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她低呼一聲,連忙抓著他的衣服,偎進他懷裡。由於害怕面對全然陌生的環境,她只能選擇依靠他來尋求多一點的安全感。
歐陽真彥憐惜地輕拍她細瘦的肩,安慰道:「別怕,有我在這裡。」不過,他可是非常樂於接受她的投懷送抱。
呼吸著他身上散發的味道,令鍾璦害怕的心安定不少,她乖乖地點頭,不過小手依然緊捉著他不敢放。
屏著氣注視門扉慢慢地打開,她的小手也愈抓愈緊,直到門板全開,確定外頭沒有人時,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你看,我沒騙你吧,而且就算有人,我也會保護你的。」他正氣凜然地說著保證的話,可是那只毛手卻乘機由她的肩膀滑到她不盈一握的柳腰,其實小璦要小心提防的不只是陌生人,還有他這隻大色狼!
他的話在此刻聽起來令鍾璦倍感窩心,她不禁給他一個感激的微笑,一點也沒發覺被偷吃豆腐。
看著她那羞澀的笑容,歐陽真彥只覺得一陣暈陶陶的,情不自禁便俯下頭,對著她粉紅的小嘴就是一吻。
甫觸到她柔軟的唇瓣,他便驚覺自己孟浪的動作會驚嚇到懷中的人兒,連忙抽身,「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侵犯你的,我只是……情不自禁。」他慌張地直道歉,就怕她為此而討厭他,不再信任他。
她的臉上確實出現驚嚇,但奇異的是……她發現自己居然不怎麼討厭他的侵犯,反而心底有股竊喜悄悄地冒出來,連帶使得她的臉龐也逐漸發熱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反應,她應該要討厭他的。
見她直盯著自己不說話,歐陽真彥以為她真的生氣了,他的心頭充滿惶恐,緊張地直說:「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我保證下次絕不再犯,請你原諒我,小璦。」他就怕她不再搭理他。
看他如此惶然的模樣,鍾璦心底泛起陣陣的心疼,不假思索便道:「別說了,我不怪你。」
他慌張的表情馬上換上歡喜,才想說什麼,不意間發現她紅雲滿佈的臉蛋,他內心一蕩,在大腦未下達指令前,衝動的用手勾起她削尖的下巴,俯下頭印上方才未來得及品嚐的紅唇。
「不……」她的拒絕被他含進嘴裡,瞪著一雙受到震驚的大眼,試圖掙扎。
他不理會她的推拒,右手托著她的後腦勺固定著,濃情的親吻了起來;起初只是沿著她的唇線輕啄,彷彿在品嚐某種上等美食般細細嘗了好一會兒,之後便改啄為吸地深深吸吮起來。
受制於他的右手,她的頭顱無法隨意轉動,想推開他卻推不開,只能眼睜睜地任由他侵犯她,不知不覺地屏住氣息。
當肺部以疼痛向大腦傳達缺氧的抗議時,鍾璦自然而然地張口想呼吸,卻沒想到剛好給了他入侵的絕佳機會。
他的舌靈巧地鑽進她的小嘴裡,宛如陷入沙漠中的旅人般,飢渴地吸吮著她口中甜美的津液,不讓她有絲毫的保留,並激情的逗弄著她害羞的丁香舌,強迫她與之共舞。
她覺得自己陷入一團漩渦之中,不斷地把她吸進去,推拒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雙腿也軟得無法再支撐,只能任由昏眩佔領她的感官知覺。
在鍾璦幾乎要暈過去時,歐陽真彥結束了這彷彿持續一個世紀之久的深吻,他改摟著她的纖腰,讓有如麻*一樣軟趴趴的她,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身上,凝視著她酡紅如醉的容顏,他的內心升起一股男性的驕傲與滿足。
她簡直忘了今夕是何夕,只是依著本能地大口大口直吸氣,以補充肺中極度缺乏的氧氣。
隨著她的用力呼吸,她的胸部無可避免地頻頻摩擦著歐陽真彥的胸膛,她沒什麼感覺,卻令他感到呼吸一窒,熱血漸漸沸騰了起來。
