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霜一心想與仇焰小鎣團聚時,他的仇焰正等在茅草屋內等待揭露最後的謎底,他的小鎣則率千軍萬馬剿殺了他的親人。
沒有了凌霜壓陣的玉蓮教,眾心渙散,大多被朝廷驚人的兵馬震得失去鬥志。袁浩雖然同樣神功蓋世,但畢竟年老體衰,屢次率眾人突出重圍都因體力不濟敗下陣來,不光眾教徒寒了心,連袁浩本人也隱隱覺得大限將至。
九皇子玄熠運用困獸之戰磨了十四天左右,也就是凌霜差不多到達故居的時候,玄熠終於正式下令進攻!就連朝廷的士兵也覺得這已經不是一場戰事,而是一場屠殺!
玉蓮教眾人已經斷水斷糧許久,幾乎沒怎麼抵抗便死在了亂刀之下。偶有幾個武功超群的,也最終體力不濟死在了亂箭之下。更有許多人見大勢已去,跪地投降,卻也被士兵當場砍殺。玉蓮教的弟子們一個、一個的倒下了,屍體鋪滿了整個玉蓮教的地面,到處都是血漬與屍首,走過的士兵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昔日輝煌肅穆的聖地變成為了名符其實的修羅場。
唯一難攻的,便是袁浩、暗香與倖存下來的幾位法眾拚命周旋的校場露台。他們同樣已經面黃肌瘦、體力虛脫,但每個人眼中都閃動著驚人的鬥志!那是誓死也要多殺幾人的執著!
暗香已經殺紅了眼,全身浸滿攻上來的士兵的鮮血,軟蛇鞭上滴答答的不斷滴下鮮紅的血水,模樣甚為駭人!袁浩更是猶如被困的雄獅,一聲嘶吼,抓住衝上來的兩名士兵的脖子硬生生的捏斷!一把將屍首丟進敵軍之中,威懾眾人。
「弓箭隊準備!」
久攻不下的一名將領一怒之下打算放箭,頓時,曾令凌霜都疲於應對的弓箭隊整裝齊發,拉弓瞄準,所有箭尖都對準了露台正中緊緊靠攏的數人。
暗香知道這幾隊弓箭的厲害,不由心中暗怵。現在四面八方都是箭手,自己也不似當日那般體力充沛,更沒有教主與她默契聯手一明一暗,只怕……
「罷了……」忽然袁浩輕輕一歎,口中的疲倦令其它幾人不由看向了他。
袁浩收起雙拳,慢步走上前來,驚得暗香等人齊聲驚叫,圍困他們的士兵也驚得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誰是首領?」袁浩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晰地落入每個人的耳中。
「是我。」玄熠不卑不亢地走上前來,神情之中已經穩操勝券。
袁浩打量了一下玄熠,不南輕歎:「玉蓮教幾經劫難已經人才凋零,朝廷之中卻是人才輩出……哎,罷了……大限已至啊……」
與朝廷作對一生的袁浩,首次向朝廷中人抱拳施禮:「我袁浩願束手就擒換我身後幾位的身家性命,只要小英雄應允,我袁浩便再不反抗,乖乖就範。相信朝廷比起這幾位蝦兵蟹將,我袁浩的人頭更為值錢,對嗎?」
玄熠當然不會輕視袁浩一旦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會產生何等威力,於是輕笑起來:「袁老英雄肯束手就擒,真是再好不過了。」
「前輩!」暗香等人又驚又怒。
袁浩抬手示意他們噤聲,便繼續與玄熠講條件:「那在下便當小英雄同意了?請放人吧。」
玄熠微笑著說:「袁老英雄,您神功蓋世,教出一個天下無敵的凌霜,在下怎麼敢這麼隨隨便便就答應了呢?自然要先看看袁老英雄的誠意了。」
