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摸摸微凸的肚子,一臉滿足。
話說她被人「請」來之後,除了第一天被反綁,第二天被反綁加揍了一拳之外,這幾天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吃好穿好睡好,要不是她堅持,她本來還有個隨侍的僕人咧,真是有夠誇張。
也慶幸那個德爾親王看她都沒反擊後,很看不起她,只記得要人反鎖房門,並沒有派人守著她。
可想而知,那傢伙肯定沒調查過她的背景,以為她是個柔柔弱弱的女生,殊不知她可是每天都倣傚劉佬佬逛大觀園,天天在這別墅裡閒晃。
但他對她再好也不能彌補那一拳之仇!走著瞧,等本姑娘完成任務出去,絕對要給他一頓「粗飽」,哼。
「叩叩」敲門聲響起,不一會,一名僕人打扮的人走進來,十分恭敬的一個欠身後,連頭都不敢抬起。「請問小姐,餐具可以收了嗎?」
「嗯,收走吧,我還要睡回籠覺,像往常一樣,不到中午用餐時間別來叫我,我討厭別人吵我,知道嗎?」哈哈,她還真佩服自己的演戲天分。
這幾天,她很努力憋著笑扮演嚴肅的貴夫人,效果不錯。她偷偷觀察一回,這些人沒她的吩咐,真的不敢擅自進房間。
「是的,小姐。」又一個欠身,僕人迅速的退離房間。
人一走,花翎的唇上揚。「逛街」的時候到了!
她走出落地窗,身手俐落的爬向隔壁陽台。她愛死了這些老愛在牆壁雕花的歐式別墅,尤其是這幢,什麼壁燈、藝術品的統統沒少,簡直是招搖的向小偷宜示「快來爬我」。
一到隔壁房間,開了房門,左顧右盼一會,果然沒錯,比太平間還安靜。
她觀察過了,這間別墅守衛最完備的地方在外圍,所以,憑她的身手想在別墅裡壓馬路,絕對沒問題。
但說到逃出去嘛……是大大的有問題!
她要敢走出去,包準身上的彈孔比天上的星星還多。
走下二樓,花翎閃進一間房間。今天一樣順利,她打開電腦,心中不免歎息,還忍不住罵出口,「真是個笨蛋。」
這個德爾親王實在污辱胖子界,大大應驗了「大塊呆」這個詞,什麼重要文件也不知道分開放,統統存在電腦裡,更過分的是,連密碼都沒設。
真是……真是氣死她這聰明人了!
她前兩天隨處逛街解悶時,正好在大廳聽到德爾跟買家的談話。
呵呵,被她抓到了吧!
沒想到還有這層內幕──原來德爾不想讓莫非繼位的最大原因,是為了他的罌粟花田。
他在愛丁利亞深山種了大片罌粟花,偷偷外銷到國外,賺了不少錢。但自從國王娶了王后之後卻致力於發展貿易,來往愛丁利亞的人變多,也開始有人看上觀光產業的前景。
之前,莫非更是提議開放自然景觀吸引人潮,沒想到規畫的其中一區,就是罌粟花田所在地,這下德爾急了。
所以開始密謀篡位,或是乾脆讓莫非無法繼位,只要他能順利接手王位,就有辦法控制國內的政策,繼續他的毒品買賣事業。
花翎不耐的用手指敲敲桌面,等資料下載完畢,心思不禁飄遠。
想想,德爾也真是個沒膽的傢伙,刺殺攻擊不成,正好等到她這個「把柄」可以威脅莫非,他就順勢而為。
說真的,要是手段更凶殘的人,管他三七二十一,殺掉就對了,反正莫非沒有其他兄弟姊妹,聽說照愛丁利亞的律法,國王的任期一到,一定得傳位,而德爾是莫非之後的順位繼承人。
85%下載完畢,沙發椅轉兩圈,花翎歎了一口氣。
莫非到底在磨什麼?
照理也該來找她了吧?他真的不怕德爾一發狠,就把她打成蜂窩喔?還是……他其實是心機深沉的狐狸?
早打算帶回一個替死鬼,引開德爾的注意力,等他一繼承,她就被……砰砰,這下好了,不只身上彈孔跟星星一樣多,還直接升格當星星。
好啊,如果是,她絕對要他下半輩子都被鬼壓床!
