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那個范小姐?!」他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告訴她?他為什麼要這麼坦白?
「我喜歡她。」他沒有否認。
「那你……為什麼不堅持下去?」
「我說了。」雷少樵的聲音如鋼,好像不帶一點感情。「她選擇的不是我!」
樓思涵的眼前一陣黑,彷彿幸福的光從她的世界裡硬生生的抽離。
「那我算什麼?」她又掙扎、勉強的問。
「妻子。」他看著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你為什麼要娶我?」
「因為我該結婚了。」
「該?!」
「我年近三十,事業有成,父母希望我成家,所以我是該結婚了。」既然她以後一定會知道所有的情況,不如他自己先說:「反正不能和昱婷結婚,那麼娶誰並不重了,要既然我們合得來,結婚應該沒有問題,所以……」
娶誰並不重要。
樓思涵的腦中只有這一句話,她只聽進了這一句話。
「誰都可以?!」她心寒的問道。
「也不是只要是女人就可以,至少要我可以接受的。」雷少樵還不知道事情嚴重性,仍在那裡唯我獨尊的表示。
多年來對他的暗戀傾慕,就算只是單行道,她一路獨自走來也是甜的。如今夢想成真,婚姻路上有了他可以陪伴一起走,她的心卻是酸澀難抑。
即使聽了她是他可以接受的女人,她的心也並沒有因此感到快活。
「而你……可以接受我?!」淚水悄悄爬上她的雙眼,迷濛了她的視線。
「我覺得你不錯。」
「不錯?!」
「我們很適合吧!」雷少樵沒注意到她的反應,聳聳肩道:「今天不是每個人都說我們是金童玉女、俊男美女、珠聯璧合的?」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傷得這麼重,她一心愛他、一心想要成為他的妻子,而他只是因為娶不到自己真正喜歡的女人,那麼只要是不錯的代替品,他就可以接受?
樓思涵為自己感到不值。
他不愛她。
甚至連喜歡的可能都談不上,他只是覺得她不錯,覺得他們結婚或許還可以……
「我可以出去一下嗎?」她突然說。
「現在?我們的新婚之夜?」雷少樵乍看她那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怎麼?她不能聽實話,她是活在童世界的玻璃屋裡嗎?
「我一定要出去,」她堅定的說道:「我會回來的,我會的……」
「你要去哪裡?」既然已經是她法律上的丈夫,他總要問一問,自己有這個責任在。
「靜一靜。」她簡單的說。
樓思涵一身家居服,沒有帶任何錢包或是手機,只踩著一雙白色的平底鞋,就離開了她和雷少樵的新居。
雷少樵是在過了午夜十二點之後才開始擔心樓思涵。他知道她什麼都沒帶就出門了,失道她跑不遠,但是好歹她也該回家了,今天是他們倆的大喜之日,如果出了什麼差錯,那……
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把話講那麼白,他其實可以說得有技巧、委婉點,甚至撒一點小謊,反正她又不會知道,他可以把事情帶過去,不起一點漣漪,但是他卻講得那麼直接犀利。
反正不能和昱婷結婚,那麼娶誰並不重要了,這話……該說嗎?
他為什麼要說?!
雖然她說了會回來,但她會嗎?
之前她一直表現得很沉得住氣、很得體,但是她的心……應該受傷了吧?
凌晨快兩點,門鈴終於響了,雷少樵只差一分鐘就打算報警尋人,哪怕事情會鬧大。
樓思涵和出去時的模樣差不多,只差別在眼睛是紅腫的,一雙手是冰冷的,她看著他,居然向他道歉。
「對不起!」
「你去哪裡了?」雷少樵整個火氣頓時上來了。他這三、四個小時心情是前熬的,怕她出事、怕她碰上什麼不測,但是又不知要去哪找她,所以他已聚積了不少怒火。
「大安森林公園。」她沒有隱瞞。
「你怎麼去的?」
「走路過去的。」
雷少樵無法想像,現在的女人沒有幾個人願意走路,尤其是在夜裡。「從這裡走到大安森林公園起碼要一個多小時!」
「一個半小時。」為自己的心痛不值,拭淚振作時,她有瞄到手錶上的時間。
「然後又走回來?」
「是……」
「你……」雷少樵很想痛罵她一頓,但是現在罵她能解決什麼?她已經走了這些路,而且走回來了。「你沒想過向人借個手機嗎?」
「做什麼?」
「打電話給我,我可以去接你。」
「你會來?」她仰頭看著他,似乎沒有十足的把握。
「你沒帶任何東西就出門,你是我的老婆,我們今天才舉行了結婚典禮,你說我會不會去接你?」
「只因為我是你的老婆?」樓思涵幽幽說道,表情看起來很哀怨。
她沒有和他吵,沒有對他大發雷霆,她只是為自己感到難過、痛苦。
「我……」來回來了三個多小時的路,又累又倦而且又傷心的她,決定說出她這幾個小時所想出來的結論。「有話想說。」
第2章(2)
「什麼?」他對著皺眉。
「我想睡客房。」
「你要睡客房?」這也不在雷少樵的預料之中。他結這個婚是因為他決定要結婚,他希望有正常的婚姻生活,並不是要把樓思涵娶回家裡來擺好看的,而婚姻裡應該有性的。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今天?」他問。其實事情走到這一步,氣氛搞成這樣,她又走了那麼多路,新婚之夜就不要指望了,他也做不下去。
「暫時。」她更正。
「你說的暫時是代表什麼?」他是正常男人,不可能每天和樓思涵共處一個屋簷下而相安無事,他是沒有愛上她,可是她是他的妻子,他有這個權利要求她盡妻子的義務,她嫁給了他,不是嗎?
「我要求暫時分房。」
「樓思涵……你在想什麼?」
「我需要一點時間想清楚。」
「你走了三個多小時的路,難道還沒有想清楚嗎?」雷少樵勉強壓下自己的怒火。
「還沒想清楚!」她也有固執的一面。
「樓思涵,明明沒有什麼事!」
「你娶我只是因為……」她不想再重複那些話。「你認為我聽了、知道了會舒服?」
「我只是和你坦誠相對。」
「是坦誠相對,還是……」樓思涵強忍著那揪心的劇痛。「你想要和我劃清界線,清楚的告訴我你為什麼娶我,而我最好不要要求你會愛我?」
雷少樵拿一張冷臉對她。
「如果今天是我跟你說這些話,你受得了?」她要他將心比心。
「我無所謂。」
「你真的無所謂?」對她就是這麼不在乎?
「是結婚,又不是要拍──」
「文藝愛情片。」她截斷他的話,清楚的記得他都說過了些什麼。「雷少樵,我知道你的態度了!」
「所以呢?」
「我想去休息了。」她好累……她的心,好累。
「你……不會打算離婚吧?」雷少樵嘲諷地道,不希望事情會搞成這樣,他現在才發現,原來她是無法捉摸的。
「不會。」
「所以只是暫時分房?」
「目前是如此。」
「你不會到處去訴苦、張揚吧?」
「你這麼小看我?!」樓思涵一直不認為自己對他的愛是盲目、不理性的,他一直是個傑出優秀、在眾人面前都無可挑剔的男人,但原來在面對愛情上,他根本不及格。
「你最好去泡個澡,你現在雙腿的肌肉一定是繃緊的,需要熱水好好的舒展一下。」他決定今天到此為止。
「謝謝你的提醒。」
「其實你不必走這麼多冤枉路。」
「是冤枉路嗎?」她直截了當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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