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她,需要他幫她找回一點魅力,她當然死都不肯放掉他,就如現在,她像是只無尾熊似的,緊攀住他肌理分明的手臂。
「不了,我另外有約。」他淡淡地婉拒,眼眸中不再蓄有以往的縱容。
他厭惡的女人,就是像她這般攀權附貴地想要討些甜頭的女人,就如他誤解了小於一樣。一憶起她,他的眼眸總是不中自覺地在一片人海中尋找她那不起眼的身影,腦海中浮現一個個有待理清的疑問。
她和Angel之間差異太大,眼眸中所流露出的韻味也有所不同,而外型和裝扮上更是雲泥之差,但是……那香水的味道勾起了昨晚微微在他心頭頓生的疑惑。
他知道女人裝扮前後是可以游移在天使與惡魔之間,但從他瞧過小於裝扮過的樣子後,他便再也無法下定論,唯一的辦法是……
他可以試著與Angel套套口風、試探她,看她到底是不是小於。
最好不是,否則的話……他不知道自己會有怎樣的反應,更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舉動。
他相信,絕對沒有人會喜歡被欺騙的感覺。
「小於,你要去參加酒會嗎?」在攝影棚外最陰暗的角落裡,他總算找到了她的身影。
於安祺身子一顫,沒料到一整天下來都沒有開口與她說話的喬忻會突然天外飛來一筆,問她這莫名的問題。
「我要回家。」她快速地抬眼再低下臉,不敢多望他一眼。
剛才的對視中,她總覺得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總覺得他詭邪的眼眸中像是在打量她什麼似的;今晚她和他有約,是被拗來的,所以她尚未決定到底該不該赴約,現在望著他古怪的態度,更是令她不願再赴約。
他不敢想像,若是他知道了她和Angel是同一個人之後,又會是怎樣的冷嘲熱諷,不知道又是要以如何殘酷的言語傷害她。
她怕,真的怕……
她不敢再奢求,能當妹妹便已足夠。
「那你早點回家吧!」喬忻凌厲的視線鎖在她低垂的臉上。
然後,他又對著兵悰說:「你和他們一起去吧,我先走了。」
話落,他真的瀟灑地離開,堅決的背影令大夥兒都不敢再勸他一句。
「我們走吧!」
兵悰大手自宿婺的後頭繞過她的腰身,將她緊緊地圈在自己懷裡,享受著美人在抱的艷福,更是享受著計劃圓滿的一刻。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了!」開玩笑,若是喬忻不去,她去那裡還有什麼意思?偏她又掙不脫兵悰有力的臂膀。
「有利用價值的人不只是喬忻,你說對不對?」兵悰意有所指地暗示著執拗的宿婺。
為了贏得美人歸,他可以拍賣自己的利用價值,再慢慢地對她下毒,等著她為他意亂情迷,不可自拔的一天;長遠的計劃雖然變數多,但是一旦成功,享受起來也格外醉人,就如三年的撒網若是可以釣到一尾絕世的大魚,又有何不可?算是值得的了。
宿婺望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便跟著他的腳步走,算是默認吧!
???
時間滴滴答答,分秒飛掠,坐在靚魅裡頭的喬忻破天荒地自滿室喧囂等到文沛儒開口說要打烊,只為了等一位佳人,更是為了求證一個事實,然而,佳人似乎是爽約了。
「我看她是不會來了。」文沛儒將吧檯所有的工作都已經收拾完畢,只等著最後一位客人離開,他便打算休息。
「或許吧!」夠狠了,居然讓他等了八個鐘頭依舊不見人影。
「那你……還要等下去嗎?」文沛儒挑了挑眉,望著他沉思的臉上噙著抹森冷的氣息,不太願意惹他。若是他願意等下去的話,他可以把鑰匙給他,請他等到人來,再幫他關個店門。
反正他是個老顧客,而這家店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即使被搬光了,他也不會傷心,就當是花錢買經驗,下次對人得多一份防範才行。
「我走了。」喬忻擰緊了眉,徐緩地推開那一扇門,突地望見一張風塵僕僕的小臉。
「對不起,我有事耽擱了。」一碰面,於安祺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道歉;她實在是沒想到他真的還在這裡。
原本是不來了,打算讓Ange這個人自世界上消失,但……人心是貪婪的,嘗過一次甜頭之後,便會不可自拔地沉入其中,尤其是像喬忻這般裹著劇毒的甜糖,更是令她難以割捨。
再一次,只要再一次……她就可以把全部都割捨。
可是,真的割捨得了嗎?
