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墨鏡。她在做什麼?
視線內,寶寧把無袖V領的長版T當連身裙穿,露出纖細的手臂和一雙白皙筆直的美腿,站在家裡大門口和謝子揚有說有笑,手裡還提著一個蛋糕。
而那謝子揚看她的眼神,顯然是對她極有好感。
他們兩個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謝子揚是承包裝潢的包商,和他的事務所配合很久了,品質穩定,為人也很殷實,從來不曾發生偷工減料的事。
但現在——他認為自己過去對謝子揚的印象錯了,這個人明明很不老實,竟然在泡他的保姆?
他壓抑著怒火,等到謝子揚走了才現身,在寶寧進門之後,他也隨即進去。
該死!他竟然聽見她在哼歌?
展香臭著臉往廚房走,看見她正愉快的把蛋糕拿出來,一副準備要好好品嚐的樣子。
「你在幹麼?」他突如其來的現身,出其不意的問道。
寶寧嚇了一跳,抬眸看到自己心儀的展香就站在幾步之遙,她心裡的火花砰的聲爆開了,悸動不已的心跳隨即加快。
下午三點?
他怎麼會這個時間回來?
老天!她頭髮是不是很亂?嘴角有沒有沾到什麼奇怪的沾醬——中午她吃了一大盤沙拉,不知道沙拉醬有沒有留在嘴角?
雖然同居生活已經堂堂邁入第三個月了,可是,她依然沒有絲毫減弱對他的迷戀,每一次看到他,她還是會小鹿亂撞;每次凝視著他,她就會好想吻他、好想被他擁入懷中接吻……
要命!她又在胡思亂想了。寶寧趕緊打住。
「沒有啊,有人送我一個蛋糕,所以就想切來吃——」
展香立即打斷她,板著面孔,明知故問:「誰送的?」
「你也認識,就是那個謝先生……」因為他的眼神殺氣騰騰,寶寧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麼罪,在被他逼供。
展香聞言皺起眉。
好極了,她果然連人家姓名都知道,而他竟然被蒙在鼓裡?
「你怎麼會認識謝子揚?」他寒霜罩臉,覺得心裡不舒服極了。
寶寧錯愕了一下。「他不是你的包商嗎?」
「對,他是我的包商,但關你什麼事?」展香沒好氣的問:「你一個保姆兼管家,有必要認識我的包商嗎?我還有很多包商,你要全部都認識嗎?」他沒發現自己不自覺把她的身份從幫傭提升為管家。
事實上,他已經認為她是他的所有物了,所以發現她竟然和他的下游廠商有說有笑,他才會那麼火。
「我又不是故意要去認識他的。」她很無辜耶。「上星期我在澆花,絆到水管跌倒,好像是撞到石塊吧,膝蓋痛到爬不起來,結果他剛好要上去事務所,看見我痛得哀哀叫,就好心的順手扶我起來。」
「只有這樣而已?」他瞇起眼眸逼視著她,非常的懷疑。「如果只有這樣,他為什麼要送你蛋糕?」
「我還沒講完啊。」他可真是沒耐心。「後來,他每天都會送個六寸的小蛋糕過來給我品嚐看看,因為他說他妹妹是開蛋糕店的,最近才開業,需要有人給她意見,所以……」
他瞪著她的臉,劍眉惡狠地擰起。「所以你就傻傻的上鉤了?」
寶寧瞪大了眼睛。「什麼上鉤?難道我是魚?」
而且奇怪了,她只是吃個蛋糕,分內的工作又沒有少做,不算摸魚吧?為什麼他要氣成這樣?
「馬上把蛋糕拿出去丟掉,我對蛋糕過敏!」
他快被這女人給氣死了,同一個屋簷下,他拚命壓抑自己對她的感情忍得都快瘋了,她卻呆呆去接受其他男人的愛慕?
「啊?」寶寧又傻眼了。「你對蛋糕過敏?」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對蛋糕過敏?
「對!」他深吸了口氣。「以後不許你再接受那傢伙的蛋糕,你這樣有圖利廠商的嫌疑。」
寶寧驚跳起來。「什麼啊?我真的沒有啊,他又沒有拜託我什麼事,你這樣說太誇張了吧?」
他獨裁地說道:「反正你不許接受就是了。」
「……好啦。」原本每天都有自動送上門來的蛋糕,可以搭配英國紅茶或咖啡享用一下,她還很開心說,可惜以後沒這福利了。
「這個拿去。」接著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吊飾,擺明了要她過來伸手接。
「是什麼?」寶寧自然認同這裡他最大,她走過去,照他的期望,雙手闔攏向上呈半弧型。
他像國王在賞賜臣子般,高傲的把吊飾放進她手中。「經過路邊攤,看擺攤阿婆可憐買的。」
「哇!」她不由得驚呼一聲。「可是這個好漂亮哦,品質看起來很好耶,不像地攤貨。
她母親有許多精品,又愛找她上精品店,看多了,她多少也有些鑒賞力。
「我說地攤貨就是地攤貨,東西是我買的,難道我會不知道嗎?」他繃著臉瞪向她。
她絕不能發現那是他特別買給她的,絕不能發現……
她不是他招惹得起的女人,現在他對她付出的所有心思,都是在折磨他自己,這份感情一開始就不該發生,他對這狀況越來越惱怒。
他從來不知道,愛情原來會如此不受控制。以前,他總能灑脫的單方面決定分手,現在,他卻無法決定自己不對夏寶寧動心,他快煩死了。
如果把她趕走,再另外找一名保姆或許會比較好,他也不必費心掩飾感情,偏偏他根本做不到。
他要她留在他身邊,哪裡都不許去。
「我要上去了,你乖乖待在家裡不要亂跑。我晚上要吃烤牛排,六分熟,用心點做,不要再給我走出這個大門打混!」他發狠地指著家門口說。
寶寧瞠目結舌的看他邊說邊發著脾氣走人。
只是交代她怎麼做晚餐而已,他有必要那麼惡聲惡氣的嗎?
他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