說完,玄熠從身旁士兵的腰間抽出長刀,一把丟到袁浩腳下,看到袁浩的目光一斂,玄熠笑道:「放心,自然不是取袁老英雄的性命,只要袁老英雄朝肋骨刺一刀,不必太深,見了血就成。在下才不會擔心放了這群人,然後袁老英雄卻瀟瀟灑灑的跑掉了。」
「前輩!暗香寧可一死,也不要前輩有所損傷!」暗香火烈性情,當即就想自刎,被身旁幾人急忙攔了下來。
袁浩長歎一口氣,緩緩彎身取刀,無視背後傳來的騷動。
他知道以暗香等人,是斷不願看他自殘身體,更不願看他鬥爭一世後卻與朝廷妥協,可是……能救一人算一人吧……
袁浩撿起刀,深深一吸氣,空氣之中全是濃濃的血腥氣,不知要死多少教徒才會令空氣都被血渲染……
袁浩悲慼一笑,反手將長刀刺入肋下!頓時血水浸透衣襟,一滴、一滴的墜落在地。
玄熠當即輕笑了起來:「不愧是師徒,容易相信人的性子也一模一樣。」
袁浩驀然抬頭,只見玄熠冷冷的一聲令下:「殺!」
袁浩驚得回頭大吼:「快走!」
一霎那萬箭齊發,毫無準備的幾人頓時中箭倒下,反應敏捷的也只能勉強避過了要害!袁浩大吼一聲飛身撲入箭林,一下子將體內的長刀拔出,劈斷迎面飛來的利箭!下腹部已經漸漸失去知覺,但他只有拼了命的去救餘下的人。箭雨犀利,暗香的軟蛇鞭起了很大作用,但她早已精疲力竭,索性不再顧及自己,全力護著袁浩。
袁浩透過層層箭雨,看著嘴含冷笑的玄熠猶如玩鼠的貓兒一般戲謔的表情,頓時一口真氣湧上喉間,一聲嘶吼如雷般咆哮起來:「你騙我!」
玄熠沒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
袁浩心中已經萬念俱灰,他驀然抓住暗香的裙帶,一把將她拽到身旁,低聲道:「去找凌霜,好好保護他,不要再想復仇,太太平平的活下去!」
「前輩?」
暗香忽覺身子一輕,袁浩將暗香整個人舉起,已經失血過多的他眼前一陣昏黑。他如同發出最後一聲怒吼的雄獅,將所有力氣都聚到雙臂,狠狠地將暗香甩出露台!暗香不甘地尖叫起來,但她根本無從控制自己的身體被強勁的力道推動著飛出老遠,露台越來越遠,袁浩的身影也越來越小……
「前輩!」
暗香的兩眼被淚水模糊了,忽然間,她好像聽到身旁有衣袂飛舞的聲音,空氣中濃濃的血水氣被淡淡的藥香衝散。眼前飛過好幾抹白影,迅速向露台飛去。
可是暗香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
玉蓮教的屠殺結束了,樹倒猢猻散,各地分教也失去了士氣,很快便在當地官府的打壓下死的死、逃的逃。短短三日,歷經四十三載,與兩代皇帝周旋的玉蓮教便如炯般從江湖中消失了……
它的滅亡太過突然,於是江湖之中流言蜚語四起。有的說凌霜早遭朝廷毒手才會在大戰之際銷聲匿跡,有的說凌霜獨自一人潛逃只待東山再起,有的說凌霜投靠了朝廷出賣了玉蓮教,有的說袁浩死於亂箭之下,有的說袁浩被一群神秘的白衣人救走,有的說……
仇焰,亦或金焰回到京城覆命之時,玉蓮教被滅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了。老百姓們已經不再津津樂道於這些傳聞,而開始議論吏部侍郎周家體弱多病的小公子周緣心是何等俊美,不滿五歲的十三皇子玄冰漣溜出宮嚇壞了皇宮大內……
仇焰獨自候在九殿下的宮外私宅中等待玄熠的到來。因玄熠年紀尚幼,未獲准在宮外建造府邸,所以玄熠便私下買下這座大宅,以便出宮行事方便之用。
