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會議室裡的眾人屏氣凝神,誰也不敢稍稍動彈。
在座的男女探員們,個個都是頂尖好手,成功執行過無數次危險艱巨的行動,無論隨便叫哪一個站出來,都是道上人人聞風喪膽的狠角色。
可是他們在面對眼前高大結實、深沉剛毅的上司時,人人滿眼透著由衷的崇拜和敬畏,對於這個傳奇人物,他們聽說過的豐功偉業和驚人傳聞實在太多太多了。
「根據掌握到的最新情資,巴格達好戰分子首領盧卡企圖將三枚鈾彈頭運入美國,我們只有七十二小時能阻止這三枚鈾彈在美國本土引爆。」萊斯語氣沉穩的道,「洛克,通知移民局和海岸防衛隊加強查緝。珍妮,國土安全局和FBI那兒也把情資發佈下去,我要陸海空所有單位全力防堵盧卡的行動。」
「是!」
「鮑伯,我要你親自前往巴格達和我方潛伏人員會合,以你為首,」他將一份資料拋給一旁的鮑伯,沉聲道:「拿下盧卡及其同黨,全數殲滅!」
「是,老大。」鮑伯露出噬血微笑。
「其他人隨時待命。」
「是,長官!」所有探員齊聲應道。
「慢著!」金髮梳理得一絲不苟,身著黑色西裝的藍登·布萊克冷冷出聲阻止。「別忘了盧卡手上握有許多重要情資,他會是我們對付狂人費裡托最有力的盟友。沒錯,老盧一時昏頭,為了證明他不是美國的夥伴,試圖將鈾彈運進美國境內,但我認為著手解除鈾彈危機即可,我們最好一搭一唱給費裡托看,讓他完全對老盧打消疑心。」
看著藍登又槓上了萊斯,所有探員不約而同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他們全等著看老愛耍政治手段的藍登被修理得亮晶晶。
「老盧前科纍纍,類似的蠢事已經幹過兩次了。」萊斯深沉的棕眸看不出任何一絲情緒波動。「沒有什麼人是不可被取代,情資的取得也不僅止於一個管道。」
「但是——」
「藍登,」他平靜的聲音裡有種令藍登不敢再反駁的威嚴。「稍候我們到我辦公室詳談。」
藍登儘管不悅,還是不得不閉上嘴巴,只是面子仍拉不下來,不禁重重冷哼了一聲。
「開始行動!」萊斯一擊掌。
「是!」
有人跟蹤她!
管娃穿著粉紅色連身運動服慢跑,一頭長髮綁成馬尾,隨著跑步動作在腦後搖曳跳動,她邊調整呼吸、邊擦汗水。
身後那個慢跑者已經不快不慢地跟了她一公里,雖然今天早上在公園裡晨跑的人很多,可是有誰會那麼剛好總維持著落後她十步距離?
如果她是剛嫁給FBI高級主管,現在肯定神經緊繃,以為有丈夫的什麼死對頭要對她不利,可是經過七百多天平靜無波到近乎沉悶的家庭主婦生涯後,她只會覺得背後那個緊緊跟著自己不放的,若不是前來搭訕的無聊男子,就是某個積極過頭的業務推銷員。
煩死了,她可不想跟陌生男子喝咖啡,或是再買一台超神奇好用的吸塵器!
「老娘已經名花有主了。」她邊跑邊嘀咕,被跟到很煩,有點想回頭一拳扁飛他的衝動。「而且不要以為我是東方人就好欺負!」
腳下正跑過綠蔭濃密的轉彎處,就在此時,她聽見後頭腳步聲猛然逼進上來,管娃頸後寒毛立刻豎了起來。
在來人伸手搭上她肩頭的同時,她身形一矮,手肘閃電般地撞上對方的小腹,猝不及防中招的那人卻只是哼了聲,絲毫沒有放開如鐵爪般抓著她肩頭的手,短短幾秒間,管娃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卻自有意識地做出下一步反擊——
一閃身,她抬起膝蓋重重頂上了對方最脆弱的兩腿中間!
萊斯教的初級防身術還真有用!