「路克,你說都幾天了,莫非那小子怎會沒消沒息?」腳步聲往書房的方向靠近。
糟,是德爾那只熱氣球!
98%下載完畢,花翎瞇起眼。拜託,絕對要像演電影一樣,讓她安全脫身,不然她不只要壓莫非,還要壓007的編劇。
扭開門把,德爾的身影走進來,後面跟著他的軍師路克。
拔掉隨身碟,她順勢躲進書桌底下,一聲不敢吭。
「親王,我想也許那個東方女子沒這麼重要。我聽說這幾天他作息正常,對我們寄去的照片更是沒有反應。」路克語氣裡帶點不滿,本來就贊同直接殺掉莫非。
是親王膽子太小,一想到有別的方法可行,就換法子,只求千萬別因此節外生枝啊。
「不對不對,我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可不是這反應,他看來很緊張那女人的樣子。」德爾也很焦急。
他從小養尊處優,毒品買賣的事也大都是路克在管,除了見見買家,他只管等著數鈔票,這下真干了傷天害理的事,他倒有些怕怕的。
「我看那是假的,演戲給我們看。」
聞言,嚇一跳的人是躲在桌子底下的花翎。
叉叉的咧,她的預言從沒有這麼準過。
嗚∼∼她的哭功沒有大姊厲害,心酸酸,眼淚掉不下來。算了,飆淚不行,她飆國罵可是比大姊厲害多了。
叉的叉,圈叉叉,叉叉圈的叉……
在叉圈個幾百次方的時候,她看到德爾的皮鞋了。哇咧,這下她一句都罵不出來了,等會他坐上沙發椅,如果蹺個腿正好踹到她──
她怎麼解釋自己在這裡幹麼?躲貓貓?那隨身碟呢?覺得他如熱氣球般的身材堪稱國寶,所以想來偷他的照片,這說法行不行得通?
電話倏地響起,適時阻止德爾的腳步,也暫時救了花翎一命。
德爾接起電話,「……什麼?!撤、撤退,快……」沒說完,手一軟,電話就直接往下掉,只剩一條電話線撐著,搖搖晃晃。
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路克著急的問:「親王,怎麼了?」
「莫、莫非……攻進來了……我……怎、怎麼辦?」
「怎麼會?他不知道那女人還在我們手中嗎?就不怕我們斃了她?!」
「別說了,快、快走吧,那女人是幌子,肯定是……可惡,我要死也要找她墊背!可惡……」德爾的聲音遠去,書房的房門重重的闔上。
花翎縮在桌子底下,一動也不動,這下眼淚是真的啪搭啪搭滴下來。
莫非真的不在乎她了!
她還在想他怎麼不來救她,一聽到他攻進來,她高興極了,但現在……路克說得沒錯,他就這樣明目張膽的攻進來,擺明是不在乎她的死活了。
緊握隨身碟的手鬆了,沒必要了。虧她還心心唸唸要幫他,故意讓人抓進來,結果現在真的害死自己。
又有腳步聲,說不定是德爾知道她不在房間,派人到處找她。對了,他說要她陪葬。
葬就葬吧……葬就葬吧……莫非是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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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真的,他要狄闕陪葬,但他絕對要比狄闕先死,這次黃泉路上,他要當先牽住她手的那個人。
莫非眼前,棉絮紛飛,大床上一襲棉被,滿佈瘡孔,一根根羽毛在空氣中學鳥兒飛翔,但終究沒有翅膀,又紛紛落下。
觸目的紅暈染羽被,透著詭異的艷美。
他僵直著身子,遲遲不敢上前,在他周圍立著一群全副武裝的禁衛軍,沒人敢動,也沒有人開口說話,甚至連一點點喘息聲都不敢發出。
他們都知道,這間……是監禁未來王妃的房間。
「翎……」莫非輕輕的喊出聲,卻怕再也無人回應。
「幹麼?」是花翎的聲音,但十分不滿。
他一愣,隨即瞭然於心。
邁開步伐在床前停下,摸著羽被,看著眼前的紅,一滴淚滑落。這是什麼樣的感覺?竟是這樣蝕心?
