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但最近於渭雪開始有點半信半疑了,自從她拒絕母親的建議,不肯到廟裡安太歲之後,像是突然走霉運似的,諸事不順,煩得她快要抓狂。
進公司才一年,當初可是擠破頭、連過三關筆試和兩關面試,才得以進入這人人稱羨的「寰宇企業集團」,雖然從職務最小的事務員做起,但是她充滿信心,只要認真努力,遲早會輪到她出頭天吧?
不過最近,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能撐到出頭天的時候?
這幾天工作老是出紕漏,主管不只一次約談她,告誡工作認真的重要性。她是很認真呀,只是不曉得怎麼搞的,不是文件忘了整理,就是催款書寄錯公司之類的,活像被下了咒。
這天她又挨罵了!
下了班之後,她沮喪的走向停在公司一條街外的的五十CC小綿羊,同時開始考慮安太歲的可能性,她可不希望二十四歲這一年,一直走衰運。
心不在焉的把車牽出騎樓,坐上去剛發動車子,正要催油門的時候,引擎突然熄火了。於渭雪皺眉,又發動一次,這回毫無動靜。
啊——她沮喪得想尖叫!前陣子才定期檢查過的,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難道噩運之神的魔爪,已經伸到她私生活的領域了嗎?
叭叭!於渭雪被後方突如其來的喇叭聲嚇得差點停止呼吸,回頭一看,原來是後方的摩托車騎士要過,而她擋住了去路。
她吃力的牽著車退到一邊後,苦惱的思索該如何做——現在是下班時間,叫車行的人過來可能要等很久,當然她也可以自己牽車去車行修,不過一想到紊亂的交通,以及一個人牽車在路上走的尷尬,不禁卻步了。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再想了一會兒,她決定自己研究看看。於是她牽著車,彎進馬路旁的小巷子,開始蹲下身子,檢視車子裡裡外外。
半個小時過去,於渭雪已滿頭大汗,但仍不知問題出在哪裡,她再次蹲下身檢查,打算要是還不行的話,就只能把車牽去車行了。
這時,後方傳來摩托車由遠而近的聲響,小巷子不時有摩托車經過,於渭雪也不在意,但這次,摩托車居然在她身後停下,還熄了火,這令她神經緊繃不已,現在可是黃昏,該不會那麼倒霉遇到機車劫匪吧?
緊張兮兮的回頭,於渭雪戒備的看著男人下車向她走來,還一邊動手脫安全帽。還在胡思亂想該怎麼辦時,男人說話了——
「需要我幫忙嗎?」
於渭雪屏住呼吸。是的,她需要幫忙,同時,也快要不能呼吸了。
因為眼前站著的,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帥的男人高大、英俊……從他濃密的發往下看,是方正的額頭、濃眉、深邃的眼睛,還有幾乎可媲美歐美人的挺直鼻樑,再來是……寬厚性感的嘴唇。
他連下巴都好看!於渭雪活了二十四個年頭,從來沒有那麼花癡的盯著男人瞧的經驗,可是,他真的讓她看呆了。
他……好像是從夢裡走出來的,從來沒有男人那麼吸引她。於渭雪不自覺的把視線往下溜去,他有寬厚結實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健壯有力的雙腿……
「小姐?」嚴牧好笑的看著眼前女子一臉失神模樣,「車子沒事嗎?」
於渭雪大夢初醒,輕咳數聲,「車子突然發不動,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她靦腆的微笑,臉上熱烘烘的。他不會認為她是傻瓜吧?居然看他看到發了呆。
「讓我看看。」嚴牧點點頭,走到摩托車旁開始探看,一分鐘後,他站直身體,臉上有著隱然笑意。
「你的車子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可是它不能動啊。」於渭雪皺眉,非常困擾。看來這個英俊的好心人對車子也不太行。
嚴牧剛下班,這條巷子最近路,他常走,沒想到今天會遇到這樣迷糊的女人,他猜想要是自己沒停下來,她不知道還要多久才會發現事實?
「它只是沒油了。」嚴牧說得簡潔扼要,看著眼前清麗女子的反應,突然覺得她很有趣。
她先是不信的搖頭,然後低下頭檢視油表,而且足足瞪了它一分鐘,才緩緩抬頭,這回,她的臉紅得跟番茄一樣,咬著下唇瞧他一眼,滿臉羞愧尷尬。
「嗯……謝謝你。」
嚴牧沒有一絲嘲笑,他正經的點頭,「不客氣,我先走了。」坐上摩托車,他從後視鏡中見到她懊惱又氣憤的捶了油表一下。真是有趣的女孩子!隨後輕笑著騎出巷子。
於渭雪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糊塗成這樣,居然會忘了加油,還像傻子一樣檢查了半天?這就算了,她的蠢樣還全被他看光了……真丟臉!