但是他並沒有放開她,放在她腰上的大手反而下意識地使勁,更將她壓近自己,感受著那既興奮又痛苦的折磨,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裡。
「嗚嗚……」被安署在歐陽真彥左手上的兩隻小狗兒不堪如此的擠壓,雙雙發出抗議的叫聲。
它們的聲音喚回鍾璦朦朧的神智,也讓她清楚意識到兩人的緊密相貼,她驚呼一聲,連忙推開他,沒想到腳下一軟,便要跌下去。
「小心!」他飛快地又摟回她,使她免於跌倒。
「謝……謝。」她聲若蚊蚋地道,低垂著頭,只覺得又羞又窘,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他原本一直擔心自己未經她同意的「侵犯」,會引起她的反感,沒想到她除了羞怯之外,並沒有怪罪他的意思,也就是說在不知不覺中,她已不再排斥他的親近,這項認知令他暗自竊喜,心情也飛揚起來。
抬起她的小下巴,看著她的臉蛋紅得宛如一顆熟透的蕃茄,他笑說:「你的臉好紅啊,小心,可別燒起來了。」
聽出他語氣中的取笑之意,鍾璦不禁惱羞成怒地拍開他的手,嗔道:「不理你了!」說完便要跑開。
歐陽真彥當然不打算讓她跑掉,他大手一撈,便將她輕如飛燕的身子撈回懷裡,「別生氣,我知道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她嘟著小嘴,不看他一眼。
適時地,他懷中的小狗又嗚嗚叫了起來,他忙乘機道:「你看,小狗叫成這樣,它們一定很餓了,我們趕快到廚房去拿牛奶餵它們吧,不然它們可能要餓死了。」最後一句是故意說出來讓她心疼的。
果然她立刻一副心疼的表情看著狗兒們,緊張地說:「那我們快走吧。」
她就為了兩隻畜生這麼緊張,這實在令歐陽真彥吃味,卻又莫可奈何。
鍾璦率先跑出房間,但一看到空蕩蕩的長廊,她膽怯的心又起,顧不得方纔還在對他生氣,急忙偎到他身邊,尋求保護地抓著他的手臂。
她依賴的模樣令他的內心充滿了雄性的自得,尤其是她緊抱著他的手臂,渾然不覺此舉已導致她胸前的柔軟,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他,令他心蕩神馳得幾乎忘了今夕是何夕。
一路享受著那既刺激又痛苦的感官知覺,兩人來到廚房,他先將兩隻小狗放在餐桌上。
鍾璦見一路走來確實沒有半個人,安心之餘便放開對他的糾纏,此舉令歐陽真彥萬般不捨。
倒好牛奶,靜靜地看著兩隻狗兒貪婪的吃相,她覺得十分有趣,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凝視她臉上漾著的喜悅微笑,他心中被一股滿足感所充滿,只覺得今生再無所求。
沒一會兒,一碟牛奶便被舔光、盤底朝天了,而填飽了肚子的小狗兒不急著睡覺,想找東西玩玩消耗一些過多的體力,好使它們待會睡得更香甜。
鍾璦怕它們一不小心會從餐桌上摔下來,便將它們抱到地板上,自己也在地板上坐下跟它們玩耍。
「來來,狗狗,過來……這裡、這裡……咦?」
歐陽真彥沒有加入逗狗兒玩的行列,他坐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彷彿看一輩子也看不膩似的滿足,直到聽見她發出疑惑的聲音,他才打破沉默,「怎麼了?」
「它們為什麼一直想咬我?」鍾璦指著正在咬她褲管的小狗問,她喜歡用手掌順著狗兒的毛輕撫的感覺,可是她發現她的手一碰到它們,它們就會爭著要咬她,為什麼?它們不喜歡被摸嗎?
「喔!」他瞭解地笑了,解釋道:「那是因為它們正在長牙,覺得牙床癢癢的,就會想咬東西好止癢。」他順手捉起其中一隻小狗,扳開它的嘴巴,「你看。」他示意她靠近看。
鍾璦仔細一瞧,立刻面露驚喜,「真的耶,它長牙齒了。」小小白白的,好可愛唷!
