到高興。

    段飛鳶瞥見遲怒和殷堊,自然流露出欣然的笑容打著招呼:「你們都在。」

    殷堊迅捷地來到段飛鳶面前,「恭喜你,擄獲了絕垣的心。」

    段飛鳶羞怯得泛紅了臉,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謝……謝謝。

    「唷,遲怒,你瞧瞧,飛鳶臉紅害臊了!」殷堊故意笑謔。

    段飛鳶手足無措地紅著臉努起小嘴,「殷堊,難怪絕垣不讓我跟你太過接近,原來你的嘴巴這麼壞!」

    「什麼?絕垣真的這麼說嗎?」殷堊臉色驟變,氣嘟嘟地叫嚷:「真是個不識好人心的傢伙!」

    遲怒走了過來,促狹的斜睨著段堊,「誰教你玩過火,早就警告你,絕垣一定會恨死你的。」

    殷堊一臉不服氣的強辯:「要不是我故意勾引飛鳶,那小子可能到現在還是愛在心裡口難開!」

    遲怒莞爾一笑,拍著他的肩膀,「行了,算你功德一件,相信絕垣只是嘴巴說說,還不至於真的跟你記仇。」

    「最好是這樣!」殷堊勉強擠出一絲緊繃的笑容。

    遲怒微笑地轉身面對段飛鳶,「你又要進工作室了?」

    「嗯,不然我也不知道可以做什麼事。」她回以柔柔的微笑,莫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你說的也對,不替自己找一點事做,還真不知道你要如何打發時間,絕垣是絕對不許你出去工作的。」遲怒能體諒她的處境。

    阿福走進來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小姐,有你的電話。」

    段飛鳶微微一笑,「好的,我馬上去接。」再轉而對遲怒說:「對不起,失陪了,我去接個電話。」

    「請。」遲怒溫文有禮地退了一步,方便段飛鳶去接電話。

    段飛鳶嬌羞地頷首,從遲怒身前走過,移步至電話旁,「喂,請問哪位?」

    (對不起打攪你,飛鳶,我是國偉。)

    「國偉,有什麼事嗎?」段飛鳶輕柔的聲音就像美妙的音符在跳躍。

    殷堊和遲怒一聽是胡國偉打來的電話,都不由自主地蹩起眉頭。之前他們還以為是絕垣擔心飛鳶而從公司打電話回來,沒料到竟是胡國偉。

    (飛鳶,大家一致同意要以你個人的名義參加今年的國際風箏大賽,我們都幫你準備好了,現在只差你在表格上蓋個章就行了。)胡國偉興奮愉悅的聲音在另一端響起。

    「要以我個人的名義參加這次風箏大賽?」段飛鳶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住,但卻說不上到底是喜還是憂。

    (每一年社團都是靠你做的風箏奪得冠軍,今年應該讓你有實至名歸的感覺,所以今年社團決定要以個人的名義參加,也算是讓你留下美好的回憶。)胡國偉極為誠懇的表示。

    胡國偉突兀的決定今她驚慌失措,「我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我先問問絕垣的意見,再給你答覆好嗎?」

    (可是報名日期就要截止了,不如你先蓋章讓我報上去,你再和段先生慢慢商量。)胡國偉心急地說。

    「這……」段飛鳶思忖了半響,「好吧,你將報名表拿到我家,我蓋章就是。」

    (你家?!)胡國偉驚嚇地頓了一下,(飛鳶,能不能請你來一下社團?我真的很怕再上你家……)

    段飛鳶不由得苦笑,她能瞭解胡國偉害怕的心情,「好吧,我等一下去過去。」

    胡國偉立即露出欣悅的笑聲。(我等你。)

    段飛鳶掛上電話,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回頭掃視殷堊和遲怒,不禁又一次苦笑。家裡有一個惡魔就已經夠嚇人了,如今還有兩個在家中作客,任憑再膽大包天的人也都會望之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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