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剛剛忘了問。不過……她應該不會再見到他第二次吧?這樣也好。
於渭雪輕輕歎息,開始牽著車尋找最近的加油站,決定一回家就要叫母親帶她去安太歲。
兩天後,於渭雪的夢中情人有了名字,叫做「嚴牧」。
一大早剛到公司,同事就興奮的拉著她說,有個帥哥聽說工作能力超強,所以被公司重金挖角過來,現在待在開發部門。
於渭雪對這種消息向來沒什麼興趣,她屬於公關部門,跟開發部門一點關係都沒有,對同事邀約趁中午一起去窺看那位聽說比基諾李維更帥的空降部隊,也絲毫沒有興趣。
她一個人在辦公室吃完自己從家裡帶來的便當後,到茶水間想泡茶,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只好慌張的跑回去,上氣不接下氣的接起電話。
是個難纏的客戶!於渭雪耐心的聽對方發完一堆牢騷後,無奈的歎了聲,起身走向茶水間。
可當她還沒走進茶水間,竟先看到了地上靜靜流著的……水?!
於渭雪驚呼一聲,匆匆涉水而過,只見水龍頭的水還開著,而早已滿溢的茶壺剛好擋住排水口,水就這樣順著洗手台邊緣不斷流下來。
她慌亂的關掉水龍頭,無助的看著活像水災肆虐過的慘狀,只覺天快塌下來了。
想到拖把放在走廊邊間,她匆匆跑出去,一不小心沖得太快,尖叫一聲,同時以超級難看的姿勢,跌倒在電梯門前。
「痛、痛死了。」於渭雪哀鳴著,眼冒金星。
此時,電梯門叮的一聲,緩緩開啟——
拜託,是誰都好,可不要是副理呀。於渭雪用力祈禱,當眼前星星消失後,出現的是一雙閃閃發光的男用皮鞋,她順著筆挺的黑色西裝褲往上望,直到看清來人的臉——
「啊!怎麼會是你?」眼前站著的,居然是那天幫她忙的超級大帥哥?!
嚴牧居高臨下,俯視「趴」在自己腳前的小女人,她睜大如小鹿般的眼睛,紅潤雙唇分開,看來很是驚訝。
「你要不要先起來再說?」
於渭雪的臉一下子漲紅,笨拙的爬起來,刻意忽視大師哥善意伸出的手,試著維持最後的尊嚴。她拍拍裙子上的灰塵,再度望向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這裡工作,開發部門。」嚴牧回答。
「在這裡工作?」於渭雪難俺驚喜,聲音提高了好幾度。沒想到帥哥跟她在同一間公司,開發部門呀……慢著!她忽而皺眉,充滿懷疑的望向他,「你該不會是叫嚴牧吧?」
嚴牧挑眉,「沒錯。」
於渭雪雙手用力一拍,「原來如此。」原來他就是傳聞中的英俊新同事,只是……「你來這裡做什麼?」
嚴牧不打算告訴她,自己是為了躲開頻頻對他示好的女職員們,才不經意來到這層樓。看她略為狼狽的外表,他問:「你在打掃?」
「沒有,我是要去拿施把——」於渭雪頓住,單手摀住嘴,驚駭的睜大眼睛,看向手錶,「天哪,大家快回來了!」
她匆匆的前往清掃間拿拖把,回來見到嚴牧正在看告欄,雖然很想繼續跟他說話,可是已經沒時間了。
「你慢慢看啊,我要去忙了。」於渭雪露出小虎牙對他笑笑,隨即趕到事發現場去「滅跡」。
嚴牧並不是好管閒事的人,所以他繼續看著公告,只是五分鐘後,見於渭雪提著盛滿污水的桶子來來回回三次後,他很確定她不是在忙公事。
「需要幫忙嗎?」當她第五次提著水桶經過時,嚴牧開口了。
於渭雪睜大眼,喜悅的望著他,「真的嗎?謝謝你,那茶水間的拖把給你,我去拿另一把。」說罷,匆匆跑向清掃間,倒掉拖把吸附的污水,留下愕然呆望她背影的嚴牧。
於是,第二次見面,嚴牧穿著西裝、踩著皮鞋,在茶水間幫忙於渭雪拖地吸水……
近來,於渭雪的心情很複雜,她的衰運還是沒有消失,不過不同的是,現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十次有八次,嚴牧總會恰巧出現,拯救她的不幸。
她曾猜想過,嚴牧可能是對自己有好感,所以常常注意、甚至跟蹤她,所以才會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
可是,他既不跟她聊天,也不主動約她,總是幫忙之後就說再見,害得她好惆悵,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像會跟蹤女孩子的變態,所以她相當確定一切都是巧合。
只是,那也太巧了,這不禁讓她開始認為,嚴牧可能是自己的福星。
瞧,每當她有困難,他都會出現來幫她,這實在最……滿浪漫的。
於渭雪雙手支頭,手肘靠在辦公桌上,悠悠歎了一口長氣。
不過反過來說,她於渭雪大概就是嚴牧的煞星,每次遇到她准有事,從來沒有一次可以全身而退的。幫到後來,他好像已經很習慣了,她真擔心他會認為她是一個沒有別人幫忙、就什麼事都做不好的糊塗蟲。
難道……她跟嚴牧就不能有比較普通的來往嗎?像朋友一樣見面聊幾句、偶爾出去一起吃個飯之類的?