歐陽真彥放開小狗,她馬上又跟狗兒玩了起來,而這次她不再閃躲,因為覺得小狗兒沒東西咬很可憐,還故意把手伸到它嘴邊給它們咬,心想它們這麼小,就算咬也應該不怎麼痛。
「咯咯……好癢喔。」她受不了地笑著,不意突然傳來一陣痛楚……
「啊!」鍾璦吃痛,馬上縮手,看著被咬痛的指尖,臉蛋皺成一團。
「怎麼了?」她的痛呼嚇了他一跳,抓著她的手仔細檢視,發現食指的地方有個齒印,所幸並沒有流血的跡象。
「好痛喔!」她的眼中泛著淚光,沒想到狗兒小歸小,真咬下去可是很痛的。
歐陽真彥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輕揉著她被咬的地方,「喔,不哭,揉揉就不痛了,不哭喔。」
鍾璦沒有拒絕他的親近,此刻的她正需要安慰,而這是一種新的體驗,但她並沒有察覺。
他反覆揉著她被咬痛的手指頭,直到齒印消失了,「怎麼樣?還痛不痛?」話中的疼惜毫不遮掩。她搖搖頭,覺得自己宛如寶貝一般被他呵護在懷裡,心頭感到一陣暖烘烘的,這樣的感受好像很久沒出現過了。
她眼中的信賴令他不禁樂上雲霄,裝滿濃濃深情的眼神與之膠著,兩人愈靠愈近,直到兩片唇瓣緊密相貼。
從一開始的淺啄慢慢轉變成法式深吻,她的手臂不知何時攀上他的肩,緊緊地摟著他的頸項,兩人的身軀密實地不留絲毫空隙,交流的氣息沉重而凌亂。
他置放在她柳腰上的大手不知不覺地鑽入她的衣衫中,順著她玲瓏的曲線漸漸地往上攀爬,最後覆住那柔軟的渾圓……
「呀!」鍾璦低呼,用力地推開他,臉上佈滿驚恐。
她害怕的眼神令歐陽真彥感到懊惱,他不該這麼急切的,伸手忙抓著她的雙肩不讓她逃跑,他滿心歉然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凝視著她的眼神充滿後悔,一顆心吊在半空中,就怕因此導致他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她注視著他良久,確定他真的有悔意後,才低聲說:「我原諒你。」頓了一下,她又加了一句但書,「但是你要保證以後不能再犯。」
她已漸漸喜歡他的作伴,所以願意相信這是他的無心之過,但她不希望他再做出那種事。
他先是鬆了一口氣,但聽到她附加的但書後,眉頭不禁糾緊,想了一下,才笑著道:「我發誓,沒有你的同意,我絕不再犯。」也就是說只要她同意,甚至默許,他就可以……嘿嘿……
沒聽出他話中的玄機,她放心地點點頭,看看身側的小狗,她又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它們。
歐陽真彥見狀,急忙拉回她的手,「小心點,你不怕它們又咬你?」殷鑒不遠,她怎麼還明知故犯?
「可是我想摸摸它們。」看它們在眼前動來動去的,她就忍不住手癢。
鍾璦楚楚可憐的眼神讓歐陽真彥怎麼也無法說出拒絕她的話,可是他又捨不得她的纖纖玉手再次被咬痕烙上,最後終於決定——犧牲他的手。
伸出他幾乎是鍾璦兩倍大的手掌,立刻吸引住小狗們的注意,紛紛靠過來,先是舔一舔,好像在試試看味道好不好,接著便又啃又咬起來。
「你可以摸它們了。」這樣它們就不會去咬她。
她顯得有些遲疑,「可是這樣……你不痛嗎?」他的手也是肉做的,將心比心,既然她會痛,他也該是啊。
「沒關係,這點兒痛不算什麼。」他一臉的不在乎,和她的細皮嫩肉比起來,他皮厚肉粗,小狗的啃咬對他而言確實無關痛癢,只不過它們偶爾會狠狠地用力啃下去,那真的是很痛,但他還是忍了下來,眉頭連皺也沒皺一下,為的是不想讓她愧疚擔心。
「真的不痛嗎?」鍾璦懷疑的眼神緊緊地盯著他的面部表情,想找出是否有一絲絲的破綻。
歐陽真彥正想給予肯定的回答,兩隻狗兒卻像故意跟他作對似地,同時往他的手狠狠一咬……噢!他在心裡無聲地哀號,手掌忍不住抽動一下,幸好她此刻的眼光集中在他的臉上,才沒發覺他的不對勁。
「不痛。」他的音調平平,除了眉毛抖動了一下之外,臉部表情沒有絲毫改變。
她看著他,眼神中是滿滿的感動,「謝謝你。」
「沒什麼。」他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想讓她寬心。
有了他的壯烈捐「手」,她開始盡情地摸著狗兒玩,而歐陽真彥除了要將一隻手貢獻給狗嘴之外,另一隻手也沒閒著、環著她的腰身讓她穩坐在他的懷中,佳人在抱,算是對他小小犧牲的一種補償。
忽然,鍾璦的聲音響起。
「咦?」她疑惑地看著被她命名為黑尾的那隻小狗,前一刻它還咬得津津有味的,下一刻卻突然放開他的手,走開了去。
「怎麼了?」歐陽真彥奇怪的問,她沒回答,他便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只瞧見黑尾邁著小小的、不甚穩健的步伐走到不遠處停下來,後腳張開,屁股一蹲,在他尚未反應過來時,地板上出現一小攤「水」……
「呀,它尿尿了!」鍾璦陳述著眼前的事實。
「該死!」歐陽真彥發出一聲低咒,忙把隨地撒尿的黑尾抓離原地,免得它不小心踩到自己的尿液,再踏到其他乾淨的地板,弄得滿地都是。
這也讓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小狗在吃飽後不久便會排泄,而他如果不想方纔的慘事再度發生,最好趕快將它們抱到適當的地點。