仇焰等了許久,不由自主間出起神來,連玄熠到了都沒有發覺。玄熠見狀,不由似笑非笑地說:「怎麼,在想情郎?」
仇焰一下子驚回思緒,深知玄熠是在嘲諷他,羞愧的弓身行禮:「屬下未覺殿下到來,有所怠慢,還望殿下海涵。」
「不妨事,倒是我為了譚家那塊五蓮玉珮,著實頭疼了一番呢,這才來晚。」
「殿下有何打算?」仇焰問道。
「譚家在朝中勢力非凡,又深得父皇信任,若能納為己用再好不過。我已派人去探口風,若那譚老頭不識時務……」玄熠冷哼一聲:「有你給我的那塊凌霜的五蓮佩,再加上他的傳家之寶,我倒要看看他多年的功勳能不能抵得過與玉蓮教勾結這一罪名。」
說完,玄熠逕自坐下,剛拿起茶杯,仇焰已經習慣性地從他手中拿過茶杯倒滿了茶,再放回玄熠手中。
玄熠頓時笑出了聲:「好哥哥,小鎣的眼睛早好了。」
仇焰這才徹底醒過神來,頓時面紅耳赤,悻悻而笑:「讓殿下見笑了。」
玄熠把玩著茶杯,慢慢說道:「金焰,有時候太入戲也不好……」
仇焰怔了怔,一時無從反應,玄熠倒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問起凌霜的情況,仇焰如實匯報了一遍。
「然後呢?」玄熠問道。
仇焰愣了愣:「然後屬下便回來向殿下覆命。」
玄熠意有所指地笑著說:「本宮以為你至少要把凌霜再壓回來一次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仇焰知道玄熠反感這類情事,只是礙於大計不便加以阻止,而玄熠更是在仇焰與凌霜翻雲覆雨之時,滿眸厭惡的盯著房門。所以仇焰不敢在這類問題上怠慢,急切地回答道:「他與我有滅派殺父之恨!一切都只是權宜之計!」
「是嗎……」玄熠端起茶杯慢慢的飲下茶水:「我怎麼覺得當日凌霜中毒之時,你滿眼心疼的摟著他,卻不是裝的……」
仇焰頓時心亂如麻,急急地說:「屬下早知凌霜會中毒,只不過是假裝心疼而已!」
「你是知道他會中毒,卻不知道他會連中毒快死的時候都喚著你的名字……哦,是喚你的假名字。」玄熠的口吻令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在暗指些什麼。
玄熠放下茶杯,笑著說:「如何?看到一代教主為你被廢武功,甘願斷肢,一生殘疾,有何感想?」
仇焰的心臟驀然一縮,幾乎令仇焰喘不過氣來。
自己何嘗不知凌霜是一片真心……但是……但是……
仇焰驀然跪倒,淒然道:「屬下對殿下忠心不二,與凌霜誓不兩立!」
玄熠笑著扶起仇焰,一改先前若即若離的情神,轉而換上親暱的微笑:「這就好,本宮還真怕你對他動了憐憫之心,會怨本宮心狠手辣,派人暗殺了他。」
仇焰的身子劇烈一顫,驚愕地看著玄熠:「殿下,你殺了他?!」
玄熠的眸子微微瞇起,繼續笑得親切溫柔:「當然要殺,凌霜是一隻殘虎,急了還是會咬人的。」
「但是!」仇焰根本不知自己為何會驚慌失措,只是本能的否認著:「但是殿下為看凌霜落魄醜態不惜耗時耗力許久,好不容易成功之時,為何要殺了他?」
玄熠反倒一眼的詫異:「奇怪,既然已經成功,本宮已知他是如何淒慘,你再把真相告訴他,只怕他不是憤恨難耐便是心灰意冷,他該受的罪已經受了,為何不殺了他?還留個禍患?」
「可是!留他一命看他潦倒困苦不是更好?!」
仇焰無法想像,凌霜死了?他死了?殿下派人暗殺他,以他的情況不可能逃過!可是!可是!