嚴牧人長得帥、工作能力強,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對她來說,帥哥是用來欣賞的,她不會想要佔為己有,嚴牧吸引她的地方,是他整個人的感覺。
他心地好、為人正派,男女關係也不隨便,聽說整棟公司,沒老公的女同事除了她,全跟他告白過了,到現在,還沒聽說沒有女朋友的他答應跟誰交往。
他工作認真又負責,聽說還常常加班,因此,所有女性員工的加班比率突然暴增,他心腸好,瞧他幫過她多少次忙就知道了;他也沒有不良習慣,而且非常潔身自愛……他的優點肯定不只這些。說實話,於渭雪不是沒有幻想過,如果他是她的男朋友的話……只是她現在已經放棄了,也不指望他對她會產生男女之間的情愫。因為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月,她在他面前總是表現得像個笨蛋,有誰會想跟笨蛋交往呢?
唉……於渭雪歎息,嚴牧大概不把她當女人吧?
上個月,她不小心喝了週期的牛奶,整個下午拉肚子拉到快虛脫,後來受不了,想到公司附近的藥局去買藥,結果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嚴牧剛好要進公司,見到她一臉慘白,主動要帶她去看醫生。而她由於拉肚子拉昏頭,忘了要顧形象,竟直接坦言自己拉得快死了,要去買治腹瀉的藥……
而上上星期,她送一份重要文件到最近剛合作的公司去,結果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那公司所在,在周邊繞了快一個小時,約定時間又快到了,教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當她沮喪的要打電話回公司領罪時,嚴牧出現了,知道時間已經來不及,他果斷的打電話給對方,要到傳真號碼後,與她到便利商店先傳真資料,然後花了十分鐘把她帶到正確地點——原來她一直在相反方向,難怪怎麼找都找不到。
之後,在前天,那天是公司慶功宴,也是她於渭雪最近不幸的最頂點。
她那天又不小心跌倒了,不幸的是,她穿得太合身,褲子的接縫悄悄裂了開來;更不幸的是,她居然沒有發現,繼續跟大家一起在昏暗的包廂唱歌聊天,直到想去洗手間,恰好遇到從另一個包廂出來的嚴牧。
她開心的跟他打招呼,一轉身卻被他叫住。「認識」這麼久,這是嚴牧第一次主動要跟她說話,她好期待,回過頭,臉上帶著最燦爛的笑容。
嚴牧表情卻有些尷尬,他不自然的清咳,「你要不要……換條褲子?」
換褲子?她莫名其妙的低頭,雙手不經意往後一摸——
「啊!」瞬時真想死了算了,難怪她一直覺得有點「涼」,還以為是冷氣的關係!
她尷尬得不敢抬頭看嚴牧,轉身就逃往洗手間。她脫下褲子研究了半天,見到那條細縫,再想到剛剛自己穿著這條褲子背對著嚴牧走了好幾步……啊——真希望這是場噩夢,她居然在他面前出了這麼大的醜!
想了老半天,她決定回去包廂拿皮包之後就回家,幸好有帶超外套,綁在腰上還不至於曝光。
才剛走出去,嚴牧居然在外頭,一見到她,把手上的袋子遞過來,點個頭就走了。
她打開袋子一看,是條NET的女用長褲,上頭的標籤還沒有撕掉,顏色跟她今天穿的幾乎一模一樣,都是藏青色。
嚴牧……去幫她買了這條褲子?抱著袋子,她呆了整整五分鐘。這輩子第一次有男人幫她買衣物,對方居然還不算是她的朋友……
唔,她跟嚴牧……算是朋友吧?