「你是怪我來晚了,所以不高興是吧?你放心,我會帶你師兄去跟你請罪。」他怎麼還是沒有勇氣掀開被子。
聲音從他耳後傳來,這下多了怒氣。「莫非·卡洛斯,你自己做錯事幹麼拖我師兄下水?」
聽她這麼罵他,他竟有些高興。
她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他了?
「你會永遠都這樣在我耳邊罵我嗎?」如果是就好了,即使陰陽兩隔,還有她的聲音陪伴,夠了。
「廢話,你都找罵挨了,我幹麼還客氣,我還想順便揍你兩拳。」
他彷彿還能聽到扳手指頭喀喀作響的聲音,還有一群禁衛軍抽氣的聲音。真厲害,不愧是他最愛的翎,靈力這麼強,連旁人都感受得到。
「好啊,讓你打……」聲音有些哽咽,如果能碰到她,即使被打,他都甘願。
兩隻小手分別放在他的兩側肩膀,一個使勁,將他轉過身來,讓他的視線對上她的──
這次除了指頭喀啦作響,還有肩膀、脖子、手肘……無一不作響,看得出來,如果距離夠的話,她可能還打算助跑,可惜……英雌無用武之地了。
「翎!」莫非愣了兩秒後,隨即給她一個大熊式擁抱,熱烈的歡迎,只差沒悶死她。
花翎使勁的推他,因為她還在生氣,偏偏他文風不動,逕自沉醉在自以為「死而復生」的喜悅中。
「莫非·卡洛斯,放開我。」她放棄掙扎,直接用吼的。
「翎,不要擔心,你這是驚嚇過後的短暫性失憶,我會幫助你找回過往的記憶的,你不要怕我。」她從來沒用全名叫他,肯定是像人家說的失憶了。
但他完全沒想到,如果失憶,應該連「莫非·卡洛斯」都叫不出來。
花翎臉色都黑了。這下好了,她死而復生後又得了短暫性失憶,她到底是招誰惹誰?
「我不怕你,我是怕你等一下要怕我。」害她又哭又笑的罪魁禍首,她怎能輕易放過!
「不可能,我只會愛你不會怕你,看來你失憶得很嚴重。」
「莫非·卡洛斯為什麼這麼久才來救我?為什麼不管我死活,就讓人攻進來?我是幌子嗎?」好啦,其實她氣歸氣,但不覺得自己是個幌子,只是說出來嚇嚇他的。
看他那副樣子,就知道他多在乎自己,肯定是有什麼原因才這麼做。而她,只是不甘心,想整整他。
「都是你那個師兄,叫你妹花色打電話來說知道你的位置了,但暫時不要來救你。」如果真的出了差錯,闕就死定了。
「為什麼?」是師兄由愛生恨?還是花色想少個人分遺產?
說到這,他倒有些不甘心了。他不得不承認,這方面,闕還滿瞭解她的。
「你師兄說,憑你的身手,會讓人抓走,百分之九十是故意的,他猜想你是為了親自幫我找德爾叔父的把柄,才會順勢被抓進來。」
哇,師兄不愧是師兄,真的連她的心思都猜到了。
「所以,他要我們按兵不動給你一點時間,讓你親自幫我忙,你才會甘願,至於你的安全,他會讓內應在不妨礙你的範圍內看著。」這是最後一次,棒子應該交接了,以後,他會自己保護她,絕對!
聞言,一股暖流在她心間蕩漾,原來師兄沒有忘記要保護她。
「把你的感動收起來,我也是冒著危險來救你的。」語氣裡酸味滿溢。
本來,救她的事可以讓宮廷禁衛軍做就行了,是他堅持要帶隊的,因為他不放心,所以親自前來。
要感動,至少也要分一半給他!