無論是身高一百五的矮子還是一百九的壯漢,此招一中,很少沒有不立刻抱著劇痛的小弟弟倒地打滾的。
那個攻擊者也不例外,尤其他一開始就錯判了形勢,誤以為身形嬌小、長相可愛的管娃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芭比娃娃。
不過管娃也沒笨到以為自己三招過後還打得過人家,她趁這個機會拔腿狂奔,氣喘如牛地死命衝向人潮眾多的地方。
「嘿!發生了什麼事?」幾個正圍在熱狗攤前買熱狗的男女注意到了她的連滾帶爬,關心地跑了過來。
「我……」她狂跳的心臟幾乎破胸而出,喉嚨快干到爆,氣喘吁吁地道:「有……有人……搶、搶劫……」
「有人搶劫?!」眾人登時嘩然。
「哪個狗娘養的竟然大白天就在公園行搶?」
「媽的!真是治安敗壞!」
「有人報警了沒?快報警!」
「你還好嗎?有哪裡受傷嗎?需不需要叫救護車?」
在眾人熱心的七嘴八舌鬧哄哄間,很快的,警方派人來到現場,然後想當然耳的,管娃就被留置詢問做筆錄。
「我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但是依稀感覺他很高,金髮,表情很可怕……可能是左撇子,因為他是左手搭上我的肩膀……」
她把事情來龍去脈全交代得一清二楚,此時腎上腺素漸漸消褪,精神亢奮的管娃開始覺得冷,身體不禁發起抖來。
「女士,需要我們送你回去嗎?」警察做完筆錄,關心地問。
「呃,不要緊,我家就在附近,我走回去就可以了。」
「不行,在發生過剛剛的事件後,你最好還是別一個人落單,」警察掩不住滿臉的熱誠和愛慕之色,一本正經道,「我們堅持護送你回家。」
「可是……」她不想萊斯知道自己差點被劫財——還是劫色?因為他生起氣來的樣子很恐怖,尤其他一定又會堅持要派人貼身保護她。
她最討厭有人跟屁蟲似的黏著打轉,那樣跟被牢頭監管有什麼兩樣?
「女士,請放心,我們會平安把你送回家的。」兩名警察已經主動打開車門。
管娃眨了眨眼。
萊斯昨晚回辦公室後到現在都還沒回家,肯定又有大事要忙,所以他絕對不會發現這件事的。
「那就麻煩你們了。」她露出燦爛笑容,「謝謝,你們真好。」
兩名警察幾乎融化在她這樣甜蜜蜜、可愛又性感的笑容裡。
警車駛近那棟位於高級地段的維多利亞式大宅時,管娃原本笑咪咪的小臉在瞥見停在大門旁的熟悉轎車時立刻變色。
慘了!
「呃,紳士們,謝謝你們,我在這裡下車就可以了。」她慌得跟作賊被當場逮到一樣,摸索著要打開車門。
可是她忘了——是說她又怎麼會知道——警車後座為了防範罪犯脫逃,車門只能從外面打開。
「女士,沒關係的,我們可以一路護送你進屋。」
一路護送你個大頭鬼啦!
管娃強嚥下申吟兼沒禮貌的粗話,嘴唇顫抖,試圖在屋裡的萊斯發現前及時跳車……呃,下車。
可是來不及了!
管娃眼角餘光瞥見白色大門開啟,那個永遠能令她雙膝發軟、心臟狂跳的高大性感男人走了出來。
該死!
她腦袋迅速轉動著,試著掰出為什麼會有警車送她回的理由時,警車停了下來。
萊斯動作快得驚人地出現在警車旁,真難想像一個身高一百八十九,體重七十五公斤的彪形大漢居然可以用這麼快如電、疾如風——
「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怒自威,目不轉睛地盯著警車後座「一臉無辜」的管娃。
被他灼熱狂猛的眸光盯得腦袋一片空白,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呃,我可以解釋……」
因為我迷路了,所以好心的警察伯伯送我回來?
一時之間,管娃也只想得出這麼蹩腳老套的台詞。
但是那兩個顯然太好心的警察訓練有素地,一個有禮地打開後座車門請她出來,一個立正站好向他做詳實報告。
他們不可能會知道站在他們面前的高大男人是美國聯邦調查局官員,但是萊斯·赫本就是有這種本事讓人乖乖聽命。
「搶劫?」管娃正在胡思亂想間,萊斯銳利棕眸又瞥了過來。
她立刻充滿防備地瞪著他,「幹嘛?我只是去慢跑,又沒有一身名牌招搖地在公園裡亂晃,他相中我當目標又不是我的錯。」
「不不,當然不是她的錯……」兩名警察趕緊幫她解釋打圓場。
萊斯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他看起來像是會不分青紅皂白責怪妻子的人嗎?