玄熠微微笑道:「放心,只怕你在來京的路上,那凌霜已經把一生能吃的苦頭都吃盡了……」
「你對他做了什麼?!」
仇焰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驀然一喝洩露出了什麼,但是玄熠卻不可能沒發覺,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幾分:「自然是找些地痞流氓好好羞辱他,讓他體會一下由雲霄墮入地獄的感覺。」
仇焰頓時四肢冰冷,凌霜何等孤傲清高,若被一些市井小人凌辱……天!只怕不必等到玄熠的刺客,他已經自盡身亡了!
「想救他?」
冷冷的三個字震入仇焰的腦海,狂亂的心驀然冷靜下來,仇焰愣了,我在擔心什麼?我在為誰擔心?為凌霜?我瘋了嗎……
仇焰看向玄熠,玄熠卻沒有敵意的眼神,只是拍拍手,命人上灑,然後露出如同小鎣般無邪的笑臉,頑皮地說:「好哥哥,今天小鎣想喝酒,哥哥可不許訓我。」
看到殿下一臉的興致勃勃,仇焰高懸的心這才放下。不知是否太長時間與殿下兄弟相稱,仇焰除了對玄熠有一份忠誠心外,還莫名的多了一份別樣情愫,就像對弟弟小鎣,總想保護他、呵護他、寵著他……
玄熠親自為仇焰倒上了滿滿一盅酒,笑著與他碰了碰杯:「哥,這是預祝咱倆功成名就,他日一同享盡榮華富貴。」
仇焰心中感動,不由連目光都柔了幾分:「金焰誓死效忠九殿下,萬般劫難都由屬下一力承擔。」
玄熠深深一笑,仇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玄熠又為他滿上一盅,他拿起酒杯,頑皮的放在唇邊碰了碰,然後才遞給仇焰。仇焰有些懵懂,這個動作極盡挑逗意味,但仇焰難以想像九殿下會對他垂青,只能木訥地接過,卻不知是該喝還是不該喝。
玄熠並不意外仇焰的遲疑,反而大大方方地往仇焰的腿上一坐,仇焰頓時全身僵硬。
玄熠微笑著拿著酒杯喂到仇焰唇邊:「怎麼了?好哥哥,你不是經常這樣抱著我嗎?為何不喝?小鎣的酒不好喝嗎?」
酒已到唇邊,仇焰渾噩的慢慢飲下,兩眼呆呆地看著玄熠。玄熠繼承了母妃的俏美,再加上年紀尚幼,男女之分尚不明顯,顏容萬般柔美,十足的美人胚子。
仇焰打了個冷戰,結結巴巴地說:「殿……殿下……屬下不能……屬下不是……」
玄熠見仇焰一臉的驚慌,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他拍拍仇焰的肩,大笑著站起來:「看把你嚇的,開個玩笑罷了。」
仇焰這才長舒一口氣,誰知玄熠忽然慢慢說道:「我早知你非凌霜不行……」
仇焰一驚,急忙解釋:「不是!殿下,我……」
急欲站起的仇焰忽然兩腿一軟又坐下身來,他一驚間兩眼一暈,幾乎栽倒,心頭一顫,急忙運氣,卻發現內力四下紊亂,難以聚集!
中毒?!
玄熠把玩著酒杯,一臉歉意的沖仇焰笑道:「哎呀,沒想到藥效這麼強,才兩杯就發作了,早知道只讓你喝一杯就好,免得浪費。」
「殿下!」
仇焰又驚又愕,胃部已經像燃燒一般灼熱起來,他難受的一聲慘嚎栽倒在地,揪緊前襟渾身抽搐起來。
「為什麼……」
仇焰簡直無法相信玄熠會對自己下手!胃中的火焰彷彿已經燃燒到喉間,連痛苦的呻吟都難從喉間迸出!他怎麼也想不透玄熠有何理由對他痛下殺手!