「是是是,我知道。」她安撫性的回抱他。「那你之所以敢這麼大膽闖進來,也是因為師兄說要讓內應保護我嘍?」
真令人意外,這麼說,這幾天專門為她送餐點,總是一副唯唯諾諾樣的女傭,好像就是師兄說的內應。
所以她自以為天衣無縫的逛大街,搞不好她人就跟在後面,順便幫她善後咧。
還有,也是她到書房帶走她的,誰知道一進監禁她幾天的房間,看到的就是這副場面──
房間就是一副經歷槍林彈雨的樣子,莫非就不說了,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不過現在知道原因,氣也都消了。
她發現,她好像又更愛更愛他了。
畢竟這樣的真情流露,有哪個女人不感動。
「對,所以我看到這房間的時候,還以為闕騙我,我差點要跟他一起死,一起下黃泉去跟你賠罪。」他說得很激動。
「呸呸呸,不吉利,不要說這種嚇死人的話。」
「不說,現在有你,當然是不說了……」
在一陣情話綿綿後,莫非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翎,你沒有得暫時性失憶症喔?」
她要暈倒了,他才得了驚嚇過後的暫時性變笨症咧。
「廢話,要不要背我的身家背景給你聽?我叫花翎,今年……」
就在她打算細數身家反諷他時,隨即聽到他用性感的聲音說:「翎,嫁給我好嗎?」
經過這次,他更確定自己不想失去她。
這一生,他只想要一個女人陪伴,而那個女人叫花翎。
「不要。」沒有感動,當著一竿錯愕的禁衛軍面前,花翎很不留情面的回絕。
莫非不解的蹙起眉頭。這跟他預期的反應不一樣。
「翎,我不懂,我以為……」他以為他們是心意相通的,難道不是嗎?
「莫非·卡洛斯,你覺得這一地的羽毛很像玫瑰花瓣嗎?你覺得你手上的槍很像婚戒嗎?還是你覺得你這群死忠禁衛軍很像繽紛的氣球?」如果他敢點頭,她就馬上回台灣找她師兄。
氣死人了,有夠不浪漫的!他是王子耶,難道王子的禮儀課程裡沒有教到浪漫嗎?沒禮貌。
他差點忘了,就算是全世界最粗魯、大剌剌的女人,也不可能接受一點都不浪漫的求婚。
他實在是太想要她了,才會在「失而復得」後犯這種錯。
「對不起,重來,你等我半個小時,我讓人買婚戒、買玫瑰、買氣球,就是把整座花園搬進這房間也沒問題。」莫非難得失了態,著急的說。
重來?他們現在在演哪出鄉上愛恨情仇大戲?還可以NG喊卡重來的?
「你沒看到床上那怵目驚心的紅嗎?你一定要在這裡求婚嗎?」
「那我把床跟棉被換掉。」
難怪人家說笨蛋要兩個人才能換燈泡,一個扶燈泡,一個在下面轉桌子。
簡直是想氣死她!
「走了啦,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求婚嗎?你再耍笨,我要自己走了。」她氣急敗壞的推著他的胸膛。
對呴,他真是急過頭了。
莫非終於清醒,摟著她的肩膀離開。
臨走前,他一手掀開羽被──一層血袋滿滿鋪在床上。
他不免小人的想,闕這招是要欺敵,還是要嚇死他?留這一手不說,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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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翎冒著冷汗,難得乖巧的站在大廳,一句話也不敢說。
「翎,對不起,這次我幫不了你。」高坐堂上的莫非,「狀似」悲傷,語氣滿是無奈。
看著僕人用精美的水晶盒裝起來,小心捧著碎片,她這次真是哀莫大於心死。
老實說,真是這麼重要的東西就不該擺在她房間嘛!
她從來不否認自己粗手粗腳,光看那德爾親王被判終生監禁,進牢獄吃免錢飯前的慘狀就知道了。
她可是動了私刑,狠狠在他身上揍了十拳,盡力完成古人說的──滴水之恩,當湧泉以報。
那傢伙親手揍了她一拳,她如果不能讓熱氣球消氣,她花翎以後怎麼面對一竿師兄妹們!
但好了,現下闖了這禍,以後也不用面對一竿師兄妹了。
「小翎,這是我們的錯,這規矩我們應該早告訴你的,沒想到……已經來不及了,國法不可違,再心疼你,也是於事無補。」孟若評煞是難過的樣子,捂著面,肩膀抖著。
完了,連一國之後都這麼說了,此事不假。
這下花翎連哭都哭不出來,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我就說你看起來不聰明的樣子,沒想到第一個惹上的就是殺身之禍。」伊斯裡·卡洛斯惡聲惡氣的說著,說完隨即將視線往天花板瞟,連看都不屑看她一眼。
這次真的完了,連最有可能赦免她的一國之王都不屑她,她是脫罪無望了!
