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繡苑望著他恣意的吃相幾乎凝了神,好一會兒,他將空碗遞給她,「好了,謝謝。」
花繡苑將東西收拾好,「那我退下了。」
他這回沒有再阻止她,目送她走出去,花繡苑走出書房,輕輕將門闔上,忍不住回頭想透過門縫再看他一眼。
他剛才說訂下她,其中含有什麼意義嗎?可有一點點喜歡或一些些愛?還是只是單純的佔有?
搖搖頭,她不願再探究。
***
今兒個可說是晴空萬里,陽光猛烈,只有幾朵雲低低的浮在空中,偶有幾片黃葉飄過,提醒大伙現在已是秋天。
整個白天,慕亨都在柳運溪畔走動,看似欣賞風景,其實是在判斷埋炸藥的位置。他知道何承俊一定安排了手下在附近監看來往的人,因此他必須表現得泰然自若,不讓對方看出異樣。
待確定好位置後,他便返回莊內,與蔣涼再一次確認所有的細節,直到夜深,兩人又偷偷潛進柳運溪畔埋設炸藥。
「莊主,該埋設的炸藥已經埋好了。」蔣涼來到慕亨身邊稟報。
「好,派人過來看好這地方,在炸藥引爆之前得驅散附近所有的人,千萬不要傷及無辜。」慕亨吩咐,「待一切就緒,半個時辰之後引爆。」
「知道了。」蔣涼想了想,「如果手下問及呢?」
「已走到這一步了,直說無妨。」
「好,我立刻去辦。」待蔣涼離開後,慕亨便待在原地做最後的準備。
待一切準備就緒,蔣涼也回來了。
「我已派人守著溪的上下游,不讓任何人靠近。」他說。
「好,那開始吧!」慕亨隨即點燃引線,火花快速沿著引線竄燒,突然,慕亨看見前方有道小小的黑影閃過。
「老天!」他不做多想,立刻拔腿衝了過去——
蔣涼見狀大喊,「不——」
砰!轟!震天巨響蓋過了他的呼喊聲。
跟著天搖地動,溪水暴漲,所有睡夢中的人都驚醒過來,大伙披上外衣衝出家門往柳運溪的方向張望,頓時整個小鎮沸騰起來。
「剛剛那是什麼聲音?」青焰山莊的人議論紛紛。
「我也不知道,聲音好大呀!真嚇人。」丫鬟全聚在一塊兒談論著,當然也包括花繡苑。
慶嫂匆忙走到花繡苑身邊問道:「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不清楚。」花繡苑也很納悶。
「聽說莊主和蔣護院都不在,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真讓人擔心。」慶嫂剛剛已去詢問過管家。
「莊主不在嗎?」花繡苑眉心一蹙,「會不會是聽見聲響,所以出去探探呢?」
「也有可能。」
就在眾人焦躁的等待之下,天色漸漸亮了,這時老裘朝他們走了過來,「各位別心慌,我終於打探到消息了。」
「快說來聽聽,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有人急問道。
「當然是好事。」老裘開心地說:「我問了和莊主一塊兒出去的手下,原來昨晚的巨響是莊主弄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將柳運溪炸出一個大洞。」
「什麼?是真的嗎?」慶嫂驚疑不已,「但是莊主為什麼這麼做呢?」
「還不是因為咱們的水源被何家莊截住了,莊主才會想到這個主意,這麼一來何承俊那傢伙再也攔不了水了。」老裘大笑,「咱們莊主真是英明啊!」
慶嫂也笑說:「是呀!從今以後咱們莊裡缺水的問題就解決了。」
聽著他們之間的談話,花繡苑陷入了思考,原來慕亨心裡還藏著許多她不知道的事!
