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他坐在馬背上注視著李晴兒,然後,他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地,驀然開口道:「妳和我們一塊兒去吧!」說罷,他俯下身將她一把抱上了馬,置於身前。
「我不想去!」李晴兒皺著眉,因為她察覺自己開始愈來愈習慣和他在一起。這一點令她害怕,她知道自己不如初時那麼痛恨蒙古人了。
是不是她太軟弱了?
「由不得妳!」英拓專制地道。
「別逼我恨你。」李晴兒無懼地瞪視著他英氣勃勃的俊顏。
該死!每一回迎著他的注視,見到他挺拔的身影,總是令她奇異地動心。
莫非她真的喜歡這個蒙古人?不──
「反正妳也從來不曾喜歡過我,不是嗎?」他挑眉道。
「你說的沒錯,現在不喜歡,將來也一樣不喜歡。」她對他挑釁一笑。
「是嗎?也許這會令妳改變。」他立刻低下頭覆上她的唇。
半晌,他終於放開她。
「如何?我說的對嗎?」他直視她,灰眸灼灼發光。
李晴兒怔愕地答不上話。
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她!
最教她生氣的是,她竟然覺得心跳加速,血脈僨張!更奇怪的是,這一吻竟令她想起了慕容霽。
「你、你竟敢……」
英拓打斷她的話:「別忘了,如今妳是我的妻子,沒有什麼是不被允許的。」
「你答應不碰我的。」她氣憤地瞪視著他。
英拓仰頭大笑。「不過是一個吻而已,何必如此生氣?」
「你……你無賴!」
英拓卻面不改色地道:「倘若我真是那樣的人,那麼妳早已是我名副其實的妻子。」
李晴兒本欲反駁,但心念一轉,靜默下來。
他說的沒錯,依她目前的身份,他對她已經夠好了,她該聰明的保持如今這種微妙的平衡關係,而不是激怒他來對付自己。
立於一旁的古兒別再也按捺不住,衝口對英拓道:「我也要一起去!」她實在無法忍受他一再的漠視。
「不,妳留下來照顧營地與牲畜。」英拓回絕道。
古兒別原想再次央求,卻在英拓冰冷的目光中噤聲,不敢造次。
也許,過去她的確受寵,但她深知英拓發起怒來有多可怕。
接著,英拓便率領部屬離營狩獵。
古兒別恨恨的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心想,終有一天她一定會再度贏回英拓,一定會!
***
一路上,英拓放開黑色獵鷹引領他們找尋獵物。
不久之後,黑鷹在空中長鳴一聲,而後俯衝而下。英拓見此地是狹谷區,瞧黑鷹衝下的方向,分明是谷底,莫非在谷底有何異狀?
當即,他領著部屬一路來到谷底。
愈到谷底,眾人愈是聞到一陣陣腥臭。
英拓隨即點住李晴兒的週身大穴,防止她遭受毒瘴。
照這情形看來,前方不遠處極可能有某種厲害至極的毒物存在。
果然,不一會兒,有些體力較弱的部屬紛紛有中毒之跡象,幾欲暈厥。
英拓立即停下隊伍,命眾兵服下解毒丸之後,挑了數名身強體健者隨他一同前行,其餘人駐守原地。
李晴兒亦留於原地。
英拓將她安頓在一株大樹下後,轉身便要離開。
「你等一等。」她喚住他,「要……要多小心。」她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英拓回首一笑,「倘若妳答應今晚委身於我,那麼我一定平安回來。」
李晴兒聞言,又氣又羞。「你去死好了!」這個天殺的男人竟還有工夫與她調笑,虧得她為他擔心。
李晴兒思及此,不由得心頭一凜。擔心?為他?