唉……於渭雪悠悠歎息,對眼前報表視而不見。嚴牧不知道是怎麼想她的?除了覺得她是個沒神經的蠢女人之外,有沒有其他的可能性?如果有的話,就算只是百分之一……
「于小姐,這份費料麻、煩、你送去總務部。」一個熟悉的聲音將神遊太虛的於渭雪喚了回來。
抬頭一看,副理正咬牙切齒的瞪著她瞧,氣得全身贅肉抖呀抖的。於渭雪驚得立刻站起,「是!」一邊接過手上厚重的報帳單。
當副理哼了聲走開後,一名同事竊笑著跑來,悄聲對她說:「副理剛剛站在你面前好幾分鐘,你都沒發現,小心一點呀。」
於渭雪抱著文件搭上電梯,懊惱的吐氣。她是不是犯相思病了?居然一天到晚想嚴牧?!而說到嚴牧……她還欠他長褲的錢呢,也該說聲謝謝,雖然滿尷尬的。
將文件交給十二樓總務部的人之後,於渭雪搭電梯下摟,決定下班時去找嚴牧道謝,順便還錢。
才想著,電梯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嚇得於渭雪快哭出來,腿軟得靠在電梯右側支撐整個身體。
地……地震?電梯裡遇到地震時該怎麼辦?她慌得什麼都想不起來,慌張按了最近一層樓的鈕,電梯不穩的停下、開啟,鬆了一口氣的於渭雪全身沒有力氣,幾乎是跌出去的,而且——
剛好跌進一個男人懷裡。
男人悶哼一聲,由於衝力太強,差點跟著往後跌。
頭還在發量的於渭雪,雙手拉著男人胸前的襯衫,腳步有些踉蹌;男人雙手安穩的扶著她的肩,幫助她穩定下來。
這時,於渭雪聞到一股好閒的味道,那是屬於男人的清新氣息,她感激的抬起頭,「謝謝……啊?」
嚴牧無可奈何的看著她,「不客氣。」
雖然四周有人跑來跑去,大叫著文件櫃倒了之類的,不過於渭雪的注意力只在嚴牧身上,她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看他,心跳怦怦,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沒事吧?」嚴牧問,將雙手從她肩上放開,見她可以自己保持平衡,安心的對她露出笑容。
於渭雪幾乎看呆了,那笑容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她從沒見過那麼陽光、那麼燦爛的笑,看著嚴牧退到三步外,她突然覺得好失望,好像被他拋棄一樣。
「我沒事。」她看看自己並沒有異樣,突然想到上次的事情,「上次……謝謝你。對了,我要還你長褲的錢。」
於渭雪尷尬得不敢看他,急忙從口袋裡拿出錢包。
「不用了。」嚴牧淡淡的說,眼角、唇際皆微微帶著笑意。
「啊?」於渭雪頓任,「可是……」
看著她眨著眼睛、一臉困惑,目光與他對上,隨即低下頭,還羞紅了臉,嚴牧神情變得溫和,「麻煩似乎一天到晚跟著你。」
這……這是什麼話?於渭雪氣憤的鼓起雙頓,想抗議,卻發現反駁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她可憐兮兮的說,扁著嘴,覺得好委屈。
「沒有人在身邊照顧你好像不行。」嚴牧繼續說,搖搖頭,深邃的眼眸專注的凝視於渭雪。
這是他第一次跟她說這種……讓人遐想的話、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她。於渭雪整張臉都熱了起來,小腦袋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他是什麼意思?她呆呆的與他對望,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想到他剛剛說的話,一口氣硬在喉頭。他是不是……在暗示什麼?還是她想太多了?可是怎麼聽都覺得有點曖昧、有點讓人抱著希望。
他是不是……也對她……
「那個……」於渭雪好不容易鼓起畢生最大的勇氣。
「你……」嚴牧也同時發話。
兩個人眨眨眼,都有點不好意思。
「你先說。」於渭雪點點頭,心情很複雜,勇氣也消失了大半。
嚴牧搖頭,表情很溫柔,「你先說。」
不要用這種表情看她啦,好像他有一輩子的時間等她、好像就算一輩子這樣看著她也不會膩似的,她會……她會沉溺下去的,他知不知道啊?於渭雪心跳急促,覺得周圍的人全都消失了,天地萬物也都化為烏有,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那你願意當那個人嗎?」沉默的三分鐘過去,於渭雪突然脫口而出,心跳快得都能感覺心臟正強力撞擊著胸腔。
嚴牧微愣,「那個人?」
於渭雪很想撞牆,她居然說出來了!說出來就算了,嚴牧居然不懂她的意思?!要她詳細解釋等於是要她的命,從來沒有對男人示好過,她再沒勇氣繼續「說明」下去。
「沒事,當我沒說吧。」她無奈的低下頭,抿緊唇。
怎料,嚴牧看著她,回想剛剛的對話,竟緩緩露出笑容——
「我很樂意。」