「為什麼會有山神的傳聞?鎮上的人都很迷信嗎?」花繡苑問了句和此刻的話題完全不相關的話。
就見他們全都怔怔地望著她,好像把她當成怪物似的。
「小丫頭,你不要亂說話,山神可是會生氣的。」老裘警告她。
「沒錯,別以為沒當成祭品就可以胡言亂語,那會遭到報應的。」慶嫂慎重開口。
「是,我知道了。」花繡苑垂下腦袋,心忖自己猜得沒錯,這裡的人全都迷信,難怪會正大光明的將年輕姑娘獻給山神,無視於法律,而官府也坐視不管。
「知道就好。」慶嫂又轉向老裘,繼續剛才的話題。
見人漸漸散了,花繡苑也轉身回房,慶嫂喊住她,「繡苑,等我一會兒,我有話跟你說。」慶嫂與老裘點點頭後便走向她,「我待會兒有事要出去,洗衣房的事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我一定會認真做事。」花繡苑笑了笑。
「那就好,你做事我放心呢!」慶嫂拍拍她的手,「對了,莊主那件白色長衫的袖口破了,你也幫忙補一下吧!」
「他穿補綴的衣服?」她很意外。
「當然了,若不是太嚴重的破損,莊主一向都是要我們補一補就好。」慶嫂笑了笑,「那一切就拜託你了。」
「是,我知道。」聞言,花繡苑對慕亨的迷惑又多了一層。
第5章(1)
得知慕亨就要返回山莊,花繡苑和大夥一起來到前院迎接。
意外的是,他們看見的竟是蔣涼背著慕亨回來,而慕亨身上滿是鮮血,一臉慘白。
「天,這是怎麼回事?」老裘心慌問道:「快去請大夫過來。」
「是。」下人立刻去請大夫。
花繡苑忍不住追問:「莊主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會傷得這麼重?」
蔣涼望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直接將莊主背進房裡,安置在床上。
花繡苑和其他人一同跟了過去,卻只能站在房門外守候著。
每個人臉上都少了方纔那份喜悅,全都罩上陰影,雖然大伙都沒說話,但是憂急之情溢於言表。
不一會兒大夫來了,進入房間後,下人們都引頸盼望,誠心祈求上天可以讓慕亨化險為夷,平安度過危險。
「繡苑呀。」老裘走過來,「我以為你一直恨著莊主,但看來你也很為他擔心對吧?」
「我為什麼要恨他?」即便有恨,也已不復存在。
「因為他把你抓來。」
「但我至少還在這兒,也好好活著。」她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淚,想起當初被帶來山莊囚禁在地牢,她的確恨過他,但是現在她只希望他能活下去,而那恨……又算什麼?
「你說得是,莊主對你真是夠好了,我聽慶嫂說,莊主還特地去找她,要她要好好照顧你。」老裘扯著笑。
「真的嗎?他曾這麼做過?」她的雙眼已泛紅。
「沒錯,莊主其實很照顧下人……唉。」老裘一歎,想起莊主不知道情況如何,眉頭又染上愁緒。
就在這時候,蔣涼將大夫送了出來,並命人前去抓藥後,他才對眾人說道:「莊主沒有生命危險,你們回去休息吧。」
「他是怎麼受傷的?」花繡苑趁他進屋前急著又問。
「因為出現意外,要炸開柳運溪時,正好一名小女孩跑過,莊主見狀衝過去救那女孩,但他自己……」蔣涼搖搖頭已說不下去,步進房間。
大伙都感到詫異,而花繡苑更是心痛逾恆……她曾說他殘忍,但他一點都不。
想起蔣涼凝重的臉色,雖然他說莊主已沒事,不過從他緊皺的眉可看出他仍不放心,可見慕亨的傷勢有多重了。
「既然莊主沒事,那大家先回去歇息吧。今天可以晚些上工。」老裘隨即說道。
眾人一一離去,唯獨花繡苑仍不放心地待在慕亨的房門外。
這時,一名同在洗衣房做事的丫環過來勸她,「別瞧了,莊主不是沒事嗎?快回去休息吧,等會兒上工打盹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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