儘管她不想承認,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英拓一行人緩緩來到谷底中心,那種令人噁心的腥臭更為強烈。
黑鷹忽地停下,在他們上空低低的盤旋,而後一鼓作氣地往一株枝葉茂密的大樹衝了上去。
半晌,一條巨蟒由樹上落了下來,黑鷹直追不捨。
眼見一蛇一鷹交斗良久仍不分勝負,英拓抽出身上的彎刀。足下輕輕一點,立即施展輕功上前助黑鷹一臂之力。
只見刀光所到之處鮮血飛濺,英拓腳下不停,分別攻擊巨蟒週身。他深明此物劇毒,切不可被其纏上,否則定不能脫身,後果不能想像。
此時,黑鷹趁巨蟒不備,攻向它雙眼,巨蟒瞎眼之後更形狂暴,四周樹木倒了不少。
英拓一口提氣,一個縱身將彎刀一把刺入此巨蟒頭部,巨蟒掙扎了一會兒之後,終於仆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此時,眾人才有機會打量此蛇,它通體深黑,唯身上有金色鱗片,是傳說中的聖蛇,其膽可治百病.並能增加內力,是罕見的奇物。
英拓取下蛇膽之後便與眾人回到其它部屬駐守之處。
當晚,英拓臨睡之前,對李晴兒說道:「我好想與妳生一堆屬於咱們的孩子。」
「不可能!」李晴兒一口回絕,心頭卻忍不住湧現悲傷。
一個既非中原人又非蒙古人的孩子,將來如何在這一片廣大的蒙古荒漠立足?想必是要受輕視的,她絕不容許這種可悲的事發生。
「難道妳仍無法忘了過去的丈夫?」
「不,不會過去,他永遠在我心中。」李睛兒固執地盯住他,淚水又一滴滴淌下。
英拓歎了口氣,輕輕抹去她頰上的淚水。
不料,此舉卻更令她傷心,淚水始終不曾停止。
英拓傾過身將她擁入懷中,開始緩緩的吻上她的臉頰,將她的淚水一一吻干。
「不,不要!」她心慌的拒絕。害怕自己心動的感覺。
黑暗中。兩人緊緊地注視著彼此。
「倘若妳真的不能忘了妳的中原丈夫,那麼妳可以不必忘記他,只要在妳心中再多放一個我,可以嗎?」英拓深情地道。
李晴兒心中無比傷痛。
可以嗎?
一女不能同事二夫是千古不變的道理。那麼往後她該心向著哪一個人呢?是生死不明的霽哥,還是眼前萬般深情的蒙古人?
好一會兒,李晴兒只能無言地盯住英拓。
「於理,你的要求並不過分,於情,我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你放在我心底,你能明白嗎?」
英拓靜靜地注視著她半晌。「妳與丈夫成親很久了嗎?」
「不久。」
「那麼妳何以無法忘情於他?」他必須知道。
「一夜夫妻百日恩,這句話你該明白。」
「妳對丈夫只有恩情?」灰眸閃動著。
「如此便已足夠!況且恩情二字並非只有恩,還包含了很深的感情。」
「會不會妳我共處多年之後,妳也會對我產生這樣的感情?」
李晴兒呆了半晌,回道:「也許吧!我不知道。」人世間的事往往難以逆料,更何況是感情這種不受控制的東西。
英拓明白他們需要更多的時間,不能太心急。
「睡吧!一早還要騎馬回營去。」他輕輕貼近她,在她唇上吻了下,擁著她入睡。
李晴兒靠在他的懷裡,暫時享受著他所帶來的溫暖與安全感。
是的,安全感!現下他已能令她有此感受。
至少在蒙古人的地盤上,她日子仍算安穩,這一點無可否認,拜他所賜!
黑暗中,兩人是那麼的靠近……幾乎連心靈也契合了起來。聽著他呼吸起伏的聲音,漸漸地,李晴兒不再緊繃,心平氣和地入睡。
***
翌日一早,英拓一行人騎馬歸營,結束一趟狩獵。
當他們回到營地,族人便開始著手歡慶的宴會,飲酒取樂。慶祝著射獵的豐盛成果。
而這一夜,英拓突然來到古兒別帳中。
古兒別自然十分歡喜,立即纏住了英拓。
「洪古兒,你厭倦了那個中原女人了,是嗎?讓古兒別好好地服侍你吧!」
「不,妳睡這裡。」英拓拉開她,指著距他有兩臂之遙的地方。
「難道你不要古兒別?」她驚異地盯住他。
「我只想好好休息。」其實到古兒別的營帳,是他發覺自己已不那麼能控制對李晴兒的情感,幾乎無法忍受夜夜共眠卻不能得到她的煎熬!