他艱難地爬到玄熠腳邊,不甘地抓住玄熠的腳脖,努力吐出字來,卻自喉間湧起一團血水,順著嘴角慢慢淌下。
「殿下……我對你忠心耿耿……」
玄熠無情地掙開仇焰的手,退後幾步,冷冷道:「你確實對我忠心不二,那又如何?對我忠心的人多的是,你武功不是最好的,城府不是最深的,心智不是最明的,連手段也不是最狠的,我多你不多,少你不少,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要來何用?」
棋子?我只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
仇焰愕然地看著玄熠。從第一眼看到九殿下開始,便莫名的被他吸引。喜歡他微笑時的笑臉,彷彿兩輪彎月蘊於眼底,閃爍著柔柔的光芒。也喜歡他大笑時的爽朗,眼中閃動著幾分孩子氣的頑皮,卻也有幾分成人的狡黠。就連他蹙眉時的怒容都分外可愛,雖然那份怒意連自己都會心悸,但當他的視線投向自己時,便會收起那份怒意,換上令人心動的微笑。
當殿下提出要假扮小鎣,與自己兄弟相稱時,那份雀躍之中除去報復的快意,便是隱願達成的驚喜。不止一次錯將殿下真當成小鎣,真心的關愛他,有時已經分不清是在故意作給凌霜看還是真情流露。
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真有這麼個仙童般的弟弟該有多好,也無意識間,將這份情感移到九殿下身上,也告訴過自己,九殿下一手提拔重用之恩,自己要拼盡全力報答。
可是……原來這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為受到了重視?原來自己只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
「再者……」玄熠冷笑道:「雖然我樂於將凌霜玩弄於股掌之間,也不認為先毀凌霜再滅玉蓮教有何不妥。但我畢竟是皇室中人,威望與名聲極為重要,若被人知道是我玄熠設計凌霜身敗名裂,難免會有些不利於我的腹誹。既然已經達到目的,自然該清理一下知情之人,你說對嗎?金焰?」
仇焰的身子不知是被毒性所逼還是心中悸動,止不住的劇烈顫抖著。
原來早在那麼久之前,你就已經決定在事後除掉我……
被背叛的憤恨與不甘竟奇跡般令仇焰一下子撲到玄熠身上!玄熠根本沒想到仇焰還有力氣反抗,頓時被仇焰虎鉗般的手捏住了咽喉!
「解藥!」
仇焰已經滿嘴血腥,天旋地轉!介於生死之間的意識全憑一股本能的求生慾望支撐著!雖然已經制住玄熠,但是仇焰畢竟毒火攻心,身子一搖三晃,幾乎連站立都異常痛苦。
忽然玄熠波光一動,驀然一掌劈到仇焰前胸!好毒、好狠的一掌,仇焰只覺一股劇痛傳遍全身,倏咳出一大灘血水!胃部的火焰彷彿被這一掌逼向了咽喉,仇焰覺得自己口腔之中正在燃燒!他痛苦的哀嚎著,難忍的翻滾在地,全身抽搐。
玄熠冷冷地看著仇焰,仇焰痛苦地掙扎了一會兒,便兩腿一蹬,再也不動了。
玄熠走上前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抓起他的手腕把了把脈,再撫向他脖間的動脈,這才確定了仇焰是真的死了。
玄熠冷笑一下,然後大喝起來:「來人啊!有人在酒中下毒!快封鎖大門!不要讓犯人跑了!」
待僕人嚇得戰戰兢兢的滿院奔跑大叫時,玄熠輕輕地對仇焰道:「念你我假情假義一場,我為你留個身後美名,讓你護主而亡,下輩子再來感激我吧。」
說完,玄熠冷漠地跨過仇焰的屍體,頭也不回的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