眼尖地瞄到另一隻小狗似乎也出現要排泄的動作,他趕緊將它抓起來,連同之前那一隻,就要往外頭沖,沒想到鍾璦卻雙手大張地擋在他面前。
「不可以!」她大喊。
「啊?」
她看看他手上的小狗,鼓起勇氣道:「它不是故意要尿在那裡的,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要丟掉它們。」
「你誤會了,我沒有要丟掉它們,只是要把它們抓到外面的草坪上大小便。」歐陽真彥笑著解釋。
「這樣啊!」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她還以為……
「嗚嗚……」白點掙扎扭動著,好像忍不住了。
「等一下、等一下。」歐陽真彥急忙往外衝,他可不想被它們尿在身上。
等它們解完大小便,鍾璦便和它們在草坪上追逐嬉戲起來,歐陽真彥則轉身打算回屋子裡,不是他不想作陪,而是他不能放著地板上的那攤尿不管。以往那些拉里拉雜、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有傭人負責處理,可是為了不對小璦造成壓力,他讓駐守這別墅的傭人全放假去了,只剩他們倆住在這兒,沒了傭人的伺候,他只得凡事自己來。
至於一天當中最重要的三餐,那當然只有叫外送了,他對烹煮可是一竅不通的。
突然他的手臂被牢牢抓住,從身後傳來一句嬌怯的問話。
「你要去哪裡?」是鍾璦的聲音。
歐陽真彥轉過身,就見她的神色漾著不安,他安撫地拍拍她的手,「沒有,我只是要進屋去把剛剛黑尾的尿清掉而已,你在這兒和小狗玩,我一下子就出來陪你。」
「只能一下子喔。」她不希望他離開她太久。
她很重的依賴讓他笑咧了嘴,輕輕地撫了撫她烏黑柔亮的秀髮,微笑著道:「好,就一下子。」拉近她,他給了她一個輕吻。
她搗著唇,害羞地跑了開去。
望著她的背影,他的心中充滿歡喜。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她對他從恐懼害怕到全心依賴,兩人的關係進展神速,照這樣子下去,讓她再度愛上他是指日可待。
滿天火紅的霞光,微風從身邊輕輕吹過,在闊別三年後,他終於再次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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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歐陽真彥與鍾璦幾乎是形影不離的,除了洗澡、睡覺之外,他們就像連體嬰一樣成天黏在一起。
得到她的全然信任後,歐陽真彥積極地和她培養感情,每天送她一束她最愛的鬱金香;在視聽室中一同觀賞經典浪漫的愛情電影;共進氣氛極佳的燭光晚餐;夜晚再相約屋外的鞦韆上,低頭可飽覽台北市繁華的燈海景觀,昂首可以細數散落蒼穹的滿天星辰,在大自然演奏的樂章之下,共譜屬於情人的戀曲。
兩人間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好,這讓歐陽真彥感到滿意,但是鍾璦對於別墅外的世界仍然十分害怕,他曾試著要帶她出門,然而她抵死不從,他只好換個方法,鼓勵她看電視,借此讓她接觸外界的事物。
鍾璦對電視中出現的許多事物感到好奇與不解,而歐陽真彥便成了最佳的解說員,這也使他瞭解她對於外界的認知,一直停頓在三年前,表示三年來她與外界完全隔離,這三年中週遭發生的一切改變她全然不知,最明顯的就是網際網路。
三年前,網際網路才興起不久,是很稀奇的東西,但經過了這些年,網際網路日新月異,再加上政府的大力推廣,已經演變成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電腦,小自四、五歲的小朋友,大至七、八十歲的阿公、阿媽都知道上網是怎麼一回事,只有鍾璦不瞭解它的神奇。
於是,歐陽真彥立刻叫人送來一部電腦,等教會她最簡單的指令後,便讓她自己去探索網路的奧妙,自己則在一旁處理一些公事。
歐陽真彥專注於公事,鍾璦則全心地接收網路上的訊息,兩隻小狗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空氣緩緩流動,一片安靜祥和。
「咦?」
她疑惑的聲音令聽覺敏銳的狗兒動了一下耳朵,眼皮卻動也不動繼續它們的睡覺大業。
「怎麼了?」歐陽真彥抬起頭問她。
「他……」鍾璦指著電腦螢幕,「他要我給他電話,說要打電話跟我聊天。」她的樣子顯得不知所措。
他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仔細看清一旁的螢幕畫面才知道……
「你怎麼跑進聊天室了?」他記得她之前是在看新聞。
「我……我只是有點好奇就進去看看,沒想到就有人找我聊天了。」她的表情很無辜。
「你和他聊多久了?」他再問,發現她的暱稱居然用本名,而對方的暱稱則是帥小子——光看這暱稱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下子而已。」她乖乖地回答。
此時螢幕上又出現一串字,一樣是要鍾璦給他電話號碼,末了還聲明只是想跟她聊天,沒有別的企圖。
鬼才相信!