「難道我比不上她?」古兒別依然不甘心。
「不,妳很好!」他淡淡地答,語氣中全然沒有感情。
「既然如此,為何你不要古兒別?」她難掩心頭的失望。
「因為我已經有她!」
「不公平!我與你成婚在先。」
英拓注視著古兒別,好一會兒沒有出聲。
「是我對不起妳!」他忽然說出這句話。
「不,我不要你的歉意,只要你待我一如從前。」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他面無表情地回答。
古兒別望著他毫無感情的雙眼,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已經不會再榮寵她,現下不會,將來也不可能回頭來愛她。
「倘若妳不能再愛我,那麼請給我子嗣。」女人在蒙古若無子嗣,將很難立足。
「我不能答應。」英拓再次拒絕,「倘若往後我與晴兒有許多孩子我答應可以讓妳撫育其中一個。」他明白沒有子嗣的嚴重性。
古兒別倒抽一口涼氣,心中氣憤不已!
養那個中原女人的孩子?他怎能說出這般無情之語,她並非無法產子啊!
表面上,她不動聲色,實則把李晴兒恨到骨裡。倘若有機會,她定要趕走那中原女人!
而另一方面,李晴兒卻整夜輾轉難眠。
這段日子,她夜夜與英拓同榻而眠,早成習慣。如今他突然丟下她投向古兒別的懷抱,不知怎地,她竟無法入睡,直到天濛濛亮時,才恍惚入睡。
***
臨晚時,英拓與十來名部屬剛由營帳附近狩獵歸營。
驀地,天空飛來一隻信鴿,鴿子直朝英拓營帳飛去,並停在篷頂上。
英拓見狀,微覺奇異,不知是何人傳信於他?
瞧這鴿子的模樣,似對其營帳非常熟悉,莫非……
英拓直覺地朝營門走去──
當他解下信鴿腳上所繫之信紙時,信鴿並未飛走,想來是等待他的回函。
打開信紙一瞧,只見上頭寫的是漢文。
當英拓逐字看完信時,只覺心頭無比驚駭!
這竟是一封叛國信!
而信的內容是向他報告有關中原副將慕容霽死訊一事!
信上描述慕容霽被下藥並墜落崖底已達數月,當可確定其已身歿一事。
然,最教英拓心驚的是,信上最後的署名竟是徐立德將軍,並蓋有軍印。一時間,英拓只能怔怔的望住手上的信紙,無法思考。
原來他是兇手,謀害慕容霽的幕後主使者!
良久,英拓深深地吸了口氣,將信紙收妥,並回了封信給徐立德,告訴他已收到信函,並稱讚徐將軍為蒙古大軍如此盡心盡力,來日必有重賞。
之後,他將信鴿放出營外,瞧著牠直往中原駐兵處飛去。
緊接著,他緩緩來到了李晴兒帳中。
坐在毛氈上,英拓一言不發地開始喝起酒。
李晴兒見狀,默默地坐到他身旁──
「為什麼心情不好?」她輕輕開口。
「妳瞧出來了?」他苦笑。
「入非草木,相處了這麼久,你的喜怒,我尚且分得清。」她淡然地表示。
「是嗎?那麼妳告訴我,妳關心過我嗎?」灰眸閃過奪人的光采。
李晴兒瞧住他,半晌回道:「身為中原人,對凶殘的侵佔我疆土的異族人是不該有仇敵之外的感覺。」其實,在她心中,她知道自己是關心他的,她知道!