「莫非……」她難得撒嬌,細著聲音想求情。
莫非假裝鎮定的開口,「其實也不是沒辦法,但我怕你不願意,而我又不想為難你……」
「不,一點都不為難,真的。」只要別拖她下去斬首示眾,其他什麼都好談。
「這樣啊……」他深思了一會,才緩緩的說:「你打破的的確是卡洛斯家世代傳承的傳家寶,按律法,是一定要處斬的。」
嗚∼∼她知道啊,就是知道才會站在這裡嘛,不,再等會,她快要腳軟,連站都要站不住了。
「這傳家寶一直都是傳媳不傳子的,如果你是卡洛斯家的媳婦,打破了倒是無所謂,反正已經是傳給你的東西了……」
「是嗎?」眼睛一亮,她的機會來了。「只要是卡洛斯家的媳婦,就算打破了也沒關係嗎?」
莫非認真的點點頭。「嗯,頂多就是把傳家花瓶改成傳家手鐲,這是身為卡洛斯家媳婦的權利,外人沒有置喙的權利。」
可以這麼隨便喔?既然可以這麼隨便了,幹麼還為難她?說不定這花瓶還是上一屆王妃因為打破了某東西,才換成這個。
看了一眼還捂著臉「啜泣」的孟若評,她搖搖頭。不行,伯母對她「情深義重」,她不能懷疑人家也做過這麼丟臉的事。
「可惜……」一聲可惜,成功的吸引花翎的注意力。
有了但書,實在是不祥啊不祥!
「救出你之後,我幾次向你求婚都遭你婉拒,我想你是真的不想嫁我吧,翎,我不想勉強你……你能答應我嗎?」莫非神情哀傷。
不曉得是為了整他還是賭氣,不管他這次怎麼用盡心思,玫瑰花五顏六色都換過了,婚戒裝在星星瓶裡都快爆了,氣球大顆小顆、小狗到宮殿的形狀都試過了,連熱氣球都拿來讓她刺著玩,消氣。
結果,她還是不肯點頭。
「我答應我答應。」她又不是真的不想嫁他,只是第一次求婚太遜,她跟他鬧著玩的。
「太好了,那我就能仿照台灣民俗,讓你的……那個叫什麼,喔,對了,神主牌位,我就能讓你的神主牌位伴我一輩子了,你放心,雖然你生前不願意嫁給我,但你死後答應嫁給我就夠了,我不會變心的,我會長伴你魂魄一生的。」他看來都快落淚了。
蛤?神主牌位?
嗚∼∼她不是這個意思啦!她不想這麼早就變成一塊木頭啦!
「老公∼∼」她絕對絕對不是貪生怕死沒志氣,只是死有輕如鴻毛、重於泰山,她如果因為打破花瓶被賜死,實在有辱國格。
她絕對絕對是為了保留台灣兩千多萬人民的名譽而低頭的,真的。
「這意思是說你要嫁給我嗎?可是我現在也沒有婚戒。」莫非蹙起眉,看來頗為難。
「沒關係,我不是看重形式、愛虛榮的女人,只要你是愛我的就夠了,有沒有那幾克拉真的一點都沒關係。」她心在淌血啊∼∼
「真的?」
「真的,老公∼∼」聲音再嗲一點就沒錯了。
莫非站起身,緩緩走下階梯,一手摟著花翎,一路往王子的宮殿邁進。「那我們回房間,徹底執行『卡洛斯家媳婦』的意義,你沒意見吧?老婆。」
「完全沒有,老公∼∼我……」
兩人的聲音遠了,花翎暗自得意的時候,絕對沒想到她離開後是這樣──
抽動著肩膀的愛丁利亞皇后,其實是笑到快岔氣。
看著天花板的愛丁利亞國王,其實是怕說謊的眼睛被人看透。
花翎真的誤會了,事後可別找他們兩人算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