「我們走吧!」他的雙手緊摟住她,霸道地直想將她揉入自個兒的體內似的,再緩緩地將她拉開,牽起她柔軟的小手往外走去。
???
「你等很久了吧?」
坐在飯店大床上,於安祺侷促不安地詢問著喬忻,戰戰兢兢的姿態惹得他發笑。
「若不是靚魅要休息了,我以為我可以再等更久。」喬忻坐在她的身旁,大手輕撫過她凌亂的髮絲,上頭仍留著那抹香味,望著她習慣的垂首動作,令他心中一直拒絕相信的事實,一道道地落在心坎裡,被燙出一個個窟窿。
剛才在等待的時間裡,莫名的有一種深沉的孤獨感緊緊將他包圍,令他逃不出那糾纏。他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卻又希望她不要來,他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想知道她是以何種心態假扮成雙面人,進而勾引他的心。
三年了,這三年的時間之內,他居然不懂得察覺自己的感情,若不是兵悰從旁提醒,只怕到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心到底是在哪裡。
他一直擁有很重的自卑心結,所以當他第一眼見到小於的時候,仿如看見自己一般,深深地刺痛他的心,於是每當他見到她畏畏縮縮的樣子時,總是遏抑不住地引燃在胸臆間的怒火,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
但他卻沒想到在這樣諷刺的相處模式下,這樣一次次的傷害與注視中,也能夠激發出他內心裡頭殘留的情感,實在令他啼笑皆非。
這怎會是兄妹間的感情,他豈會為了這種無聊的情感而激發自己的情緒?只怕是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任由這一段感情載沉在靈魂深處。
這樣由同情到憐惜,從憐惜而日久生情,卻全都收藏在心間,不曾透露出半分,連自己也一併隱瞞。
也是因為這樣的蟄伏,才會令他對Angel一見傾心,更因為這樣的暗潮深藏,才會令他在見到她眼眸裡自信的粲笑時而無力自拔,全心傾注所有不願面對小於的感情,然而……
她們竟是同一個人!
為何要騙他?
為何不敢以真面目對他,是因為他傷她太深嗎?
「我很抱歉讓你等了那麼久……」於安祺淡淡垂下小臉,怕自己再望他一眼,便會沉淪得更深。
以為自己可以割捨,實際上,她心底明白是割捨不了的,若是真能輕易割捨,早該在三年前他開始無禮傷害她的時候,便該知道自己與他是不相襯的人,是兜不在一塊的人。
但女人一但沉淪,便已無力回天;既然已踏進一腳,那麼,再踏進另一隻腳,似乎也顯得微不足道。
倏地——
猝不及防,喬忻細碎的吻已然落下,霸氣而不失柔情,猖狂而不失甜蜜地舔吻著她柔軟的唇瓣,轉而探入她的口中,微微地勾動她不懂反應的生澀,徐徐牽引她不知所措的羞赧。
轉而加重了糾纏的羈絆,進而狂野地探入她的底部,猛烈而深情地尋求著她溫順的給予。
「忻……」於安祺將雙手抵於他的胸前,在喘息間喃喃低語著他的名字。
不行的,這樣下去真是要萬劫不復了。
「我要你……不要拒絕我……」他痛苦地低吟著,不願思考任何令他痛苦的煩事;他還不知道要如何揭穿她,還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才不會再傷害她。
他的大手突地撫上她的酥胸,隔著薄薄的絲質襯衫,煽情地挑逗著她,探求著她的慾望。
「這樣不好……」話還來不及說完,便已讓她封了口。
他銷魂地逗弄著她的舌,將她推倒在床上,大手早已放肆地探入她的裙底之內,恣情地扯下她的底褲,隨即覆上她溫熱的神秘地帶。
「忻,我……」他的觸碰像是帶著電,陣陣電流酥麻地穿透她的身軀,引起微微輕栗,她想要退縮卻又無力。