「妳不是說了,人非草木?難道在我真心對待妳這麼久後。妳連一點點感情都不能給?」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臂。
「我早有感情的歸宿,所以你莫要再費心機。」她狠下心回答,不想予他希望的假象。
英拓眼底立時浮上一片不甘的痛苦。
「為什麼不能?我是這麼的愛妳!」
「不!」她掩住他的唇,「別輕易說愛,在妳不知道今後將如何的時候,千萬別輕易說出那樣令我承受不起的話語。」他可知她的心中有多難受?今生她只該愛一個男人──慕容霽!
「倘若妳擔心我待妳一如古兒別,那麼妳大可放心,因為我從來不曾愛過她,我愛的人一直是妳,一直是妳,晴兒!」
「請你放開我!」李晴兒壓抑下心底翻攪的心緒。「我不能也不會愛你!」她再次重申這項她逐漸不能確定的信念。
英拓注視著她好半晌,之後再度沉默了下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李晴兒見狀,不禁脫口道:「酒別多喝,會傷身!」
「倘若不是真心關切,那麼請你離我遠一點,我只有一顆心可傷!」
李晴兒聞言,只得默默退至一旁,心中不由得輕輕歎息。
***
接下來的數日,英拓時常一個人坐在李晴兒帳中,獨自喝著酒,即使沒有喝酒,他也是一言不發,沒有人知道他心中所思。
李晴兒瞧在眼底只覺歉意滿胸。
她承認英拓與一般蒙古男人不同,待她又如此之好,令她不無感動,因此漸漸地軟下心,關心他的程度,已超過自己所想。
也許,是該離開了!待得愈久,她愈怕自己會深陷在他的柔情之中,再也無法回頭。
這一晚,她把心一橫,決定離開。
正好這一天,英拓與部屬外出狩獵,最快明日一早才會回營,因此她選擇今夜逃離。
當她悄悄的來到營外,準備逃走之時,古兒別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她面前。
「妳想去哪裡?」她瞧住背著小布包的李晴兒,笑吟吟地問。她已經注意這個中原女人一段時日了,看樣子,她是準備要逃了。
李晴兒大約能聽懂古兒別所說,因此結結巴巴地以粗淺的豪語回道:「睡不著,呢……走一走……」
古兒別挑起眉。「散步也需要帶著行囊嗎?」她指了指包袱,神情表示懷疑。
該死!這蒙古女人偏挑這節骨眼出現。
「妳想回家,對嗎?」古兒別透出一抹狡詐的笑。
李晴兒聽懂回家二字,忙搖頭否認。
古兒別睨她一眼。「若真想回中原,或許我可以助妳。」
李晴兒可以明白古兒別所說,躊躇了會兒,終於回道:「條件是什麼?」她簡單扼要地說了這句。古兒別絕不會白白幫她。
「倘若妳回中原,便永遠不得再回蒙古,那麼我就答應指點妳回鄉之路。」
永不回蒙古?她聽得懂這句,可……她做得到嗎?