「謝謝兩位送我太太回家。」他保護佔有慾濃厚地將她牢牢攬在懷裡,微笑地向警察致謝,伸手和他們禮貌一握。
「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兩名警察受寵若驚地吶吶道,隨後駕著警車離去。
「娃娃——」
「老公……」管娃嬌滴滴地拉長了音,偎在他懷裡的柔軟身子摩蹭著他的鐵軀。「人家好害怕哦,而且又餓又渴,你都不知道我剛剛心臟跳得有多快,現在手腳都沒力氣了呢!」
萊斯又好氣又好笑,懊惱地瞥了她一眼,卻還是動作溫柔地一把將她打橫抱進屋。
猛男老公身上有種剛淋浴過後的清新醇厚男性香氣,她忍不住把整顆腦袋埋進他懷裡,大口大口深呼吸。
「你好香。」
「你一身臭汗。」
「喂!」他成功獲得了白眼一枚。
萊斯忍住笑,輕鬆地抱著她走上旋轉階梯,往二樓房間方向走去。
「不是去廚房吃東西嗎?」她又餓又渴耶!
「學校沒教過你吃東西前要先洗手嗎?」他走進寬敞潔淨的浴室,卻還是沒有半點要放下她的意思。
「我自己下來洗。」她嘀咕著掙扎要落地。「誰知道你會不會看到浴缸又色心大發,硬拖著我一起洗鴛鴦浴什麼的……」
「我會。」他低下頭狂野地吻住她。
「唔,等、等一下……」管娃渾身燥熱,心臟狂跳、血脈僨張了起來,卻還是努力抗拒他火熱猛烈的進攻。「我一身臭……唔……汗啦……」
「我會負責幫你洗乾淨。」萊斯稍微離開她的唇,頓了下,又補了句:「由裡到外。」
「等等……」她虛弱地想抗議,可是哪有半點用啊?
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管娃被丈夫從上到下裡裡外外全愛了個徹底。
媽呀,這男人究竟是鐵打的還是花崗石鑿出來的啊?
自從嫁給他之後,她終於相信世上真的有那種精力旺盛到要人命的一夜七次郎。
「我只是回來洗澡換衣服的,得馬上趕回局裡,」萊斯伏在她頸邊輕吻舔咬她柔嫩的肌膚,邊喃喃抱怨,「卻被你打亂了計劃。」
「是我的問題嗎?」管娃累到渾身虛脫,趴在枕頭上連動也不能動。「而且現在又是誰繼續持著凶器硬邦邦地頂住我?」
「你太引人犯罪了。」他笑著輕拍她光溜溜的小屁股,總算勉強起身。
她洋洋得意地說:「好吧,像這種罪名我可以接受。」
「那麼,像你這麼性感誘人的家庭主婦,是不是應該有個保鏢隨身保護你?」
「我就知道!」她猛地翻過身來,氣呼呼的以指戳著他的胸膛,「想都別想!」
萊斯眸底的笑意被嚴肅取代了。「娃娃,你乖乖配合,就讓我放心點好嗎?」
「不好。」她這輩子最討厭被人管東管西的不自由,為了他,遠嫁到美國來過這麼循規蹈矩兼無聊的日子,已經是她所能容忍的最大讓步了。
他濃眉緊緊皺了起來。
「今天只是一個意外。」她坐了起來,床單半裹著赤裸玉體,小手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臉頰,「聽我說,任何人都有可能遇到這種小毛賊的,不是嗎?」
「我是個男人,理應保護我的妻子。」他是典型的大男人,最痛恨這樣無力感的時候。「這是我最重要的責任。」
「你已經把我保護得很好了,」她伸臂環住他的頸項,感覺到那結實肌肉緊繃得厲害,不禁柔聲地在他耳邊道:「別看我平時抱怨歸抱怨,其實我很驕傲我的丈夫是打擊犯罪、保護國家人民的全民英雄哦!」
萊斯微微一震,眸光專注地凝視著她,修長大手捧起了她的小臉,低頭給了她一個火熱無比的吻。
「這幾天我沒辦法回家,有重要的事要處理。」直到長長一吻終了,他呼吸急促地以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沙啞地喃喃,「答應我,乖乖在家裡等我回來。」
「不用擔心我……我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的。」管娃細碎地嬌喘著,努力平復仍熾熱狂跳的脈搏。「誰想動我一根寒毛,我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我就怕你會這麼說。」他歎了一口氣。
說幾天不回來,還真的連一通電話、半點音訊都沒有。
要不是她對自己的丈夫太瞭解、太有信心,再加上他每次回到家就是把她拖上床,或沙發、書桌、餐桌,或任何他突發奇想的縱慾地點玩滾滾樂,非抵死纏綿到把彼此最後一絲精力搾乾不可,否則,她還真該懷疑他是不是搞外遇,甚至是不是在外頭金屋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