歐陽真彥瞪著螢幕上顯示的聊天內容,又問:「他之前有沒有問你什麼?」因為前面的對話已經消掉了。
鍾璦偏著頭回想,「他問我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還在讀書嗎、興趣是什麼、長得漂不漂亮、有沒有男朋友、身材好不好、三圍多少、喜歡做……」
「什麼?你告訴他三圍?」他低吼一聲,眼神落在她的胸前,他要宰了那個王八蛋。
她直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說。」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三圍是多少,怎麼告訴他人。
怒騰騰的火氣稍微小了一點,但仍是燒得很旺,他愈看愈生氣,滑鼠一點便將視窗關掉。
「啊,你怎麼把它關掉了?」鍾璦訝異地低呼出聲。
「怎麼,你這麼捨不得他呀?」歐陽真彥滿心不爽地問,口氣很是危險。
她終於發覺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但隱約覺得可能和自己有關,不禁囁嚅地道:「我……我沒有……只是覺得沒跟對方說一聲就離開……有點不禮貌。」
「對那種色狼還講什麼禮貌!」歐陽真彥心中滿是不悅,後悔自己的一時大意,才讓對方有機可趁。
「色狼?」這會不會太嚴重了?他只是和她聊天而已,連碰也沒碰到她,怎麼會是色狼?
「像他那樣說沒幾句話就問女孩子三圍的人,不是色狼是什麼?」
「呃……」這麼說好像很有道理。
「以後有人再這樣問,也不可以告訴他,知道嗎?」他不放心地交代,就怕她笨笨地不知道要提防。
「喔。」
忽然想到什麼他又問:「對了,你又不認識他,怎麼敢跟他聊天?你不怕他嗎?」這點讓他覺得很奇怪。
「我……」她細細回想方纔的感覺,「我也是會怕,只是……只是……」她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只是沒有那麼排斥?」
鍾璦猛點頭,「對。」
「為什麼?」歐陽真彥又問,一樣是不認識的人,為什麼會有差別?
「這……」她想了好一會兒,終究歉然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想不出來,歐陽真彥只好替她想,思索良久,他推論出兩者之間最顯著的不同。
「是不是因為你看不到對方,所以就比較不怕?」
她想了一下,「可能是吧。」看不見對方,確實比較不會給她壓迫感。
他瞭解地點頭。小璦不能一直封閉自己,她必須要試著去和其他人相處,也許他可以藉著這一點想出法子,讓她跨出小小的個人世界,他需要好好地思考思考。
但為免剛才的情況再次發生,歐陽真彥慎重交代,「以後你要上網和人聊天,一定要有我陪著你,知道嗎?」
「為什麼?」只是聊天而已,有這麼嚴重嗎?
「因為網路上有各式各樣的人,我們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所以要更加小心,還有,上網的時候不能把你的名字、電話、地址之類的個人資料告訴別人,以免他們對你不利,知不知道?」
「嗯。」鍾璦受教地點頭。
「好了,你還想上網嗎?」
她搖頭,右手輕撫著肚皮,「我有點餓了。」
他看看表,發覺居然已經十二點多了,正是吃中餐的時刻。
「你想吃什麼?」他徵求她的意見。
鍾璦靦腆一笑,「我想吃比薩。」在電視的廣告上那看起來好像很好吃,讓她也想吃吃看。
歐陽真彥考慮了一下,「好,我這就去叫人送來。」
為了讓瘦得只剩沒幾兩肉的鍾璦能夠長肉,他一向很注意她的飲食均衡,尤其鼓勵她多吃肉,希望以肉補肉,不過既然她想吃比薩,偶爾破例一次無妨。
「耶!」她像個小女孩般開心地歡呼。
兩隻睡醒的小狗似乎也感染了她愉悅的氣息,繞著她蹦蹦跳跳,空氣中躍動著快樂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