喬忻離開她的唇,大手扯開她的襯衫,褪去她的胸衣,來到她胸前,靈舌狂野如烈焰般地席捲她僅剩的理智。
「不要……」她的小手隨即覆上他的大手,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在他的眼前蕩出炫目的波紋。
她甩著頭,想要將那如萬蟻啃噬的酥麻感覺甩掉,然而他的指尖像是捻起一團火,直燙到她的胸口,令她不知該如何釋去這折磨人的麻癢滋味。
「放輕鬆一點……」喬忻撤出長指,褪去身上的衣物,與她赤裸相對,在她熾燙的肌膚印上點點紅潮。
「這樣下去不行……」她喃喃自語著,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
「為什麼不行?」
「我……」她醉眼微瞇,紅艷的唇微啟,望著他煽惑的舉動,粉臉上早已是一片羞紅。
「嗯?」他粗喘著氣等著下文。
於安祺不安地擺動著腰肢,等待他填滿她的空虛,腦中早已是一片混亂,什麼割不割捨,什麼離不離開,全都被她拋諸腦後。
「說你愛我……」,她低低地喃了幾句細碎的話語。
「什麼?」喬忻悶聲一哼,幾欲沉不住氣。
「我愛你,當然是愛你的……」
話未竟,她已然被緊窒的掠奪填滿無邊無際的空虛,就連一點縫隙也沒有,彷彿兩個人本該如此完美的結合,兩人的呼吸混在一塊兒,敲擊著彼此的心,雙雙墜落在廣闊的天地之間……
???
像是蒸發,又像是昇華,整個演藝圈裡找不到於安祺的蹤影。
那瘋狂的一夜過後,她再次自喬忻的身邊逃開,如第一個夜一般,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聯絡的方式,便逕自離開。
原本喬忻也是不甚在意的,但是……當他到她簽約的經紀公司去時,才發現她在前一晚已經解約,而人去了哪裡卻沒有人知道,甚至向來與她最接近的宿婺也不知道,像是全世界都不知道她的行蹤似的。
她……就這樣消失了。
喬忻放下手邊的工作,尋找著各個她會去的地方,到曾經與她合作過的公司,甚至到靚魅留下他的資料。要人若是見到了她,便立即通知他,儼如將她當成了通緝犯一般。
然而,找了一個月,等了一個月,依舊沒有於安祺的消息,喬忻只能黯然地將自己鎖在房內,不再與人接近。
心像是失了一半,如今他才真正嘗到當初他加諸在小於身上的痛楚到底有多深。
傷人很簡單,可是一旦嘗過了被傷害的感受,又有誰能夠狠心地去傷害另一個人呢?
她是故意的,狠心地不留下隻字片語,一人瀟灑地闖入他的生命中,寸絲寸縷地竊走他的心,再一個人瀟灑地離他而去。
是他傷她在先,這一份痛,他合該要還她的,但是……即使要還,他也要當面還,否則任由絞痛的思念寄向茫茫大海,又有誰收得到?
殘留在心中那一半引起椎心刺骨的痛,再也得不到另一半的結合,一點一滴地失去了呼吸,而痛楚的血早已淌盡,遺留的正是日漸腐蝕的傷口,快速而無情地蔓延,吞噬著他的靈魂。
「忻,開門!」兵悰在公寓外頭敲著門,卻得不到喬忻的反應。
「走開!」過了半晌,裡頭才傳來悶悶的粗嘎怒吼。
他睡也睡不著,想清醒卻又清醒不了,只能任由思緒遊走在混沌與現實之中,減輕心頭的撕裂之痛。
該死,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有她的相伴,他才能一夜好眠,甚至連她什麼時候離開的,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找到於安祺的下落了!」聽到裡頭有反應,兵悰便又加喊了一句。
「誰是於安祺?」
「你這個笨蛋,小於就是於安祺,你居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