一想到往後再也見不到英拓。李晴兒的心竟不由自主地痛了起來。
天……
「我答應妳!」李晴兒急切地答。她生怕再繼續留在英拓身邊,就可能永遠也離不開他了。
「妳發誓?」
「我發誓!」
「那麼,妳跟我來。」
李晴兒跟在古兒別身後,來到關馬匹的圍欄。
馬伕一見兩人,立即迎了過來。
「阿魯迦,把那匹黃色的母馬拉出來。」古兒別令道。
馬伕立即牽出。
接著,古兒別又牽過自己的坐騎,領著李晴兒,一人一馬,離開營地。
李晴兒不疑有他,默默跟在古兒別身旁。
她明白自己一走,古兒別便可以再次贏回英拓。
四人騎了一會兒,古兒別停下馬。
「我就送妳到這裡。」語罷,她順手指了個方向。「回家之路!」
李晴兒朝她點點頭。「謝謝妳!」
「別謝我!只要妳別忘記自己的誓言就可以了。」古兒別冷冷的回答。
「我不會忘。」話甫落,李晴兒雙腿輕輕一夾,奔了開去。
古兒別瞧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這才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
翌日,英拓回營,遍尋不著李晴兒。
「誰能告訴我,她到哪裡去了?」陰鷙的臉龐透露出他已在發狂邊緣。
半晌,馬伕怯怯地開口道:「昨晚,古兒別與那名中原女子來到馬欄,要了馬之後便離開了,回來之後,就只見古兒別一人。」
英拓面色鐵青,立即來到古兒別帳裡。
「啊!洪古兒,你回來了。」古兒別迎上前。
「說,妳把她帶到哪裡去了?」英拓厲聲問道。
「是她自己要走的。」古兒別眸光裡升起一絲恐懼。
雖然害怕,她卻選擇報復。
「阿魯迦告訴我,是妳帶她走的。」
「不錯。」
「妳把她帶到哪裡?」英拓一把抄過古兒別的手,神情是罕見的凶暴。
「我……我只是指點她回中原的路。」
「妳最好不要騙我,否則妳知道我會怎麼做。」撂下話後,英拓便領著十來名部屬,直往中原方向追去。
當他追趕了一段路程之後,開始發覺不對勁。依她的騎馬速度,他早該追趕上她了!況且一路上並沒有人見過她。
英拓心緒一轉……
「該死!那女人說謊!」當下,他掉馬回頭,一行人趕回營地。
「倘若妳再欺騙我,那麼明日妳將見不到妳的部族!」他衝入古兒別帳中,一字一句都是殺氣。
「我、我不知道她在哪裡。」她固執道。
英拓眸光轉厲,立即走出營帳並且調來大批蒙古兵。
古兒別一見,心中這才開始怕了。
「洪古兒,求你……求你別殲滅我的族人!」古兒別哀求。
英拓坐在馬背上脾睨著她,不發一語。
「你當真那麼在乎那個中原女人?」
「她在哪裡?這是我最後一次問妳。」英拓不帶感情地開口。
一切只能怪命運的安排,他早已不是從前的英拓。
古兒別瞧住他,終於說道:「如今那中原女人只怕已接近大金國了。」告訴他已經沒有關係,反正他再如何追趕也追不上那名中原賤妾,她痛快地想著。
英拓面色遽變,幾乎要下令殺了眼前這個惡毒的女人。
「莫頓,將她帶下去關起來,在我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放她離開,否則殺無赦!」話甫落,他領著一支軍隊,朝大金國的方向追了過去。
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
李睛兒兩天以來,一路快馬,幾乎不敢稍有停留。
只是兩天來,一旁的景物依舊是茫茫大漠,不見熟悉景物出現。
她不禁開始懷疑古兒別,怪自己太輕易相信別人。
奔了一段路之後,遠遠地,她瞧見了似有人影。
不消片刻,十來名身著大金國服飾的男人出現在她身前,來勢絕快,她連避開的時間都沒有。
頃刻間,李晴兒已被包圍。
她心中暗叫不妙。
此時,為首者手一揮,一名男人立即策馬上前,來到她身旁。
男人對她說了一連串的話,並以奇怪的眼神注視著她,似在等待她回答。
李晴兒聽不懂他的語言,只能沉默地警戒著。
男人等了會兒,又再度重複先前的話。
李晴兒只得搖搖頭,脫口道:「蠻夷之語,我聽不懂。」
原只是隨口說說,想來無人能懂,不料耳邊卻傳來一句──
「將這名中原人捉起來。」為首者下令,說的正是一口漢語。
本來金人見到她時,有些忌憚她那象徵尊貴身份的蒙古服。
但是在她開口之後,他們總算明白她是中原人。
李晴兒見狀,當即開溜。
金人立即追上前,手臂一揮,一掌劈在她肩上。
李晴兒一陣劇痛,立即落下馬,暈厥了過去。
為首者將她拉起,置於馬背上,一夥人再度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